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罗曼史Romance De Amor》毛文地

4、第4章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遇到甄甄。我连续几天都去“干不落克”酒吧，找个靠进门后的地方坐上几个小时，随便点一杯东西，边喝边往门口张望，但她没有来。我还在晚上的时候去过曙季公园几次，依旧没有遇到她。我不断回想那天和她说的话，试图解开我的疑问，结果就是我的疑问变得更多了。
　　每天我依旧给绾绾打电话发短信，电话一直关机，短信一条没回。打电话到她公司，联系上了她的同事，他们对此也不太清楚，只说辞职提出的比较仓促，很快就办好了离职手续，此外再无什么有用的信息。我越发怀疑自己在某个时候无意间伤害了她，甚至怀疑：是不是我丧失了这部分最关键的事实，说不定我脑海里有个叫意识边缘那样的昏暗场所，伤害过绾绾的记忆统统堆在那里而化为一滩死水。
　　一定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心里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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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转瞬即逝，广州的天气终于不再那么潮湿闷热，气温变得有些凉爽起来。大四的课程基本没人去上，同宿舍的老秦和高宇宙准备考研，早就在外面租了房子专心备考，左拉这段时间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立志要考公务员，从书店买了华图考公的辅导书和真题，有模有样的研究起了数量关系和申论写法。
　　“什么时候笔试？”我问他。
　　“估计12月吧。”左拉说。
　　“复习的怎么样？”
　　“一般般。”
　　“怎么突然想着考公务员了？”
　　“唉，无奈啊，这纯属无奈之举，”左拉愁眉苦脸，“我们这几年都学些什么东西？高等数学、离散数学、模糊数学、实变函数、复变函数、微积分……全是理论知识，找工作时毫无优势可言。想来想去，还是考公务员比较靠谱，钱多事少离家近，吸烟看报一杯茶。这种生活想想就惬意，怎么？你要不要也考虑考虑？”
　　“不要不要，”我说，“我对从政没有什么欲望，人还是要专心做自己喜欢并擅长的事。”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权力欲，也并非想在党政机关中，施展多大手脚，一切都是妥协的结果。我不是那种为了什么目标奋力向上爬的人，那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累——只有躺平才是我的追求。”左拉说的没错，虽每每扬言今日必学，奈何无法和早起做抗争，天天还是躺到日上三竿。左拉睡觉的时候，有一个习惯，必须用眼罩遮住眼睛，因为他嫌室内的光线太刺眼。对此他的解释是，人类本来有两层眼睑，自从人类获得光明之后，就忘记了闭上第二层眼睑的方法，唯有带上眼罩，才能进入真正的黑暗。我大大嘲弄了一番他的“眼睑理论”，平时常以“左局长”“左哲人”戏谑相称，左拉也不以为意。
　　左拉说的没错，我们数学专业在求职市场上，确实难找工作，理论性太强，不具备实际的可操作性。当初报考专业的时候就是糊里糊涂的填报了一个专业，上课始终提不起兴趣，我的专业课一直以来都是勉强及格，每次考试之前，靠着死记硬背，总算勉强能蒙混过关。大二的时候，偶然在图书馆看到了摄影设计方面的书籍，从此一发不可收，开始自学摄影设计。图书馆有关摄影的书籍被我借个遍，又攒钱买了单反，拍了半年，技术上也还算说得过去，给很多同学拍过写真，偶尔也会接点淘宝网店拍照的活儿，赚点钱，添置些新镜头。我的职业规划是毕业以后从事摄影、设计有关的工作，每当端起相机，总会觉得有无穷无尽的精力和灵感，这点是数学无论如何不能给予的。
　　这天早起洗漱完毕，去食堂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回到房间继续准备我的求职作品集。直到差不多10点，左拉终于醒来，他先摘下眼罩，在床边摸了半天的眼镜。
　　“几点了？”左拉问。
　　“10点”。
　　“能不能帮我打个饭？”
　　“滚，自己去。”
　　“不够意思啊哥们儿，”左拉撇撇嘴，“对了，有个事儿忘记和你说了，我有个学长老乡，在深圳做淘宝网店卖女装，大概有100多件衣服需要拍照片，问我有没有认识的摄影师，我把你推荐给他了。相机和闪光灯他那都有，就是需要你过去帮他拍一下，酬劳可能不高，这活儿你看看接不接？”
　　“问题不大”，我说，“最近也没什么事，什么时候拍？“
　　“时间看你，他那边随时可以。”
　　“行啊，明天就有空。”
　　“好，那我把他电话和地址发给你。”
　　下午我给这位学长打了电话，学长姓代，比我们大一届，计算机专业的，在深圳卖女装。这次拍摄的产品大多是春装，总共有100多件，模特、场地、器材的问题都已解决，只缺一个摄影师。他第一次备货，经费不足，雇不起专业的摄影师，这才找朋友推荐熟人帮忙拍摄，费用只有2000块。我说没什么问题，约好次日上午见面。
　　第二天早上6点半，早起匆匆洗漱完毕，刮了刮胡子，来不及吃早饭，坐上公交直奔广州站，买了一张去深圳的火车票。车上人不多，在极速飞驰的列车上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会儿。
　　快到8点半的时候，火车抵达深圳北，出了站，正想着用不用给学长打一个电话，看到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子站在出站口的围栏外，手里拿着一个纸牌，上边写着我的名字。他身高接近一米八，留着干练的短发，国字脸，蓄一点胡须，穿一件灰色衬衫，牛仔裤，一双浅色运动鞋，这人应该就是代学长。
　　我走向他，问道，“你是代学长？”
　　“你好，”他放下牌子，“你是高阳吧？”
　　“学长你好，”我说，“我是高阳，昨天通过电话”。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晃了晃，“一路辛苦，这次得麻烦你了。”
　　我连说不必客气。
　　走到停车场，上了他的白色丰田卡罗拉，车里有股淡淡的檀香味。系好安全带，瞥见后座放着一个黑色的佳能EOS摄影包。
　　“相机是佳能5D2，镜头一个是24-70 mm F2.8，一个70-200mm F2.8，怎么样？”他问，“器材还过得去？”
　　“完全没任何问题”，我说，“拍人像绰绰有余。”
　　“本来打算买回来自己拍摄的，不过这玩意实在麻烦的很，总也操作不习惯，我以前用的富士长焦，都是自然光，从来没用过闪光灯，而且一直用P档拍。这次换成单反，一下子不适应，闪光灯更是不懂设置，不是拍的过曝就是过暗，要么就是对不上焦，急的我焦头烂额，你能来真是帮了大忙了。我和左拉是老乡，前几天问他认不认识会摄影的人，他就向我推荐了你，说你技术好，经验足，我自然喜出望外，赶紧让他约一下你，看看你接不接这个活。第一次备货没有什么经验，模特儿也是请朋友帮忙找的，待会就能见着，这次真是麻烦你俩了。”
　　我连忙客气几句。
　　深圳的周末，车堵的厉害，车还未行驶多远，就要堵上几分钟。他问我吸不吸烟，我说不吸，他打开空调，随手调了一个收音机频道，音响里传来王杰演唱的歌曲《一场游戏一场梦》。
　　“你还有大半年就毕业了吧？”他随口问。
　　“是的”。
　　“毕业论文选题了吗？”
　　“预计年底之前选。”
　　“说起论文，我当年毕业答辩的时候，还闹了一个挺大的笑话，”说完他不好意思的一笑，“当时我的论文指导老师是达老师，你认识吧。”
　　“喔，老达，教我们实变函数和复变函数。”
　　“嗯嗯，很有意思的一个老师，上课的时候经常把毛选挂在嘴上。我是觉得他说话很有意思，为人又幽默，所以选了他的题。”
　　“过程可顺利？”我问。
　　“非常顺利。选了题以后，找过他指点了几次，改了三版就定稿了。答辩那天，我刚走上讲台写下标题，底下的老师就问，你的指导老师是达老师吗？我说是的。老师又问，他看了你的论文没有？我说看过了，还指点多次。老师又问：那你怎么把他的名字写错了？我听了一愣，然后看了一眼我的论文，果然指导老师的名字写错了。到这里还不是高潮，几个老师看了一眼我的论文，又说，这个论文就是纯理论的描述，没什么可讲的，你可以下来了，下一位同学——就这样，我的答辩结束了。”
　　“简直顺利的不可思议，”我说。
　　“可不是，下讲台时，我还迷迷糊糊的。”前方红灯，他踩下刹车，挂了空挡，拉起了手刹，“同宿舍的一个哥们就比较惨，他的论文是《唐卡图像信息管理系统的设计和实现》，然后到了提问环节，底下一哥们儿问，唐卡是什么？他立即蒙了，半天没说出话。哈哈哈。”
　　“估计这位学长做梦没想到会有人问这个问题，”我说。
　　“唉，真怀念那时候的学校时光啊，每天无忧无虑的，除了看书，就是看电影，打打游戏，周末约个妹子去吃火锅K歌，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哪里像现在这么忙碌，整天忙活的像条狗一样，根本没时间休闲嘛。对了，可签约了单位？”绿灯亮起，他发动了汽车，收音机里传来李健的《传奇》。
　　“还没有，”我说，“上半年没什么大型招聘会，只偶尔在网上投了一些感兴趣的单位，还没收到心仪的offer。”
　　“很正常，”他微微一笑，“不要着急，慢慢来，广州没有好单位，可以考虑来深圳，深圳的机会很多，罗湖区、福田区，还有远一点的南山区，都有很多的大企业，发展前景很好。”
　　“深圳我也有考虑过，不过考虑到未来定居，深圳的房价还是有点偏高。”
　　“确实，”他显得愁眉苦脸，“对比周边，深圳的房价确实很高，我有些朋友就去东莞和惠州买了，不过我相信深圳未来的发展会更好，房价还会更高，现在狠狠心在深圳买上房子，将来说不定会大幅度升值，到时候卖掉房子去别的地方投资置业，也是很好的选择。”
　　“学长已经买了？”我问。
　　“是的，我在盐田买的，价格便宜一些，不过还是难以承受。朋友说，这几年电商会有前途，劝我搞电商，我其实对这个是一窍不通，也就平时在淘宝上购购物，真要让我做这个，我还是一头雾水，不过还是要试试看的。”
　　“货是在哪里定做的？”我好奇道。
　　“都是从别的厂家拿货，一次付款2万，可以随便挑款，我朋友算是做过几年，有一点经验，以前在团购上卖阿玛尼的，赚了一些钱，对服装这个行业算是深耕了几年，这次款都是她帮忙选的，真不知能不能卖的出去。”
　　“别担心，”我说，“慢慢来。”
　　他点了点头。
　　半小时后，抵达目的地。代学长把车开进一个停车场里，停好车，带我来到一家茶餐厅，点了肠粉，豉汁凤爪，要了一盘牛肉丸，两碗香芋粥，一碟卤菜。
　　“这里是莲塘村，别看是个村，却有很多工业园，大多都是做电商的，有女装，男装，鞋子，包包，什么种类都有。工业园后面就是梧桐山，风景很好，分小梧桐和大梧桐，里面还有一个仙湖植物园，植物园里有一个弘法寺，是附近有名的寺院，珠海那边的人都会过来烧香，每逢初一十五，头柱香都能卖到上万块，有空你可以去转转。”
　　“好的，”我说，“很早之前就想来爬梧桐山，不过一直没有机会。”
　　“离这不远，就是海边，大梅沙小梅沙，开车过去也就十分钟，沙滩很舒服，沙子很细软，拍完照我也带你一起去转转。”
　　我点点头。
　　吃完东西，他带我到仓库。仓库就在一楼，和我想象的不同，里面非常整洁，打包区，办公区，发货区分配合理，丝毫没有凌乱的感觉。外面立了差不多十个货架，衣服都叠好整齐的摆放在上边。
　　“我雇了一个发货员，仓库整理的还算干净。”他笑了，“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就在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里搭一个临时影棚，这次就在里面拍摄吧。”
　　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是客服，名字叫阿琪，看起来刚毕业，剪了一头短发，给我拿了一瓶水，带我到影棚。里面三盏闪光灯都已摆好，白色背景墙粉刷的也很干净。我简单的调试了一下灯光，和学长沟通了一下他想要的效果。拍摄不难，所有的照片都拍白底，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一会就设置好相机参数，布置好灯光，对着阿琪试拍了几张，效果还不错。
　　过一会，一个20来岁的年轻人推了两架衣服过来。
　　“这是小武，我的发货员，衣服都烫好了，这就是要拍的衣服，”学长说。
　　我和小武打了一个招呼，过去看衣服，突然听见身后一个女孩说道：“对不起，代学长，久等了”，我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回过头一看，不由得大感意外：
　　居然是甄甄。
　　我楞楞的看着她，一时很难相信她在这里。
　　她看到我以后也很惊讶，“怎么是你？”
　　“你怎么在这儿？”我声音有点发干。
　　“你们两个认识？”学长看着我们两个，笑着问。
　　我点了点头，甄甄则是默不作声。
　　学长觉察到了我俩微妙的表情，他打个哈哈，叫来了阿琪，带着甄甄去化妆。
　　她俩走开后，我忍不住问：“她怎么在这儿？”
　　“她是这次的服装模特啊。”
　　“这次我要拍的模特，就是甄甄？”
　　“是的，也是朋友介绍的。我问了隔壁传媒大学的朋友，能不能找一个气质好、身材好些、长相漂亮的女孩做模特，他推荐给我的，据说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今年大四，别的也不太清楚，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你们……”
　　我苦笑，“我们仅仅是认识，算不得很熟。”
　　学长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她手机号你有吗？”他突然问。
　　“没有，”我说。
　　“你记一下。”说完掏出手机念出了一个手机号。
　　我略微一犹豫，不过还是快速的存在手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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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十几分钟，甄甄从里面走出来，已经换了一件波点复古连衣裙。她化了淡妆，简单的扎起了头发，露出一对金色的雏菊耳环。她身材很好，脸上表情也极其自然，拍照的时候露出的那种青春、灿烂的笑容，
　　要远远比专职模特虚假的微笑更加有感染力。加上她极为上镜，光线又恰到好处，她只需站在那里稍稍变换下姿势，就能呈现出非常好的视觉效果。拍完第一套给代学长看了样片，效果他非常满意。
　　接下来的拍摄过程非常顺利，一件衣服拍十张照片，拍完一件她去里面换衣服。整个过程高效迅速，中间休息了十几分钟，差不多下午1:00的时候就将全部衣服都拍完了。
　　拍完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学长拉着我们要出去吃饭，甄甄说有事要先走，我还没有来得及同她说话，她就换好自己的衣服快速离开了。
　　和学长出去吃了点东西，他开车把我送到车站，连连握着我的手摇晃向我表示感谢，并将一个信封交给我说是酬劳，我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辞别学长，上了火车，拨通了甄甄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我从书包里拿出书和mp3，准备听听音乐看会书，可翻来翻去，总难以静下心来。
　　“在看什么书？”
　　我放下书，抬头一看是甄甄。她坐在了我的旁边，我把书递给她，这是一本历史方面的书，名字叫《万历十五年》。
　　“这书有意思？”她问。
　　“打发时间罢了。”
　　我看了她一眼，“我去酒吧和公园找过你几次，没有见到你。”
　　“找我干什么？”
　　“有一些话想问你。”
　　“你想问什么？”她随手翻了翻书，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看到她的笑容，我突然不知如何开口。是啊！想问她什么呢？问她认不认识绾绾？问她为什么和绾绾长得这么像？
　　“你第一次见我，是不是把我看做别人了？”甄甄问。
　　“没错，”我说。
　　“我和她长得很像？”
　　“很像，”我坦白的说。
　　“都哪里像？”她好奇的问。
　　“哪里都很像。”
　　“个子和我一样高么？”
　　“差不多。”
　　“也和我这么瘦？”
　　“没错，和你这么瘦。”
　　“下巴也是尖尖的么？我是说，脸型也一样？”
　　“一样，没有什么差别，眼睛也和你的一样大，就连微笑的嘴型几乎都一模一样。”
　　“难道就没有什么不同的么？”她继续问。
　　“区别的话，只有发型略有差异，她的头发是淡黄色，发梢稍微有点卷，而你的头发是直的，而且是黑色。”
　　“我就说，无论如何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否则我俩站在一起，你岂不是会难以分辨。”
　　甄甄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和浅色牛仔裤，耳朵两个小耳钉闪闪生辉，贴身的衬衣将胸部曲线勾勒的十分饱满，我只在她胸前扫了一眼就立即挪开了视线，仿佛再多看一眼就是罪恶。
　　“听一下可以么？”她指着我桌子上的MP3问道。
　　“当然，”我拿起来递给她。
　　“是神思者的《Remembering Me》，”甄甄刚戴上耳机，就转过头来对我说。
　　“没错，”我竖起了大拇指。
　　“你也喜欢神思者？”她问。
　　“喜欢，简直就是我的最爱。”
　　“听神思者的男生倒是少得很。”
　　“那你是觉得我曲高和寡还是莫名其妙呢？”
　　“都有一点。”她嫣然一笑，然后闭上眼睛，脸上不无陶醉的说。
　　“神思者的音乐是我听过的最自然清新的音乐，”她说道，“他们的所有专辑我都收藏过，《故宫》《源氏物语千年纪》《海神》《悲情城市》。你最喜欢哪张？”
　　“《恋爱集》。”
　　“我也一样哎，”甄甄睁开眼展颜一笑，“第一次在音像店看到CD封面就被吸引，听《Remembering Me》的时候，心里油然生出一种坐在公交车穿越乡村田野的感觉，外面阳光灿烂，碧空如洗，道路两边开满鲜花，空气充满芬芳——简直轻松的不得了，真是美妙的体验啊。”
　　“就像初恋。”我说，“《恋爱集》每一首曲子都像爱情。《Flying》充满了初识的甜蜜，在不知不觉间坠入爱河，瞬间如置身云中飘荡，就像是拜伦那首《She walks in beauty》所描写的。《Forbidden love》是炽热爱情瞬间遭受重创，就像是熔融的铁被水湮灭，情感粘稠的像化不开的软糖。往事重现，如隔桌而坐。《Heart》是久恋后的倾述，是情人讲述自己的忐忑。世事变迁，沧海桑田。《Love》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美好就在一系列的猜忌中。《Maria》是深夜床榻独自辗转的思念，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后偶然的回忆，爱已不知影踪。《Missing you》一开始的连续急促的音符是心境的刻画，而后悠扬的笛声代表已坦然释怀。《Wish》更多的是无穷无尽的思念。”
　　“喏，沉默的羔羊，”她转过头凝视着我，一双大大的眼睛晶莹剔透，“我对你有点刮目相看了。”
　　“怎么说？”
　　“你并不完全是个怪人。”
　　“还有呢？”
　　“但不能排除仍然是个变态。”
　　“何至于。”
　　“虽然有可能是一个喜欢神思者的变态。”她取下了耳机，轻轻放到我的手上。
　　“你女朋友呢？你说的那个和我很像的女孩儿是你的女朋友吧？”她把话题突然一转。
　　“离开了。”
　　“去了哪里？”
　　“不知道。”
　　”为什么离开？”
　　“不知道。”
　　“彻底消失不见？”
　　“彻底消失不见。”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我可以帮你找到她。”她看了我一眼，“只是一种直觉。”
　　“真的？”
　　“真的，”她肯定的说。
　　“如果真的能帮我找到她，那我可要好好谢谢你了。”
　　“不用谢我。说真的，”她说，“万万没想到今天能在这儿再遇到你，最近一直有一件事困扰着我，我实在是不知向谁求助才好。今天见到你，我也就不再纠结——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实话告诉你吧，”她顿了一顿，“我又见到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