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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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美湘回到屋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唐德出气。
又打又掐又撒泼又责骂的，唐德始终不动也不啃声，随便她怎么处置。半个小时后，她总算停了下来。
“你帮着外人欺负你妈，唐德，你跟你爸一样没有心肝！”虽然不打了，但是她仍旧骂着。
唐德站在原地，摸了摸被母亲指甲刮伤的嘴角，没有说话。
或许是真的累了，又或许是邓美湘良心发现，看见儿子被自己打成那样，她终是不忍了。
起身去翻出医药箱，她拉着儿子坐到沙发上，小心地给儿子上药，温柔的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唐德没有动，心底却激动万分，他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妈妈了。他记得，妈妈没在电视上看到唐沐一之前很疼他，省吃俭用都会给他买最好的，他摔倒了总会温柔的给他擦药，做错事会温和的教育他。可是，自从看到了他，自从被他无情地轰走，妈妈就开始变了。
“还疼吗？”邓美湘抚着唐德的脸。
唐德轻轻摇头。
邓美湘捧着唐德的脸，眼睛却透着他，想着别人：“你长的真像你父亲，我有告诉过你，他年轻时候的事情吗？”
在她眼里，唐沐一是个很野蛮却又很深情的男人。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唐沐一是在自己上班的公司，她只是一个小职员，只是对方经过走道时她瞥见一眼，她也是后来听人说，来公司跟他们谈生意的这个人很大牌，很霸道，百分点只给那么多，谁敢讨价还价他就掀桌子走人，公司老总都很怕他。
那时候的她胆小内向，她甚至不敢去打听这个人叫什么，是干什么的。只知道，这个男人似乎很不好惹。
在回家的路口，她遇见了他，他几乎是用命令式的口吻要她做他的女人。
邓美湘有些胆怯又有些期待，可她仍旧不敢问为什么。就这么被唐沐一带着去了酒店，她紧张又小小开心的付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然后，她总是在唐沐一的召唤下来到酒店度过他们的二人世界，每次都匆匆来匆匆去。她没有抱怨，没有要求，尽管她不想每次从床上起来看到的只有扔在床头柜上的一笔钱。
直到某一天，他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欣喜地想要第一个告诉他，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联系他，而他也不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父母知道后打她骂她，最后断绝了跟她的关系，她背负着众人对她鄙夷的眼光，带着他给的钱，独自生活。
她始终相信有一天他会出现，所以她很疼他们的孩子，很期待今后的相遇。直到她知道原来他是有家室的，原来他根本不记得她，原来他最爱的是他妻子。
“妈，都过去了。”唐德不忍心再让母亲回忆那些痛苦的过去，他伸手抱住邓美湘，“你还有我这个儿子，妈，我答应过你，我会把唐家弄到手的。”
邓美湘的思绪有些飘远，安静地被儿子抱着，过了很久她才抓住唐德的手臂，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你记住，你要杀了唐夜，你是我儿子，你必须替我报仇，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看着母亲又变成了以往那个刁钻的女人，唐德心里很难受，妈妈会变这样说到底都是唐家害的。
“我会的，妈，我会杀了他！”
如果要杀了唐夜，母亲才会好，他会杀了他！
“听话，你先回去。”出了医院，唐夜还要去个地方，不过白静想跟着他去，“你回家给我做吃的好吗？”
白静撇嘴，摇头：“不好。夜，你最近做的事我都不知道，我想帮你都无从下手。”
唐夜沉默了一下，还是同意了。他知道白静是在担心他，可这些日子以来，他做的事多数都是不合法的。
唐德会没事干跑医院看老头儿？笑话，他对老头儿都没多少爱心，若不是白静想来，他根本不打算来看他爸。至于唐德，他也不见得有多孝心。
“夜，这里是？”白静看到唐夜把车停在一处小区的大门口，不解的问。
唐夜对她笑了下，拿出自己的证件，递给拦住他们去路的治安人员：“我找三栋2号的叶华光先生。”
对方仔细登记了唐夜的信息，才打开闸，让他们进去。
白静默默念着“叶华光”这三个字，确定自己的确没听过这个名字。
“他是让妈妈出生的其中一半因子。”看出白静的不解，唐夜对她解释。不过，解释就奇怪了点。
白静诧异：“他是？”
车子在小洋房跟前停下，唐夜看着小洋房的门口，眼神平淡地如同在谈论陌生人：“我外公。”
唐夜的外公？白静更加惊诧，从她认识唐夜跟唐妈妈开始，她就没有听他们提起过。唐妈妈去世，他们也都没有来，她一直以为他们早就去世了。
“静静，你是在这里等我，还是跟我一起进去？”唐夜的眼睛始终看着门口，语气也有些生冷。
要进去吗？白静犹豫，她怕自己进去了会令唐夜顾及她的感受，不进去，又担心唐夜会作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我在这里等你。”白静最后决定，“可是你要答应我，不要激动。”
从未听过唐夜提起外公，或许是因为有着隔阂，既然这样，她给他单独的时间去解决这些事情，而她会在背后永远支持他。
唐夜冷漠的眼神终于因为白静的话而有了温柔，他拥住白静，在她耳畔落下一吻。
曾经想过无数次跟自己外公外婆见面的情景，只是等到真的见面，唐夜却平静如常。
将保姆打发出去，叶华光才正眼看唐夜。自从跟女儿断绝关系，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式跟外孙见面，然而，只要想到这个外孙的身体里流着那个□□男人的血，他就恨意猛升。
“什么事。”叶华光杵着拐棍，由老伴儿扶着坐到沙发上，语气很不友善，“我很忙，有话就说。”
唐夜看看他们俩，也坐了过去，笑的不怀好意：“老人家的胆识就是跟我们年轻人不一样啊，住的这么奢侈，真不错。”
叶华光瞪唐夜，似乎在担心什么：“你到底什么事。”
唐夜仍旧笑着，还是没回答叶华光的问题，反而摸着沙发说道：“嗯，这沙发不错，进口的吧，快赶上唐家了。”
“你究竟来干什么！”叶华光用拐棍使劲儿地朝地面上一杵，人站了起来，白胡子似乎都气的翘了起来。
叶老太忙扶住自家老头，劝解道：“你身体不好，别生气。”
唐夜始终笑着一张脸，这次转向叶老太，叫的很亲热：“外婆，沙发是进口的吧。”
“啊？”叶老太听见唐夜叫自己，又问这样的问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
叶华光对唐夜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愤怒到极点，他吼着自己的老伴儿：“你给我先回房去。”
叶老太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
对于叶老太的维诺，唐夜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们那个年代的女人，出嫁从夫，丈夫说的就是天理，一切都以丈夫为依托。
“你可以说了吗？”叶华光又缓缓坐下去，刚才的怒气似乎隐退了不少。
尽管如此，唐夜还是慢吞吞地在那里思索着什么，用探讨的眼神看着对方。
叶华光的耐性终于被磨的一点不剩：“你不说可以滚了。”
唐夜渐渐收敛了笑容，眼神也冷下来：“妈妈当初跟你决裂还真是做对了。”
“你说什么！”叶华光讨厌唐夜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毫无尊卑。
“你要退休了吧，还有多久？嗯，明年。”唐夜自问自答，“你是什么官来着？，哦对，财政厅厅长。”
叶华光联想到唐夜从刚开就一直在问沙发跟住所的问题，现在又清楚自己的职务，心底多少有些打鼓，不清楚他还知道什么。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唐夜一惊一乍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你不是不打算退休嘛，说还能做上好几年呢，对吧。”
“够了！”叶华光实在受不了唐夜这么东一句西一句，永远不到主题的样子，“你不用拐弯抹角，你来有什么目的。”
“外公真是好爽快呢。”唐夜嘴角勾勾，一声“外公”叫的格外重，“听说最近反贪局的人在调查你，我就好心的也跟着查了查，真是没想到，居然会查出那么多重要的东西。”
叶华光心里一惊：“你查出什么？”
唐夜笑起来，笑的乖巧可爱，说的话却杀伤力十足：“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你贪·污·受·贿的证据。”
“你，你胡说什么！”叶华光背心发凉，嘴上却否认着，“你再胡说，我会控告你诬陷。”
唐夜摸摸鼻子，悠哉悠哉：“从二十三年前开始，至今你总共收受贿赂现金三亿六千四百九十六万，房产包括这栋小洋房共四处……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也就是说，从妈妈跟老头儿相识相爱之前，他就已经贪污受贿，一个如此不堪的人居然会因为妈妈爱上□□的人而断绝关系，真是天大的讽刺。
叶华光颓然地坐在那里，不能言语。他明白唐夜已经将他调查的一清二楚，上级已经在怀疑他贪污，只是现在还没有罪证，一旦唐夜把这些证据交给上级，他就完了！
“你想要什么！”这么多年女儿不曾跟自己相见，唐夜更是从没来过，这次他主动来找他，一定是有目的的，他猜测唐夜来无非是要钱，“你要多少？”
而对此，唐夜没有直说：“你知道□□最近洗钱的比例吗？你怎么说也是我外公，对你太残忍，妈妈也会怪我的。”
叶华光有点明白了唐夜的意思：“那你想怎么分。”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
“四亿。”唐夜也爽快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叶华光冷笑，好一个狮子大开口啊，加上他所有的现金房产跟珠宝也不过就四亿多点，唐夜居然一开口就想要走四亿。好，既然他为财，那他作为外公怎么能不“成全”他呢。
他小心翼翼地准备将放在沙发旁小台子上的一支钢笔拿到手，却被唐夜开口说的话制止。
“叶老先生，录下我说的话，你就等着所有证据都公诸于世吧。”唐夜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毫不觉得自己此时是在威胁自己的外公，“你可以试试看，最后是你死还是我死。”
叶华光手一顿，将手收了回来。
“你说的那个数目太大，我拿不出来。”叶华光做着最后的谈判，虽然觉得这种谈判有点有心无力。
唐夜却铁了心不改变：“我只说最后一次，四亿。花四亿救自己一条命，难道叶老先生觉得不值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