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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拐走神君的第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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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楼的酒水不错,点心味道也是极好的,阑苏吃饱喝足了,就等那名声大噪的清让公子上台。
如此声势浩大,他也想走出画本子瞧瞧。
楼下先是男子一片高声欢呼,应当是予月姑娘上场跳舞抚琴了。
听说能接住予月姑娘的诗词之人,便可与姑娘闺房一聚,探讨词句文学。
管弦丝竹伴着美人歌舞。
经过予月姑娘精彩的抚琴才艺,风月楼的气氛已经十分高涨,又是一阵欢呼声后不知道是何人对上了姑娘的诗句,这儿回便可与姑娘一同入雅间一聚。
没对上的则是唉声叹气,悔恨连连。
紧接着,在一群女子延颈鹤望中,老鸨终于快步走上了台子 ,卖足关子才开口介绍。
“各位久等了,接下来是我们两月未见的清让公子——”
老鸨很会带动情绪气氛,语言抑扬顿挫的,把握的很是好。
一片掌声过后,大家都安静下来的等待着清让公子出场,除了女子,所有人中不乏有一部分男子也一起等待着。
下人们快速搬了面屏风到台上,屏风上面是一副洋洋洒洒的水墨画。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屏风后出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隐约之间可以看见那人身穿着一袭绣绿纹素色衣衫,却让人觉得那衣着上就像是开满了锦绣雅致的金莲。
阑苏的位置可以瞧见抚琴的一截手腕,皮肤很白,墨染般的发丝细细密密,丝丝缕缕都是不染凡尘的妖娆。
看来传闻不假,就连背影都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
这样的气质与风月楼这等场所格格不入,阑苏心里一惊,神君大人,不会就是那个……花楼的头牌吧!
“老灯,老神灯!!”
“别睡了快醒醒,台下那公子是不是宴禾神君?”
有了这个念头后,阑苏看着屏风后的背影心头砰砰直跳,预感越来越强烈。
老神灯被阑苏唤醒,用仙力感知了下,语气也有些激动:
“小狐狸,你别嚎了,这的确是神君丢失的那一魄。”
澜苏听见老神灯确认,心中好一阵激动,无以言表,红着眼眶差点要哭出来,眼神紧紧跟着台上的身影。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神灯说:“本尊只能感知到出这人是由神君的一魄精魂幻化而成,还知道一些过去发生的事情。”
阑苏两眼放精光:“快说快说,我都快要急死了!”
“君子立于世,磨而不磷,原本是文坛大家阮家长子,朝廷逆贼拉拢不成便遭了陷害,被抄了家,全家流放边境,已经是皇帝仁慈了。”
听完照老神灯讲的这些,阑苏心里不是滋味,大概也知道了宴禾神君心底的执念了,平白无故就被抄了家,必然是不甘与怨恨的。
若是解决了这些,应该就能带那一魄回到九重天。
屏风后乐曲缓缓奏起,拔下了轻柔而有力的第一指,身影流动,风吹仙袂,似高山流水,琴声悦耳。
一曲终,屏风后的人起身退场,台下的人三三两两的回过神来,只是台上已不见清让公子的身影。
澜苏一直紧盯着台下退场的人,心跳的厉害。
那是宴禾神君。
当年晏禾救下阑苏,又留下了阑苏百年,阑苏默默喜欢了晏禾百年,他是高高在上的战神,守护天下天下苍生的神,而他只是一只因怜悯被养了百年的小狐狸。
阑苏心里感激他,尊他,敬他,却也偷偷的爱慕着他。
台下的人纷纷不满,予月姑娘足足先表演了四首曲子,后出诗对赋退场,清让公子却仅是抚琴一首便退了场。
虽然老神灯已经确认了身份,但阑苏心里却始终不踏实,还未起身去见上一面便先听见楼下传来争执。
“若本郡主今日非得要见上一见清让郎君呢?”
来风月楼的女子多为富商之女,虽然也对清让公子只抚琴一首颇为不满,但也都只是说说,三言两语便打发了,在京城里,能把一个风月楼开到天一第一花魁美名,必定是身后有强大的势力。
“郡主,这清让郎君已经歇下了,民妇为郡主摆席设宴,我这花楼可不止清让郎君一人呢,郡主意下如何?”
老鸨显然对这种情况已经是习以为常了,脸上带着笑跟郡主打着太极。
“你!本郡主缺你一顿饭吗,你居然敢拦我,我今日便要为清让郎君赎身,开个价吧。”
四周皆是看热闹的,自己不敢做的事有人做,看戏何乐而不为呢。
“郡主可当真考虑好了?”
老鸨也变了语调,虽然言行举止挑不出错来,但神色却收了收刚才那般笑意。
“当然当真,你只管开口罢。”郡主心高气傲,瞥了一眼老鸨,眼底尽是不屑。
“清让乃是我这风月楼的头牌,少了黄金万两怕是拿不走这张卖身契的。”这话一出,楼里在场的人都到吸一口凉气。
“你……你坐地起价!好大的口气,黄金万两,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郡主闻言气急,黄金万两是何等天价,她父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朝丞相,一年除了,绢,棉,禄米,俸禄也不过五千两白银。
“郡主说笑了,清让可是一棵摇钱树呢,黄金万两怕也只是亏了,民妇是个生意人,只看利润。”
老鸨说的不假,像今日这种日子,冲着清让和予月的名头也能净挣白银几千两,这京城啊,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了。
他们不是出不起价钱,而是没有谁真的会为了一介风月而肯出黄金万两。
纵使是郡主,光天化日之下,也不能强买强卖,虽不服气,最终也悻悻然没有再开口。
阑苏听着楼下的忍不住动静咋舌,这郡主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家,跋扈程度令人咋舌,竟然这么张扬的在青楼为男子赎身。
“老头儿,老神灯,我怎么觉得这丞相有问题?”
只怪原主是个草包,不关心朝廷正事,算了算了,也不能这么说,人各有志嘛,苏羡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老神灯嗯了一声:“你这小狐狸还算有点眼力见儿,丞相便是嫁祸于阮家判臣,私通敌国,有意谋反,皇上忌惮林家,又不得不讨好林家,丞相老来得女,无比宠爱,皇上就封她了一个称号,静安郡主。”
“……什么?静安郡主??皇上是认真的吗,这不是睁眼瞎嘛……”
阑苏看着楼下气势汹汹扬长而去的郡主,摇了摇头。
“那清让公子的亲人可还在世?”
老神灯:“父母和姐姐被流放在了南方烟瘴地区”
“南方烟瘴地区是什么地方?”
阑苏并不了解,他好歹也是跟在宴禾神君身边的,额…狐狸,对这凡间知晓的并不多。
老神灯叹了口气,这小破狐狸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样样要他讲。
“南方烟瘴地区是边境,蚊虫瘴气等环境恶劣, 生存是一种煎熬 ,也有要稳住边界地区派大量军队、流放犯人戍边的 。”
阑苏听的心疼,如今在九重天上的神君缺了一魄,但他仍旧是守护天界的战神,守护天下苍生,只是没有了感情,丢失了很多记忆。
战神宴禾,北斗之尊,而现在……
阑苏当下写了一封信,传了阿德进来。
“你去把这封信给暗卫,务必要完成,告诉他们要是有闪失,提头来见。”
当下阮家冤屈还未洗刷,自然是不敢违背皇命,只能派人去边境照料,起码保证安全,万一林家非要置人于死地呢,他日洗刷了冤屈再接回京城。
“小王爷请放心。”
暗卫影,墨,杀,绝,是王爷安排给原主护他周全的,原主走哪跟那,暗卫身手了得,平时见不着人影,就关键时刻冒出来。
但即使这样还是被原主给放假了,然后一命呜呼,不过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场。
澜苏垂下眼眸思量了一下,这黄金万两倒是好办,找老神灯借呗,用法术变出来也行,就是不知道人愿不愿意让他赎走了。
阑苏借着苏羡的记忆,从房间出来,直直上了五楼,五楼是头牌住的地方,像有人能接上予月姑娘诗词的,便可一起去五楼一探香闺。
许是因为楼下的事端,又或者是今日繁忙,直到站在清让郎君门口也连个拦他的人都没有。
阑苏的手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接着礼貌的开口询问:
“清让公子,本王可否与公子见上一见?”
阑苏听见屋内的细微的脚步声,片刻屋内便传来清冽好听的少年声音:
“小王爷请回吧。”
阑苏听着声音中的冷淡,疏离的意味显然而见,便不在激进。
“既然公子今日不便,那本王改日再来。”
阑苏下楼的时候正好与平日守在五楼的小倌碰了个正着,阑苏的思绪一时陷入了刚才神君好听的声音里,迎面直直来一人,委实吓了一跳。
结果对面的人反应更大,还一脸惊恐,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小……小王爷,予月姑娘……予月姑娘房里已经有人了,王爷,王爷你…万万不可啊!求求你了!”
“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啊……”
阑苏一阵语塞了。
这事儿还要往前了说,苏羡花名在外,风月楼又有规矩,非要对上那晦涩难懂的诗词才能见上那予月姑娘,苏羡连着好几次也没有答上来,这不就恼怒了,硬是把屋内的男子赶了出来,又因为自己身份,非坏了一次风月楼的规矩。
所以这会儿小倌才大惊失色,要是真的又闹出了什么事儿,他没拦住人,这生计怕是就保不住了。
虽然事情不是自己做的,但阑苏用着这副身体,居然也沾染了两分尴尬,随后假意咳嗽了一声。
“咳,本王不是去见予月姑娘的,本王只是跟清让公子打了个招呼,你不必惊慌。”
那小倌闻言大大松了口气,小声嘟囔:“啊,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什么!去见了清让郎君!!小王爷,这……这更不能啊!!”
哪儿还有什么小王爷,阑苏早就下楼走远了,留下原地惶恐不安的小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