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穿越之共度千年》云间清

9、记忆与饴糖

　　所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一旦遇到了说得来的人，即便年龄观念上存在着千百年的差异，也能聊得投缘，而此时此刻，坐在酒馆中的两人正是相见恨晚。
　　“没想到易兄弟你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胸怀，李靖佩服。”李靖说着，拿起酒碗，先干为敬。
　　“李兄才是心怀天下啊。”易小川拿着碗，默默地苦笑，还年纪轻轻呢？论这岁数，都可以当李靖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祖宗了。
　　“那，李兄认为如今这天下之势将会如何呢？”李靖继续倒酒，他是个有抱负的人，曾经投靠杨素，但是杨素人老了，也没有什么大志，还好他遇到了出尘。
　　“不知道李兄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作杨花谢，李花开？”易小川喝了一下午的酒，多少有了几分醉意，他不知道现在李渊有没有反意，只是历史中是那么写的。
　　“莫非易兄弟指的是李密？”李靖想了想，论这天下姓李的，又高举着反隋旗帜的也就只有李密了，可是这李密的势力并不大，跟着他反隋，简直就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哎，这天下姓李的何其多......呃，莲华，你不要总是扑我。”易小川整张脸都贴在了桌上，感觉到背上的重量，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莲华。
　　“小川，我泡好温泉了，陪我去逛街吧！”莲华黏着他说道，叫她不扑他扑谁去？她现在的乐趣就是扑倒他，“走了啦，喝了一个下午的酒多没劲啊，走啦，走啦。”
　　“呃，你先从我背上下来，我才能走啊？”易小川感觉快被压死了，这孩子抱起来没什么分量，但为什么每次扑在他背上的时候，他就感觉像是孙悟空背老奶奶时候的感觉啊？
　　“好了，我下来了，我们走吧。”莲华无视李靖，拉着易小川就往外而去。
　　“李兄，等回来咱们继续喝。”易小川对着李靖喊道，无奈地被莲华拖了出去。
　　“哎？相公？莲华和易兄弟呢？莲华应该比我们先回来啊？”张出尘有些疑惑，这莲华的马可是比他们快了许多啊。
　　“莲花姐姐是不是和易大哥出去了？”飞雪问道，想起之前莲华要让易小川带着她出去逛街的事情，好像莲华的眼里只有易小川，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是啊，易兄弟可是很不情愿的被莲华姑娘拖出去了，哎，喝了西域的葡萄美酒，这白酒可就显得没有什么滋味了啊。”李靖有些郁闷地看着自己的酒，听易兄弟说莲华那儿还有一瓶，什么时候才能再喝到呢？
　　“没想到这妹妹这么喜欢哥哥呢。”张出尘带着几分探究地看着门外，真的是亲兄妹吗？傻子都看得出来莲华对易小川有一种不一样的感情。
　　“我也出去看看。”飞雪想起易小川和莲华单独在一起，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不高兴，和李靖夫妇说了以后，就走了出去。
　　“哎，年轻真好啊。”李靖的口气像极了年逾古稀的老头说的话，这不，刚说完，便遭到自己老婆的一记板栗。
　　“你也没老多少。”张出尘说完，噗哧地笑了出来，的确是比他们年轻了好多啊。
　　“易小川，这是什么？”莲华拉着易小川上街，眼中满是好奇地看着街上稀奇古怪的事物，对她而言，这里的一切都是新奇的，都是不认识的。
　　“拨浪鼓。”易小川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这个真的像小孩子一样的莲华，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专门喜欢逛卖玩具的摊头啊？
　　“拨浪鼓是什么？难道是敲了，就会有浪花出来吗？”莲华疑惑，用手指敲了敲小小的鼓面，但是除了“咚咚”的声音外，并不见浪花。
　　“你不会连拨浪鼓都没玩过吧？你的童年是怎么过的啊？”易小川无语，拿过拨浪鼓，摇了起来，鼓面旁边的两颗小珠子便协调地敲打着两面，发出“咚咚”的声音。
　　莲华觉得挺无聊的，又拿过一个东西问易小川。
　　“竹蜻蜓，这么玩。”小川又做了一次示范，看见她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飞起来的竹蜻蜓，难道国外的生活就真的什么玩具也没有吗？还是只是没有见过这些而已。
　　“这东西挺好玩的。”莲华就看中了竹蜻蜓，放在手心一撮，它就飞了出去，此时的她，就像是个孩子一样，对着好玩的东西喜欢不已。
　　“小川？那些小孩在玩什么？”莲华的视线又突然被几个小孩子吸引了，见他们拿着绳子不停地抽着一个什么东西，而那样东西则在地上转着。
　　“陀螺。”易小川觉得这样子挺没面子的，自己都什么岁数了，难道还要去玩那些玩具吗？
　　“易小川，我也要玩，你教我。”莲华说完，已经从一个小孩子那儿拐来了一个，递到易小川面前，请无视掉她是用的什么方法吧。
　　“我不会。”
　　“哎？怎么这样子的啦，你不是中国人吗？中国人怎么不会玩陀螺啊？”莲华嘟着嘴，满脸不信，其实这会不会玩陀螺和是不是中国人完全没有关系。
　　“我说你，你小时候应该什么玩具都有吧？难道玩地还不够吗？这么大的人了还要玩这些？”易小川火了，活了八百多年的他第一次对着一个女人生气了，为她的幼稚和无聊生气了，无力了。
　　“我，不记得我小时候的事情。记忆是从这具身体长成这么大的时候开始的。”莲华转过身，将陀螺还了回去，她的话让易小川一愣，心里有一种内疚。
　　“我说，你该不会是失忆了吧？”易小川有些不确定，那些药，如今是记不得童年的事情，一般人虽然不会记得全部，但也不至于一点也记不住吧？
　　“父亲说，我的小时候太悲惨，所以把我小时候的记忆封印了。”莲华说着，拉着易小川的手继续往前，“他说，既然无法选择自己的过去，那么就将自己的过去丢掉好了，所以他帮我丢掉了。”
　　“那你总该有小朋友陪你一起长大吧，既然你父亲那么疼你的话？”易小川有些同情眼前的莲华，虽然他自小也是父母离异，但至少妈妈会给他买他想要的玩具，大川也时常会来找自己玩，他也还有一大群的玩伴。
　　“大概吧？我的记忆开始的时候是18岁的时候，那时候父亲刚将我转化，所以先前的两百年里都见不到阳光，一个人待在城堡的地下室里，没事的时候就看书，无聊的时候就一个人下棋，偶尔父亲会来看看我，塞西尔说我是因为以前太寂寞了，所以现在才会变本加厉地顽皮。”
　　莲华说完，冲着易小川惨淡地一笑，这是她真实的过去，不管易小川信不信，她都想说给他听。
　　“她的精神好像不太正常？”易小川看着已经跑向另一处小摊的莲华，心里想道，“是不是因为小时候受了什么打击，所以忘了过去，就连现在也是时好时坏的？”
　　他想问，但是他知道莲华一定不会承认，而且，他问出来的话，会不会伤害到她呢？他不想再伤害任何一个女子了。只是，这样的她，叫他怎么放心？
　　“公子，要不要买点什么？”旁边的小贩看他站在他摊前许久，便问道。
　　易小川本来想说不买的，但是看到了摊上居然有卖白饴糖，想想她都没吃什么东西，就怕她血糖太低熬不住，拿些糖垫垫也是好的，等到大点的市集的时候，再帮她买点好吃的糕点吧。
　　“小川，这个看上去好fashion 哦。”说着这话的莲华头上顶着一个奇怪的东西，走进一看才看清楚是个白色的花瓶。
　　“我去年去印度的时候，在街上看到几个女人就头顶着这样的花瓶，塞西尔说那是印度很流行的一种走路方式。”莲华头顶着花瓶，有些摇摇晃晃的。
　　易小川不由得想要砍了那个叫塞西尔的人，都教了这孩子什么东西啊？
　　“好了，逛得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去了。”易小川伸出手，将她头顶上的花瓶取下，拉着她的手就要回去，他不要在这街上了，带着这样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家伙，丢脸啊！
　　“哎？这么快，不要啦，我还没逛够啦！”
　　“拿着。”易小川将饴糖丢给莲华，“给你买了糖，乖乖跟我回去。”
　　他这话说的，怎么听怎么别扭，感觉就像是诱拐萝莉的怪蜀黍一样。
　　“糖？”但是莲华看着手中的油纸包装，有些发愣，第一次有人送糖给她哎？
　　“看你什么都不吃，会低血糖，至少不要头晕吧。”易小川微微笑道，“走吧，我们回去吧。”
　　“哦。”莲华此刻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感动吗？易小川算是在为她担心吗？她第一次安静地跟在他身后，拿了一粒糖，慢慢地放进嘴中。
　　虽然嘴中依旧没有任何味道，但是心里却有一种很愉悦的感觉，是甜蜜吗？
　　“小川，好甜。”她这样想着，上前几步，对着易小川说道，“甜甜的。”
　　“不要多吃，会蛀牙。”易小川看她此刻满足而天真的表情，露出笑颜，但是还不望提醒，有一种想要保护眼前这个女孩的念头，也许，自己真的是想要一个这样的妹妹吧？
　　街角的阴暗处，女子咬着唇，看着这副“兄妹”和谐，握紧了拳，指甲抠到手心，却同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