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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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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梦,诗艳,出来跟我去地里把花生拔回来。”一个周末早上,张小兰在院子里叫了一声。
此时,刘诗梦陪妹妹一起正在房间里看书,她们听到母亲叫唤后,刘诗梦就走出房间,她叫妹妹先把作业写完再出去。
“妈,妹妹还没写完作业,她等会再去。”走出房间,刘诗梦看到母亲挑着竹篮子正在院子里等候,她说道。
随后她就走到屋檐下挑起了竹篮子和母亲往田里走去。
路上,她们看到了李振强和他的父亲正好走在她们的前面,刘诗梦提高嗓音打了声招呼:“强哥……。”
李振强听到她的招呼声后就转身回头看了看,之后父子俩停下脚步等候她们走过来。
“那么早就上山去了啊?”张小兰问。
“是啊,看这天气,今天应该很热辣,赶个早了。”李雄说,“你们去……?”
“李伯伯,我跟妈妈去地里拔花生呢。”未等李雄把话说话,刘诗梦抢先回答。
“对了,李伯伯,您的腿伤好点了吗?”刘诗梦低头看了一下李雄的脚,接着问道。
“没什么大碍。”李雄回答。
“前几天,我听丫头说你那天的事情,现在没事了吧?”张小兰问道,“老李的身体恢复好了吗?”
“父亲老样子啦,目前还算稳定,没见什么异常。”李雄说,“我那点小伤不算啥事,谢谢兰姐关心。”
他们站在路边简单说了几句话后就各自忙活去了。
李振强跟随父亲往深山里走去,按照往常的习惯,他们约定好时间在山脚下汇合就分两路各自去寻找草药。
这时间全凭经验而定,或者干脆说是凭眼力,他们没有手表、没有时钟,但只要往天上看一看太阳的位置,就能知道是多少点钟了,这个时钟误差几乎可以说是以毫米为单位,相当的准确。
李振强脚穿布鞋、套上手套、背着竹篮子,腰间夹着一把短促小巧的锄子,就自往山上走去。
李雄当然也是这般装备,但是他会多拿一个小木笼子别在腰间。
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并不是沿着山路走而是专门挑不寻常的路钻,甚至有些路都是他们自己踩出来的,因为似乎有这么一个定律:越有价值的草药越往深处长。
当然这个定律只是李雄自称是他的经验总结,但李振强并不认同,他相信“物以类聚”的说法,就像农木村的人们,既然大家世代都习惯在这里生根,那就会一直在这里发芽、延续。
在山里面四处穿梭总难免会遇到一些动物,比如蛇、竹鼠、鸟巢、蜜蜂巢等等,还会见到一些野果子。
李雄每当见到这些野生动物,都会想办法去抓回来,他别在腰间的木笼子正是专门用来装这些动物的,但是当李振强遇到这些动物时,他却总是避开它们,他不想去抓这些动物,并不是他害怕而是舍不得下手。
记得小时候,在他六岁那年,有一次,父亲在山上捉了一条蛇回来,叫他把蛇杀了熬汤。
他打开木笼子看到这条蛇蜷缩着身躯躺在笼子底部,还时不时抬头看着他,这无助的眼神仿佛很渴望重获自由,它的眼里似乎还泛着泪的光圈。
李振强判断这条蛇应该是母的,因为它并不凶猛,看上去还挺温顺的。
原本他想把它带去山后放生,但是又害怕父亲责怪,只好把木笼子从新关上,走出了院子。
走到院子的门口,他遇到了父亲,他对父亲说他不敢杀它,之后未等父亲说话,他就走开了。
傍晚回来之后,父亲已经把这条蛇杀了,然后叫他把蛇肉洗干净再切成块状熬汤。
父亲见他不听他的话,自己去把蛇肉洗干净,同时嘴里不停地唠叨着责怪他胆小,但是他还是没有理会父亲,而是找了一个理由又走了出去。
小时候的这个经历让他觉得世间的生物都有灵性,它们有自己的世界,特别是看到一些竹鼠身旁还有一些伙伴,他更加不忍心去捉它们,他不想破坏它们的家庭,不想让它们和自己一样没有了母亲。
他觉得虽然世间万物都摆脱不了生离死别的命运,但是这不应该由他来“判决”,换句话来说,他不想做一名“刽子手”,这样会很残酷。
当然,这只是他小时候的一些思想,随着年龄的增长,虽然他仍然不敢动手去杀死这些动物,但是当父亲把蛇捉回来并处理完之后,他会去帮忙生火熬汤,然后端给爷爷喝,因为他知道这种汤营养量很高,而爷爷的身体需要这些营养补充。
李振强自己却始终还是不敢吃蛇肉也不敢喝蛇汤,有时候他还会盛些汤带去给刘诗梦姐妹俩,他对姐妹俩说这些汤很补,她们正是长身体的年龄,要多补补身体。
张小兰每次见到他提着这些汤水过来,她都很是感激,自从爱人离开,她们家没有了男丁,虽然她也知道这些野味很补,对孩子长身体有益,但是她不敢去捉。
李振强知道她们家的情况,每每熬有这些营养汤水,他都会提一些过来,而两姐妹也都很喜欢喝他熬的汤。
李振强不敢“杀生”,但是在山上如果遇见鸟蛋、蜂蜜或者野果子,他都会去掏、去摘。
他会把一些鸟蛋和蜂蜜拿去分给刘诗梦,他趣说吃蜂糖可以美容,尝鸟蛋可以补脑子。
刘诗梦也最爱吃蜂糖了,但是她不是觉得可以美容才吃,只是特别喜欢那种味道而已。
李振强做了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长大之后,他仿佛成了刘诗梦家里的另一个男人,对她们两姐妹十分关爱,好比亲哥哥一般。
中午时分,父子俩回到约定的地点。
和往常一样,李雄在山脚下吃饭再继续上山寻草药,李振强则返回家做饭、熬药给爷爷。
一般情况下,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李雄从家里出来后就会在外面待上一天,日复一日。
“回去记得把厨房瓦顶上的草药收回来,再把这些拿上去晒干了。”李雄把自己背上的竹篮子装的药材倒出来放进儿子的竹篮子,叮嘱道。
随后他清理干净竹篮子,就把盛饭的罐子打开,坐在山脚下的石头旁吃饭。
李振强背起竹篮子往家里的方向走去,这个时候李雄突然把他叫停了,“振强,等一下。”
李雄边说边站起来从裤袋子里拿出几个鸟蛋,接着说:“这里还有一些鸟蛋,一起拿回去。”
李振强走回头把鸟蛋小心翼翼地放进裤带子里,这回他走起路来不像刚才那么迅速,慢悠悠的,生怕这些鸟蛋被他挤破了。
回到家中,他用这几个鸟蛋煮了一碗香喷喷的粥端到爷爷的房间里,再回到厨房生火熬了一碗药汤,之后就去把厨房瓦顶上的药材收回来,再把刚刚采取的药材拿出去晒。
这些都是他每天下午必做的“功课”。
如果条件还允许,他还会背起竹篮子去找父亲,但是因为这些天爷爷的身体状况不太理想,下午他都留在家里做些家务活,很少再出去。
“强哥,回来了呀?”李振强正在院子里的水井处洗涤衣物,这时候他听到院子门外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他抬头往院子门口看了一眼,只见刘诗艳的肩膀上正挑着两个竹篮子站在院子门口,她见到他在院子里,就向他打了声招呼。
“我刚到。”李振强说,“诗艳,你要去哪里呀?”
“去挑花生了,姐姐还在那边。”
刘诗艳说完就走开了。李振强接着洗衣服,他把衣服晒干后就走去爷爷的房间,看到爷爷正在睡觉,他就走出了院子。
他直接往刘诗梦家的花生地走去,远远地看到姐妹俩正专心致志地低着头拔花生,他走了过去。
此时,刘诗艳见到他走过来,叫了一声“强哥”。
刘诗梦听到妹妹的声音后,她抬头看到了李振强已经走到她的身旁,她说,“强哥,你怎么过来了呀?”
李振强回答说他没事做就过来帮她们挑花生回去,这样可以做快点。
刘诗梦说不用他帮忙,她们很快就可以忙完,但是李振强并没有听她的话,他直接走到刘诗艳的身边把她肩膀上的扁担子拿了过来,随后就蹲在地上捡起已经拔出来的花生放进篮子里,挑了回去。
路上,他遇到了张小兰。
此时,张小兰正挑着空篮子往花生地里走来,她看到李振强时,笑眯眯地说了句“振强,谢谢你了。”
李振强说不用谢,他也闲着没事做呢。
张小兰来到花生地里,她对女儿们说,“丫头,振强是个好男人,如果他们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也要过去帮帮他啊。”
女儿们都点点头。
其实,她们心里面也明白李振强对她们家的关心。
刘诗梦也偶尔去他家里帮忙照顾爷爷。
刘诗艳空闲时也过去串门,她们都是懂事的孩子,这不需要母亲的叮嘱。
随后,张小兰似乎越说越来劲,她一边收拾花生,一边继续教育着女儿们,她说我们做人都要懂得感恩,要做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她更是搬出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大道理。
女儿们平时都没听过母亲说过这些话,这一次母亲的反常的话语并不像是往常的唠叨而是真的说得很有道理,她们也很认真地听取并深深地记在心里面。
“诗梦,拔完这些就可以了,等会你们跟振强一起挑回去,不用再拔了,我有点事情出去一下。”张小兰挑起一担子花生往家里回去,一边说道。
母亲离开后,两姐妹一起把剩余的花生拔出来。
李振强负责帮她们把花生挑回去。
他们在一起忙活,笑声连连,乐趣频生。
“姐姐,你看……。”刘诗艳转身之际看到李光亮从远处走来,她向姐姐低语道,“狗子来了。”
“不理他。”刘诗梦说。
李光亮远远地看到他们在花生地里,他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1、2、3……一男两女,有点意思。”站在田埂上,李光亮嬉皮笑脸地用手指向他们,故作数数,嘴里念叨着,“不对,不对,那个不算。应该是1、2……。”
“哪个不算啊?小学没毕业的家伙。”听到李光亮这般声音语调,李振强气不打一处来,他站直身子冲他说道。
“她不算。”李光亮指着刘诗艳说,“没到十八的,小姑娘不算。”
“没到十八就不算人?狗子,你这脑瓜子是不是被猪拱过了吧?”刘诗梦听到李光亮说自己的妹妹不算人,有点儿生气了。
李光亮并不在意刘诗梦的生气,依然一副飘乎乎的表情,笑嘻嘻的模样,胖溜溜的脸蛋都快被他这笑容给挤得变形了。
“也不对哦,诗梦,你也还没到十八哦。”李光亮似乎中了邪着魔了一般,话语不断。
“就你掐得准!”刘诗梦说。
李振强把竹篮子挑起来,在经过狗子的身边时,他催了一句,“好了好了,别胡闹了,去忙你的吧。”
“我不忙,这要我帮忙吗?”李光亮依然一副不正经的神态,让人都猜不出他哪句话才是真的。
“这儿可没有你的花生。”刘诗梦说。
“真的?你确定没有?好吧,那我晚上再来。”李光亮说。
“你敢!”刘诗梦说。
李光亮不再搭话,说完这句话后走开了,他一歪一扭的脚步,让人觉得他好像是瘸子一般,不过他总是这般模样,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意思就是说他要等晚上天黑了再来拔花生,直接说就是来偷花生。
刘诗梦对他这句话也都听腻了,不过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那样做。
这个村就这么一个敢说敢做的狗子,说不定他还真的会趁夜黑之时过来偷花生呢。
村民们有时候丢了东西,他们惯性思维就会想到是狗子干的,因为他经常把这个“偷”字挂嘴边,而且他又是村里最闲的人,可是每当村民去他家质问他时,他又极力狡辩不是他干的。
当然,大家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干的,他否认,大家也没办法。
李振强帮她们把花生全部挑回了家里。
此时,天色朦胧,太阳逐渐西下,呈现出一片浅红色的晚霞。
“谢谢你,强哥。”回到家里,刘诗梦遇到李振强正从她们家的门口走出来,她说道。
“谢啥,举手之劳。”
李振强说完后就往家里走去。
这个时候,李雄已经回到家中,他正在院子里整理下午摘取的草药,看到儿子回来,他问他去哪里了。
李振强说他去帮刘诗梦家拔花生。李雄叫他把厨房瓦顶的草药拿下来,免得被雾水弄湿。
李振强走进厨房拿了一张凳子出来,垫着踩上去把草药拿下来,随后他就走去厨房淘米出来在水井处洗干净做饭。
平时,如果不是农作物收割的季节,这些就是他们父子俩每天都要做的事情。
李振强做完家务活后,他偶尔还会去刘诗梦的家走走,因为爷爷的叮嘱。
这一天,他过得很充实,或者说是很忙碌吧,显得有点儿累,他并没有去刘诗梦家,在等爷爷吃完饭后,他就去洗澡回房躺着了,但是他并没有睡觉。
躺在床上,看着瓦顶,他回想起李光亮的那句话“诗梦,你也还没到十八哦。”,他觉得李光亮还比他了解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芳龄,李光亮竟然知道了?
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想想这也不奇怪,狗子毕竟是狗子,他自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是有名的了。
第二天,父亲叫他留在家里把昨天摘的草药晒干,再去地里把玉米拔回来,因为明天就是初四,田望镇的圩日,他们要把这些草药和玉米拿到镇上卖。
圩日,也称之为“赶集日”。每逢农历日期最后一位数是“一”、“四”、“七”的这些日子被定义为田望镇的圩日。
田望镇的圩日是“一四七”,有些镇是“三六九”或者是间隔一天。
每逢这些赶集日,各个村庄的村民都会出来买卖东西,十分热闹。
而非赶集日时,镇上街道几乎都是空荡荡的,只有一些常驻的店铺开门营业,但也门可罗雀。
晚上,李振强来到刘诗梦的家,跟她谈一下明天赶集的一些事情。
每逢赶集日,他们习惯了结伴而行。如果要拿去卖的农作物多的话,李雄和张小兰才会跟他们一起出去。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是让孩子们自己拿东西去镇上卖。
如果有空,刘诗艳也会跟他们一起去,但是刘诗梦不想让妹妹做这些活,因为她怕影响她的学习,总是叮嘱她留在家里复习功课。
初四的那天早上,黎明前的那段黑暗还没有褪去,小村庄的四周还覆盖着一层层厚状的迷雾。
李振强把草药装满袋子,再把玉米装满竹篮子,骑上三轮车子往刘诗梦家驶去。
刘诗梦也是早早就起床把花生装好袋子,把青菜装在竹篮子里,在院子里等候李振强的到来。
提到李振强家的这辆三轮车子,那是一辆空间很狭小的车子,这是当年镇领导通过集资的方式给他爷爷购买的。
那一年,爷爷见义勇为时腿脚落下病根,那天在他辞去村长职务的仪式上,镇领导送来了这辆车子。
一方面是表彰他对这个村里做出的贡献;
一方面考虑到他行动不便,就专门集资买了这辆车子给他代步。
前几年,老李还能骑车到处走走,但是这些年他的身体每况日下,时常只能卧床,这辆车就留给李振强使用,每当赶集日他就载着农作物到镇上去销售。
李振强骑着车子来到刘诗梦的家门口,他走进院子里帮她把花生搬到车厢里。刘诗梦右手提着竹篮子,左手提着一个罐子走出来。
他们一起往镇上去。
且说刘诗梦提的这个罐子里面装的不是别的农作物,而是她的午餐,李振强也带有一个,每当要带农作物去镇上销售,他们基本上都要忙到下午六点多钟才能回来,所以他们总是带着午餐过去。
每当赶集日,通常他们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他们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晚归的模式,因为这也由不得他们选择,是否晚归还得看客户的“脸色”。
赶集的人们基本上都存在这样的一种心理,他们认为越到晚上越能够买到廉价的商品。
所以他们总是在等镇上的人即将走完或者商家正在收拾摊点准备回去时才出来买东西,他们几乎是掐准时间节点才下手采购的。
除非有一些需要采购的村民因为路途遥远或者时间比较赶,他们才早早采购。
早上六点半左右,李振强他们来到了镇上,在熟悉的地方摆下农作物,开启了他们一天的忙碌。
刘诗梦站在摊点的前面,时而向路人推销,时而摆弄着作物,她久不久就会拿起装满清水的瓶子往青菜上面喷洒,以保持青菜的鲜嫩。
李振强则坐在摊点旁边,时不时嘴里吆喝几声,他并不需要做什么,因为需要购买的草药的人,他们自然会过来挑选,他们比他还懂得药理。
“诗梦,给......。”
中午时分,看着热辣的天气,李振强把一瓶矿泉水带到刘诗梦的摊点前递给她,但是刘诗梦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弯下腰在自己的竹篮子寻找着什么。
“别找了,你的水杯子忘带啦。”李振强笑眯眯地说。
“这,你都知道呀?”刘诗梦疑惑地笑语。
“早已知晓。”
“为何不语?”
“只因念你。”
“念我何意?”
“梦里有诗。”
“强上有鬼...哈哈。”
两位年轻人的四字排比字眼互相逗趣,相投甚欢,其中的乐趣难以言表。刘诗梦接过李振强手上矿泉水,表示谢意,一饮而下。
李振强看着她的样子,觉得眼前的她很可爱,像一个小女孩一般,他心里面乐滋滋。
下午两点多钟是太阳最热辣的时间点,钢筋水泥的地面一股股热气腾升,让人呼吸都显急促。虽然气候炎热,却褪不去人们赶集的热情。
小镇街道上依然可见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回穿梭,有些人撑着遮阳伞;有些人戴着草帽子;
有些小朋友则根本就不在乎天气的热量,他们饶有兴趣地到处跑动,互相追逐、嬉闹;
还有一些人的肩膀上挂着一条条湿带,久不久拭擦一下额头的汗水。
路边商贩们也似乎不受天气的影响,他们并没有停止吆喝,反而越发来劲,特别是那些推销老鼠药或者砧板、菜刀之类的商贩更是劲头十足。
从这些商贩吆喝的口音上判断他们应该是外地人,操着极其标准的普通话背诵一串串流利的促销口号,他们汗流浃背仍不知疲倦,仿佛天气越热辣越有利于他们的销售似的。
李振强倒没有像这些商贩那么来劲,他和刘诗梦简单地吃完午饭后就在各自的摊点上继续等候。
“诗梦,你帮我看看摊点,我离开一会。”李振强提了两包草药走到刘诗梦的面前说道。
“好的。”刘诗梦说,“你要去哪里?”
“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李振强说完就提着草药往菜市场旁边的小巷子中走去。
“婆婆,你的手伤好点了么?”李振强在小巷子尽头的一户农家门口停下了脚步,他敲了敲门。
片刻之后,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打开门走了出来。
“好多了,不疼了,谢谢你,年轻人。”老婆婆对李振强表示感谢,布满皱纹的脸呈现出一副慈祥的笑容。
“婆婆,这里还有包草药,你继续熬敷,这样会好得更快。”李振强把手里的一包草药递过去。
“不用了,婆婆没事了,你拿去卖,换点钱。”老婆婆执意不肯收下。
“这不值钱,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呢,要再敷一包才行。”见老婆婆不肯伸手接,李振强把草药放在门槛上转身就离开了。
老婆婆注目着他离开的身影,许久才关上门。
离开老婆婆的家,他提着剩下的一包草药往另一个地方走去。二十分钟后,他回到了摊点上,向刘诗梦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呀,反正又没人光顾你的草药。”刘诗梦调皮地使着眼色笑着说道。
“这......。”李振强故作失落的表情吐出了这个字。
……
他们幽默的对话,仿佛能够融化此刻炎热的气候,犹如春日里的甘露、夏日里的绿荫,总能在汗流浃背的时光中注入惬意的气氛。
时间滴滴答答地流逝,还真的是越到圩日的尾声,越是热闹。
因为“山路十八弯”,晚上的山路可不好走,采购的村民们抓住商贩们渴望早归的心理,蜂拥而至,挤满了整条狭窄的街道,而有些商贩们自然也明白采购者的心理,他们牢牢坚守着这根价格弦,不轻易降价。
对于一些商贩而言,并非要当天就把货物卖完,他们也可以等到下一个赶集日再拿出来卖。
“你还剩一点花生就卖完,刚刚怎么不卖给那个人。”李振强看着刘诗梦装花生的袋子,好奇地问道。
“后天再卖,不急啊。”刘诗梦说,“再说了,那个人给的价格低得离谱哦。”
刚才李振强确实是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拿起了刘诗梦的花生在讨价还价,刘诗梦不肯降价,男子放下花生走开,之后又回头捧起花生看了看,嘴里继续叨叨谈价,但是刘诗梦始终不愿降价卖。
李振强见这名中年男子来来回回在刘诗梦的摊点前面走动,在等这名男子离开之后,他才走过来问了一下她。
“嗯,也不明白有些人还真特别抠门,大家都是农民,粒粒都带着汗水,难不成他们还想免费呢。”一向以善良为本性的李振强,说出了这句心理话,他也对刚刚那位想买花生而又不停压价的男子表示不满。
刘诗梦听后,默默不语。
“收拾收拾,我们回去吧。”看看天际边的晚霞已经露出端倪,李振强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对刘诗梦说道。
李振强说完就走回自己的摊点,把剩余的草药放进袋子里并抬上了车厢,他启动车子来到刘诗梦的身旁,此时刘诗梦已经把剩余的花生包装好并放进竹篮子里。
他们回到家中已是晚上七点半钟,但此时的天色还很明亮,或许是夏季昼长夜短的特点,黑夜仿佛还舍不得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