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测试结束·猜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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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试继续。
沈梦书蹲在树枝上，贴着树干，霜羽被她放了出来，现在正以虚影状态盘旋在半空。
霜羽的能力同样受到了限制，视觉被压制严重影响她的战斗力，为了方便和安全沈梦书之前没有把她放出来。
现在她找到了藏身之所，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遇到危险，才把霜羽放了出来，不管怎么说，两双耳朵总比一双耳朵好一些。
沈梦书在等测试结束，她一边注意着四周一边梳理这次测试的情况。
这次她选择的只是困难模式。陈理理没有要求她逼近极限，只是要求她展示自己的精神力。
进入场景时四处逃窜的人群、次声波武器、倒塌的建筑、找不到合适掩体、敌军的搜捕…是这次测试给的困难。
躲在这边就真的安全吗？
沈梦书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她突然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儿——她看到了一个鸟窝。
测试还剩下一分钟十二秒。
沈梦书蹲在树枝上一动不动，茂密的树林里光线昏暗，她藏在较低处的树枝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进入测试之后她没有任何能计时的工具，只能自己估摸时间，她感觉测试还有不到一分钟就会结束。
一阵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林中的小动物在灌木中穿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霜羽降低了高度，测试快结束了，她要回到沈梦书身边。
雪白的影子慢慢靠近了树冠。
树林中的声响慢慢消失，似乎那只小动物正在走远。
霜羽轻巧地绕过层层叠叠的枝叶，靠近了沈梦书，想要停在她上方的一根树枝上。
就在她的瓜子碰到树枝的那一秒，一道光影倏地一闪。
那是某种鳞片反射出的光。
霜羽即将收起的翅膀迅速重新展开，整个身体扶摇直上，白色的影子瞬间和树枝上的潜伏者拉开了距离。
下一秒霜羽从半空俯冲回来，锋利的鹰爪如闪电般伸出，不偏不倚地扣住了偷袭者的七寸。
那是一条银环蛇，当霜羽的利爪扣住她的命门后她开始剧烈地翻滚，试图挣脱霜羽的控制或者缠住霜羽的脖颈，她长长的身体离开了树枝，向着空中甩去，眼看就要接触到霜羽的身体。
另一边，沈梦书调转枪口，持枪的手向后翻转将枪支加在肩上，向着脑后的视觉死角，不假思索地扣动了扳机。
装了消，音，器的枪发出沉闷的声响，有什么东西从树上掉落，闹出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枪响的一瞬间，银环蛇的尾巴在碰到霜羽时骤然垂落，她细长的身体仍然在翻滚，但那只是蛇类的神经痉挛罢了，她那双阴森森的眼睛已经失去焦距。
霜羽松开利爪之后，银环蛇便消散在空中。
随着主人的死亡，精神体也不复存在。
沈梦书睁开双眼，为了便于定位她在本场测试中时不时的会抛弃视觉，仅仅使用听觉来观察四周。
死去的敌人是个哨兵，她和她的精神体一直蛰伏在树林中，冷冷地盯着沈梦书和她的精神体。
沈梦书并没有发现她，她只是觉得这片山林安静的不正常，虽然也有动物穿梭在灌木中发出的细微声响，但这里竟然没有鸟类。
沈梦书在发现附近有鸟巢却没有发现任何鸟类的动静时就知道，这里不像看上去那样安全。
霜羽在落下前就做好了准备，虽然沈梦书无法找出敌人的位置——她的精神力被削弱了，而敌人很谨慎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所处的位置也超出了她能听到对方心跳声和呼吸声的距离。
但是那个喜好捕鸟的精神体动作的一瞬间，她的主人被迫提前动手，衣物摩擦声暴露了哨兵的位置。
哨兵的尸体砸在了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沈梦书贴在树干上，测试时间应该已经到了。
霜羽立在高一些的树枝上展开巨大的羽翼。
沈梦书听到了“叮”的一声，这表示测试结束了，她和霜羽的身影同时消失在树林里。
下一秒，沈梦书回到进入测试前所在的虚拟房间里，面前仍然是那六个按钮，不同的是其中一个上面出现了一项测试记录。
她面不改色地按下了第二个按钮，这次是视觉。
模拟器外，阮泽正坐在沈梦书身旁，他带着一个感应头盔，头盔与模拟器的接口相连接，原本这些接口应该接在精神力鉴定器上。
戴着头盔的阮泽可以从上帝视觉看到沈梦书的一举一动，看到场景中所有npc的动向，同时能够完全感知到沈梦书的精神力。
他能感觉到沈梦书那活跃的精神力，在被压制了其他感官的情况下，沈梦书的精神力仍然张牙舞爪地向外延伸，“占领”了一块又一块地方。
如果说阮泽的精神力像水一样，那么沈梦书的精神力就像熊熊燃烧的火苗。
阮泽突然升起一种隐隐的担忧，这样张扬的精神力，或许有一天会吞噬掉沈梦书自己。
此后的整个测试中，这种担忧一直挥之不去。
阮泽虽然忙于观察，却打定主意在结束之后向陈理理询问沈梦书的情况，沈梦书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沈梦书一直被折腾到六点，做后面几项测试的时候她不再无缝衔接下一项，而是选择在结束一个试验后稍微休整几分钟。
虽然情景测试不会有危险，但如果精神力过于亢奋导致无法进入测试的话也会耽误事情。
测试结束之后沈梦书先回了家，她有些疲惫，需要好好休息。
阮泽将感应头盔接上了陈理理的设备，用自己的精神力模拟出了沈梦书的精神力波动，在看过仪器鉴定的表格之后，他在上面添加了两个变量，分别是方向和区域分布。
“你认为方向和领域延伸方向是不一样的么？”陈理理看着眼前的展示面板。
“在原有的表格里领域这一栏里是由标注方向这一项的。而且，你知道的，对于哨兵而言这一项没什么意义。哨兵没有领域，这一项只是记录他们的精神力能够占据多少地方。”
“我标记的不是精神力向外延伸的方向。看我建立的第二个模型。”阮泽在记录完成之后摘下了头盔，他戴了一下午，实在是闷得慌。
他点了一下光屏，面板上方投影出一个人头形状。密密麻麻的光点和丝线包围着它，有些甚至插入其中。
“我曾经见过这样的模型，”陈理理说，“这是人类头颅的形状，你建立的是小梦的头颅模型？”
“我记录的方向是她精神力出发的方向，比如说，这里，”阮泽转动投影，“你看这里，当小梦调动视觉神经时，精神力由后脑某处出发，绕过大脑皮层和其他受到抑制的神经元，到达了她的眼睛。”
“我认为她的视觉并没有提升，获取到那些信息的仍然是精神力，和向导一样。”
“这不可能。”陈理理否定道，“所有人都知道，哨兵的五感得到强化，他们就是能看得更远，听到更多，而精神力攻击是向导才能掌握的保命绝技。”
“为什么不可能？”阮泽反问道，语气平静到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再常见不过的理论。
“陈医师，我不是第一个发现哨兵脑内精神力活动轨迹的人，只不过之前的人都认为这个轨迹没有意义而已。”
“我们都知道哨兵和向导是一部分进化的人类，白塔告诉我们有一些基因会在宇宙环境中产生变化，所以进化就像抽盲盒。”
“哨兵和向导幸运地进化了，得到了更优秀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力这样强大的力量，哪怕向导的身体并不如哨兵那样强壮到普通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地步，也因为更适应宇宙环境而好一些。”
“但是哨兵和向导的区别究竟在哪里？哨兵的五感是怎样完成强化的？”
“哨向的区别在于基因，这一切都是基因选择的结果，哨兵的五感随着觉醒的出现而增强。这是自哨向新人类出现以来所有人都知道的答案，是无数前人的研究成果。”
“阮泽，你没有系统的学过医学，所以你可能有一些大胆的猜测。你现在正在质疑近一千年来人类对哨向觉醒的认知。”
陈理理的话很认真，阮泽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阮泽没有证据能证明自己的话，因为那只是他的感觉。所有具象出来的数据都摆在面前，他的收获实在有限。
阮泽是在沈梦书进行视觉测试的时候才产生了一点模模糊糊的想法的，他能感知到整个场景中的所有细节和沈梦书的精神力，当沈梦书从一场近战中脱身后的某一个瞬间，她眨了几下干涩的眼睛，阮泽在某一刻感受到眼前的场景没有随自己的心意变化，而是固定了一瞬。
他是上帝视角，可以随时切换到自己想要的画面，但是刚刚有一瞬间画面不受他控制。
在复盘中阮泽认为在那个瞬间他获取到的是沈梦书的视野，但是这不可能。只有向导观测普通人进行测试时才能通过模拟器得到普通人的视野，用他们的眼睛“看”，用他们的耳朵“听”。
精神力会隔绝他人对于感官的控制。
强大的向导甚至可以靠精神力压制或控制对方的行动，但永远无法用其他哨兵或者向导的眼睛去“看”。
沈梦书是哨兵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所以阮泽才猜测她的视力强化是因为精神力而非她本身的视觉神经。
在那一瞬间不知什么原因沈梦书的精神力没有附着在视觉神经网络上，这才让精神力笼罩整个场景的阮泽得到了沈梦书的视野。
他将这一切和自己的猜测告诉了陈理理，但是他无法用“感觉”来做证明。
陈理理最终保留了他的改动。
找到仪器鉴定不出的变量正是他找阮泽来观察测试的目的，虽然他不太认可阮泽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测试结束·猜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