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我们的过去，明媚灿烂》季小初

3、第3章 汤姆的报复

　　尹达斯做了一个不太美妙的梦，他梦到自己站在悬崖边上，悬崖下是他白天见过的礁石，波浪哗哗地冲撞着礁石，他被一双没有血色的手推下悬崖，整个人掉进了蓝色的海里。
　　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走廊上的光从门缝里透进来，尹达斯在看到只剩自己的房间后，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摸了一下汤姆的被窝，一点温度也没有。毕肖普和本森都不在自己的床上，尹达斯可不会单纯地认为这是个巧合。他担忧好友会做一些傻事，如果被科尔夫人知道了，他根本不敢想象。
　　他穿上自己的鞋子，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刚好看见科尔夫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尹达斯，现在很晚了，你应该睡觉了。”科尔夫人并没有发现黑暗中尹达斯的脸色惨白。尹达斯掐着自己的大腿，疼痛让他心里的慌张淡了一些，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科尔夫人，我太渴了，想喝点水。”
　　科尔夫人没有怀疑，她路过的时候摸了摸尹达斯柔软的头发，并在他的额头上给了一个很轻的吻：“祝你有个好梦。”尹达斯回吻科尔夫人的脸：“我也祝你有个美妙的夜晚，科尔夫人。”
　　尹达斯看着科尔夫人走上二楼，楼上传来关门声后，他去倒了杯水，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他十分清楚自己应该干什么。
　　又过了几分钟，科尔夫人的房间传来打呼噜的声音。即便心急如焚，尹达斯还是轻手轻脚地打开屋子的那扇门，并把门尽量合上，让它看起来是关着的状态。
　　做完这些，尹达斯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出了这间屋子，尹达斯用尽自己最大力气往一个方向跑去，他大概清楚汤姆会去哪里，但是他想不明白。
　　天空依旧没有一点云，又大又圆的月亮挂在天上，月光照亮了大地，虽然没有白天那样清晰，但足够尹达斯看清前方的路。
　　冰冷的空气被吸入肺里变得火热，身体不堪重负地尖叫着疼痛，尹达斯的步伐越来越慢，但路程才走了四分之一。他扶着自己酸痛的大腿，小腿颤颤巍巍，感觉下一秒就会摔在这些柔软的沙滩里，但他每一步都坚持地走了下来。
　　时间过得很漫长，尹达斯不知道过了多久，除了海浪的声音，就只剩他自己的呼吸声。男孩惊恐的尖叫声伴随着海风传到了尹达斯的耳里。灿烂的白光在尹达斯的脑海里炸开，他躺着沙滩上，尖锐的沙子和无处不在的贝壳刺着他的皮肤。他努力汲取包裹着他的空气，浅声笑了起来，空气呛入口腔，尹达斯整个人猛烈地咳嗽起来，微弱的空气让他差点不能呼吸。他手脚酸软，剩下的路怎么也走不动了。
　　“你喜欢这里的月亮？”时间也许过来了很久，汤姆在尹达斯的身边躺下，他把磕到自己脑袋的贝壳扔进海里，“真糟糕。”
　　尹达斯的胸口慢慢平缓下来，但那点刺痛却久久不散，他过了很久才开口：“不，不喜欢。”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尹达斯不想要猜测自己的好友，这种感觉让他胸口很闷，更胜过呼吸的刺痛。
　　“你在生气，尹斯。”汤姆冷笑了一声，他很不愉悦地开口，“他们总是在欺负你。你不能一直善良，尹斯，我只是让他们不敢招惹你，就像你对斯塔布斯那样。”
　　汤姆的话让尹达斯沉默了好一段时间。尹达斯想起科尔夫人经常让他照看汤姆，千万不要让汤姆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他们总是觉得汤姆那张普通的脸看起来很恐怖，上面写着坏孩子两个字。尹达斯无法认同，但作为汤姆唯一的好朋友，他应该尽自己所能帮助他。
　　“汤姆，我不是在生气。”尹达斯看着又大又圆的月亮，在孤儿院很难见到，他感觉自己就像小说里的犯人，正在接受着宣判，这种形容让他低落的心情稍微提了起来，他从无尽的想法中回过神，又说，“如果魔法部发现你使用魔法，你将不会拥有一根魔杖。我们都还没见过魔杖的样子，这很让人难过。”
　　汤姆笑出声，他的声音说不出来的嘲讽，最起码尹达斯是这么认为的，他说：“尹斯，我以前以为你很聪明，但我似乎想错了。你觉得魔法部的工作多不多？”
　　“多。”
　　尹达斯明白了，他在为自己的慌乱而觉得苦恼，他应该更早明白才对：“所以，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我不会告诉你的。”汤姆脸上满含笑意，尹达斯收回视线，其实他也不是特别想知道。
　　“你想进去那个岩洞吗？我想，应该不会被发现。”
　　“不，”事情解决以后尹达斯感受到了疲惫，他困得得双眼都快睁不开，打着哈欠，眼角渗出眼泪，“我更想回去睡觉。”
　　“没想到你这么蠢，你不应该来的。”汤姆把尹达斯拉起，放到自己的背上，尹达斯想自己应该不轻，毕竟汤姆看起来很费劲的样子。他想挣扎下来自己走，却被汤姆大声喝住。
　　他趴在汤姆肩上，眼睛耷拉，打着瞌睡，他耳边听到汤姆在不停地说话“那里有一个大湖”，“如果有船的话就能进去了吧”。
　　他累得胡乱地应了声，后来他好像再没有听到其它声音，除了踩在沙地上的沙沙声。
　　第二天，尹达斯很晚才醒过来，身上的酸痛让他尖细的小脸苍白如纸。他穿上鞋子，双脚好像挂满了石头一样沉重，每挪动一步都十分困难。
　　毕肖普和本森坐在草坪上，双眼中满是惊惧。其他几个孩子齐齐站在科尔夫人的前面，表情茫然。汤姆突然站出来，坐在地上的两人齐齐颤抖着尖叫。汤姆只是过去把步伐艰难的尹达斯给托过来。走路确实轻松了很多，尹达斯感激地看了一眼汤姆。
　　“所以，帕特里尔，你知道跟你住在一起的三名小伙伴出去的事情吗？”科尔夫人那双尖锐的眼睛盯着尹达斯，看起来被气得不轻。
　　“是的，科尔夫人。”尹达斯握住了拳头，脸上的神情却很平静，“我以为他们只是去夜尿，所以我并没有跟您说。”
　　“那么，里德尔先生，在昨天夜里，我再问最后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科尔夫人的眼睛看向一旁的汤姆，尹达斯有些不安地扭了扭身体，他甚至想到了科尔夫人要把汤姆赶出孤儿院的话要怎么办。
　　“夫人，我只是说了一下晚上要去海边捡贝壳，他们是自己要跟来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汤姆盯着被吓得抱在一起的两人，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有点渗人，尹达斯想。
　　科尔夫人弯腰，小声地问两人：“是这样吗？”
　　但是两个人惊呼出声，根本没有办法回答科尔夫人的问题，科尔夫人疲惫地让孩子们回房间里收拾好东西，呆在房间里。而汤姆，科尔夫人觉得他夜里跑出去的影响很不好，所以她让汤姆在房间里好好反省，今天的午饭是没有了。
　　今天的活动被取消，尹达斯只能呆在房间里看带过来的书，他们带的东西都还没有吃，尹达斯不怎么担心汤姆会饿肚子。
　　他好奇地看着汤姆，问：“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去给你捡贝壳呀，亲爱的尹斯。”汤姆手里拿出一串蓝白色贝壳相间的项链，狡黠地说。
　　尹达斯接过项链，事实上，他比自己认为的还要开心，他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喜悦。
　　“所以，这真是你捡的？”尹达斯晃了晃手中的贝壳问。
　　“你怎么想的。”汤姆惊讶地看着尹达斯，把尹达斯看得羞愧，他再哈哈大笑，“当然是我买的。”
　　尹达斯再问，汤姆却不愿意说了。当然，那时候尹达斯还在睡觉，所以，除非汤姆亲口告诉他，否则尹达斯永远知道不了答案。
　　蓝色小贝壳磨成地边缘光滑的圆壳窜成一条项链。项链左右各六个贝壳，三蓝色三白色相间交错，最下面吊着一个蓝色的珠子，看起来很好看。
　　尹达斯把项链挂在脖子上，放进宽大的衣服里。冰冷的触感让尹达斯不禁琢磨起他应该给汤姆送什么礼物，这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因为汤姆看起来没有特别热爱的东西。
　　并且，他需要钱，他总不能求科尔夫人给他买一个礼物，即便科尔夫人总会答应。他想，马克先生应该能给他一个不错的主意。
　　中午午饭的时候，科尔夫人一直盯着尹达斯，尹达斯原本想要带些东西回去给汤姆的想法也不了了之。饭桌上其他孩子毫不客气地瞪着尹达斯，尹达斯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是这样：该死的尹达斯，他是汤姆的好朋友，为什么他不拦着可恶的汤姆，都是他们害得我没有一个美好的早晨。郊游，糟糕透了的郊游。
　　他们坐着来时的那辆车回到孤儿院，熟悉的大门让尹达斯忍不住雀跃起来，可能这就是回家的感觉。他没跟好友讲，他知道好友一定会嘲讽他。
　　明明只离开了一个晚上，尹达斯却觉得过了很久。他在熟悉的床上沉沉睡去，孤儿院外的天空的月亮高高挂在空中。尹达斯梦到汤姆说的那个岩洞，确实很大的一个湖，太惊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