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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乘人之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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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没有回家吃,定的是东京一家以夜景出名的意大利菜餐厅。
高档餐厅有规定,必须穿正装,因此我们本着就近原则,去我那国中叛逆期住过一段时间的公寓。
龙马听到我的建议,眼抬一瞬,似乎想说什么。
我歪头:“你不想去那里吗?”
“不是。”他浅笑着扣进我的五指,“还记得那时候你整个公寓乱糟糟,像个垃圾场。”
“喂!那叫艺术氛围。”
事实上跟龙马待久之后,我很少能见到房间凌乱的时候,一般我乱放下一刻他就会顺手收拾掉。
之后自己住的学生公寓,定期也有阿姨打扫,未能囤积到没眼看的程度。
沿着街道,我们两个偶尔拌嘴。
一切尚且算作顺利,直到进到公寓。
入目都是防尘白布盖住的家具,因为长久不住的关系,透露着一股死寂,紧闭的窗户我拉开窗帘,就被呛了一鼻子灰,就连阳光透进来都像凝着一层雾。
龙马走到开关处,按下,吊顶水晶灯毫无变化。
我:“……”牙白!
长期不住人,物业断水断电了。
这么说,根本不好收拾自己,我俩只能转战酒店。
一对情侣,报上身份证,一个房间,不发生点什么多可惜。
我脑子里开始播放相对不那么健康的内容。
想归想,这不算是个上策,要登记身份,而我和龙马虽说没有隐匿过恋爱关系。
或许是太过坦荡,大众视线并未太将我俩凑成一对,我被津津乐道的几个暧昧对象都是娱乐圈内的男星,而龙马一直都被按上疯狂的网球机器,基本上报道他出神入化的球技一大片,要说起正经恋爱话题的少得可怜。
我也反应过来问:“刚才你欲言又止,是不是在想会发生这情况?”
“想过。”龙马四处观察,最后打开总闸,“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在总闸打开的瞬间,周遭的灯尽数亮起。
他拍去手指上的灰尘:“解决了。”
我眨了眨眼睛捧脸干夸:“我们家龙马真是个可靠的男人啊。”
唉,酒店去不了了不是。
大概四我干巴巴的夸奖过于敷衍,他睨了我一眼,门铃响起他长腿先迈出去。
我拉开沙发处的白布,极力避免动作过重带起灰尘,但避无可避,不少微尘在光中轻飘飘翻滚起舞。
门关上,他拿来两套衣服。
复古系正装,以及湖蓝法式长裙。
长裙是抹胸设计,边缘线衔接的是细碎星钻,裙身上缝制的叶片纹理是渐变洒金,从傍晚亮起的烛光中走动,仿若将亮的星辰光晕穿在身上。
我惊喜极了,抱住衣服爱不释手:“请允许我再次夸爆您是个无与伦比的男人。”
这条裙子是他选的,昨晚我突发奇想他挑选我的穿着,而我挑选他的西装,做一些约会上的折腾他向来会配合,甚至颇为兴趣的问了我不少款式。
不过我见过很多男友信誓旦旦挑选礼物,最后死亡芭比粉翻车事件,因此做了心理建设再丑也是自己作的。
没想到,我们都是复古款式,甚至色系相差不大。
老派式是质感党的胜利。
我们收拾好,在不同的房间换好衣服,我背后的拉链不是很好拉上,我不得不补着口红,边拉开门。
对已经坐在沙发上的龙马道:“可以帮我拉下后背的拉链吗?还有一段没拉上。”
他转过头,没说话。
但人已经到达眼前,我无暇兼顾,只将后背露给他,手还在抹开唇边沿上的口红。
他低头,手指捏住拉链,另一只手隔着这浅浅的布料扣在腰上,我没来由的轻颤,脑子里浮现起昨晚的情形。
“……”
镜子里能找到他的脸,冷清的眼垂下来,认真的替我拉上。
这个做的极慢,似乎稍微一用力,我就会碎掉的程度。
我觉得好笑,想逗逗他。
“我的线条是不是超赞?”
他一顿,熟悉的气息兜头压下,我来不及惊呼,被紧搂在怀里。
后背式的拥抱,龙马一只手横过我的肩颈,腰肢的手臂收力,严丝合缝。
我说不出话来,唇微张,盯着镜子里的他。
身影轻晃,他下巴靠近,琥珀深色的眸仍旧低垂看不清神色,吻啄在颈侧。
羽毛似的扫过,却从脊骨一直痒到直冲大脑。
我以为会等到一个法式热吻,然而他却退后一步松开手:“好了。”
我睁开眼只看到他揶揄的视线:“小希,你在干什么?”
闭眼还做什么啊?!
还能做什么啊?!
混蛋!
被捉弄到,我恼怒跺脚:“只是恰巧眼睛进灰尘而已!”
出门后直奔餐厅,刚好踩点赶上预约时间。
“等一下。”
我轻轻拉住他的袖子,龙马侧头看我,眼神似在询问我情况。
即便穿高跟鞋,我们之间还是差了段距离,我抬头踮脚下整理好他稍显皱的领口。
做完这些我满意的点头:“很好。”
这才挽住他的手,一同进去。
番茄肉酱意大利面比点评上说的稍微逊色,除此之外,海鲜汤和佛罗伦萨T骨牛排惊艳到一度在味蕾跳舞。
红酒解腻,微醺下看城市夜景,仿若进入迷幻蒸汽波世界,这里也不是高楼,而是星际飞船在平稳航行,入目皆是饱和度极高的颜色。
龙马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我的脸颊,担忧道:“你喝醉了。”
我会醉?
这简直是本年度最大的笑话,没有人比我更懂怎么保持清醒。
我咂巴嘴,回味舌尖缭绕葡萄的甜。
“我没有醉,这三杯才是开始!”
非得让他见识见识,我到底多能喝。
龙马直接抓住我拿高脚杯的手,扣住:“是第七杯。”
我摆明不信,低头认真思考,但大脑好似云霄飞车开了0.5倍速,奇怪的眩晕感阻止我细想。
我只好伸出手指掰扯好半天,最终选择瞧向对面的人:“我的手在哪里?”
“……”他盯着我好一会儿,忽的勾唇,“我记得掉在家里,要不现在回去?”
人只有两只手,相互协作才能办成事,平常吃喝穿行完全离不开它们,我认为龙马说的有道理。
不记得是多久下的楼,再睁开眼,环境从俯视城市夜景,变成两旁都是路灯,我有些口渴,眯起眼打量也不是自己走路。
好闻的雪松味道,远比香水撩人。
我低头,发现自己被背在背上,一个超级帅的小哥正提着我的高跟鞋,快速平稳的前行。
这人……有点熟悉,但是不多。
我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喂,你长得这么好看,不能乘人之危啊。”
他微侧过脸,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完全没有出汗也没有气息凌乱。
“你不是要回家拿手?”嗓音充满无奈,“小希,是你说坐车好晕要背着看星星。”
我狐疑的盯着他的后脑勺,谁家的手会放在家里啊,我一般都放在包里。
可是他长得这样好看,衬衫扣子解开,额发散乱,肩宽窄腰,大腿还能感受到摩挲下的力道。
还……挺有劲儿。
如果放在床上,想必能续航能力很持久吧?
我心猿意马,我想入非非,我手指划过他的颈部皮肤,试图往衬衫下试探。
男人原本淡然前行,突然深深吸了口气。
我听见他咬牙的磁性嗓音警告:“小希,我们在外公家。”
在外公家和我试试手感有什么冲突吗?
哦……他一定是害羞了。
我决定在没有到家之前,放他一马。
于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那我们坐车快点回家吧?我想把你按在床上亲。”
“……”
宿醉注定会让人睡不好觉。
中午十二点,我就被头昏脑涨的感觉给逼醒,就像是脑壳被撬开硬生生灌进去还未冷却的岩浆。
推开樟子门,我有气无力仰头喝水,以此抵消那么点难受。
效果约等于无,在心理上又觉得好像是好了那么一点点。
昨晚我和龙马去吃意大利餐,因为气氛太好,兴致大发下我小酌几口,之后就不记得了。
看来是太高兴所以吃多睡着了,那点酒够纯,后劲上来确实助眠。
“醒了?”
左侧传来声音,我转头,龙马坐在长廊,正握住一颗网球漫不经心往空中抛。
不知为何,他看我的那一眼,莫名的让我心头一颤。
“给你温了醒酒汤。”
“你也太好了吧!”我吹气彩虹屁,往厨房去。
他在此时起身走近,盖住我大部分的视线,问奇怪的问题:“你的手呢?”
“我手不在这呢么?”
我双手一举开始摇花手,他当然不会懂这种行为艺术,但不影响我做。
周围有佣人路过,龙马收回手,淡然的目光扫过我,走在前面。
我以为他也是才起不久跟我一起去吃饭,然而到了餐厅,除了给我倒醒酒汤就是在看经济报纸。
虽然彼此都在做不同的事,但并不尴尬,相反,松弛且轻松。
我敲起输入法,之前想给惊喜突袭见面结果扑了空的教训就在眼前,这次我给理子还有相生祐子她们建群,在线上敲定一起出来聚会。
但时间不算太凑巧,除去理子还有祐子,水上麻衣明日要去实验室,东云家临近出国参加科技研讨会,还有原美绪有漫画家见面会。
可这两年难得能聚齐见一面,都不想错过。
最后祐子拍桌定夺:
——【那就早上五点一起去吃寿喜烧吧!】
【我才不是机器人:诶?】
【漫画美少女:五点??】
【东京花屋:关东煮?】
【眼镜:好。】
【眼睛:天才。】
合理又不是特别合理,仔细想还很有趣。
我感慨道:“不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