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挖了哥哥的墙角》獭祭鱼鱼鱼

29、笨蛋

　　顾铮坚持带伤锻炼，把身材练回了分手前的样子，并且天天发诱惑朋友圈，仅缇屏可见。

　　后来顾弦告诉他缇屏不怎么看朋友圈，顾铮聪明的小脑瓜转了两转，改为勤奋更换头像，每天晨昏定省。

　　缇屏偶尔会搭理他一下，很偶尔，大概两三天一次，顾铮怀疑这个频率是她精准掐算过的，确保自己不能太冷落顾铮，但也不能真的给他脸了。

　　总结出规律来后，顾铮那叫一个老泪纵横。

　　苍天啊，他何德何能，居然能让缇屏如此区别对待？四舍五入一下，他们这是生死与共了啊！

　　于是一个上赶子献殷勤，一个保持着冷淡，两人之间这种诡异的状态又持续了数月。

　　期间顾铮不忘积极表现，做好事不留名，主动把缇屏爹的自行车修好，并且孜孜不倦地给缇屏的学院捐钱。

　　缇屏敲定了高校的工作后，捐钱对象变成了她的新单位。

　　人家问起来，顾铮总表现得十分高尚：为了教育事业的明天，这钱花得值！

　　缇屏依旧毫无表示，顾铮爱捐不捐，和她无甚关系。

　　老徐和小张已经彻底看不懂这俩人的关系了，说是普通朋友吧，顾铮这舔狗架势令人不齿，说是暧昧阶段吧，缇屏看起来又非常心如止水，好似悲悯俯瞰世间煞笔的女菩萨。

　　甚至顾铮拍了一堆嘴里叼衣服下摆，露出超硬腹肌的性感照片，她也只回两字：已阅。

　　平淡的答复无法浇熄顾铮的热情，顾铮继续努力展现自己精心修炼的男德。

　　直到有一天，缇屏叫停了顾铮的远程勾引。

　　她破天荒地打了视频电话来。

　　加班中的顾铮愣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手接起：“……喂？”

　　全公司的人一听老板娘给老板主动打电话了，纷纷抓了瓜子零食前排围观。

　　谁知顾铮过于紧张，不小心按到了免提。

　　下一秒，缇屏略带薄怒的声音响彻公司。

　　“顾铮，你以后不要在组会时候发大胸裸照给我，图片自动弹出了，现在整个工作室都看到你的胸了！”

　　众所周知，缇屏说话一向不以感叹号结尾，这次语气如此激烈，可见其内心羞愤。

　　这种程度的社死也的确不多见。

　　但顾铮这个二百五，仍沉浸在缇屏主动联系的幸福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晕乎乎地开口道：“哦……哦，他们觉得大吗？”

　　“你觉得呢。”缇屏冷冷反问。

　　顾铮一本正经回答：“起码比你那个师弟大吧，我锻炼得挺努力的。”

　　“老板，注意男德。”财务小妹小声提醒。

　　“好吧，我以后不发了。”顾铮沮丧道：“对不起，我只是想给你展示一下健身的成效，没想到让你丢人了。”

　　但他还是有点不甘心：“……你是不喜欢我的胸肌吗？还是说你喜欢稍微平一点的？”

　　缇屏失语了。

　　按照正常的流程，她现在应该开始在电话里骂顾铮，可是她教养太好了，不会精准地骂人，煎熬了半天，才咬着牙道：“总之你不要再发……那种照片了，我们现在是分手的状态，我对你的腹肌也不感兴趣。”

　　顾铮欣喜：“缇屏，你说你对我的腹肌不感兴趣，这是在肯定我的胸肌吗？”

　　他抓重点一向很可以。

　　缇屏终于克服了心理障碍，大声说出心中盘桓已久的那个字：“滚。”

　　*

　　顾铮的气焰被这个滚字浇熄了。

　　他委委屈屈答应下来，对着手机长吁短叹。

　　“完蛋，她不许我发照片了，我该怎么散发自己的魅力呢？”

　　小张宽慰之：“老板，你要往好处想，你们俩已经分手了，你还天天给她发擦边球照片，配土味情话，她没把你拉黑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顾铮一想也对，没拉黑就说明还有门儿，有门儿就说明有努力的方向，有努力的方向，就有抱得美人归的曙光。

　　顺着滑坡的逻辑，顾铮的信心正向增长，老话说得好：天道酬勤，老天厚爱笨小孩。

　　他当初既然能挥舞着大铲，把缇屏扒拉到自己碗里，那这回只要他付出更多的努力，就能无限增加追回她的可能性。

　　他如今就是那么容易被满足，乌云里面漏出一丁点阳光，他都能当艳阳天去享受。

　　但在晒日光浴的时候，有一条需要下划线高亮的铁律。

　　那就是——千万不能再骗她了。

　　*

　　缇屏认死理的性格，直接促成了顾铮keep real的习惯。

　　暴露了真实的土鳖趣味之后，顾铮直接破罐子破摔，不再试图装作精英霸道总裁，而是彻底放飞了自我，露出总裁外表下的二百五忠犬品质。

　　没事儿就爱跟缇屏汪汪两声，顺便摇摇尾巴，缇屏不理他，他就自娱自乐，甚至还向她展示自己和闵芋的聊天记录。

　　闵芋最近频遭催婚，向顾铮大倒苦水，同时嘱咐他：如果看到正常的雄性智人，记得把此人的联系方式给她。

　　顾铮给了她老徐的名片。

　　闵芋发回了一个竖中指的表情包。

　　后来，缇屏打电话问过他：“……你和闵芋关系那么好吗？”

　　顾铮大致形容了一下他们的关系：“算朋友吧，但是我们都渴望成为对方的亲人。”

　　缇屏的声音有点凉：“亲人？”

　　顾铮道：“我想叫她嫂子，她想叫我儿子。”

　　……好吧，她就不该指望从顾铮的嘴里听到正经的回答。

　　“所以，你当初把顾弦和我交往的事告诉她，想过她会当众给我难堪吗？”

　　时隔数月，缇屏终于正式地向顾铮提起这个问题。

　　顾铮一惊，后背冒出冷汗，

　　这个问题太死亡了，不管怎么回答，听起来都那么欲盖弥彰，充满了避重就轻，乱找理由的嫌疑。

　　所以顾铮说了实话。

　　“我是想过的，以她的性格，她一定会拉着我哥找你摊牌，展示自己的存在感，但我没想过她会选在人那么多的地方强吻我哥，让你那么难堪。”

　　他还小小声地补充了一句：“但我当时还挺高兴的，因为她这样干，反而能让你彻底放弃我哥，所以送走她的时候我还给她公司的业务多让了点利，就当答谢……”

　　缇屏在电话那一头深呼吸。

　　虽然坦诚是件好事，但顾铮全须全尾把他的混账行为重新剖白一遍时，缇屏还是觉得一股子气在胃里来回流窜。

　　他当初可真能耐，装得那叫一个自然，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你也确实如愿了。”缇屏道：“下次清理聊天记录，记得清得干净一点。”

　　“没有下次了，当时觉得自己英明，现在只觉得自己蠢。”

　　顾·影帝·铮笑出了一种凄苦的味道。

　　“面对你和我哥，我总是能自卑到失去判断力，其实我早就应该了解你的性格和底线，但还是抱着侥幸，一天拖一天，不向你坦白，最后自食恶果。”

　　他道：“老徐他们都觉得我冤枉，但我自己知道，这真的是我活该。”

　　听他这样剖白，缇屏慢慢失去了追究的心情。

　　算了，顾铮这个人脑子太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他还做得少吗？

　　好在他还会反省，总不算无药可救。

　　对她来说，发现被欺骗时的愤慨是真的，事后冷静下来，只想一别两宽也是真的，现如今，她其实也不知道对顾铮怀有怎样一种心情。

　　大概是……觉得就是个做错了事的笨蛋吧。

　　她只得道：“或许只是我们不太适合，顾铮，我在这个问题上太执拗了，如果你找了别的姑娘做女朋友，她们可能并不会介意……”

　　顾铮想都没想就打断了她：“我又不喜欢她们，我的心全在你那儿，恨不得把眼珠子都扣下来黏在你身上，那当然要按你的标准来。”

　　“……”

　　“我很适合你的，”顾铮委屈巴巴道：“你别赶我走，我绝不再犯，我发誓，再犯的话就让我原地破产，这辈子都比不过我哥。”

　　“……好吧。”

　　缇屏按了按太阳穴。

　　她真是闲得没事干了，大半夜打电话来，就为了听一个笨蛋发誓。

　　笨蛋还想继续展现男德学习成果，被她断然拒绝：“不要再挖空心思讨好我了，其实我并不是很需要。”

　　顾铮最怕她不需要他。

　　缇屏活得太无欲无求了，这种人威逼利诱都没用，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获得她的垂青。

　　顾铮期期艾艾开口：“可我……”

　　缇屏只用了一句话，就让顾铮消停了。

　　“其实，我比较喜欢独立一点的男人。”

　　*

　　顾铮拉开办公室门，把小张从工位上薅走，转身就是一个壁咚。

　　小张大惊失色，翘起娇俏的兰花指：“我的天哪老板，莫非你看了那本邪魅总裁俏秘书？”

　　他羞羞地转过头：“老板，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心理准备一下。”

　　顾铮问道：“你觉得我独立吗？”

　　小张愣住：“老板你还不独立？你不独立能赚那么多钱吗。”

　　老徐路过，翻了个白眼：“他独立个屁，他就一恋爱脑，猪都比他上进，天天忙着骚扰前女友，一点正事不干。”

　　顾铮放开小张，向老徐走去。

　　老徐慌了：“我就嘴贱一下，没别的意思，你别过来啊，过来我举报你我跟你说。”

　　顾铮露出诚恳地星星眼，一个箭步上前，给老徐也安排了一个壁咚。

　　老徐：？

　　顾铮满怀希望：“亲爱的朋友，我从今天开始，想做一个独立的男性，希望你好好监督我。”

　　老徐迟疑了一下：“……那你把这两天的邮件先回了？”

　　顾铮说干就干，向独立事业男性的方向一路狂奔，头悬梁 锥刺股，老半天没出办公室。

　　老徐感动得快哭了：“小张，我现在特别想给郑仙女磕头。”

　　小张老板娘梦碎，掩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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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迟早被铮子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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