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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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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是一座孤岛,但孤岛上,可能就你一个人。因此,你可能开始觉得有些寂寞了。
这间20平米大小的超市,就建在50平米左右的小岛上,如果你非要叫它岛的话。除了超市本身,其他空间的分配也是没有什么技术上的难度——一条能走的路、一处刚好能停放水陆两用车的车位。邱朗的那些寂寞,刚好从收银台蔓延到了车位右侧的黄线处。
再没有超出这范围,是因为周围的一片汪洋,加上雨水巨大的声响。
邱朗摆弄着手中的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说20岁的年纪让皮肤还在一个紧致的状态,但总觉得哪里开始有了岁月的痕迹。不是纹路,是眼神。
她有着20岁女子应有的新鲜透明的忧愁感,白皙的脸庞,柔和的轮廓,鼻头和下巴都圆圆的,头发松松地绑在脑后,一些碎发在额头和耳边毛茸茸地支棱着。清澈的眼神背后,有一层说不清的雾在弥漫着,这让她看起来比别人多了一些朦胧感。
但有人并不欣赏她的美。“邱朗,发什么呆,好好看店。”老板的声音突然传来,又在监视了。超市的喇叭是内置的,邱朗一向找不到声音的源头,但总是能被吓一跳。
“还不是因你这生意冷清,无人光顾,才敢这么叫嚷”,邱朗心想,“这千年后的世界,竟比从前还无聊百倍”。
邱朗在桌面一划,透明的桌板立刻显现光亮,图像被投映在眼前的空间。
“公元2169年4月1日”,影像显示。
“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沉寂。
邱朗抬头看,一个高高的男子在敲门,显然他没带伞。他身后悬停着一艘快艇,为防止漂走,男子敲完门立刻回去将船栓好。
邱朗赶紧去开门。“这下雨天气,也不带伞吗?”邱朗见这人奇奇怪怪的。
“你们一个超市,门口都没有遮雨棚的吗?”男子抖抖头发上的水,一尘不染的地面被甩上了水渍。
邱朗听他这话、看他的样子,有点烦躁,还是提递给他一条毛巾。“你这人,好生挑剔……谁雨天出来不撑把伞的……”
男子愣了一下。斜眼瞟了一下邱朗,接着低头抖水。“好生?听你这口气,文艺复兴啊……”
“文艺复兴?那是什么……”邱朗怕失言,就不好了,赶紧闭嘴。
“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吧……”男子还是没抬头,但话语已是掷地有声。
邱朗怔住,他看一眼就知道了?
男子抬头,只见他眼角细长,湿漉漉、长短不一的卷发刚好垂在眉下和耳畔,犀利的目光穿过发梢,正好和邱朗对上。
“你的语法是古代的,你的同龄人不会不知道什么是文艺复兴……还有……”男子拿起桌上的发簪。
“这东西要是传到了现在,至少价值千万……有人会随便把它扔在桌子上吗?”
邱朗哑口无言,伸手想夺回发簪。
那可是……是他送的。
男子一把将发簪握在手中。“你来这里什么目的?如果是为了资源……你知道有人在抓吧,你……”
话音未落,门口就出现了两个一看就不寻常的人。邱朗记得波菜说过,搜捕小组的人经常是便衣样子出现。
男子立刻把簪子放进裤兜里。“去开门……尽量少说话……”他小声嘱咐道。
邱朗小心打开门。
“您要点什么?”
“两包烟。”两个人直勾勾看着邱朗,那样子,明摆着是来收人的。
“差不多该下班了吧,赶紧走去吃夜宵了。”卷毛冲邱朗抬了下眉,邱朗秒懂,准备走。
“女朋友啊?”买烟的其中一个问。
“啊……未婚妻,年底就要结婚了。干店员也是辛苦,不想老让她上夜班来着。”卷毛镇定一揣手,说道。
邱朗寻思,这胡扯的功夫可不赖。
“我……”
“你什么你,赶紧收拾收拾,我给这俩大哥结账。”卷毛直接支开邱朗,给她腾出来一些跑路的时间。
两人中其中一个“哔”了下手腕的感应芯片,立刻付了钱,而目光没有从邱朗身上离开过。
“嗯,悠悠接班,才说是在路上了。”邱朗赶紧顺杆爬,下意识加快了去后门的脚步。她抄拿起伞,准备从小路直接上超市的送货艇跑路。
“这人为何要出手帮我?此人是何来头?莫非……”邱朗边走变想。但当下情况危急,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听见快艇发动的声音,邱朗有些安心,看来两人已走。她刚要回过身,想去观望下情况,只见卷毛突然从后门冲了出来。
“快走!立刻!”
邱朗马上转身,跨上并发动快艇,卷毛立刻跨坐在她身后,用胳膊整个围住了邱朗,驾驶快艇,箭一般冲了出去。
邱朗试图用伞来挡住扑面而来的雨水,被卷毛厉声喝住,“不要挡视线!扔了!”
邱朗立刻撒手,伞被大风“嗖”得一声带入黑夜,立刻不见了踪影。
这时邱朗才听见,身后那两人的快艇果真跟了上来,听声音,是一直在不断逼近。
“没办法了,抱紧我手臂。”卷毛说罢,驾驶快艇左右摇摆翻腾,在水上划了几道弧线,冲向了最黑、最不见光的一个方向。快艇飞驰了不知多久,听声音,应该是摆脱了追击,但感觉油也要耗尽了。
邱朗被慌得晕头转向,再加上冷风冷雨的,整个人直哆嗦,直到他们到了一处十分不起眼的凸起的礁石处停了下来。
邱朗踉跄着随卷毛上了岸。只见他在一处刨着什么。一转身,他拿出了一套简易的潜水设备。邱朗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名堂。
“戴上。”卷毛说。“对,你不知道……”他小心为邱朗戴上设备。
“知道考拉吗?”卷毛问。
“不知道。”邱朗说,此刻她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这样,紧紧盘住我的上肢。”卷毛比划着。邱朗还是半知半解。
卷毛见她还不明白,一把环住她上身。邱朗吓一跳。
“你干什么!”
“记住,像这样,然后腿要缠住我的腰。快!”卷毛不理会邱朗的过度反应,继续说道。邱朗仿佛是趁着天黑偷偷红的脸,还好不会被看见。虽说这也太不成体统,但又有什么办法。
邱朗只好硬着头皮盘住卷毛,只见他一跃扎入水中,顺着礁石延伸的方向,向着海底游。
还好时间不算长,卷毛就在一处窄长的石头前停了下来。他敲敲石壁,一侧转开,里面露出了一道光亮。卷毛再按另一处,一股强大的水压把两人吸入光中。
原来这竟是一处管道。还没等反应过来,邱朗就被带入,在光滑的管壁中随着卷毛滑行起来。借助水压和水流的动力,二人快速冲刺,最终在一处门前缓缓停下。那种缓慢的减速,一看就是有极其精准的装置在操控。
四周水逐渐散去。
“你可以松开了。”卷毛说。二人还保持姿势,卷毛跪在地上,邱朗则是整个人缠在卷毛身上。
邱朗这才放松下来,赶紧弹开放手,谁知动作太猛,一下子倒向了后方。卷毛见状立刻去勾她的后背,但因为姿势太过扭曲,两人双双倒在了地上。
“呀!这么急?”后面门口处传来一个男声。
这人穿一身淡紫色运动服,高挑瘦削,脚蹬金黄色洞洞鞋,利落的平头加断眉看着凶狠霸气,但眼神确是格外温和淡定。
“不是说好不带人来研究室的吗?我都乖乖听话了,你怎么自己……”紫衣服说道。
卷毛起身,不理他,径直走进门内。
“你愣着干什么,进来吧。”男人见邱朗还坐在地上,说道,“何晃这人,也不知道对女生温柔点,来,我给你找见衣服换。”
何晃。名字倒是别致。
“赶紧先换身衣服,跟我走。”说话间,邱朗见那个叫何晃的已经拿出一套男士衣裤。
“呀呀,还挺贴心~”紫衣服不依不饶。
“安九,你又没事做无聊了?那就去看下数据。”邱朗见何晃有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略过。要论观察力,她自认是拔尖的。
“走吧。”邱朗跟着何晃穿过他们口中的研究室。这场景是她从未见过的。虽说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见什么都稀奇,但来了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了。可如眼前这般光景,是真挤破脑袋想象都想象不出。
巨大的银色轮盘在研究室中心缓慢、安静旋转着,周围无数个数字在空气里不停滚动着,时而从中冒出红、黄、绿三种颜色的光波,仿佛在指示着什么信息。想必这也只是这位研究项目的冰山一角。
或许有用呢?
邱朗觉得自己一定也问不出什么好歹,干脆闭口不言,只跟着走,来到了另一处透明的门前。
“里面换衣服。”
“……”
“放心没有监控。”邱朗觉得,自己是适应能力很出色的人,但她来这个时代,最不能适应的,就是这处处盯着人瞧的“眼睛”,黑漆漆的,仿佛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然而话说回来,这人又是怎么一语中的知道自己忌讳这东西的?莫非真会读心之术?但如果这里的人个个都会猜心,那这探人秘密的黑眼睛就不会存在了。
邱朗换好出来,见何晃和安九在讨论着什么,见她出来,就闭口不言了。
“哈哈哈,何晃你这旧睡衣也好意思给人家穿?”安九笑道。
“说我?你一堂堂公子哥,天天七彩运动服的、九饼洞洞鞋,就养眼了?”
邱朗听这俩人的口气,很是无奈,这灰色格纹的棉布衣服也是丑,要说在自己的时代,什么绫罗绸缎上身不比这美,没想到时移世易,多年后的人们越发不知道什么叫美了。
“不要管他,走吧。”
“等等……”邱朗突然意识到什么,“为什么我一定要和你走?”
“1、我救了你,你可以先信我。2、你能从这里出去吗?3、现在才怀疑我,是不是晚了?”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利用我?”
“你能有什么利用价值。我救你的目的和救西水的人,是一个道理。你……大概率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邱朗听罢,知道自己的底细对方已经了解了三成,看来自己是非跟他走不可了。
“呀,这位小美女居然是捡来的。”安九在一旁把拉链拉到了人中的位置。“有点儿意思。”
“你不用跟来。”何晃仿佛知道他要跟,头也不回地说。
“都不带我玩,没劲了你。”安九悻悻停下脚步。
两人乘坐“电梯”,一路上下左右位移,仿佛不是在海底穿梭。不一会儿的功夫,二人就到了一处透明的球体面前,四周的环境逐渐显露出海底的漆黑本色。而它正微微发着蓝光,像被什么吸住了一样,在向这边靠近,一点点与“电梯”接上,并最终成为连通的一体。
何晃示意她快点跟着走上前,只见邱朗一踏入球体,后方的电梯就立即消失了,只留下了一片深邃的、神秘的海。
“欢迎来我家,未婚妻。”何晃的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的笑,看得邱朗一激灵。
莫非真上当了?她下意识抓紧了上衣。
“你说什么未婚妻?那不是为了骗走他们……”
“恐怕事情没那么容易……”何晃说着脱掉了湿透的上衣,露出了小麦色健硕的身形。
“你……干什么……”邱朗眼前一黑。今天,这是要……
交代在这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