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
-
即使两个人不愿提分离的日子，行行依然还是要回到自己的家中去，当有一天下午，行行开始默默的在网络上为自己定好机票的时候，凄风也意识到，和自己生活了一个多月的行行终于要回去了。她毕竟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这间屋子，不属于这个城市。她属于另一个城市，另一间房子，也属于另一个人。
凄风请了一个礼拜的假，背着行行收拾了一些东西，去了自己的大舅舅那里，把自己大舅舅的车子借了来，然后不由行行分说，把行行拉上车，带行行去了这个城市的下属地级市，那里有很漂亮的海滩，还有一个度假村。
行行看着正驾驶着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奔的凄风抿着嘴，满脸的固执的模样，心中发酸，自己本想偷偷的离开，给这个孩子一个美好的回忆，本想放手的啊。何苦，凄风你又这样呢？你越是在乎我，我越是舍不得离开啊。行行不知道凄风要带自己去哪里，只是相信，凄风不会伤害自己，也不会做过激的事情。她是一个太过聪慧的女子，她懂得，怎么样才是最好的，对别人最好的。只是行行，不知道，凄风偶尔也会发狂，偶尔，也会顺着自己心，让理智离开自己的身体。
当凄风把汽车停在自己定好的渡假屋边上，然后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拽着行行走近那间房子的时候，行行开始有些茫然。这个孩子带自己来到深秋的海边做什么呢？
凄风把东西往地板上一丢，然后把还在发愣的行行拉到自己怀里，甩上门，一脸固执的拉着行行来到了卧室，才放开抓着行行的手。行行一脸温柔的看着正蹲在沙发上发脾气的凄风，觉得这个孩子，偶尔闹点性子，还是比较有趣的。
凄风也不管行行怎么想，从自己的兜里掏出烟盒，叼起一支烟，就着打火机，抽了起来。一脸的烦躁，一脸的愤恨。
行行看着这个正在起劲儿生气的凄风，不由一阵好奇，“怎么了？突然带我来海边？深秋的海边，并不漂亮啊。”
“你。。。”凄风不知道应该和这个正蹲在自己面前的人说什么好。
“小朋友还生气了？因为我订了机票没和你说么？”行行伸手揉了揉凄风的脸，然后温柔的问。
“是！”凄风很生气行行打算不告而别。这算个什么事情？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自己是什么人？当自己的家是什么？
“懂得生气了？有没有懂得吃醋了？”行行轻轻的吻了吻凄风的额头，然后笑着问。
“有！”凄风把正抽着的烟摁在了手边的烟灰缸里，生怕烟雾呛着了行行。
“是有生气还是有吃醋？”行行一边问一边站了起来，把凄风压在了沙发上，然后带着几分慵懒，赖在了凄风的怀里。
“都有。”凄风习惯性的搂住行行，把一只手搭在行行的颈后，让行行可以舒适的窝在自己的怀疑，一边闷闷的回答。
“为什么生气？”行行顺势靠在凄风的手上，一只手搂着凄风的腰，一只手抚上凄风的脸，继续温柔的问。
“你怎么可以这样不尊重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是什么？”凄风闷闷的声音中透着不满，也透着不安。
“当朋友啊。”行行俏皮的回答。抚着凄风脸的手摸上了凄风的耳垂，轻轻的捏着。
“那。。。”凄风正想问，却被行行打断了。
“或者，你想我把你当什么呢？凄风。”行行从凄风的怀里站了起来，然后居高临下的望着凄风。
“我不知道。我就是不想你离开。”凄风低着头，看着行行漂亮的脚丫子。凄风知道自己的回答很任性，可是，为什么自己就不能任性呢？
“凄风，如果，你喜欢我，你爱我，就必须亲口说出来，否则，我凭什么留下来？你要知道，我还有我的丈夫，一个很爱我的男人。”行行叹了一口气，重新蹲下来，把凄风的脑袋扳到能和自己平视的角度。“不是每个人都会包容你的任性，虽然你很少任性。我可以和你说NO。你拿什么留下我？”行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说，“我是一个老女人了，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你耗，凄风。你好好想想，究竟你要什么，我又要什么。不要这样逗弄我，我承受不起。”
行行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上，然后继续缓缓的说：“我不是一个不敢爱的女人。我也不是一个逃避的女人。当初为了我的爱情，我放弃了家庭，放弃了工作，放弃了自己的一切，陪着那个男人一起创业，陪着那个男人一起过苦日子。你看到我有不开心么？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愿意。可是凄风，你知道你要什么吗？你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安静的，远离人群的生活。你可以不可以承担起责任来？你可以不可以面对别人的目光，你可以不可以不去在乎别人说什么？你可以不可以不用想太多？你能不能因为爱，所以去爱？”
行行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你很聪明，你也很体贴，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你想过你留下我以后，将是怎样的生活么？你可以做到么？你那么聪明，我以为你会放我走，然后我们还是朋友。而不是这样，不声不响的把我拉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凄风，你任性了。”
“我。。。”凄风沉默了，是的，她任性了，因为不愿意行行走，就这样把行行拉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自己没有想过，行行的生活，还有自己用什么理由留下行行。
“凄风，我们回去吧，好好的过完最后的几天。好不好？”行行重新走到凄风的身边，抱着凄风，温柔的哄着这个孩子，“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你为什么要把我留在你的身边，然后，我再决定怎么做，好不好？我不能承诺你什么，因为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不要怪我自私，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也不想伤害自己。”
凄风没有说话，只是站了起来，搂着行行的身子，想把这个女子揉进自己的体内，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想留下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该用什么借口让她同意停在自己的身边。凄风说不出原因，也找不到理由。她害怕失去这个女子，在熟悉了彼此以后。
过了一会，凄风平静了下来，她放开行行，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又点起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然后才安静说：“行行，我任性了，对不起。你说的是，我必须想明白，我对你是什么感觉，我才能决定怎么做。我给你添麻烦了。”凄风坐在沙发上，抽完一支烟，从兜里掏出车钥匙，然后在行行面前晃了晃，“我们走吧，回家去。不过，回家之前，我带你去吃海鲜。”说完这话的凄风，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一口整齐而洁白的牙，晃得行行眼花，让行行萌生了一种想要敲掉它们的欲望。
凄风看了看手上的腕表，然后胸有成竹的说：“我们手气好些的话，可以吃到最新鲜的海鲜，从渔船上刚卸下来的哦。”然后就拽着行行的手，往门口走去，不管行行一脸错愕的表情。
行行被凄风拽着往前走，彻底傻眼了，这个人的神经是什么做的？自己还在感伤的时候，她已经想着吃海鲜了？这孩子是火星人么？大脑的构造如此奇特。
凄风轻车熟路的把行行带到一个小码头，正好赶上渔民把一筐筐的海鲜从渔船上往下卸，凄风一脸得意的对行行说：“吃过海鲜，见过这么活蹦乱跳的海鲜不？”行行看着这个人满脸得意的样儿，很想抱着额头喊，我不认识这个白痴！“凄风同学，你不知道，现在的海鲜店里都有海产柜？养的都是活鲜？小土豹子！”
“额。。。”凄风无语，她盯着行行看了半天，然后才嘟囔着冒出来一句，“不一样的好不好？”
行行看着凄风这幅表情，不由笑了，“好好好，不一样。你带我到这里来，是让我生吃海鲜么？”
“没，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凄风拽着行行的手，走到了码头边上的一间小房子。行行才发现，这里有些锅碗瓢盆，还有几个渔民装扮的人，正坐在桌子边上聊天。他们看到凄风和行行走过来以后，一个看上去大约40岁左右的男人站了起来，和凄风打招呼：“丫头，带朋友来吃活鲜？”
“恩。张叔，你帮我招呼一下我的朋友，我上船去挑些活鲜，一会还得麻烦张叔掌勺，帮我弄点吃的。”凄风熟稔的和这个男人说道，然后把行行摁在椅子上，一脸笑嘻嘻的说，“我去挑吃的，你在这乖乖等我。”
行行看着这个嬉皮笑脸的凄风，这个孩子从来没在自己面前这么活蹦乱跳过，有些接受不了的行行被雷傻了。
“姑娘，你是昕儿的朋友吧？”张叔坐到了行行的对面，温和的问道。
“恩。”行行木然的点点头，还在想着凄风和张叔说话时鲜活的表情，这可比活鲜还鲜活啊。
“昕儿的外公是我的老首长，以前啊，她小的时候，我常常偷偷带她出军区大院去买糖吃。以前这丫头可黏我了。嘴又甜，首长的几个孙子都不如她讨人喜欢。姑娘家大咯，我也退伍咯。别看昕儿现在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小时候，她可皮了。”张叔看行行这幅表情，大抵猜到行行吃惊的原因，“这孩子越大越漂亮，真不知道谁家男娃有福气，娶她回去做媳妇。”
正在张叔和行行说着凄风小时候的顽皮捣乱的，凄风手中捧着个大海螺，冲了回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喊：“昕儿，慢点跑，这么大的姑娘家了，还这么乱蹦乱跳的，让你朋友笑话。”
“行行，看。好漂亮的海螺。”凄风把手中的大海螺献宝一样的递给行行，一边说，“一会让张叔帮我们把肉掏出来，做好吃的。壳，咱们就带回去玩。”
“你这个皮孩子！”张叔伸手在凄风的脑袋上敲了一个爆栗，然后接过凄风手中的海螺，一边调侃说，“你就招呼你的朋友吃一个海螺啊？小气的很，要是你没钱买活鲜，张叔请客好了。”
“张叔，我这不是看到这么漂亮的海螺，喜欢，就拿着先跑了，张婶和小张哥在后面帮我拎东西呢。我又挑了些活鲜，赶着吃完您做的，给外公还有舅舅送些去。”凄风一脸死乞白赖的模样，不乐意张叔说自己小气，“张叔，你是不是又和我朋友说我坏话了？看我朋友笑得。每回带人到您这来，您就是不肯给我留面子。”
“你有啥面子？”张叔一边熟练的把海螺肉挑了出来，洗干净海螺壳，然后递给行行，一边白了凄风一眼，“光着屁股在我面前跑来跑去的时候怎么不和我说你要面子？缠着我翻墙给你买糖果的时候怎么不和我说你要面子？尿床了怕你姥姥训你，躲我床底下的时候怎么不和我说你要面子？小孩子家家的，还要起面子来了？”
凄风被张叔堵得，差点没哭出来。张叔这张嘴，一点都不给自己留情面哪！
行行听着张叔数落凄风，笑得前仰后合。“昕儿，你还有这些事儿啊？”
“谁没有小时候啊？”凄风嘟着嘴，一脸不情愿。“张婶，张叔又说我坏话。”凄风看到张婶走了过来，连忙告状。
“好了，昕儿是大姑娘家了，别再提小时候的事情了，瞧这孩子，脸皮本来就薄，让你这么一数落，都成螃蟹脸了。”张婶看着凄风对自己撒娇，笑着替她解围。一边把手中提着的活鲜放在了地上，“昕儿，一会我给你灌些水，打点氧气，保证活蹦乱跳能活上一整天。你可别着急开快车回去，死不了，路上小心点。你要开车，老头子，不许灌昕儿喝酒。”
行行看着凄风和张叔一家人亲热的说话，一边看着张叔麻利的把现煮的海鲜端上了桌，五个人围着桌子边，痛快的吃了起来。行行从来没在码头边上吃过海鲜，怎么都觉得稀奇。正在吃椒盐海蛏的时候，刮来一阵风，啃了满口沙子。凄风看着行行一脸郁闷的样儿，笑得那个没心没肺，还一边说：“在这吃海鲜，就是一口海鲜一口沙子。”气得行行恨不得拿海螺壳砸那个幸灾乐祸的家伙的脑袋上。
凄风和行行把自己的肚子塞满了海鲜以后，在张叔的帮忙下，往车里塞了一堆的海鲜，启程回家去了。一路上，行行把玩着手中的大海螺，一边问凄风：“凄风，你常来这儿？”
“恩。大半个月来一次。外公和舅舅都喜欢吃海鲜。我周末常开车下来买，给他们送去。”凄风一边开车，一边回答。“张叔以前是外公的勤务兵，退伍以后，回了老家。我每次来之前都给他打电话，他会给我留最好的海鲜。今天是估摸着差不离这个时候渔船靠岸，所以就带着你直接过来挑了。”
“难怪你这么熟悉。”行行想起张叔说的凄风小时候的事儿，还是一阵发笑。
脸皮薄的凄风看着行行笑得那么开心，一脸郁闷的说：“真是的，张叔老是不给我留面子，总是说我小时候的事儿。”
“乖昕儿，认真开车。”行行忍不住在凄风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继续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海螺，“不许东想西想。我们回家去咯。”
“哦。”凄风没好气的应了行行一声，继续认真开车。心中腹诽着，笑吧，笑吧，笑得你肚子疼才好。
“昕儿，你全名叫啥啊？”行行见凄风这么乖乖的不说话了，觉得闷，又开始逗她。
“薛昕。”凄风突然记起来，自己从来没问过行行的真名，就直接把行行的游戏名字喊得顺口。“你呢？”
“林文馨。馨香的馨哦。和你同音，不同字，听张叔叫你的小名，我都以为是我爸叫我呢。”行行想起来自己很久不见的双亲，心里有些低落。
“你睡一会吧。还要开好久呢，还没上高速。”凄风停下车，从后备箱里翻出一床薄毯子，帮行行放低了椅子，替她盖上毯子，然后替她扣好安全带，温柔的说完，在行行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放心吧，到了我喊你，不要多想了。”
车子里流淌着悠扬的萨克斯音乐，满溢着一种淡淡的温暖，行行觉得有些疲惫，于是就依着凄风的意思，睡去了。凄风专心的开着车子，身边有一个人，这样安静的睡着，似乎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 4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