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园秋》慕琦霏

18、小唯不行

　　苏可唯果然在两个月完成了海外债务的清偿，虽然代价是惨痛的，但“左”新年季产品宣传借着司氏集团的新闻做了反向营销，预售额大大超过预期，苏可唯稍微松了一口气。
　　一大早，小杨从外面扛了一大棵圣诞树进门，这两天，苏可唯的小院被小杨装扮得特别有节日气息。小杨想到苏可唯从小在国外长大，自然对国外的洋节日更上心一些。苏可唯看她这么用心，心里不自觉暖起来。
　　齐鸣又带了一大堆文件来敲门，苏可唯在公司不知道可以信任谁，就自然把齐鸣当作半个助理，至少用司若衡的人比不小心用司二叔的人，来得更安全一些。当然齐鸣不常在公司替苏可唯做事，只能清早和晚上来小院汇报工作。
　　“齐鸣，从今天开始，你拿两份工资吧，我会和“左”主理人知会一声，另一份工资从那里支。前三月的这个月一起补发。”打从“左”入驻司氏就完全独立，基本都由主理人AMBER管理，司二叔的手根本伸不进来。
　　齐鸣听到如此，开心得笑不拢嘴，苏小姐真是人美心善的老板。
　　“对了，明天是圣诞节，给你们两个放假。齐鸣，我给你准备了圣诞礼物在书房的桌上，小杨你拿给他。”苏可唯为他们都准备了礼物，虽然只是认识了三个月的朋友，但仿佛相处了很久。
　　车子一路驶进市区，苏可唯开始适应了上班族的作息了。这时，宁太太就打电话过来，邀请苏可唯参加圣诞Party。想来，宁太太真是一个特别喜欢聚会的女人，苏可唯笑了笑。想起，她母亲也是这样，随后她打了一个越洋电话。
　　小杨第一次听苏可唯打越洋电话，不难猜，她一定是给国外的亲人打电话，听苏可唯略显娇嗔的语气，小杨才意识到除去苏董这层身份，后座上的女人，也是还撒娇的小女人年纪。
　　宁太太兴奋地挂掉电话，然后给宁思明打电话：“思明，我已经邀请可唯了。你跟思礼说明天一定得来啊。”
　　宁思明挂了电话，无奈地笑了笑，他这个老婆，打从上次和苏可唯一见如故，姐妹相称之后，就一心想把苏可唯发展为宁家人，一直怂恿他介绍他弟弟宁思礼和苏可唯见一见。刚巧，圣诞节假期，在美国的宁思礼归国，天天千叮万嘱。
　　“思礼，上次你嫂子电话里跟你说的那个苏小姐，明天来家里参加Party，你嫂子让你务必要到。”
　　宁思明的办公室沙发上，一个英俊的男人，正专心地看着建筑画稿，对宁思明的话置之不理。
　　“欸？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你不给你嫂子面子，也要给我留条活路吧，这件事不办妥，你嫂子可以给我念到明年。”
　　“大哥，你和嫂子结婚多年不要孩子，就想把战火往我这里烧，今天答应你见女孩子，明天是不是就得答应你结婚，后天就得答应你们给宁家传宗接代。我才不会那么傻呢。”宁思礼合上建筑图，一脸不屑。
　　“你明天如果不来，我明天就把西安的项目交给别人做。”
　　“嘚，我保证到！”宁思礼像被抓住尾巴的兔子一样，瞬间就乖巧了。
　　虽然作为建筑设计师的宁思礼向来不关心商场，但苏可唯的新闻铺天盖地，他不想知道都难，而且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圈子里的单身男性早就把苏可唯讨论个遍。关于苏可唯，关键词大部分就是，漂亮、可怕、厉害、败家、地产杀手……宁思礼眼里只有建筑，没有女人，他甚至觉得婚姻只是家族给他的使命。
　　“AMBER，晚上我要参加一个圣诞Party，你和我一起去吧，思成建艺的宁太太，她组织的。”上次是司若衡陪苏可唯去宁家，这次她独自前往，还是怕不自在。
　　可是AMBER还是拒绝她了：“圣诞Party，真无聊，在法国你还没有参加够吗？我才不去！”
　　“圣诞节你一个人过，会不会太可怜了？要不我就不去了，留下来陪你。”苏可唯脱下正要穿上的毛衣外套。
　　“别，思成建艺？之后还有很多合作项目，你还是乖乖去社交吧。”
　　“既然你无事可做，不如帮我送一份圣诞礼物，我把地址给你，你可得给我安全送到，他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你竟然敢差遣我。”AMBER一把搂住苏可唯的脖颈，狠狠地掐了一下。
　　“你的脖颈如此好看，真应该把头发扎起来。”AMBER说完就从自己的头上摘下发圈，给苏可唯扎了一把马尾。
　　苏可唯长而卷的发瞬间少了慵懒，多了灵动。
　　苏可唯再次踏入宁家别墅的时候，这里的圣诞气息甚至让她错觉自己还在国外。宁太太从不远处迎来，周围的人都将目光转向她。也是，最近的她风头正盛。男人在财经新闻上看她，女人在时尚新闻上看她。
　　宁太太的身边站着一个和宁思明很像的男子，只是他的脸上多了一副眼镜，更高瘦一些，棱角更分明一些。
　　“可唯，你怎么才来，我们等你好久了。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宁思礼，是思明的弟弟，刚从美国回来。”宁太太热情地介绍，嘴上挂着笑。
　　“你好！我是苏可唯。”苏可唯礼貌地笑着，她还不太了解宁太太的深意。
　　宁思礼扶了一下眼镜，他在新闻上见过苏可唯的照片，厉害女人的样子。可是眼前的女人，扎着马尾，裹着复古绿的毛衣长外套，像一个女学生，像一只裹在草窝里的兔子。
　　苏可唯也着实被宁家圣诞Party的阵势吓倒，和她在国外过的Party都不一样，更像是晚宴，她顿时感觉自己穿得不合时宜。
　　庭院里的灯光朦胧昏暗，都没有人看出苏可唯眼里的窘迫和慌乱。
　　大厅里挂上了巨大的金色灯球，穿着精致礼裙的女人们打量着苏可唯。
　　宁思礼才见清苏可唯的真面貌，比照片好看多了，一些营销号把照片处理得太夸张，过于风尘，本人看起来更有灵气。
　　“没有人告诉你国内的圣诞Party是这样的吧。”宁思礼看出了她的心思。
　　“是，我只是觉得我穿成这样不太礼貌。”真是苏可唯的真话。
　　“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去楼上我妹妹的衣柜看看？”
　　苏可唯觉得她已经见过宁太太了，礼貌地打声招呼，就可以离开了，没必要逗留。本来她就觉得正在舆论风口的她就不该出席这样的场合。
　　“小唯！”循声望去，熟悉的称呼，熟悉的人从大理石楼梯缓缓而来。
　　“小叔叔！”
　　司若衡走到苏可唯面前：“你不是说你不来了吗？小杨说你着凉了。”
　　说完，司若衡特意伸手为苏可唯紧了紧毛衣外套。
　　“宁姐相邀，我一定得来，来给宁姐送圣诞礼物。”苏可唯机智地回应，从包里掏出一个礼盒。
　　“你着凉了？要不我们去书房坐吧，那里暖和一些。”宁思礼听闻就立马邀请苏可唯去书房，回绝了迎面过来递酒的服务员。
　　司若衡看出了宁思礼对苏可唯的特别，宁思礼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对女人无感，他眼里只有建筑，今天竟然对苏可唯如此感兴趣，不会是迫于家族压力，准备娶妻生子，完成指标？看宁思明两口子的热情劲儿，对苏可唯不是一般殷勤。
　　“不行！小唯不行！”司若衡一想到苏可唯可能被当作婚姻工具，就立马脱口而出。
　　苏可唯和宁思礼同时看向司若衡，对他突然的紧张感到奇怪。
　　“我是说小唯体质不好，小感冒也要折腾很久，不能再逗留了，应该赶紧回家休息。”司若衡立马解释到。
　　苏可唯看他一本正经解释，觉得他好笑，满脸盈笑地看着他。
　　“司若衡，看不出来你还挺像大家长的。苏小姐，你要回去了吗？我送你回家。”宁思礼拍拍司若衡让这个大家长放心，又俯下身询问苏可唯。
　　苏可唯近距离看到镜片下宁思礼的大眼睛，和她的眼睛有得一拼，艺术家的共性吗？
　　“不用了，我送小唯回去就可以。”司若衡伸手把苏可唯拉向他，她的手还真的有些冷。
　　“司若衡，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封建大家长。苏小姐，我送你吧，你小叔叔和我哥还有很多话要说。”宁思礼站到苏可唯身边，越过苏可唯的头顶，使劲地给司若衡眨眼睛。
　　“可唯，你就让思礼送你吧。若衡，晚辈的事你瞎参伙，你跟我来书房，昨天你跟我说的事我要再跟你谈谈。”宁思明走过来帮忙支开司若衡。
　　“好，小叔叔，你和宁总去吧。我和宁姐打声招呼再走。”见状，再傻的苏可唯都知道宁思明有意撮合。
　　司若衡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就被宁思明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