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流放种田搞基建》李天明

3、狱中风云

　　带着被抄家后的失落和对未来的担忧，云家四口随着众人一起进入了衙门后面的临时看守所。

　　男女不同监，云志在此就和夏氏他们分开了。云茂由于年纪较小和云茵她们一同关押。

　　女监这边是由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壮硕女牢头为首，另有四五位女吏紧跟在其身后。

　　进入看守所的第一时间果然是为她们搜身。一通鸡飞狗跳哭叫推搡后女吏们动作粗鲁神情凶恶地把所有人都搜了个底朝天，包括云茂这样的小孩子也没逃脱掉。

　　轮到云茵的时候她非常主动配合，因此为她搜身的女吏对她也就没有那么粗暴了。不过她头上的珍珠小花，腰间的玉佩都没逃脱差役的搜刮，发间的木簪发绳和手腕的编绳因看起来并不值钱而被放过了。

　　看到夏氏也如同她这样只是表面的浮财被收走了，云茵心中松了口气，瞬间有了安全感。

　　而后女牢头们又扔出了一堆狱服命令众人换上。在一片哭闹吵嚷声中云茵捡了三件相对来说干净点的衣裳递给了夏氏。一边换一边说到“娘亲，快些换上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夏氏也在在云茵的示意下换好了衣裳。

　　等到全部人员都换上了囚衣后，在一声声哭闹中牢头们恐吓着把她们统一赶进了牢房里。

　　云茵这群人刚进大牢就发现牢里关着好多人家，加上她们这里的牢房都要满了。夏氏和相邻牢房的人打听了一下才知晓平王外祖宁伯侯宋良一家也全被抄了家，主要人员和成年男性都被砍了头，其余九族人员也都下了狱等待流放。而他们的姻亲们也都在流放队伍中。

　　像是今天进来的这批人都是与英王平王稍微沾亲带故的，关系比较远的。不过是荣熙帝宁肯杀错不愿放过，底下的人不断攀扯，最终把他们都投入了牢中。

　　夏氏和云茵听到姻亲只是被判流放后心里也轻松了一些。幸好顾昭所在的杨家只是被流放，只要命还在，未来一切都有可能。而他们都是被判流放，不知道是不是流放到同一个地方，若是一起的话两家相互间还能有个照应。

　　云茵她们放心后就开始观察起了周围的情况。牢里头有一排木板和一堆稻草，应该是用来睡觉的，最角落有个挡板放着个恭桶，应该是用来如厕的。

　　云茵连忙来到了靠近墙边远离恭桶的木板前，她又迅速抱了许多稻草招呼着夏氏抱着云茂坐过来。

　　此时同她们一起进来的女眷们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照着云茵的样子，抓紧时间占了床位。期间多有女子不停抱怨环境恶劣，味道难闻。云茵心里冷斥一声，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有人不明白自己的处境，真真是穷讲究。

　　云茵现在已经彻底接受了现实，想着即将流放的境况，云茵连忙和夏氏商量。这时已经酉时将过，外面只有一两个牢头在不时走动着。

　　“娘，您要坚持住啊，看样子咱们也会被流放，就是不知要被流放到哪里。咱们要保存好体力，好好休息才能图将来。茂哥儿那么小还需要您照顾呢。”云茵看着有些没精打采的夏氏轻声道。

　　这时云茂经历了这么大的变动累得已经睡着了，云茵又把床板上的稻草整理平整后示意夏氏把云茂放上去。

　　夏氏回过神连忙安抚云茵，低声道“娘知晓，娘的阿茵真是长大了，考虑东西也很全面了。娘只是担心你阿爹罢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夏氏轻轻的把云茂放到了稻草上，像是因为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糟糕的环境一样，云茂即使是在熟睡了的情况下还难受的翻起了身。夏氏和云茵也都下意识地放缓了声音。

　　云茵也有些担心阿爹，据她所了解的，由于押解人员比较少，流放犯人比较多，为了流放路上使犯人们听话没有精力反抗，像云志这样的青壮年在流放途中不仅要带上镣铐，控制他们的饭量，更重要的是还要在流放之前打一顿杀威。让他们从心理到生理上都没有反抗的念头。

　　云茵也只能低声安慰着夏氏，想着要是真的出现什么问题好歹她这里还有补身子的药，等到明天有机会看看云志能不能用得上。

　　云茵能想到的夏氏也能想到，也只会比她想的更加全面一些。不仅仅是因与云志十几年的夫妻之情对他的担心，还有就是对未来的担心。她们一家四口势单力薄，即使是有云志保护路上会遇到什么情况都很难说。这不仅要面临着身体心理和环境的挑战，还面临着流放者自身的威胁，云志就是他们的保护伞，这样一来云志一定不能出事。

　　夏氏思索着，不断观察着牢里的其他人，想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结盟路上做伴的人。

　　云茵并没有想太多，她只听着夏氏一直在小声地强调路上一定要听话，注意财不外露，不论是休息还是行路都不要远离她和云志的视线，要看好弟弟，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的话。

　　云茵听到夏氏的话眼神一凛，人心不可测，人性不可考，看样子她需要学的还有很多。看着云茂已经熟睡的小脸，云茵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柱香左右的时间，外面的牢头们各自提着一个大桶和一摞碗走了进来，她们并没有打开牢门，只把碗和木桶放到了门前叫了一声“开饭了！”就走了出去。

　　监狱里能有什么好的晚饭呢，桶里的粥水亮的可以照见她们的脸。牢里所有的女眷都面面相觑，纷纷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来，最后竟没有一个人去吃。

　　倒是云茵赶忙拉着夏氏从牢缝里拿起碗，给她从底下捞了一碗稠的，自己也捞了一碗喝了起来。从午间到现在还没吃上一点东西，光吃稀粥只能落个水饱。云茵喝饱又盛了一碗，示意夏氏再喝。夏氏只喝了一碗就够了，她又端起碗来叫醒了云茂，哄了他喝了下去。

　　看着云茵母女吃东西的样子。牢里的女眷像是看什么神奇生物一样瞪大眼睛盯着云茵母女二人，都是一脸的嫌弃，实在想象不出她们怎么吃得下那么糟糕的东西。倒是离她们床铺最近的一位二十多岁带着个孩子的女眷也学着云茵的样子吃起了东西。

　　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眉眼间透着刻薄的妇人看着她们喝着粥的样子开口嘲讽道“有的人呐天生就是下贱的命，饿死鬼投胎都没她们能赶。猪都不吃的东西还能吃的这么香也是一种天赋。”

　　正在吃饭的妇人涨红了脸却并没有放下手中的饭食。云茵和夏氏并没有什么表示，你说你的我吃我的，又不能少一块肉，话把儿穿堂风一样过去了。都到了牢里了什么样的人没有，不过身边的年轻妇人定力也挺不错，夏氏眼前一亮。

　　看到没人搭理她，刻薄妇人悻悻地住了嘴，并没有发现牢里的其他人慢慢地远离了她。

　　半个时辰过后，女牢头们开始收拾了饭桶，看着几乎没有动的饭，心里嫌弃的看着牢里的众人，不由嗤笑一声，还当自己是夫人小姐呢，以后有你们受的。斜着眼乜了一下她们提着桶就离开了。

　　就这样，牢房里的女眷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小声地说起了话来。

　　等到云茂睡着后夏氏也和隔壁刚才吃东西的夫人搭上了话。这位夫人姓王夫家姓宋，她们家也是受的无妄之灾。她夫家和宁伯侯府是隔了八辈远的亲戚，从来没有过交集，只是在一个族里，却被小人举报沦落到这里了。夏氏看她说话做事颇为干练毫不扭捏的样子暗地里点了点头，就又和她互相交换起了信息。

　　不一会儿，牢房里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云茵也就就着昏暗跳动的灯光和悉悉索索的抽涕声说话声迷迷糊糊地睡了起来。

　　早上开始，潮湿阴冷的牢房内看不到太阳，只有小小的天窗散了一束光照了进来。云茵醒来后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夏氏和云茂，搓了搓泛着鸡皮疙瘩的双臂慢慢地运动了起来。

　　轻微地活动了一番身上都起了热后，云茵就去如厕了，还把茂哥儿抱了起来，在他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中哄着他上了厕所，而后才又让他睡了起来。

　　这才对听到声响刚刚睡醒的夏氏低声说到“娘亲，您也快些去如厕吧，等一会儿人多了味道就大了。”夏氏听罢忙起了身去了厕所。这时牢里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醒了过来，抱怨着肚子饿的，牢里味道变得难闻的，忍住不上厕所的，忍不住上厕所的，牢里慢慢热闹了起来。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牢头们在派水呢。因是临时看守所，整个地方并不是很大，全部牢房装满也不过只有四间房，牢头们走一趟也就够了。

　　看着牢头给他们牢房派完水，云茵顾不得梳洗，连忙用瓢舀了水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而后又拿出了藏着的手帕蘸着水擦了擦脸和头发，之后她又给云茂收拾了起来。

　　夏氏见了也照着她的样子抓紧了时间饮水洗漱。肚子还在叫着的女眷们也是顾不得牢房里散发出的难闻气味抢起了水饮用了起来。

　　辰时左右牢头们又来了一趟，收走了原来放着水的空桶，给她们送了早饭。

　　看着盆里放着的黑色硬质杂粮窝窝头和与昨天如出一辙的汤水，再想着今天早上饿的咕咕叫的肚子，牢房再有骨气的人也都咬牙盛着稀粥喝了起来。昨天说着猪食的刻薄妇人也没有话说了默默吃了起来。

　　云茵这边拿着窝窝头就着稀粥和夏氏还有云茂一起吃了起来，窝窝头有点剌嗓子，用温热的粥水泡软后吃着管饱，咀嚼间带着丝甜味。云茵自我安慰着。

　　看着茂哥儿艰难的吃着饭食，云茵十分佩服夏氏的能屈能伸，十指不染清江水的贵女在这样遭的情况下吃着这么糟的食物还能面不改色，真真是人狠话不多。

　　吃完后送碗时看着盆里还剩着的窝窝头，云茵趁她们还在低头吃饭的当口拿起窝窝头就藏进了怀里。

　　过了一柱多香的时间，衙役们进来看着比昨天少了很多的饭食心中了然。果然还是欠教训，饿了一顿还不是都乖乖吃了？

　　等到衙役们都收拾离开后牢房里又响起三三两两的交谈声和低低的抽涕声。云茵拉着云茂与夏氏拢在一起思维散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