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影迷踪》陵陵彝

11、容颜不老的女人

　　直升飞机停在林氏集团总部楼顶的专用停机坪。
　　“你说你不是林查理请来的？”叶函疑惑，两天前，他记得他在林查理的面前亲自挑选了猎鹰。如果不是林查理让他过来的，那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但你好像很奇怪？”他笑着说，“我说过是林夫人让我过来帮忙的。”
　　“林夫人让你帮忙查宝石？”
　　“不是。林夫人对调查宝石不感兴趣。”
　　虽然叶函很想问林夫人让他帮什么忙，但这个话题显然管的过宽，极不合适。于是他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当时苏奕默和他初次见面，他就说了一句：原来你就是叶函。这句话本身就说明他听说过叶函，只是没有见过。
　　苏奕默笑的更坦然了：“当然是林夫人告诉我的。”
　　“林夫人跟你提我？”
　　“对啊，她告诉我林查理找了你来帮忙调查宝石失踪的事情。”
　　“她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
　　“她为什么不可以告诉我这些？”
　　“宝石的事情，除了少数调查的人，林查理只限于家族内部的几个人知道。林夫人没有道理告诉别人。”
　　“可惜我不是别人。”
　　“嗯？”
　　“哈哈哈，因为我是林夫人的救命恩人，也算是她的一个朋友。”
　　叶函心想这个人太奇怪了，和儿子是朋友，和儿子的妈也是朋友，倒是混的很开。不过也难怪他知道林家那么多事情。

　　苏奕默顶着林大少爷的脸，一路畅通无阻，但可惜的是林查理并不在此处，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关于宝石，林夫人也许也知道的比她儿子多一些。”叶函说道。苏奕默也想到一处，“可以去问问看。”
　　两人便往又往枫香堡飞去。
　　叶函忍不住又问：“你好像和他们家的每个人都很熟？”
　　苏奕默笑，“并不是。我只是和林夫人林大少较为相熟而已。至于林家的二儿子和三小姐，我也是不认识的。”
　　很快，他们便抵达了枫香堡。通报过后，他们很快就见到了林夫人。
　　林夫人怕光，会客室的厚重的翠绿色窗帘都拉上了。她这次倒是没有躲在鲜花后面，但仍然是一个人坐在距离他们最远处的沙发上……她的穿着是奇怪的：她穿的衣服不是现代女子的款式，反而是欧洲中世纪的打扮，贵族、宫廷而繁琐，还戴上了宽大的帽子，垂下一层透明的轻纱遮住脸。那张脸就算是隔着轻纱，也看的到是一张洁白如玉的美人的脸。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因为面对的是林夫人，苏奕默早就取下了林星辰的“脸”，露出原本有点粗犷的脸，胡茬还更长了些。
　　林夫人倒是先开口说话了“苏先生，阿珩的事情让你费心了。”
　　对于她的客气苏奕默非常好意思地笑纳了，好像他真的很用心的帮助林夫人照顾了她儿子一样，实际上除了给了他两耳光子，其他帮助不见得有多大。
　　苏奕默说明来意。
　　“你们两位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的也不多。”女主人声音平静而温和。
　　苏奕默也就不客气问道:“您知道林老板现在在哪里吗?”
　　林夫人叹息了一声，“不知道。他一直都很忙，而且他的事情我是从来不过问的。”
　　“那您知道他的玉衡紫钻吗？”叶函问。
　　“当然，这个在我们家里并不是秘密，只是对外保密而已。”
　　“您知道这颗宝石的来历吗？”
　　“知道。林查理在非洲采矿的时候发现的。”林夫人说，她的话毫无波澜，在说她丈夫名字的时候，也如同说一个陌生人一样。
　　“当时有发生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吗？”
　　“什么不一样的事情？”
　　“关于这颗宝石，就没有奇怪的地方、不同于一般宝石的地方？”
　　“我倒是没有听林查理提过。”
　　“您见过这颗紫钻吗？”
　　听上去很简单的一个问题，林夫人却似乎回想了好一会儿，周围的空气安静得有点死气沉沉……最后她回答道：“我好像没有见过，又好像见过？但我不记得我在哪里见过了……我记不得了……”她看上去是那么年轻，但她的记忆力显然很不好。叶函很诧异，又不自觉的看向苏奕默，后者轻轻耸肩，表示自己对此也一无所知。
　　好像这么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了。这位夫人似乎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点什么，也记不住了。叶函正准备要告辞。

　　林夫人突然摘下了帽子，愣愣的看着苏奕默，问：“你认识我多久了？”去掉面纱的容颜果然惊为天人，吹弹可破的皮肤竟似是少女。她看上去最多不过20多岁的样子，可是她的儿子都已经20多岁了。
　　在叶函惊叹她的容颜之时，她又把同样的问题问了苏奕默一遍。
　　苏奕默只好回答，“大概五六年了吧？”
　　“你看我老了没有？”
　　“没有。”苏奕默实事求是的回答，绝非恭维。那张脸确实一如初见。
　　一般女人听到这样的答案，只怕心里要乐开花来。可是这位林夫人却显得紧张不安，她呼唤管家给她拿个镜子来。管家小心翼翼的递给她一面镜子。
　　她看着镜子，似乎看见什么妖魔鬼怪般，表情害怕的扭曲起来。她问管家：“你呢，你认识我多久了？”
　　管家不敢回答。这样的问题，这些年来夫人不是一次问他，他知道回答后的后果。林夫人声音冰冷而有威严的再问了一遍。
　　管家不得不回答：“30年。”
　　“你看我老了没有？”
　　管家惶恐起来：“没有老。”
　　林夫人把镜子使劲扔到地上，镜子碎了一地。接着她又摔碎了家里的好几只古董花瓶……她的表情是愤怒的，甚至有一丝绝望。每个女人都恨不得自己永远年轻美丽，可这位夫人似乎是个例外。她是真的对自己不老的容颜极为厌恶，甚至都可以说痛恨了。
　　虽然保持三十年的容颜不老不是太常见，但也并非不可能。叶函对林夫人的行为很不解。
　　平静下来的林夫人让管家退了出去，之后突然对叶函说：“你们是不是很奇怪？”
　　叶函尴尬的笑笑，不好搭话。
　　沉默了一会儿，夫人仿佛忘记了刚才的话题，她拉开了一扇窗帘，推开了窗，微风吹拂着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那一头乌黑而柔顺的头发微微舞动着，如同精灵一般。她那套火红色的长裙包裹着白玉般的修长身躯，美丽的眼眸里散发着动人心魄的光茫……

　　“你们想了解宝石的秘密，可惜我并不知道宝石的特殊之处。但是我知道，我不属于这里，这个房子也不属于这里，我们都是莫名奇妙而来……但是我的记忆很模糊了，我到底是谁呢？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很多事情我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你应该多出去走走，”苏奕默柔和的说，“你在这个房子里待的太久了，这对你的健康并不好。”
　　林夫人叹息了一声，问道“是不是每一座古老的城堡里都有些灵魂不散？”
　　叶函安慰道：“您想多了。我想这里只是仿建，不会存在那些的。”
　　林夫人笑了笑，“我经常看到一些年轻美丽的女孩自们，她们穿着中世纪宫廷侍女的衣裙，欢声笑语……一转眼，她们都消失不见了……她们被杀死了，血都流在浴缸里……我洗澡的时候看到浴缸里面的水是她们的血……我不知道我活在现实里还是虚幻中……”
　　叶函看了一眼苏奕默，后者用眼神告诉他：我告诉过你他们家族里精神有问题的人很多。
　　林夫人沉浸在自己的虚幻世界里，自言自语道：“毕竟这里是一座500年历史的古堡了……”
　　她的眼神又清澈起来，似乎回到了现实世界。她接着说道：“也许这一切真的就是那颗玉衡带来的。我知道你们可能觉得我疯了。可是我并没有……我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古堡就是F国的香波堡。你们听说过蝴蝶效应吧？当初的一个改变，会影响到后面的很多事情，结局也会很不一样。”
　　叶函记得历史上的香堡是在1519年由年轻的国王弗朗索瓦一世下令修建于索洛涅的湿地中央的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但弗朗索瓦一世仅在这里住过几周。这是一件真正的建筑杰作，国王乐于将其作为自己名留青史的权利象征，展示给其他君主和使臣们。尽管城堡并未在弗朗索瓦一世在位期间完工，但它是为数不多的基本保持着原初设计被留存的建筑之一。城堡的设计与装饰方案围绕着一根中轴线展开：达·芬奇启发的著名双螺旋楼梯盘旋而上，直至城堡高层部分，耸立的烟囱和雕刻柱头鳞次栉比……
　　这座城堡现在应该还在F国，他忍不住用手机搜索了一下，让他惊讶的是他看到了这句话：1789年F国大革命，愤怒的农民放火烧毁了香波堡的大部分建筑，但后被政府关闭修葺，直到1900年突然彻底轰坍塌……。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里已经不存在香波堡！可他明明记得香波堡一直保存完整，并没有被烧毁！可是历史竟然悄无声息的改变了……
　　那么他又是在哪个时间点进入了另一个平行世界？他突然觉得一股寒气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