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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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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榆说自己只是晚几天再入院,但是医生拒绝了,告诉他中期胃癌如果不好好调养会加速病变,到晚期只会更痛苦。
季榆没办法,说:“盛医生,我在家会好好注意的,按时吃饭遵照医嘱,我只是想再缓几天。”
盛勉看着眼前这个叫季榆的病人,挺无奈的。别的病患听到癌症都会立即要求住院治疗,但是季榆已经拖了一个多星期了,这次来听他描述的症状比之前又要严重了些,他不由得敛起平时温和的笑脸,严肃问道:“季先生,冒昧问下,你生病和家人说了吗?他们也同意你延缓入院治疗吗?你要知道,早些入院治疗接受专业的营养治疗提高手术的安全性,对术后的恢复也是极好的。”
季榆闻言有些尴尬地笑笑:“他还不知道,最近家人太忙了,我还没顾得上说。”
说到这里,季榆又不好意的摸了下鼻子,接着又说:“我也知道尽快治疗是好的,但是我想让他陪我一起,我自己...盛医生,我自己有些没底。”
盛勉看着他,季榆因为不好意思的尬笑,右脸颊上浮现出一个酒窝,眼睛笑起来眼角微微下垂,整张脸因为生病透着几丝苍白,显得整个人透着些温柔和人畜无害。他对于季榆这个病人的固执有些无奈,只能说道:“那你一定要尽快入院治疗,毕竟美好的生命长些总不是什么坏事,对吗?”
季榆噗哧笑了出来:“是的,我还想和我的家人一起白头呢。”
季榆回到家,把新买的蓝楹花放进花瓶里;蓝花楹是K市特有的花,一年只有半个月的花期,开出的花是蓝紫色的,花朵有孩童拳头大小,花瓣全部绽开后表面会附上一层霜白色的丝随着花瓣边缘垂下,微风吹过随着花朵摇曳就像是身穿蕾丝长裙的舞者,是K市几乎所有热恋中的人喜欢的,因为它的花语是我们两情相悦。
已经快傍晚了,季榆准备煮些粥给自己喝,却在淘米时感觉到一阵眩晕,他赶忙扶住灶台缓缓蹲下,待眼前的黑影消失才缓了下站起来,严重的乏力感席卷全身,让他提不起一点力气,季榆想这次他可能等不到厉骋哲陪他一起了。
慢吞吞地做好饭吃了两口,就已经有饱腹感了,季榆迟疑地看着碗里剩的粥,压下恶心又吃了两口,他想活得久点,陪厉骋哲也久一点。
厉骋哲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十八岁那年因为给家里继母脸色看被厉父赶了出来,所以季榆才在他们那个小村里看到了如天神下凡的厉骋哲。
等到厉骋哲大一再回家,家里继母已经给他添了一位小弟弟。
当时厉骋哲面无表情地和季榆说:“该是我的谁都抢不走,不该是我的我也不强求。”
季榆知道他说的是厉家和厉父,只是安抚地摸摸他的脸,在他脸颊上轻轻印了一个吻。
厉骋哲大手按着他的脸,轻声问:“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
季榆双手按着他的手,脸颊蹭着他的手,眼里满是厉骋哲,连他身后的星光都入不了季榆的眼,他温柔而坚定地告诉厉骋哲:“我会,阿哲,我一定会永远陪着你。”
厉骋哲看着他,眼里破出细散笑意,捧着他的脸吻了下去,两人唇齿相交,温情无限。
他会一直陪着厉骋哲的。
一阵手机铃响起,打断了季榆的思绪,是厉骋哲,他接起电话:“喂,阿哲,你忙完了?”
厉骋哲那边有些烦躁:“没呢,宝宝你有好好吃饭吗?我本来今天就能回家的,但这边实在走不开,宝宝我好想你。”
“乖,我也想你,好好工作啊。”季榆轻声笑出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又说道:“阿哲,我最近有些不舒服,医生说要住院进行系统的检查。”
那边仿佛静了一瞬,接着听到厉骋哲疾步出门的声音,四周渐渐安静了下来:“宝宝,什么病啊,你明天去医院吗?明天几点,我陪你一起,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回去。”
季榆静静地听他说完,安抚道:“你忙,我自己去,你忙完来看我就好啦。”
厉骋哲的呼吸有些急促:“宝宝,那你告诉我,是什么病。”
“是胃癌。”
厉骋哲耳边响起一阵轰鸣,他呆在原地,想说些什么,但是喉咙发紧,最后紧绷的嗓子有几丝怪异:“宝宝,你别怕,我明天就订机票回去,别怕,我给你找最好的专家,我们治好它,你别怕。”
“阿哲。”季榆叫着厉骋哲,他还是在喃喃着让季榆别怕,季榆只好又大声了一点:“厉骋哲!”
厉骋哲安静下来,季榆说:“我不怕,阿哲,我不怕的。”想了想又小声说:“其实刚开始是有一点怕的,但是我想到你就不怕了,阿哲,我要一陪着你的,所以我不怕。”
厉骋哲闭上眼,缓和了下情绪:“好,我的宝宝最坚强了,你等我回去,我之后一直陪着你。”
“好,那说定了。”
“说定了。”
季榆听到电话那边有人叫厉骋哲,有些年轻的过分,叫着厉骋哲厉总,后边的声音有些模糊,他想着厉骋哲有工作要忙,便说道:“阿哲,你先忙吧,我明天去医院,等你回来。”
厉骋哲这边眼神警告了缠过来的青年,对着电话亲了口:“好,你等我回来,我爱你。”
“我也爱你。”
挂了电话,厉骋哲看着出现在休息室的郑斯崎,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记得合约已经结束了,郑少爷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合适?”
郑斯崎笑出声,缓缓走近厉骋哲说:“厉总,你的合约结束,但我的情没有啊,我们两家合作能让厉氏再上一层楼,何乐而不为呢。”
厉骋哲往后退一步,避开了郑斯崎的接触:“郑少,我要一开始知道郑少身份,必然是不会有那份合约,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还请郑少不要做一些让我很困扰的事情。”
看着厉骋哲的背影,郑斯崎嗤笑一声,微大的声音响起:“厉总这么多年,外边小情儿养着,家里金丝雀喂着,厉总这齐人之福享的妙啊。”
厉骋哲停下脚步,目光微冷,声音不带任何感情:“郑少,包养合同是你自己递的,不谈感情也是合同说好的,我只爱家里的这一个,所以如果我太太知道了什么,你和郑家,谁都负不起责。”
警告完厉骋哲便毫不留情地走了,留下了神情晦暗不明的郑斯崎一人。
第二天季榆自己收拾了下准备去住院,他想他之前走进了一个误区,他总想厉骋哲陪他,但是陪伴是相互的,他只有身体好起来才能互相陪伴长久,他要努力地活得久,和厉骋哲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