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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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书的这个周末过的并不轻松，回边境的调令已经下达，她这段时间既要抓紧和老同学们聚一聚，又要了解很多三处传来的有关各方势力动向的信息，为边境的明争暗斗做准备。
与此同时，自封将之后很多程序都还在走，她最近体检都至少做了三遍。
好在上次在实验中出问题之后，陈理理这边暂时不需要她配合研究了。
艾妮的精神力仍然平稳，现在离阮泽发现她出现应激先兆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她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应激先兆反应。
在阮泽报告那天，她的情况确实符合相关标准，但是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精神力虽然也很活跃，却都在这个年纪的精神力活跃度范围内。
白塔的应激性觉醒防护组已经进行了多次专家会诊，仍然不明白她的应激先兆为什么会持续这么久，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艾妮是否真的是应激觉醒者，他们乐观地猜测或许这是一次误诊。
这种想法在陈理理看来完全就是心存侥幸的无稽之谈，连应激源是KCp都已经查出来了，只因为观察无异常就猜测是误诊，这群人真的很天真。
沈梦书联系他询问实验禁毒时，没少听他抱怨这件事，只好安慰他这些人大多数一直呆在首都星，又是在白塔里工作，这些年首都星的应激性觉醒案例少，这些人不像陈理理这样经验丰富，做事谨慎，当然会稍微“天真”一些。
周日上午沈梦书在军部看三处传来的最新消息，她从边境回来时还是机甲军大校，回去时却已经是少将，除了机甲军外，其他边境军也直接归她统领。
其实也算是捡了个漏儿，原本坐镇第四星系边境七十八颗行星的是菲利普将军，他在之前的战役中负伤，被调任到第二星系养老。
沈梦书本就暂时担任了边境军的统帅一职，她追着毒贩进了肯塔星后，政客们原本想要剥夺她的兵权，然后推举一位亲近政客的中将接任边境将军，但是陆上将一直没松口，孔斯特主席不愿参与两方竞争，这事儿被拖了下来。
后来边境局势恶化，政客们的气焰弱了下去，默许了边境军直接听令于首都星军部，沈梦书封将之后，边境军更是直接落到了她手中。
至此，整个第四星系的边境防守都压在了年轻的沈梦书身上。
这会儿沈梦书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头疼，她的副官艾文面前放了六个军部的特别通讯器，即时传来的各种消息都被艾文迅速的汇总整理后发给了沈梦书。
“等等，艾文，让我松口气，”沈梦书回复完一封边境军传来的信息，安排好了增加巡逻队的事之后终于忍不住叫停了艾文。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怎么突然就有这么多消息了？就像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这本来就是您该安排的，长官，”艾文耐心地和她解释，但是眼睛仍然盯着通讯器，手上也没有停下动作。
“您原本带领的只是边境军中的一支，而且只需要负责带着训练和巡逻、作战等事情，那个时候后勤不归您管。”
“然而实际上，统领一整支军队是一件很繁琐的事情，我认为您可以做到的，您这几天效率很高。”
“这些事情不是很难，”沈梦书并不是觉得这些事困难，而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多，“但是它不应该这么多，你明白吗？为什么连巡逻队的安排都没有先例可循呢？”
“一个原因是因为最近的局势比较紧张，边境军在为了战争做准备，您两个小时前批准了一批军工企业的重启，不是吗？”
“但这不能解释为什么没有先例可循。难道之前没有过这样的时候嘛？我记得十年前陆爸爸还在边境动过手？”
“因为很多条例被改了，长官，你不会忘记了陆上将那时的地位吧，国会几乎是强行把他从边境叫了回来，否则他的军功就要高到可以当联邦皇帝了。”
“这十年里边境军的区划非常混乱，而在您之前的边境将军是菲利普·勒克莱尔，他是一个不修边幅的高卢人。”
“高卢人不在乎边防，这句话有些不合适的偏见意味，但事实上，菲利普将军确实不太在乎自己的职权，他对首都星来的命令言听计从，无论是来自国会的还是来自军部的，所以...边境军的管理层架构需要您多下心思。”
“我竟然不知道该从哪开始吐槽，”沈梦书听完这番话已经有些麻木了，“我在边境军里满打满算呆了五年，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机甲军没有很多烦人的事情？还是应该感谢你的高效率和敬业精神？”
“怪不得你在边境的时候总是很忙。”
“感谢您的夸奖，事实上我们都知道，我本就是陆上将为您准备的副官，”艾文难得的开了个小玩笑，“陆上将对您了如指掌，真是令人感动的父爱，173号文件您可以直接签字，176号需要您再想想。”
“好的，好的，感谢我的陆爸爸，所以176号...”沈梦书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几份文件并在上面签好了字，看向了“需要想想”的176号，这份文件的内容是关于夏灼的审讯报告，夏灼就是沈梦书不久之前抓回来的星匪小头目。
报告里记录了一些审讯出来的内容，有用的并不多，审讯官反映夏灼想要再见一次沈梦书，如果满足他的要求，他愿意多说一些东西。
真是胆大包天。审讯官最初没有理会他的要求，因为审讯没有具体的要求必须要夏灼说出什么内容，审讯官只需要尽力就好，在这个流程结束之后，夏灼将被火速移交到联邦最高法院判处死刑。
沾染毒品的人从来都是死刑，无论国籍、人种、身份，一视同仁。
但是夏灼一直坚持着要见沈梦书，甚至胡言乱语说自己知道十五年前的真相，知道怎么解决沈梦书的狂躁症。
十五年前沈梦书遭遇的那场变故不是秘密，虽然具体细节无从知晓，但是听到这句话的审讯官再三斟酌，还是写了报告递来沈梦书这里。
“夏灼要见我？”沈梦书打起了点精神，“还要和我说十五年前的事情？”
“有意思，他倒是敢说。”
沈梦书从座位上站起来，给了审讯官肯定的答复。
“走吧，艾文，陪我走一趟，我倒要看看，夏灼有什么能治疗我的办法。”
“收到，长官，只是我们需要抓紧时间了，您出发的时间在一周之后。”
“只是去问个话，不需要多久的。”
审讯室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地方，哪怕蓝星联邦一向讲究以和为贵，慈悲为怀。
沈梦书倒是有心理准备，见到被拷在架子上的夏灼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
夏灼的身上没有很多伤口，只是看上去精神状态很糟糕，他的精神体不见踪影，沈梦书走进房间后就感受到了他混乱的精神力。
夏灼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精神触角了，也无法建立起精神屏障了。
沈梦书见到这个场景没有任何心理波动，如果那天是她落到了夏灼手里，她的下场会比夏灼凄惨很多。
何况夏灼前前后后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听说你吵着要见我，夏灼，是叫夏灼吧？”沈梦书站在垂着头的夏灼面前，居高临下地问他，后者原本比沈梦书高上一些，可惜现在双腿已经失去了力气，整个人挂在架子上。
“我来了，有什么事儿要说么？”
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原本一动不动的夏灼有了动静，他似乎努力地挪了一下自己的头，想要抬起头来面对沈梦书，他没有成功，看起来他的精神力崩溃的很彻底，甚至影响了他的脑干或者小脑，影响了他的运动神经。
“小...小娘们，”夏灼的口齿不太清晰，但还能说得出来话，张口就是一句蔑称，沈梦书不为所动，抱臂站在他面前。
“你想...想知道...怎么治，治你的病！”夏灼吃力地说着，“我知道，我知道怎么治！”
“求...求我啊，我来...告诉你，”夏灼虚弱的声音里满是得意，这让沈梦书有些不爽。
“我今天大概是多余来这一趟，你已经疯了。”沈梦书嗤笑一声，“想让我求你？下辈子吧。”
“哦，对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马上就要被移交给法院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珍惜还能喘气儿地时候把。”
“我不，我不要死！”夏灼突然激动起来，甚至有些歇斯底里，“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死的，你还需要我救你，你要！”
沈梦书看着夏灼连挣扎都变得激烈起来，忽然觉得可笑，人都有自己恐惧的东西，夏灼如此害怕死亡，却无所谓别人的生命。
自私的人就是这样，只要报应不到他们头上，就对别人的困难视而不见甚至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落井下石。
沈梦书觉得没意思了，她不想在这里久留，夏灼的精神力失控的彻底，她不想被影响。
“不好意思，我不需要，下辈子长点教训吧。别再害人了。”
沈梦书转身想要离开，没想到夏灼激动地大喊起来，“他还活着！岑清！他还活着！”
“你说什么！”沈梦书骤然转身，她本就一直对那场事故耿耿于怀，岑清可以说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些年来她一直希冀着他没有死去。
年少时朦胧的好感已经是过去式，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如今已经和阮泽两情相悦的沈梦书已经彻底放下了这些，但是这不意味着她能对岑清的事置之不理。
“你最好没有骗我。夏灼，你知道的，我脾气不是很好。”沈梦书终于正眼看了夏灼，对方在架子上剧烈的颤抖，激动到无以复加。
“我知道，我知道你在乎这个，”他亢奋到说话都变得流利了一些，“他当时确实还活着，我亲眼看到有一个救生舱掉了出去。”
“掉了出去？”沈梦书抓住了重点，“什么意思，救生舱不是正常出仓么？”
“那个救生舱有残损！但里面的人是活的！那一定是他，至少...至少当时他还活着。”
夏灼被沈梦书的气势压着，有些心虚起来，“他当时还活着的。”
“哦，你怎么能确定里面的人是他，而且还活着？我记得，那时你没有在星舰上吧。”
沈梦书眯了眯眼睛，用冰冷的声音质问他，“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在骗我呢？”
“他应激了！那个救生舱是被激活的，他当时一定能用精神力！但，但...”
“但是你其实并不确定他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对吧。”
见问不出更多的信息，沈梦书面无表情地告知夏灼，“这些东西不足以保你的命，事实上，无论什么都保不住你的命，你得知道，你践踏了蓝星联邦的底线。”
“这样啊，”夏灼突然收起了害怕和惊慌失措的表情，他努力抬起了头，仅剩的那只眼睛直勾勾地盯上了沈梦书，目光阴沉沉的如同他的精神体毒牙一般，“那好吧，那太遗憾了，我没法亲眼见到你拆开我送你的礼物了。”
“我给你留了礼物，小书，希望你喜欢。”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