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
-
正如韩越所说的，早已在齐王府白吃白喝了几次的司马扬非常了解齐王府。他身为夜月门的掌门人，原本无拘无束，同自己的几个师弟一样闲散，但自从结识了齐王拓跋睿，便接受拓跋睿的钱财，开始帮助他谋划。司马扬一直相信，以夜月门天下第一门派的实力，绝对能帮助拓跋睿夺取皇位。
虽然夜月门在齐王府留了个传递消息的人雨儿，但司马扬还是老赖在王府不走。其实，他此次来的另一个原因是为了另一个人……
司马扬每天除了游手好闲以外，最大的乐趣就是逗弄韩越，可惜无论他如何开韩越的玩笑，韩越总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每次到最后总是自己自讨没趣。而司马扬就想看到韩越生气或脸红的样子。
拓跋睿受太后之命，在王府中为楚王拓跋灼接风，韩越陪在一旁。因此，司马扬只能坐在房中，双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真是了无生趣啊。”司马扬地叹着气说。而雨儿在一旁斜着眼看着他，雨儿明白大师兄心中之所想，所以一脸的不屑。
又是一个下午，拓跋睿带着苏苏出去了。司马扬不自觉地走到了韩越的书房外，虽说是冬天，但书房的窗并没有关，可以清楚地看见韩越正坐在书案边看书。午后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子，映照在他身上有斑驳的光影，柔和了他的眉目、含笑的神情。更让韩越那略显苍白的脸浮起了难得的红晕。
愣了老半天的司马扬被一阵北风吹地缓过了神。却也看到了韩越已是放下了书本，面无表情地走至窗边，“砰”地一声，毫不客气地关上了窗。
司马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咽了咽唾沫。随后，他又大摇大摆地走到门前，发现门没有关，便直接推门而入。
“你有事么？”书房内传来了韩越那清冽的声音，不卑不亢。
“哦……有事？我，我当然有事了。我是来听你吹箫的，你身为管家，要好好接待我这个贵客。我现在想要听你吹箫。”司马扬越说越理直气壮，仿佛自己所要求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韩越只是微微一笑，“对不起，我没有心情吹。”
“哦，真的是没有心情吗？还是觉得我很讨厌？所以故意不能遂我的愿呢？”司马扬坐在了书房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却是摆出了无辜的姿态，见韩越不说话，他又接着说：“哎……我想换成是王爷一定不一样，韩先生你一定是殷勤奉陪的……其实，我看你不像是那种争名夺利之人，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去帮齐王？难道你们两个……”
韩越见司马扬越说越出格，目光突然变地凌厉起来，扫了司马扬一眼。看样子，那个看上去温润如玉的青年生气了，但也让司马扬怔住了。
“司马大侠，”韩越瞟了他一眼，“韩越本是个没有大志向的人，自觉行事只需问心无愧。至于在下与王爷的事，无须外人多言，众人看在眼里，自有分晓。只是司马大侠，你倒是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口碑，不知道的，说是司马大侠你放荡不羁，才子风流；知道的，恐怕会说你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这样，不但败坏你自己的侠名，也败坏你们夜月门的声誉。”
线条柔和秀致的脸庞并没有因为气愤而扭曲，仍是保持了很好的姿颜。倒是一旁的司马扬哑口无言起来，他的感觉是从身处开玩笑的快感一下子堕入了冰窖之中，嘴角抽动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也是无甚想法，只是怪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让韩越反唇相讥，将自己数落成了一个江湖败类。又暗自庆幸周围再也没有别人，特别是雨儿，万一这般毫无颜面的窘境传入了自己的几位师弟的耳中，一定会将此事当成笑料。
眼见着陷入了僵局，韩越心中虽说是感觉出了口恶气，但也不愿意就这么僵持下去，他微启薄唇，头偏向了一边说：“司马大侠还有事么？”
“我……我……当然有了，”司马扬不愿意就此受挫，终于决定说起此次来齐王府的另一目的，“我要说的是小皇帝的行踪。”
韩越的头又转向了司马扬，却没有表现出司马扬所认为的兴奋之情，面色仍像湖水般平静。他的嘴角向上弯起了一个弧度，说：“看来司马大侠对小皇帝的行踪胸有成竹啊。夜月门的本领，在下领教了。”说完，他双手作揖。
司马扬来到王府已十来天，而这些天中，天天都会有夜月门的人向他传送关于小皇帝拓跋逆的行踪，所以，他才能如此心定地在齐王府大吃大喝，而又掌握了拓跋逆的最新行踪。
听了夸赞之辞，司马扬一扫刚才的阴霾，又神气活现起来，扬起了那张俊朗的脸，抖着二郎腿，吹起了口哨，等着韩越来问消息。
可没想到……
“不过，司马大侠你这样很容易误事哦，万一，我们错过了绝佳的行动机会……恐怕，这罪过……”韩越像是提醒又像是嘲笑般对司马扬泼了一桶冷水，“不过，为了不再误事下去，那就请司马大侠你快快道来吧？”
司马扬又没有讨到便宜，但还是不“放弃”，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说道：“哎……在下可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是个江湖败类啊……在下的消息你也能信么？”
“韩越信不信其实无所谓……关键要看王爷信不信。”韩越知道司马扬会拿小皇帝的消息“要挟”自己，所以在他说完的一霎那，回了这么一句。
司马扬伸出了食指，在韩越的眼前左右摆了摆，用戏谑的口吻说道：“哎呀，韩先生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哦。韩先生你对齐王爷忠心耿耿，怎么说也得和王爷想法一致吧，怎么能说信不信无所谓呢？”
司马扬盯了韩越看了老半天，发现他还是异常地平静，没有给韩越说话的机会便继续说开了：“唉，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本大侠多次出口戏弄于你，你怎不脸红呢？都说文人爱面子，没想到如此清高如此洁身自好的韩越居然脸皮那么厚，不会脸红啊！”
说完了，居然还无赖地把脸凑到了韩越的跟前，紧紧地盯着他。
被人如此地紧盯着，韩越虽然不再说话，但仍然不卑不亢地抬着头，任由司马扬看着。
又是一阵的沉默，可又被来者打破。
“你们两位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干什么啊？”拓跋睿跨进书房的门说道。
两人立刻站了起来，纷纷行礼。拓跋睿微微一摆手，坐在了正中的椅子上，“看样子，你们刚才一定在‘玩’什么很‘好玩’的‘游戏’吧。”说着看着司马扬。
“哦，没有。王爷，刚才，司马大侠突然想说关于小皇帝的情报。”韩越抢在了司马扬之前接了话茬。
拓跋睿听了，不禁点了点头，笑着说：“不愧是夜月门啊，本王早知司马大侠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小皇帝，但能等到今天再说，说明贵派随时掌握着拓跋逆的行踪，真是名不虚传啊！”
司马扬又得意地摸了摸后脑勺，却听到了韩越的干咳声。
“哦，启禀王爷，在下的四师弟郭彧正在齐国，在那里发展了不少势力，手下的人也算遍布齐国，所以消息灵通。如果他没有推测错，小皇帝一行人已经到了齐国境内。”司马扬换了一脸正色，拱手说道。
在齐国游学的郭彧一眼就认出了太史尘和沙生。而他们身边的那个气质不凡的的小孩引起了他的注意。那种天生的高贵并非是一般的孩子所有的，而是“拓跋”这个姓氏所给他的。再根据司马扬所提供给他的太庙失火等消息，经过仔细的推敲，认为那个孩子就是小皇帝拓跋逆！
“好啊，居然到了我的封地，难道他是想亲自察看么？”拓跋睿此语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对了，他的身边，还有两个高手，是……”
“是什么人？”韩越看司马扬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追问。
司马扬仿佛回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又显得有些哭笑不得，但又马上正色说，“是一个祭司和一个江湖杀手。”
“祭司？难道是太庙里的？”拓跋睿默默地念着，“难道是他？”
韩越疑惑地看着拓跋睿，司马扬却是干咳了几声。
“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听老人们说天佑炉里有一个很怪的祭司，却是神通广大，是个世外高人，但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看来不怎么好对付……好了，现在知道了那两个人是高手也就行了，关键是下一步的行动。”
韩越又抽出了腰间的那支玉箫，把玩着，丝毫不理会那一片冰凉。但实际，他正在为拓跋睿出谋划策。
司马扬看在了眼里，眼珠转了转。“王爷，郭彧会密切注意他们，随时会传来他们最新的行程。”
拓跋睿点了点头，“好，但切忌打草惊蛇。”
“……顺便要小心有没有其他人也盯着小皇帝。”韩越补充道。
司马扬只是向拓跋睿点头称“是”，说了声“告辞”，便退出了书房。
书房又恢复了平静，韩越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仍是把玩着玉箫，面色严峻地望着拓跋睿“小皇帝去齐国是为了亲自考察么？”
他的想法与拓跋睿一致，并且又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先前的那道要“派钦差寻访各地”的圣旨。看来，那道圣旨不像是百里晏在背后谋划的，小皇帝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图下的旨，而且，早已盯上了他们，因此亲自跑去齐国察看。小皇帝真是胆识过人啊。
眼前，也只有等待，等待郭彧能提供的最新消息。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