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景熙然》海译

8、第 8 章

　　市中心商场6楼的星光电影院旁边是一家叫做“景粤轩”的餐厅，顾凌希和小瑾言正在吃着她们都很喜欢的粤菜。不加班的周五晚上，她从幼儿园接回小瑾言后，就带着他来粤菜馆。

　　顾凌希的妈妈杨潇华是广东人，做得一手拿手粤菜，顾家便一直偏爱吃粤式菜系。后来杨潇华生病，家里请来的家政阿姨变换着给顾凌希做了很多各地菜系，她也仍最喜欢吃粤菜。顾凌希是独生女，从小便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爱护长大的，自然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更别说炒菜做饭了。

　　直到顾家倒台，顾唯远离世，她怀着小瑾言到江源市的时候，才开始学习做些简单的饭菜。她没什么做菜天赋，几年下来，厨艺是锻炼出来不少，但做来做去也只会那么几道，也谈不上多美味可口。

　　现在她的生活渐入佳境，便时常带着小瑾言来下馆子吃好吃的。吃完饭就到旁边的电影院看刚刚上映的《复仇者联盟4》，小瑾言是个科幻迷，非常喜欢钢铁侠和变形金刚。小小年纪连字都不一定认得全呢，却全神贯注地看着英文原版的电影。顾凌希看着小瑾言目不转睛地盯着电影大屏幕，心想也不知道这小家伙能看懂多少，他怎么也是个科幻迷呢，难道喜欢的东西也能遗传？

　　顾凌希不知道，此时她心里一闪而过的名字本尊，就坐在她和小瑾言的前面，隔了3排的距离。景城喜欢科幻电影，晚上在家里吃完饭，看看时间也还早，便在手机上先买了电影票。他迟了5分钟进场，那时放映厅已进入播映状态了，顾凌希和小瑾言正认真地看着电影，对迟到进场的人也没有过多关注。

　　这边顾凌希和小瑾言紧张的跟着电影剧情心情起伏，那边的景城却是全然看不下去。他记得他刚和顾凌希拍拖的时候第一次和她去看电影，那时他在《复仇者联盟》和一部恐怖片中纠结了很久，他想看科幻片，但最后还是选了恐怖片，因为这样他才能在顾凌希害怕的时候及时趁机护住她，这还是从陆一鸣那讨来的经验。可谁知，顾凌希在电影院门口看到海报的时候脸都绿了。
　　“景城，你是想我今天就玩完？还是想我们今天就玩完呢！”
　　“不是，这电影大家都说特好看，评分特高！我也不知道它是恐怖片啊。”景城拉住顾凌希的手，他其实是知道顾凌希胆小不敢看恐怖片的。
　　“我就不信你买票的时候不看海报和名字！这么血淋淋的图片和这么明显的名字你还看不出来？”顾凌希指着门口的海报说。
　　“看过的人都说了，这个不恐怖的。“景城有拉起顾凌希的手，不放手了。
　　“不恐怖还叫恐怖片？你自己看吧，我回去了。”
　　“你相信我一回，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嗯？”景城说着用力地把顾凌希拖往放映厅。
　　顾凌希反应过来，一只手紧紧抱住眼前的柱子，“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信不过我自己！我真的不敢看，求求你放过我吧！”
　　景城没辙了，叹了口气，“我票都买了！”说着把票给丢到垃圾桶里。
　　“你怎么把你的票也丢啦，你可以自己去看嘛，还是说…” 顾凌希把脸凑到景城面前，“你其实也不敢看的，只是不好意思说啊。不然我帮你物色个猛男或者靓女，进去保护你吧！”
　　“你再说我反悔了啊！”景城捏了捏面前的女孩的脸颊，“我们走吧，吃东西去。”
　　“要不，看这个吧”顾凌希指了指旁边的《复仇者联盟》海报。
　　景城：“你不是不喜欢科幻片吗？”
　　顾凌希：“可是你喜欢呀！”
　　于是两人重新买了最近一场的票。
　　电影开场前顾凌希对着景城一脸严肃的说，“景城，你手机有电的吧？”
　　景城：“怎么了，你的没电了？”
　　顾凌希：“我怕待会血腥暴力剧情太刺激导致我心脏跳得不正常心肌梗塞，要打电话叫120。”
　　景城：“顾小朋友，你对’科幻‘是有什么误解么？而且就算有血腥暴力上映前都被广电爸爸给剪了！再说，你男朋友是很厉害的医学生，放心，你死不了的。”
　　顾凌希：“那为什么恐怖片可以血腥暴力？你别骗我了。”
　　景城一本正经的忽悠着：“恐怖片是氛围有点吓人而已，血腥镜头也被广电删没了的，你刚刚又不信我，要不我们去隔壁厅看看？”
　　“不要不要，我们看电影吧，快开场了别说话别说话。”顾凌希把景城看向她的脸给摆回去。
　　电影放映中景城时不时地转头看看顾凌希，担心她是不是真被起伏的剧情吓到，可刚刚说心脏跳得慌心肌梗塞要叫120的那位，却比他还认真百倍地看着屏幕。

　　黑暗的电影院里，从放映室发射到银幕上因丁达尔效应产生的七彩光柱，仿佛能将两个时空串联，只是放映结束时，光柱消失，身边早已没了那个紧盯屏幕紧张万分的女孩。景城心烦意乱得烟瘾犯了，于是起身离开。
　　后排上的小瑾言却低头哭成了泪人，“妈妈，为什么钢铁侠最后死了呢？我最喜欢的钢铁侠怎么可以死呢？我不要，不要他死啊。”
　　顾凌希看着四周投过来的目光，赶紧把自己的鸭舌帽压再低一些，“宝贝我们不哭了好不好。钢铁侠是为了救自己的好朋友牺牲的，他可是很伟大的对不对？我们不哭了，再哭大家都来笑你了哦。男子汉大丈夫的不能这么容易哭的。”
　　“可我还是个孩子啊。”小瑾言抽抽噎噎的。
　　顾凌希扶额，这会来承认自己是小孩了！？
　　“妈妈，我以后都看不到钢铁侠了怎么办？”
　　“不会的，妈妈相信钢铁侠还有很多故事没有来得及告诉我们，肯定还会跟我们用别的方式再见面的。”顾凌希又擦了擦小瑾言的眼泪。
　　“真的吗？”小瑾言睁着红红的眼睛期盼地问。
　　顾凌希不忍心对他说谎，可电影院的保洁阿姨已经走到她们身边示意她们快些离开，她只能哄道，“是真的。你不相信妈妈吗？”
　　“我信！我信！”小瑾言这才止住哭泣。他背起书包，被顾凌希牵着走出放映厅。

　　抽完烟的景城回到自己车上，看了眼车载时间显示21：58，启动车子，开出了停车场。而顾凌希的白色奥迪也紧随其后开了出来。夜晚的城市道路上车辆不多，景城此时心情不太明朗，他加了把油门，黑色的车子发出轰鸣声，速度便快了起来。

　　小瑾言看到一开始还齐驱并行的汽车突然加速拉开距离，眼睛顿时亮了。“妈妈，前面的黑色车子开得好快呀！好像变形金刚哦，酷酷的！”
　　顾凌希：“可是开车速度很快是很危险的。你看他遇到红绿灯也还是要停下来等对不对？”

　　前面的车子果然在左转向灯变红的时候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下。顾凌希开的是直行的主路，看到前方不远亮起了红灯，慢慢的减低速度，缓缓在斑马线前停下的时候，刚好还有3秒钟绿灯倒数。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旁边车子在跳转绿灯的那一秒钟“呼”的一声，似箭开出。
　　短短几秒钟，小瑾言的视线一直盯在窗外的车子上，“妈妈，这车子真的好酷啊！”
　　顾凌希缓缓前行着，觉得非常有必要给小瑾言灌输正确的金钱价值观，“嗯，他的车子是好看，但是肯定也是很贵的。你看他开车速度这么快，应该是个年轻人，但是现在很少有年轻人能自己赚那么多的钱来买那么贵的汽车，很多都是花家里的钱的。你看妈妈这样的车子也同样很好用啊，那他这样花家里长辈更多的钱来买一样用途的东西对吗？”
　　“不对。应该要自己赚钱来买才对。”小瑾言认真回答。
　　“嗯，所以宝贝，我们可以买更好的车子，或者其他更好的东西，但都要靠自己的努力劳动去赚钱来买，而不是靠别人哦。”
　　“那我长大以后也自己赚钱，不花妈妈的钱，我要用我的钱给妈妈买好的东西。”小瑾言点头说着。
　　顾凌希：“宝贝真棒！但是妈妈不是别人哦，妈妈的钱都是给宝贝哒！”
　　那我也要快点长大，赚好多的钱给妈妈。”小瑾言掰着手指头数自己还有多久能长大。

　　顾凌希笑着看了一眼后视镜，她多么希望她的小宝贝就这样一直不要长大啊，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在她被世界抛弃了的那段日子，是她的小宝贝陪着她给她力量和希望的，她甚至自私的不想她的宝贝以后结婚生子组建自己的家庭，如果小瑾言把给她的爱也分给了别人，那是不是她又会再次失去所有，只剩下自己呢？
　　顾凌希和顾瑾言回家准备洗澡睡觉了，景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TX酒吧门前，“呲”的一声，黑色的宾利跑车急急地停住，B字母带翅膀的车标，前格栅上白色的9号字样徽章，都引来周围人的惊叹与关注。而从驾驶座上走下来的人，更是让在场的女性挪不开眼睛。

　　只是普通的白色卫衣和黑色休闲裤，耐不住极好的身材比例把他衬得修长匀称。紧缩着的眉头让他整张脸看起来生人勿近，却丝毫不影响那份帅气。不少女生已经开始议论起他来了：开着宾利出现在慕黎市高消费会所，是哪家的富贵公子帅气少爷呀。

　　景城把手中的钥匙隔空抛给门童，就看到了从里面往门口走来的陆一鸣。
　　“可终于把你这尊大神给请出来了！”陆一鸣用拳头轻撞向景城的肩膀，男生间的招呼方式。而后又看了眼停在门口的车，戏谑说道：“哟呵！欧陆GT9号Mulliner特别版！可以啊！”
　　景城满意地笑了，他兄弟果然识货。”宾利100周年纪念款手工限量100辆，你不一定排得上号了！“
　　陆一鸣把景城往里面的闹吧带去，一手在裤兜里拿出车钥匙在景城眼前晃了晃。
　　“布加迪？哪款？”景城问。
　　“La Voiture Noire” 陆一鸣一口标准的法语发音。
　　景城：“中置6出排气够霸气，不过顶部线条不是我的菜。”
　　陆一鸣笑着又朝景城的肩膀挥了一拳。

　　景城和陆一鸣是在慕黎一中认识的。那时陆家虽不像景家那般富裕，却也在慕黎市拥有很多的文娱和餐饮连锁店，TX酒吧就属于陆家的产业。

　　景城和陆一鸣年纪相仿，又都是连年的校草称号提名与竞争者，一直被拿来互相比较。高一时两人是隔壁班，虽不是出自本意，但年少轻狂的他们总是不服气别人比自己强，于是各种篮球赛、游泳赛等张扬魅力的赛场上，除了两人的竞争之外，两波粉丝的隔空较量也不失为一道壮观的风景。
　　偏偏又都是上帝的宠儿，给了好家庭好皮囊，还不忘给好头脑！两人参加各种学科竞赛的劲头，大有二战后美苏冷战进入太空领域争霸的影子。
　　高二时文理分科，他们两个分进了同一个理科班。就在大家摆好小板凳准备好瓜子等着看景陆同台厮杀的时候，两人却突然间化敌为友，一派祥和！

　　陆一鸣把景城带到早已预留好的VVIP区域沙发上，那里已经坐了男男女女好些人了。景城瞥了一眼陆一鸣，陆一鸣赶紧附到景城耳边解释，“可不是我喊来这么多人的，是你景大神名气太大，不请自来啊！”
　　景城嘀咕了句，“还不如去打一盘游戏呢。”随后拿起服务生递过来托盘上的酒杯，挨个跟大伙碰杯。景城记性好，大多还是叫得出名字，很快大家喝成一片，加上前面舞池旁DJ打出的强节奏音乐，灯红酒绿，好不热闹。
　　“景大神，你舍得回来啦！”
　　“黑了好多呀！不过帅气丝毫不减，还更有魅力了。”
　　“唉老天真是不公，我还挣扎在温饱线上，不然我也想心怀大爱支援非洲。”
　　“你可拉倒吧！你把那幅花心肠子收起不要祸害年轻女孩就是为社会做出最大贡献了。”
　　“……”
　　围绕着景城，大家话题不断。景城也随和没有架子，既然来了就放开了喝，“援非物资和人员可一直都缺的，要不今天现场报名吧，推荐上了你们可就后悔不了了啊？。”
　　“非洲咋样啊？” 这回是陆一鸣问。
　　“穷。我也忙，没空感受。”景城跟陆一鸣碰了杯，“还是你小子好！现在‘惊人’发展得不错嘛！”

　　陆一鸣的公司就叫“惊人科技有限公司”。说起这个名字，陆一鸣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刚毕业那会，他只想着自己创业，放着好好的陆氏企业不去继承，可把陆爸爸给气坏了。注册公司的时候，他一心只想着要一鸣惊人，一拍脑袋就把公司名字取为“惊人”，这个梗当时还被景城笑话了好久。

　　陆一鸣的一鸣惊人其实在大学那会儿就已经崭露头角了。每每到315，总拿学校附近的不良企业和商贩“小试牛刀”。那些曾被学生举报过的黑心商家会随机性的网络系统中毒或者瘫痪，短则3、4个小时，长则半天、一天，全凭心情，陆一鸣美其名曰“惩恶扬善”，景城一度怀疑自己可能随时有个监狱友。幸好在景城医生的“循循善诱”下才没有走上“黑客”的歪路，而是发展起了IT企业。

　　那时电商和微商购物模式已基本定型，他眼尖的把目光放在了VR虚拟现实技术上，把VR和消费联系起来，开发VR游戏、VR购物模式、VR教育等新兴产品，而且还投资或收购一些主流网络媒体，成为行业内领先的先锋企业，短短3年，便挂牌上市了。

　　这两年，陆爸爸年纪大了，看陆一鸣也将“惊人”做得有声有色的，就把陆氏集团旗下的公司都慢慢并到了“惊人”里，有了陆氏的支持，“惊人”的股票涨得更快了。陆一鸣又开始投资机器人项目，不过他把项目重点放在医疗领域，他的好朋友兼原始股东是个博爱的医生，他当然也要给予支持嘛。

　　“回来一起干？比起跟死神抢人命，开公司简直毫无压力。”陆一鸣半开玩笑的说着。

　　还没等景城回答，一个身段窈窕，带着贝雷帽的女人站在了景城面前，满脸的开心，“景城，你回来啦！”

　　“嗯，昨天刚回来。”景城说着。

　　江雨琪拿了杯酒，跟景城和陆一鸣干杯，她看到景城脸上除了礼貌完全没有其他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沮丧，她可是等了4年！她虽然和顾凌希大学4年同校同寝室，但却没有和她们一起打过网球，今天在场的人她并没有认识很多，可她听到景城欢迎会的消息，结束了拍摄工作后便马上赶往这里。

　　“这是。。。江雨琪吧？”旁边有人在讨论着，不过混着音乐声，江雨琪听不见。
　　“是啊！不过和电视上好像不太一样，我看过她演的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动了脸的关系，反正假假的。”
　　“演员都假吧。那她跟景城什么关系啊？”
　　“不知道啊，以前也没看过她来打球啊。”
　　……

　　江雨琪想坐到景城旁边，可是已经没有位置了，她只能侧身礼貌地向众人点头算是问好了，走向告知她聚会消息的女孩那里，装作淡然地聊天，眼睛却时不时地望向景城的方向。

　　“你通知她的？”景城问了旁边的陆一鸣。
　　“我跟她很熟？”陆一鸣白了景城一眼。
　　有个球友突然问了声，“陆少，你手上都戴上戒指啦？又是诱拐了哪个良家少女啊？”
　　“怎么？羡慕啊！没办法，我长得好看，也有钱。”陆少脸皮可真厚，虽然说的是事实。
　　“景城，这你可就落后啦！当年堪比美苏大战的景陆争霸，结果竟是景城输在了颜值上啊！哈哈哈。”说这话的是跟景城他们一起从高中考到慕黎大学的同学和球友。
　　“什么美苏大战，景陆争霸啊？我怎么没听说？”不知道他们高中故事的人一脸八卦。
　　“高中他们俩一开始关系可没这么好。反正是各种比赛，比颜值比篮球体育啥的还比学习，放现在就叫相爱相杀！当时我们就有CP粉了！”
　　“那CP粉让谁攻谁受啊?”一女生丝毫不害臊的当着主角的面问。而CP的两位本尊互相看看对方，满脸的嫌弃，这什么鬼！什么时候出了啥CP粉！
　　“你个色女，关注点怎么是这个？后来都上了慕大，也没个胜负吧。不过现在嘛，比恋爱结婚生子，那陆少就吊打了。”这男生点到为止。
　　倒是女生不依不饶了，“景城现在单着？”
　　“欸姐妹们，有机会了啊！单身的自荐，有男朋友的对比看看三思而行！景城这优质极品，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啊，大家都是网球社的球友，肥水不流外人田！”另一女孩招呼的说着。
　　景城笑得无奈，正准备开口，一个女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可不是嘛！当年可多人羡慕顾凌希了！”

　　顾凌希……

　　一提到这个名字，大家突然安静了，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景城，江雨琪也看向他，眼尖地察觉到景城眼底的一丝愣怔。
　　景城接收到大家的目光，缓缓开了口，“都看我干嘛！我们很久没联系了，她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吧。”
　　“嗯，我女朋友跟她因工作有见过几次，她去年刚回到慕黎电视台，主持了档节目，节目还不错。”陆一鸣简单的补充。
　　“那就好。”景城说着。
　　众人见景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也就没有太多顾忌，聊开了。
　　“唉，她那时一声不吭就消失了，我记得景城可是满世界的找她。”
　　“是啊，好歹也是从小认识的，她爸爸把景家给坑了，出了事她反倒畏罪潜逃了。”
　　众人还在议论着，没有注意到景城握着酒杯的手却越来越用力。
　　“不过她以前人很好呀，相处起来很简单的，她爸爸的事情也不能怪她。想想爸妈都不在了，这些年她肯定也不好过，现在生活回复正常就再好不过了。”
　　“她的那档节目叫做《微尘》吧，我一直有看的。顾凌希比以前更漂亮了，而且节目真挺不错的，很走心很感人，以前没发现她还那么厉害啊。”
　　“但是凭她爸爸对景家做的事，怎么也轮不到她给景城摆脸色吧。景城对她多好呀！”
　　“景城，天涯何处无芳草，别在一颗树上吊死啊！”说着坐到景城身边，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她爸爸那样的污点她还能进电视台，肯定不干净，咱要颜有颜要钱有钱，不跟渣女一般见识啊。”
　　“砰”的一声清脆声响，景城把酒杯用力的放在桌上。站起身将他旁边把手搭在他肩上的男人给一把拎了起来，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景城一拳就打在那人脸上。
　　“道歉！”景城冷冷的说。
　　“景城你疯了吗！”被打的男生大叫，酒吧里因为此刻的动静众人都转头看了过来。
　　景城丝毫没有注意别人的目光，挥起拳头准备再打一拳，被旁边的陆一鸣扯了回来，“景城！”
　　“我让你道歉！”景城的眼里满是怒火，俯视着躺在地上的男生。
　　“好好的道什么歉！我说错了什么！”男子摸着被打的脸，大吼道。
　　“你每一句都说错了！关于顾凌希的每一句！”
　　“景城你就是个疯子！我可是在帮你说话！”
　　“你歪曲事实，恶意污蔑她！我看真是脏的人是你！道歉！”
　　“你……”男子气急，旁边的朋友扶了他一把站了起来，“我看你真是没救了！”
　　这朋友扯了扯男子的衣服，暗示他别再刺激景城，服个软。
　　男子才不情不愿愤愤地说，“对不起！行了吧！”
　　“对不起谁? 对不起什么？”景城丝毫不退让。
　　“对不起顾凌希！对不起，不应该胡说八道污蔑她。”
　　“我告诉你，以后再让我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可就不止一拳了！别怪我不念同学情分！”说着从桌上拿上手机，看向大家，“今天谢谢大家的欢迎会，弄成这样不是我的本意，只是有关顾凌希的事情，做错的人是我，你们既然不知情就不要打着为了我的旗号乱嚼舌根，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欺负她！我先走了，你们继续玩，有机会再聚吧！”
　　他转身看向被挨揍的男生，“我周一开始会在慕黎大学附属医院上班，可以随时来找我报销医药费。”然后大长腿大步迈开走了。
　　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而江雨琪，此刻紧握着拳头满心的不甘。

　　陆一鸣跟着走了出来，“我给你叫了代驾，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景城：“搞砸了你的场子，你不问点什么？”
　　“这么明显还用问？不过今晚他们是说得过分了点，以为你放下了。”陆一鸣现在倒是轻描淡写。
　　“我也以为我放下了。”话里尽是无奈。
　　宾利车开了过来，景城拉开后座坐上去，“烂摊子就留给你收拾了。还有，不能酒驾。”
　　陆一鸣切了一声，点点头，“行了走吧。”
　　看着宾利车开走，陆一鸣才叹了口气，唉，他这个兄弟啊，这辈子怕是没救了。

　　车里的景城，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手上传来的疼痛。原来他刚刚是真的下了狠劲打人的，原来他特别在意，特别特别在意别人说她的不是。她曾经有那么多的朋友，今晚来的人她也都认识，连她那个不是网球社成员的舍友江雨琪都来了，可是她却变成大家讨论、攻击的对象，像是被摈弃在朋友圈之外。原来她被那么多人误解，原来她的生活已不再和他有交集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