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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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午休吃过饭，卫卓在球场篮球架下坐着，老远就看见施元从校门口进来，
没来得及多想就站起来，走了两步又退回篮球架，坐下摸了摸膝盖。
等施元走的近了些，卫卓叫住她，
施元低头瞟了他一眼，放慢脚步，没停：“卫同学什么事？”
陈子杰也不打球了，从卫卓走出去又退回来，就看出这小子有事，这会在一旁竖着耳朵听俩人说话。
卫卓摆了摆手说你离我近点，施元长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一米远，面带微笑看着他。
球场周围明里暗里的眼神都在往俩人这边飘，手快的已经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发了一堆：没事的都来篮球场！卫大校草劲爆恋情现场——
卫卓掀开裤腿，露出左腿膝盖，眼睛没离开施元“帮我去医务室拿个创可贴，我打球膝盖伤了，走路不方便。”
施元心想你是真把我当二百五了？
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膝盖连个油皮都没破，创可贴拿来了有地方贴吗。
见她表情不对，卫卓又补了一句：“内伤，明天就青了。”
陈子杰一掌拍在了篮球架上，低下头肩膀抖个不停。
“行，我帮你拿。”施元看向侧面，
“不过你跟你那朋友说一下，趁早去血栓医院挂个号，早治疗早康复，肩膀总这么抖也不是回事。”
言下之意就是你朋友都看出你在耍我了，你心里没点数吗。
陈子杰抖的更厉害了。
卫卓看着施元快步上了楼，回头狠踹了一脚“别他妈笑了。”
陈子杰笑的欢，弓着背调侃：“照你这狗屁追人方式，趁我领退休金之前你能追到就不错了，不过下次提前说一声，兄弟给你揍出血，何必骗人家——
不过我怎么看她有点眼熟呢...”
“眼熟你妹，玩你的球去吧。”卫卓又踹了一脚。
医务室没人，施元找到创可贴就下了楼，卫卓伸手去接，施元把创可贴又啪的拍在他手上。
“卫同学，不谢。”转身上了楼。
脾气倒不小。
少女的手掌白嫩柔软，放在自己手上显得格外娇小。卫卓把创可贴捏在手里，轻轻搓了搓。
陈子杰嘴角抽搐“靠，卫卓你变态吧，对着创可贴发什么情呢？”
卫卓站起身拍了拍裤子，笑着骂他一句“——你懂个屁，你自己玩吧我也上楼了。”转身往教学楼走，
有异性没人性。
陈子杰望着挺阔的背影，心里莫名有点欣慰。
*
一中的学生每天最忙的时刻大概就是午休了。
过了饭点大家都吃饱喝足了回了教室，女生们三两一堆的坐在一起小声的谈着谁谁的八卦，最近的番又收了哪个新老婆，还有几个爱美的举着镜子呼哧呼哧的往脸上扑粉，散粉飘成烟惹得旁边人直打喷嚏。
在这纸醉金迷的氛围中男生们也独自开辟了天地，一伙一伙的堆在一起对着手机开黑，扯着嗓子破口大骂中夹着几句走位提醒，机械的女声频频响起，宣告着战况进入白热化，从他们的表情和肢体语言中不难猜出是输还是赢。
在这五颜六色的喧闹中，也总有那么几个学霸纹丝不动的坐在座位上学习，仿佛这世界的所有嘈杂都与他们无关，就算此时此刻外星人突降猫狗开口说卧槽，人也不会分神，除非你从他面前飞过去，摔在他脚边，人家或许会怜悯地看你一眼。
“——我特么，草”侯宝林跪着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哈哈哈哈蠢猴儿”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下午第一节数学，四面八方的卧槽声同时响起。
“快快快数学卷子借我抄一下！”
“谢谢同桌！同桌真好！”
“你见死不救啊，我上课白给你打掩护了啊，快点拿出来！”
“你也没写？那咱俩抄一份吧。”
......
施元懒洋洋地趴在桌上，手臂贴着额头，只露出一只眼睛去欣赏这午休的奇妙光景。
在一中适应了几天，她越来越觉得这所学校真的是挺神奇的，
如果不是历年的榜上写的明明白白，她实在不敢相信一中的升学率能超过五中。
如果把凌安的这些高中比作一个班级的学生，那么五中肯定是班里的学习模范生，不迟到不早退勤勤恳恳完成作业，上课认真听讲放学回家预习，可惜就是这么一心一意扑在学习上的好学生，成绩硬生生干不过一个整天手机不离手，上课总神游的半吊子，人家还甩了你好几名，你就说气不气。
施元掏出手机搜了搜c家最新款的外套，刚才她们讨论的是不是这款？
拿手机来学校这种事在五中的时候她连想都不敢想，更别提放在桌面上玩了。
“哎，施元。”杨硕伸出手指戳了戳她。
施元歪了歪身子看向他，依旧趴在桌子上“嗯？”
“听说你是五中转来的？”
听到五中这字眼，施元心里一咯噔，条件反射的弹坐起，“嗯，怎么了？”
“五中怎么样，有我们一中好吗?”
“啊，我觉得都挺好的。”看他不像话里有话，倒像是真的随便问问，施元神经放松了不少，又趴回桌上。
“但是我觉得一中的菜做的更好吃，我在五中的时候不太喜欢吃食堂，但一中食堂还挺不错的。”她补充道。
杨硕大手一拍，兴冲冲的指了指她，“有眼光啊，我们学校可是市优秀食堂！”
“那除了吃的，你觉得我们学校的人怎么样？”
“人啊。”施元没立刻回答，敛了敛眼睛。
她这些天在一中正儿八经接触的没几个人，侯宝林没啥好说的，这人在班里极有人气，插科打诨抛段子样样不在话下，天天在教室乱窜被女生追着狂打，施元的座位每天都被搅的鸡犬不宁，侯宝林还会大叫同桌救命，她也只能装装样子捞他一把。
“班长你咋总瞪我，你卷子真不是我拿的。”侯宝林坐在阳台上背对着教室，顶着太阳光鼓捣着什么。
“行，我就是想告诉你，抄的时候别把我名也抄上了。”
“......靠，你咋这么了解我，你是不是暗恋我？”
“......”
这怎么说，就是挺热闹的。
“我觉得人都比较特别吧，你看我可爱的同桌侯宝林，我以为他看那些书就是玩玩，结果人是大V占星师，听说还要答题才能通过考核。”
“猴子这么牛？没看出来啊——那你觉得我同桌怎么样？”杨硕推了推眼镜。
施元轻笑。
这位跟热闹可沾不上边。
每天就是在那一靠，除了被点名回答个问题，基本上一天也听不见他说话，要不是见过他无赖的嘴脸，施元都以为卫卓是什么自闭少年。
脸倒是挺好看的。
“卫卓哪都挺好的，就是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施元说罢还可惜地摇摇头。
——“我不聪明？”
一声惊雷，施元抬头一愣。
面前的人逆着光站在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身后的阳光，施元看不清他的表情。
卫卓：“所以能量饮料是让我补补脑？”
施元：“不是的卫同学，我没那么觉得。”
卫卓：“那你怎么觉得？”
施元：“补脑应该给你买脑白金，但我不是没买吗。”
卫卓：“你在学校超市能买到脑白金？”
施元：“......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卫卓坐回座位，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奶奶家里养了一只狗叫荔枝。”
“浑身的毛雪白，趴在那跟个团似的，还没我脚大。”
“但是每次我去她家，它都在我脚边仰着头冲我咬，等我一站起来，她就又没声了。”
杨硕跟着接话“同桌你奶家那狗是博美吧，我听说博美脾气最差了，整天骂骂咧咧的但又最听话。”
“嗯，听不听话不知道，骂骂咧咧倒是真的。”
“是是，金毛都拿博美没辙，一脚怕踩死，一嗓子又怕吓死，金贵着呢。”
杨硕说完这话就看见自己同桌好像是笑了，还他妈笑出声了。
“同桌原来你会笑啊，不是我说你笑起来更帅了，你看你前桌都被你帅无语了，都转过去不说话了。”
*
一中惯例的摸底考试在开学一周后，经过了一个假期大多数学生多少都有些态度松散，一时间心收不回来，各班班主任都不想在第一场考试就落了下风，全都使劲浑身解数去提醒学生摸底考试的重要性 ，
自习课刚上课施元就听见了九班班主任滔滔不绝的大嗓门。
“......距离摸底考试就剩一天了，假期疯也疯够了玩也玩够了，开学第一次考试都给我上点心，高一的书勤翻翻......别又像上学期一样出来个总分八分的，鸡爪子栓根笔瞎划拉几下都比你得分高，我说谁谁心里清楚......”
相比之下，八班就显得格外的安静，赵庭生还是如常坐在讲台后批批改改，偶尔抬头看一眼，面色红润的犹如年画上的大胖娃娃。
“摸底考试什么情况？”施元小声问道。
侯宝林抬头瞄了一眼讲台，微微凑过去，
“惯例了，同桌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一中每次考试都会有各班平均分排名，摸底考试听起来不是多重要，但是每次排名出来校长都会找各班班主任开会，去年九班出了个史上最低，隔壁老贾开完会脸都绿了，所以今年老贾就格外暴躁，正常正常。”
“那我们班老赵是不是有点过于佛了。”
侯宝林给她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是因为我们班有个比他看着更佛的，属于老赵的定心丸。”说罢还回头看了一眼。
施元也跟着回头看去，卫卓正趴在桌子半眯着眼，要不是手里的笔有一搭没一搭的写着卷子，施元都以为他是睡过去了。
“他？”施元拧眉，
她很少会露出这种表情，侯宝林瞧着一愣，随即又想人长的好看怎么都好看。
“为什么？”施元回过头。
侯宝林也意料到她会问，一脸我懂得表情，伸出手比出个“1”
“年组”随即又补充。
施元的表情更丰富了，不禁又回头看了一眼，紧接着又看向侯宝林，只见自己同桌点点头，一脸“没错你没看错”，
施元还想再追问，但一想侯宝林也没骗自己的必要，微微点点头又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低头写卷子，不过拿笔的力度重了不止一点。
怪不得中午说他不聪明时，当时杨硕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呢。
笑话人不如人，施元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有点疼。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