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上仙哪里逃》花唤

7、父子谈话

　　“父亲，你做什么骗我。”
　　月家家主书房，父子二人正在争论。
　　月筝依旧平和，但在月苍正看来，这会他儿子多少有些笑面虎的味道。
　　他愤恨道：“我这是为你好！”
　　父子之间惯用的套俗对话。
　　月筝坐在桌边，不急不缓道：“爹，这句话，上个月陈伯伯骗陈公子娶他不喜欢的姑娘时我就听他们争过，说是为了陈公子好，结果呢，成婚后家里鸡飞狗跳的。”
　　说着抿了口茶，瞧了瞧月苍正稍显内疚的表情，月筝又道：“对我好可能不会一定对我好，爹，大哥怎么死的。”
　　嘭，茶水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溅到月筝的衣袖上，他用手拂了拂，故作委屈道：“爹，脏了。”
　　月苍正愣怔的看着地上的杯盏，深觉自己失态，眼看着许多事都要瞒不住了，但他还是收敛了心绪，“筝儿，有些事，爹也有爹的苦衷。”
　　沉默了一下，还是用清洁术把月筝身上的脏污给弄了干净。
　　见自己父亲如此执拗，月筝眉眼一挑，“我去过邻水镇的乱坟岗了，见过一个少年，以前不懂事，以为黑雾雾的一团是坟地的幽怨之气，今晚在书房翻了翻才明白，那是魔气，很重。”
　　月苍正闻言瞬间睁大眼睛，急促道：“你说什么?!”
　　月筝被这个反应吓了一跳，心道，难不成是自己说错话了，但他说的也是事实啊，于是又重复了一遍，“魔气，我看到魔气了。”
　　月苍正却像是忽然老了几十岁，他佝偻着身子，缓缓后退几步，瘫坐在椅子，满脸颓废之色，他呆滞的喃喃道：“藏不住了，藏不住了……”
　　而后这个沉稳凌厉的境主，满眼都是慈爱的厚重，颤巍巍的的对着月筝缓缓开口，语气空前的柔和。
　　“筝儿，玄境城几十年前得到了一道护符，妖魔不可侵犯，所以玄境城内从未起过妖魔霍乱。”
　　“所以那个所谓的护符，是天闻箓。”月筝开口。
　　月苍正看着疼爱的儿子，心底欣慰，是长大了，心思缜密，有些事是瞒不住了。
　　这个月夜，父子俩在书房促膝长谈，天闻箓，并不是一本书，它是块石头，被嵌进了桃花镇西陲的桃木古树里。
　　月澜旭，月筝的大哥，在十六岁那年，夜半梦见灼灼的桃花古木。
　　于是当晚月澜旭就像着了魔一样，突然从床上直直地起身，木讷的像个傀儡，嘴里不停念叨着山鬼，他的两只手不断抖动，脚下一颠一颠的走出月府。
　　当时月苍正使出仙法想要拦住他，却被一个黑紫色的结界挡住全部的法力，众人大惊失色，却也束手无策。
　　月色隐入云雾，百姓早已歇下，街道寂静的几乎诡异，而月澜旭的脚下，那点本就不慎清晰的影子一点点消失，就这样，月澜旭一路颠簸的来到古树下面，树里升起一块黑紫色的石头，骤然间那石块就将月澜旭的灵力吸食殆尽。
　　修仙之人，灵力本就和肉身混为一体，灵力消磨殆尽，人自然也是活不成了。
　　两年之后，月家再得一子，但是月筝的母亲当年亲眼看见月澜旭的样子，日日担心，而后不久便得了心头病，某日，这个果断飒气却成日郁郁寡欢的夫人终于眼里有了亮光，她便以灵为媒，以血为引，给月筝下了一道护身禁制，月苍正还未从失子之痛和得子之喜中转换，便又失去了爱妻。
　　自此玄境城再不提妖魔一事。
　　“可是这事跟妖魔有什么关系？”月筝不解道。
　　月苍正看了他一眼，“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