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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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尚寒澈几乎每天早出晚归，即便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几天下来，两人见面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搞得于皎皎到现在也找不到开口告别的机会。
总不能不辞而别吧！
于皎皎叹息了声，刚好路过一家商店，玻璃橱窗里摆了一支宝蓝色的钢笔，金属笔壳在阳光的映衬下闪着温润的光，衬在墨色天鹅绒布上，更显得内敛，沉稳。
想着尚寒澈倒是挺合适，上两天他正好过生日，于皎皎还没送过他什么礼物，便当场买了一支，也算是感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
然而这一夜，于皎皎没等到他，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睡到天亮，等她醒来时，身上多了条毛毯。
桌子上的水还是热的，身边却已经没了人。环顾了一圈没见人影，于皎皎喊到：“老板？”
依旧没人回应。
尚寒澈不在，于皎皎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身边的手机铃声让于皎皎回过神来，手机里传来一道清亮的男声，是上次举报鱼市老板的回访电话，于皎皎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件事忘做，简单洗漱后，坐车直奔当地的海洋研究所。
于皎皎将她手上剩余的积蓄全部捐给研究所，为保护生态环境尽一点绵薄之力。
可等于皎皎从研究所出来才发现，她把钱全捐了，却忘记留回去的车费，这下尴尬了，总不能……
算了，大不了她一路走回去，但距离又太远，于皎皎做了好一阵思想斗争，才给尚寒澈发了消息。
“老板，能不能借我点钱？”
下一秒，尚寒澈的电话打来了。
“于皎皎，你借钱干嘛？”尚寒澈的浑厚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我…我把钱都捐了，没钱打车回家了。”
“捐了，捐哪了？”
“海洋研究所。”于皎皎尴尬的笑了笑。
尚寒澈停下手上翻阅文件的动作，不由捏紧了手机，“谁让你去哪里的，在那等我！”
还没等于皎皎反应过来，电话那头传来一计闷响，电话被挂断了。
男人冷哼了声，给海洋生态研究所捐钱，亏她想的出来，不知深浅的女人，自己倒先送上门了，就怕别人发现不了她的身份。
想到这，尚寒澈又继续踩了脚油门，向前驶去。
研究院内
邵明泽推门而入时，屋内几个人正在闲聊。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邵明泽问。
“一个小姑娘，来咱们所给咱捐款呢。”
“哦？”邵明泽微微挑眉，很是感兴趣。
“这年头，年轻人都忙着追星，居然还有人想着海洋生态保护的，实属难得。”
“穿着白裙子，头发及肩？”想到刚才在电梯口跟于皎皎擦肩而过时，邵明泽不自觉的问出来。
“对，是她！”
“明泽，你也见过她？”
“于皎皎？”邵明泽自顾自说了声，眸底划过一丝疑惑。
男人还在思忖着，总感觉像是错过什么什么重要的东西，突然他想起尚寒澈曾给他看过的那枚鳞片，想她来历不明，恍惚间，邵明泽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说于皎皎是……人鱼？
带着猜测，邵明泽快步走出电梯，一眼便看到现在公交站台旁的女人。
看清来人，于皎皎有点惊讶“邵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邵明泽指了指后面的大楼，“我在这里上班，听同事说你刚才给我们所捐钱，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以表感谢。”
“一点小事，不用客气。”于皎皎连连摆手。
“没想到你也有兴趣助力海洋生态保护？男人试探性问：“是喜欢大海吗？”
“嗯。”于皎皎点点头，“我自幼生活在海里，大海就是我的故乡。”
“哦？”
于皎皎知道她说错话，连忙改口，“我家住在海边，常年以捕鱼谋生。”
邵明泽笑了声，问：“那你一定见过很多海洋生物吧？”
“当然！”
“那你听说过人鱼吗？”
男人语气依旧平淡，阒黑的眸子倒映这女人，深不可测。
于皎皎闻言，眼神飘过一丝慌乱，“啊？”
邵明泽嘴角勾起，玩味地看着她，“紧张什么，莫非真的见过？”
恰在这时，一辆熟悉的商务车停在两人面前，车窗摇下，露出尚寒澈翩然俊雅的脸，低声说了句：“上车。”
邵明泽对尚寒澈的出现有些意外，微微蹙眉：“老朋友见面不寒暄几句？”
“改天吧，今天有事。”
“你有事就去忙吧，把这小丫头借我两天。”邵明泽回道。
“不行。”
见男人语气坚决，邵明泽打趣道，“哦？你这老板不会连员工约会的事都要插手吧？”
尚寒澈歉意一笑，话又推了回去，“打扰你约会，不好意思，不过现在是上班时间。”
邵明泽俯下身，手肘撑在车窗上，“是吗？一个区区的小丫头，竟劳烦你这个大忙人专车接送，如此费心这中间定有什么隐情吧？”
尚寒澈闻言轻点头，“不错，所以无可奉告。”
“失陪了，邵教授。”话毕，尚寒澈按下车窗控制开关，伴随着车窗缓缓上升，车子扬长而去，只留邵明泽一人站在原地。
回程路上，两人都沉默着，车厢内的气氛也变得有些沉闷。
于皎皎其实是想找个话题聊的，可一时半会儿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了好一会儿，于皎皎还是放弃了。
到达住处，尚寒澈正准备下车，于皎皎出声叫住了他。
“老板，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尚寒澈停下手上的动作，没吭声，示意女人继续说一下。
“其实——”于皎皎犹豫了好久，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抬眸看向男人，缓缓开口：“其实我的身份是人鱼，那条项链是我们人鱼的身份证明。”
于皎皎不知自爆身份后会有怎样的影响，但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也不想他在寻找母亲的过程中承受一次次的失望和痛苦，然而男人的回答让她很是意外。
“我知道。”
很简短的三个字，但又饱含太多，于皎皎一时不知该从何问起。
尚寒澈顿了顿，继续道：“上次去奶奶家，我在你洗澡的浴室里发现一枚鳞片，明泽告诉我那是成年人鱼所有的，联想你之前的种种行为，我猜测那条鱼尾项链跟你们的身份有关。”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于皎皎在震惊之余，羞愧的挪开视线看向别处，“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为何不揭穿我呢？”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一样，自然不会强人所难。”
“对不起。”于皎皎摇摇头，豆大的泪珠从眼角划过，男人的心仿佛被虫子爬过一样难受。
尚寒澈松开安全带，伸手揉了揉后座女人的头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宁愿冒着风险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我很感激，也很开心你选择信任我。这两天我想了好久，你的身份特殊，留在陆地终究没有海里安全。若你——”尚寒澈停顿了秒，继续道，“若你真想回去我不阻拦……”
“我想回去看看奶奶，自从我贪玩出来就一直没回去过，奶奶应该担心坏了。”于皎皎抽噎着。
听到女人的回答，尚寒澈大手抚着女人的后背，轻轻安慰着，那句“若你想留下来，我愿护你一辈子”的表白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几日后，尚寒澈向往常一样回到家里，却不见女人的身影，他打开微信，置顶跳出一条未读的消息，是于皎皎发来的。
“老板，我走了，有机会再见！”
尚寒澈攥紧了手机，纵使他做好于皎皎离开的准备，但在看到女人消息的一瞬间千万般情绪涌上心头，到底……心还是痛的。
一年后，
办公室内，尚寒澈放下手中那只宝蓝色钢笔，起身走至落地窗前，缄默不语。
陆明疑惑的皱眉，又扫了眼桌上需要签字的文件，标题是“夏港市三号港口改扩建工程项目合同书”。
沉思片刻，陆明正打算开口提醒尚寒澈签字，男人倒先一步开口：“陆明，今天是几月几号？”
陆明看了眼手机：“10月15日，老大，怎么了？”
尚寒澈摇摇头，“没什么。”
时间过得真快，距离于皎皎离开已经有一年多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如何。三号港口是于皎皎之前喊着要回家的地方，这个项目要重点跟进一下。
男人转身，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上的文件，吩咐道“陆明，帮我约一下陆总，晚上有时间大家一起吃个饭。”
“好的老大，我马上安排。”
酒过三巡，尚寒澈浑身疲惫的结束了这场应酬，一上车他便往后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到达住处，陆明见后座的男人没有动静，轻轻推了推他：“老大，到家了。”
尚寒澈睁开眼，起身时因为头疼的厉害，低“嘶”了声，他揉着发痛的太阳穴，示意陆明离开，转而向着别墅走去。
路过一旁的锦鲤池时，尚寒澈微微顿足，看向池边空荡荡的石凳，尽管过去一年多了，但于皎皎不在的日子他还是会想她。
正准备开门时，男人突然听见一阵窸窣的声音，他抬眼望去，发现不远处靠在亭子下的女人。
男人走近一看，不敢置信：“皎皎！”
听到动静，还在打瞌睡的于皎皎迷迷糊糊的站起来：“老板，你怎么才回来，我等的都快睡着了。”
“皎皎，真的是你吗？”尚寒澈抑制不住他内心的激动，紧紧抱住怀中日思夜想的女人。
思念如潮水般涌来，过往的点滴纷至沓来，在眼前一一浮现，尚寒澈觉得他一定是喝醉了，哪怕只是一场梦，他也想把这场梦长长久久的做下去。怀里的这个女人，让他想得发狂！
“老板，你……轻一点。”于皎皎被他抱的太紧，本能的想推开他，“我快被你勒的喘不动气了。”
“我不要，我怕我一放手，你又要从我身边溜走了。”
“放心好了，我这次不会再走了，我要陪你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18章 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