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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原来你也有甲沟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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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暑假在清晨的第一声鸟啼声中结束。
桑榆在他妹妹——桑叶的“河东狮吼”中慢慢醒来。
在桑叶的死亡注视下,桑榆不慌不忙的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个鬼啊!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现在已经八点四十了,明明他上一次醒来的时候才刚刚七点。
他们学校的报到时间在九点之前,桑榆可不想开学第一天就喜提全校通报一次。
是的,他们学校违纪了是要全校通报的。
桑榆虽然是学渣,但他也是个要脸的学渣。
来不及多想了,桑榆猛地起身三两下套上了短袖。
他掀开夏凉被,捡起裤子往腿上套。
下一秒……
杀猪时的吼叫声响彻整个小区。
“你说你哥他出门的前一秒突然发烧了?”班主任老陈不信邪的又问了一遍。
“是的。”桑叶表面乖乖巧巧的回老陈的话,内心早就把桑榆骂了个狗血淋头。
临出门前一秒突然发烧这种谎话都编的出来,直接说穿裤子踢到甲沟炎了又不会死。
“当然会死!”桑榆百忙之中抽空回了一下桑叶狂轰乱炸的信息:“会社死!”
付完了出租车钱,他一瘸一拐的往学校后巷走去。
学校后巷常年不见阳光,青砖上布满了苔藓,空气中都有一股潮湿的味道。
桑榆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那扇“百年足疗馆”的大门,低声询问:“请问有人吗?”
一道声音幽幽的传来:“有。”
这家店是他偶然间发现的,据说治疗效果非常好。
桑榆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要不是今天实在痛的受不了了,他还会再硬撑着不来看。
桑榆战战兢兢的坐到沙发椅上,世俗如归般脱了鞋伸出了脚。
老奶奶握着他的脚踝,把脚放到自己腿上,她从器具箱中拿出了一把刀。
桑榆被那倏然一闪的白光晃住了眼,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了他的脚上,剧烈的疼痛通过神经末梢传到大脑皮层。
惨烈的吼叫声乍然响起吓了莫道晚一跳,他原本就站在足疗馆外踌躇不前,听见这声惨叫后更是吓得就想走。
谁料足疗馆的老奶奶眼那么尖,一下子喝住了他:“别走!”
桑榆的睫毛被泪水打湿,眼眶里还悬着一滴眼泪欲落不落。
他循声望去,一下子就看到了呆呆站在那盯着他看的莫道晚。
桑榆笑起来,那滴眼泪恰逢其时的落下来,滑进了他的梨窝里。
莫道晚的喉结微不可察的滚了两下。
少年朝气的声音响起:“班长,原来你也有甲沟炎啊!”
莫道晚:“……”
一个小时后。
两个少年互相搀扶着从足疗馆里走出来,莫道晚身上的肌肉绷得很紧,像是不习惯被桑榆触碰。
对别人来说五分钟能走完的路,对他们来说却犹如蜀道。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啊!
路边的杨树在道路上投下一片阴凉,两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到了校门口桑榆终于受不了了。
他问出了困扰他一路的问题:“班长,你怎么这么硬啊?”
莫道晚:“……”
逃课被门卫大爷捉住正嗷嗷跑的程锦:“……”
片刻后,桑榆也意识到了他话里的歧义。
“呃……”桑榆解释道:“我是说他的肌肉硬。”
程锦一摆手,大大方方道::“别说了,我懂!”
不是,你懂什么了啊?你什么都不懂!!!
桑榆急的差点没蹦起来,正欲再次开口解释,被门卫大爷一下子接住了话头。
“怎么着?还不进去,要给你们搬个板凳拿点瓜子坐着聊吗?”
“别了啊,”程锦嗯,撒丫子跑了:“您逮他俩吧,大爷。”
门卫大爷朝那个傻狗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后又转过来看着他们:“你们呢?还聊不?”
桑榆疯狂摆手:“不聊了,您老继续忙。”
两人刚刚走到教室门口就打了下课铃,他们转头对视一眼默契的松开了互相搀扶的手,装作没事人一样走进了班。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平静的外表下到底忍受了多少痛苦。
桑榆面色如常的走到座位上,刚一坐下就把头埋进了臂弯中无声尖叫。
“哟,”桑叶开口嘲讽道:“您烧退了?”
桑榆终于缓过了神,他淡淡一笑:“不巧,刚想出门就医的前一秒烧奇迹般退了。”
桑叶:“……”
桑叶不再搭理桑榆了,他翻了一个白眼去找他的小姐妹聊天了。
程锦不知道从哪里闪现了出来,他一屁股坐在桑叶的位上。
程锦朝莫道晚座位处抬了抬下巴,示意桑榆往那儿看。
莫道晚的身边围了一群小女生,一个个都含羞待怯的关心着莫道晚。
“啧啧啧,”程锦摇着头:“你不行呀,小榆儿,同样是请假,我们班长身边围了那么多小姑娘关心,而你呢?还要被亲生妹妹嫌弃。”
桑榆确实被他给打击到了,他不好过,程锦也别想好过。
他冲着程锦微笑,浅浅的梨涡在脸侧绽开。:“不会难过哦,我不是还有你吗?”
程锦:“……”
“行行行,”程锦冲他抱拳:“骚不过你,走了。”
啧啧啧,程锦这小傻狗可真不经逗啊。
在那些小姑娘看不见的地方,莫道晚悄悄攥紧了拳头。
他们班第四节课排的班会课,虽说是刚刚开学,但是大家已经挺熟悉了,这都要归功于他们学校为期两周的假期补课。
老陈穿着他标配的蓝白纹短袖慢悠悠的晃了过来,他手里还拎着一张纸,看起来像是座位表。
老陈清了清嗓子:“今天我们要重新排一下座位,就不说些什么,开学快乐的话了,大家也都不爱听。”
讲台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笑声。
“班干部什么的就不换了,大家都干的挺好。”
“现在班长来念一下人名。”
莫道晚走上讲台接过了座次表,又俯身在老陈耳边低语了几句。
老陈朝桑榆的方向望过来,桑榆刚抬了个头就跟他对视了。
老陈莫名其妙笑了一下,桑榆浑身一颤,瘆了一下。
老陈一笑准没啥好事。
学生们陆陆续续走了出去,桑榆墨迹到最后一刻,瘸着出去了。
他百无聊赖的半倚在栏杆上跟程锦斗嘴,周围的人一个个都进去了,最后只剩下了他自己。
终于,莫道晚叫了他的名字。
桑榆还坐在他的原位,其余的人都是两两成对,唯独他旁边没有人。
他正想开口抗议,一道人影就逆着光走了过来。
莫道晚坐在了他的身旁。
那一刻,桑榆承认自己被帅到了。
桑叶隔了一个过道坐在桑榆旁边,她善意的提醒莫道晚:“班长,你平常小心一点,千万别被这个傻子气死喽!”
桑榆无语:“有你这么说亲哥的吗?!”
桑叶做了个鬼脸:“怎么了?实话实说罢了!你要早日认清自己,毕竟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莫道晚冲她淡笑了一下,打断了两兄妹的拌嘴:“不会,他很好。”
桑叶:“!!!”等等,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莫道晚是不是……对那个傻子有点意思。
上完一天的课,桑榆累的宛若死狗,同学们都陆陆续续的走了,最后只剩下了他和莫道晚。
“行了,”桑榆懒懒起身:“就剩咱俩了互相搀着走吧。”
莫道晚的身体还是一样的僵硬,护在他腰上的手也还是将落不落比小姑娘们还要羞涩。
相反,桑榆就没那么多顾虑了,少年紧绷的肌肉在他指尖轻轻滑动着。
莫名的他觉得指尖泛起了痒意。
出了校门,桑榆掏出手机想让桑叶来接他,那个死丫头跑的飞快,都忘了自己还有个举步维艰的哥。
他刚刚点开那个小电话的图标,就看见一辆车缓缓停在了莫道晚面前。
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了一个慈祥的面孔:“少爷,请上车。”
桑榆:“……”少爷竟在我身边。
莫道晚扭头询问道:“我送你吧。”
说是询问,可他的尾音异常平静,倒更像是陈述句。
桑榆也不是啥墨迹的人,更何况他现在这个状态也不可能走回去,再叫桑叶来接他还那么麻烦。
他道了声谢坐进了车里。
一路上倒没怎么跟莫道晚聊天,光顾着跟他家司机聊了。
桑榆嘴甜又健谈,而莫家司机也是个话唠,两人仿佛一对相见恨晚的兄弟聊的热火朝天。
他临走时甚至还有些依依不舍。
桑榆下车后,莫家司机笑着问道:“是他吗?”
莫道晚沉默了半晌,就在司机以为听不到答案的时候,他轻不可察的“嗯了一声。
桑榆打开门就看见了趴在沙发靠背上,盯着他看的桑叶。
桑叶双眼一眯,质问道:“刚才是谁送你回来的?别告诉我是出租车司机,出租车司机可开不了这么好的车。”
桑榆微微叹气:“班长家司机。”
桑叶的眼睛“欻”一下亮了,他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着桑榆。
桑榆被她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朝桑叶傻笑了一下,猛的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太奇怪了……桑叶这个丫头真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