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四贱客

2、你是元一2

　　第一次坐火车的元一整个人都有些发蒙，还好她胆子大直接拿着那张纸条问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她才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小小的红色的卡片似的火车票找到自己的车箱位置。
　　元一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么长的一种车叫火车，火车能一次坐这么多人火车还分硬座和卧铺。不管是凌娇娇妈妈要锻炼她的独立性还是。。。其他原因，元一都觉得自己很厉害，能一个人做一件大事了。
　　现在想想元一真的感谢凌娇娇女士给她买的是卧铺，还是最顶上的那一层，因为没人打扰。
　　第一次坐火车元一睡不着，没有BB机也没有大哥大这样移动的通讯设备有的只是凌娇娇女士的一句口头承诺。元一那小小的心思一直没有落地。
　　元一一直抱着自己的小背包，似乎只有那样才能找到独自一个人面对黑暗的勇气。
　　一路上那位不知道姓名的中年列车长对她很照顾，每次巡视都安慰她一句“你好好睡觉，到站了我叫你。”
　　元一也很有礼貌，她每次都会说谢谢。
　　‘谢谢’这两个字是元一在这列火车上说的最多的两个字。
　　到站了，那位中年列车长列提前半个小时提醒她准备收拾行李下车。元一是小孩子，上铺的时候是列车长看着她猴子似的爬了上去，下来的时候也是她看着元一撅着屁股慢慢下来。
　　“不用怕，脚，注意踩稳了，”“没问题，下，继续。”。。。。似乎这样的对话元一一直都记得。
　　元一整理好自己的行李对着那位中年列车长鞠躬感谢。
　　元一小小的个子顺着人流出现在出站口，还好这不是一个大的车站，这里只有一个出站口。元一踮起脚尖也看到了在出站口一直踮脚瞅她出来的姥姥和老爷。这种感觉让元一莫名的卸下了藏在心底里的小秘密。
　　元一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她还有姥姥和老爷陪着她。
　　元一虽然是在大城市长大的但是身上没有一点娇气，这跟凌娇娇的教育有很大关系。
　　“元一，这里，姥姥在这里。”姥姥为了让自己显得更醒目些这么热的天手里还拿着一条长长的红色的围巾在空中挥舞着。姥姥虽然五十多岁了但是保养得当元一看一眼就觉得舒服，外公呢？也是个精神的瘦瘦的老头儿，那一头黑的色碎发显得姥爷格外精神。
　　“这里，这里。。。元一，姥爷在这里。”姥爷个子比较高看着姥姥那么热情自己也踮起脚尖朝着出口处寻觅元一那小小的身影。
　　“姥姥，姥爷。”元一话还没出口就被热情的姥姥和姥爷卸了手里的行李和背包。
　　“好好，回来就好。饿了没有？”姥姥说着伸手从兜里拿出一个用蓝色手帕包着的小个番茄给元一吃“先吃两个，颠颠肚子。”
　　元一摇摇头，她不饿，她现在很累，她现在就想睡觉。
　　“好了好了，这里人多咱们去车站那边。”姥爷拉着行李姥姥拉着她。
　　元一看着眼前的姥姥和姥爷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这种感觉，她很喜欢的这种感觉。
　　那时候车站的人还不像现在车站的人那么多那么匆忙，那个时候的车站的人更多的是像维系一种亲情然后把这种感觉蔓延到看不见的远方。
　　元一和姥姥姥爷又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大巴车又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骡子拉的小木车才到家，元一就躺在姥姥怀里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路。虽然都是晃晃悠悠的走了一路，但是这种感觉完全不一样，在火车上的上铺或许更平稳一些可元一就是在黑夜里瞪着一双大眼睛和黑夜对抗，现在呢？坑坑洼洼的路晃的人头晕眼花但是她就是能睡着。
　　夏天的乡下很美，玉米都抽了穗，花生也开了花要落果了，还有果园里枝头上挂着的绿绿的果子，似乎哪里都是绿绿的，不仅让人眼睛看着舒服闻着带着生机勃勃的绿色的味道心里也是舒服的。
　　到了乡下似乎所有的束缚都自然而然的剥落，这里有的不仅是大自然带着温柔的夏风还有随处可以听的到的欢声笑语，人们开心了，那些鸡鸭猫狗也挣着撒欢。
　　“元一，你妈妈老早就拍电报回来了，”姥姥笑的很开心，脸上的褶子一道一道的像古老的岩层一层一层的清晰可见“回来了好呀，哎呀，真是长得快，”姥姥抱着怀里的元一一直不停的轻声说着，她是高兴，心里高兴就要表达出来“我们，一一就是不一样，就是厉害，能一个人回来了，是个大姑娘了。”
　　元一暑假要再姥姥和姥爷在的乡下老家一起度过，或许不仅仅只是这一个暑假，或许会有更长的一段时间，这不确定或许就是有大人来决定的，就像爸爸和妈妈决定离婚的时候一样，不会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只是告诉她一个答案而已。
　　这是元一心中的小秘密，连最好的朋友都没有告诉的秘密，或许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一个知心的好朋友。
　　元一姥爷叫凌善君，不是本地人，他老人家是那时候毕业了分配到这座小县城的，后来喜欢上了元一的姥姥陆梅女士再后来就在这县城买了房子定了居。老两口也只有凌娇娇这么一个女儿，她们当时也是疼爱孩子才取名叫娇娇，也是期望以后也有人像他们一样疼爱女儿，谁知道凌娇娇女士这个在父母眼中倔强的大孩子她在而立之年却离婚了。虽然遗憾，却也支持。
　　想当初凌娇娇女士也是天之骄女凭借着优异的成绩走出了这山窝窝去了大城市，那时候凌娇娇女士也叛逆追求自由恋爱，所以毕业后就留在了那坐大城市不仅留在了那儿还不顾家人反对要在那儿结婚扎根。
　　元一是第二天一早被咕噜噜叫的肚子吵醒的。
　　“姥姥，我饿了。”元一起床揉着眼睛就出去找姥姥和姥爷。
　　这里的蚊子很多，元一脸上和身上都被叮了好几大大包，又红又痒。
　　姥姥给她做的鸡蛋饼，元一远远的就闻到了香味儿。她走路不看脚下，还以为是在家里，是平摊的柏油马路是水泥地，在姥姥这里是坑坑洼洼的土路，这一脚深一脚浅的她没走两下就摔了一脚。
　　元一也不觉得丢人反而是自己爬坐起来，整个人也清醒了几分，元一彻底知道自己是在乡下姥姥家不是在城里的家了。
　　“你这孩子。”姥姥听见屋外的声音手上沾着面粉就冲出来了“赶快起来，”姥姥说着就蹲下来给元一一个肩膀好让她扶着站起来。
　　“姥姥，饿。”元一那一句萌萌的饿了让陆梅女士高兴的拉着她去了厨房找吃的。
　　“老头子，俺饿了，先给俺弄点汤喝。”陆梅女士伸着胳膊让元一扶着她站好还让她自己找老爷去。
　　“一一，来，看看早上咱们喝什么汤？”姥爷故意引起元一的注意。那口铁锅里是熬好的玉米汤，这个季节是吃玉米的好时节“香吧？”姥爷说着笑着那脸上的皱纹一折一折的起来了。
　　元一点点头，真的好香啊，金黄色的玉米糊糊汤还往外冒着热气，虽然天气比较热但是这些早种的玉米更能刺激她那馋嘴儿的小心思，她都能喝两大碗。
　　吃过早饭就是暑假作业，姥爷和姥姥都是有些文化的人能简单辅导，他们也不逼着元一要做多少作业而是问她一共有多少作业，元一把自己书包里的暑假作业拿出来之后就看着姥姥说“姥姥，你看，一共就这么多，”元一有自己的小计划“我每天写三张，这个暑假就能做完了。”
　　“好，那就按照你的计划来。”姥姥也支持元一这么做。
　　元一看着外面打打闹闹的孩子前两天还能安心的把自己的作业写完，后面就禁不住诱惑出去玩外儿的小心思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这样的年纪，有哪个孩子不爱玩儿的呢？
　　有时候为了明天能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儿便在晚上多写好几页，不管答案对不对只要写上去就好。得了自由的元一那真是撒了欢儿的野。那么热的天能在山上摘梨蛋子吃，那些东西哪里好吃？这帮孩子就是为了没事儿找点乐子。
　　只要孩子不打架闹事出什么大问题大人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自流，一个个都撒了欢儿的到处折腾。
　　晚上玩儿累了大家就约好明天要去那儿玩儿，元一看着人家都是哥哥带着妹妹或者有爸爸妈妈带着回去的，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去有点失落。
　　“哟，这是凌家的小外甥女儿吧？”这个元一不认识的臃肿肥胖的女人。
　　元一看着她那满身肥肉的模样直接朝着一边跨两步，元一不想和她说话。
　　“你妈呢？怎么没见你妈回来？”这是要强行和元一聊天吗？
　　元一很不喜欢，元一抬眼瞅了她一眼直接从她身边小跑过去。
　　这几天元一玩疯了作业都没有写，不仅作业不好好些吃饭都不好好吃了，她开始叛逆了，知道姥爷要回来检查作业便伸出小手儿迅速的扒拉两口姥姥做的她最爱吃的晚饭糊弄一下饿了的肚子然后拿出暑假作业开始装模作样的写了起来。
　　那时候的灯泡是只有几瓦的钨丝灯，‘咔哒’一声拉开，满屋子都是橘黄色。这颜色很暖但是却对眼睛很不好，元一瞪的眼睛酸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