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影迷踪》陵陵彝

13、天堂还是地狱

　　叶函醒过来的时候，周围都是漆黑一片，但似乎又有很多飞快而过的光点，密密麻麻，到处都是。
　　当他想迈开步子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其实动不了，又仿佛能动，只是像失重一样，悬浮在空中的。在他略微使劲之后，他感觉自己头朝下，脚朝上了……但他没有觉得任何不适，仿佛这个黑暗世界也随之颠倒了一下……这个有着光点的世界似乎是没有上下左右的区别。
　　他也看不到苏奕默。他停留的记忆还在听到怪异的歌声之后，他就开始头痛欲裂，意识模糊，然后就到了这里……难道自己是死了？这里就是人死后会去的地方？
　　天堂还是地狱？人们总是会说，在生命消失之后，好人就会上天堂，坏人就会下地狱。可是谁又真的去过？只有死了之后才知道的世界，活人又如何得知呢？那么自己到底是在天堂还是地狱？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
　　他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他大概10岁，不知道为什么会落在水里，他很惊恐，在水中拼命的挣扎，他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他漂浮了起来，一直漂啊漂啊，不知道漂了多久，他已经筋疲力尽，他很想闭上眼睛睡一觉，但他命令自己不要睡……他虽然只是个孩子，但他却有着坚强的意志力和不向死亡屈服的决心，虽然他还不知道死亡是什么……然而一阵阵的海浪却把他冲上了沙滩。
　　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在沙滩上昏迷了多久，就听到了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妈妈，快看，那里有一个人！”于是他遇到了6岁的叶数和他的妈妈……从此成为他们一家人。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从哪里来，发生了什么事……10岁应该记得很多事了，但他就像失忆了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他的记忆是从10岁开始的……从此他成为叶函，背着书包去学校读书，过着普通人平淡的生活，多么平凡而无趣的人生啊！难道这样平淡的人生就结束了？
　　他感到一丝苦涩和绝望，身体突然本能地挣扎了一下，可他还是纹丝不动的。所有的回忆和感受都是一瞬间的事情，意识就像快速播放的黑白电影，杂乱而没有时间的束缚，现在唯一能动的似乎也只有他的意识而已！
　　除了叶数和妈妈，他头脑里出现的最多的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他不知道他是谁，甚至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突然，在记忆深处，有个声音在叫他“小九”
　　“谁？谁在叫我？”他惊慌的回应，但实际上他的嘴巴是紧闭的，他没有说话，他的意识在和记忆对话。
　　“小九”那声音很微弱，但又很清晰……但对方是在叫小九，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小九？
　　“小九是谁？谁在叫小九?”
　　“天七——”。
　　“天七？天七……天七是谁？”
　　就像无线电波的信号被中断一样，意识里竟然一阵杂音，他什么都听不到了。模模糊糊的影子突然只剩下那熟悉的深邃的眼神……似乎在哪里见过的眼神？他使劲的摇摇头，实际上他的身体在那个空间里一动没动。他突然想到苏奕默，那个神秘出现的男人，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危险？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的意识不受控制……

　　阮秀玲突然发动偷袭的瞬间，就感觉脖子一凉，她本能地用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脖子，但大把大把的血都灌进她的气管，她知道这次她死定了！
　　当她醒来时，周围一片黑暗，除了密密麻麻的光点……她应该是死了吧……现在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血液似乎已经凝固了。她就像一粒尘埃悬浮在这个无尽黑暗的世界，费尽力气也不能发出一点点声音，或者动作。
　　这样没有痛苦的死亡对她是件好事。这里比她以前想象的地狱好多了。她曾经也是个清纯可爱的小丫头，虽然穷的穿的都是破洞的衣服，打着赤脚，但跟着奶奶生活的小秀玲还是很开心的，那也是她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
　　可是奶奶病了没钱看病。爸爸也没钱给奶奶看病，他是个又穷又懒的男人，最可恶的是还吸食毒品。奶奶不幸去世后，小秀玲的噩梦就开始了。爸爸把她卖给男人取乐，用她的卖身钱去继续吸毒。小小的她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她哭，她喊，但她没有能力反抗恋童癖的魔爪。慢慢的她学会了忍。她在男人的猥亵中睁大了眼睛，因为她要记住每一个人的相貌，牢牢地记住。
　　她的心也变的比铁还硬。那次当男人玩弄她幼小的发育不良的身体时，男人不安地命令她“闭上你的眼睛。”
　　“为什么？”弱小的女孩问。
　　“让你闭上就闭上，哪里这么多废话。”
　　弱小的身体突然妩媚起来，“这样呢？会不会很有快感？”
　　□□的男人满足的叫。
　　突然就变成真正的尖叫！这声尖叫穿过这个破旧的小木屋，传到破破烂烂、熙熙攘攘的大街小巷，可是没有一个人在意。
　　她毫不犹豫的割下了那个男人的“工具”，手都没有抖一下，很平静的看着刚才还很快乐现在却在地下痛苦打滚的恋童癖。
　　一只土狗跑了过来，小秀玲就把那大块肉丢给狗，那只狗跟人一样经常吃不饱，饿的瘦骨嶙峋的，眼见这么大块肉飞来，直接三两口下了肚。
　　恋童癖嗷嗷痛哭，嘴里说尽诅咒的话。他是从M国来Y国享受的，听说这里的孩子很多，大人都是这么卖，又便宜又刺激。他在越南简直乐不思蜀，觉得这里就是人间天堂。可惜很快就变成了人间地狱！
　　小秀玲蹲下来观察他痛苦的表情。外国男人突然扑上来掐住她的脖子！她丝毫不见慌乱，就在被掐的那一瞬，她手上多出来两把细而锋利的尖刀，凶狠而快速的插进对方的眼睛！
　　那个卖女求毒的爸爸，就在那天也被她毫不犹豫的杀掉了。除了对奶奶的一丝怀念，她不再有任何情感。
　　每一个曾经趴在她身上的男人，都被她一个一个找到了……每一个人都死的很惨。因为她出手绝不手软。
　　从她第一天大开杀戒的那天起，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谁？”小秀玲超出年龄的冷静。
　　“黑暗之神”一个邪恶的声音说“有的世界称呼我为撒旦或者死神。”
　　“黑暗之神？”
　　“人类的力量还是这么微不足道。你把灵魂卖给我，我可以让你变的强大。”
　　小秀玲想都不用想“我没有灵魂。”
　　黑暗之神说：“你当然有，每个人类都有。”
　　“你要人的灵魂干什么？我又能得到什么？”
　　“我给予你的是超越人类的能量：海妖的歌声。”
　　“海妖？歌声？我要那些东西干什么？”
　　“它是神的一种技能，可以控制所有的生物，这难道不是最强大的武器吗？”黑暗之神对小女孩很有耐心，收买灵魂一定不能强买强卖。
　　交易达成，从此阮秀玲就多了这个神奇的能力。
　　现在她漂浮在这个黑暗的光点空间中，往事就像电影一般上映……
　　“黑暗之神，我是死了吗？”她的意识在问。
　　她真的得到了回应：“不，你还没有死。海妖怎么可能会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