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高专二三事》记与安眠

11、新年

　　鹤见川祈坐在餐桌旁，有些怔愣地看着面前的饭菜。而餐桌的左右分别坐着他的“父母”。

　　鹤见川祈中了咒灵的术式。这个术式会根据中术人的记忆来模拟出一个场景，直到中术人用领域破解为止。

　　当然，如果迟迟放不下这一段虚假的记忆，那么生命就会随着时间消亡。它抓住的是人心中的欲望与爱。

　　其实这个咒灵的术式要破坏掉，对鹤见川祈来说很简单。而关键在于，他到底愿不愿意去破解这个他遗忘了的虚假温暖。

　　到底还是没有放下。

　　“川祈，多吃些菜吧。”

　　“川祈，你真是的，阿祈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也要多吃些饭呀。”是鹤见梅子的声音。

　　“梅子，川祈应该是身体不舒服，你也不要强迫他吃了。”

　　鹤见川祈抬眼，望向他记忆中的父亲。

　　鹤见川祈听夜蛾正道说过，父亲的名字是荒木川祈。他是和母亲姓的，名字和父亲重叠了，具体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川祈，今天可是你的第五个生日，生日快乐，我的孩子。”鹤见梅子的神色柔和，为鹤见川祈点亮了蜡烛。

　　鹤见川祈静静地看着荒木川祈的脸，确实是张俊美的脸。父子俩的眼睛格外相像，只是荒木川祈的眼睛看上去有些深沉。

　　“梅子，我以后可能就不会回来了。”荒木川祈的话打破了此时的温馨。

　　鹤见梅子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般瞳孔猛缩，她说：“为什么？阿祈，我为了你杀害了亲人…为什么要离开我？！”

　　“梅子，这是我们一起为川祈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

　　“阿祈，是因为川祈对不对？！是因为川祈太小，不懂事，小孩子麻烦你不喜欢小孩子对不对？没有关系的，我可以好好教导他…阿祈，你不能离开我……”鹤见梅子在哭泣，她有些神经质地将责任推送到了鹤见川祈身上。

　　这自然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当初鹤见川祈降生就是为了帮鹤见梅子缚住荒木川祈，现在荒木川祈要走了，责任自然被推到了鹤见川祈不够招父亲喜欢身上。

　　“梅子，别哭了，给川祈切蛋糕吧。”荒木川祈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就好像在说什么温暖的话语一样。

　　鹤见川祈看见鹤见梅子再一次开口说话：“阿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既然你不能长久的喜欢我，当初又为什么要在咒灵口中救下我？！”

　　鹤见梅子刺耳的声音穿透他的耳膜。

　　母亲似乎并不爱自己，她似乎只在意父亲到底喜不喜欢她。那么梅姬呢？梅姬难道不是母亲吗？

　　鹤见川祈想起之前夜蛾正道说过的话：“川祈，梅姬不是你的母亲。梅姬是…你的诅咒与本身的式神交缠在一起而产生的。是你想让你的母亲一直陪着你的诅咒让原本梅姬的剑上染上了血。川祈，不要回想以前了。”

　　不是母亲灵魂化为的咒灵。

　　是他的诅咒与原本的式神。

　　母亲并不想陪着他。

　　鹤见川祈怔愣之间，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在外杀死了咒灵，破开了领域。

　　“鹤见川祈你在做什么啊？！这么弱的咒灵你为什么不直接拔除！你发什么呆啊？！你差点就没命了你知道吗！”五条悟抓着鹤见川祈的衣领，那双湛蓝的眸子也因愤怒显得有些恐怖。

　　“川祈，虽然悟说的很过分，但是这确实是你的错。你明明有能力去拔除为什么要陷进去？”夏油杰一向温和，但这次他也没能忍住去责怪鹤见川祈。

　　太乱来了。

　　鹤见川祈把头埋在五条悟的脖颈处，声音比平时还要平静：“悟，我解咒了。”

　　“母亲并不喜欢我。”

　　五条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因为愤怒，他确实没有仔细查看鹤见川祈的状况。

　　鹤见川祈在呜咽。像个被亲人抛弃的小孩子一样。

　　然而五条悟和夏油杰都不是会安慰人的性格。

　　夏油杰手上提着几个袋子。今天是新年，他们本来打算带着糖和零食来迎接鹤见川祈的。但是却发生了意外。

　　还没等两人想好怎么安慰鹤见川祈，他就自己先推开了五条悟。

　　“杰，我想吃蛋糕。”

　　……

　　家入硝子：“他没事，你们拔除了咒灵没让川祈受到多少影响，这次的任务…川祈怎么会这么…”

　　这么狼狈的回来。

　　鹤见川祈的眼眶微红，回来时是被五条悟背回来的。

　　夏油杰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这次的咒灵术式有些特殊，川祈可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回来的路上还睡着了。”

　　“五条呢？他把人送这就走了？”家入硝子深吸了口烟，朝窗户外吐出烟圈。

　　“川祈说他想吃蛋糕，悟应该是去买蛋糕了。”

　　临走前还凶神恶煞的念叨着迟早要杀了高层那帮烂橘子。

　　夏油杰觉得高层这一次确实过分，年假内还特殊派遣鹤见川祈去出任务。这下好了，一石激起千层浪，现在谁都不得安宁。

　　……

　　鹤见川祈醒来的时候是黄昏了。他睁眼，就看见五条悟没有带墨镜将他从上到下扫视了不知道多少遍。

　　“……悟？”鹤见川祈略显疑惑地发出声来。

　　五条悟没搭理他，径直走向桌子，给他切了块蛋糕。

　　草莓味的。是鹤见川祈第一次和他们三人逛街时买的草莓小蛋糕。

　　五条悟掐着他的下颚，直接插了一小块往鹤见川祈嘴里塞。

　　“等等…悟，别…奶油！”

　　鹤见川祈推开了五条悟，起身想找餐巾纸擦嘴。

　　五条悟盯着鹤见川祈擦完嘴，就差没把“我心情不好”这几个字挂在脸上了。

　　“悟在生气吗？”

　　五条悟终于开了口：“……没有。”

　　“悟。”

　　“做什么？”

　　“新年快乐。”

　　“……嗯。”

　　……

　　最后五条悟还是没能持续冷战。因为鹤见川祈的思维方式他根本就摸不清楚，这人脑回路清奇。

　　“新年快乐，川祈。”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祝福着。这次的新年是在医务室就地过的，五条悟和鹤见川祈是两个常识怪物，全靠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照顾。

　　鹤见川祈看着桌上由夏油杰做出来的饭菜和五条悟买的蛋糕，觉得有些开心。

　　母亲不喜欢自己也没事吧。他交到朋友了，是会真心对待自己的朋友。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