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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逃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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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本就被王权呼噜声吵的彻夜未眠的陈迹又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吵醒,他艰难的推开王权压在身上的胳膊,跌跌撞撞的打开了门。
“卧槽,你昨晚偷鸡去了?”顾盏顶着一头蓬松杂乱的黄发,手里扭着一包纸,上下打量着陈迹,诘问道。
“啊?”陈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照了照自己,一脸憔悴,头上也顶着一个鸡窝似的。
“电量不足”的窗口弹了出来。
“别照了,你去看着她,我去拉屎。”顾盏捂着肚子奔下了楼。
陈迹推开隔壁房间的门,林瑶正躺在那张板床上,身上盖着那条毯子。
陈迹在沙发上四处翻寻着充电宝,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了林瑶。
“你在找什么?”林瑶坐了起来,用还束缚在一起的双手揉了揉眼睛,懒洋洋的撒娇般。
“充电宝。”
“在那个黑色的包里面。”林瑶指着沙发上的黑色背包说道。
陈迹犹豫了一下,还是翻开来,包里除了一些衣物,底部还压着一个用报纸厚厚包裹的异物,他没有进一步查看。最后在衣服里找到了一个白色充电宝,插上了线,放在一旁充电。
“你一点都不像是被绑架的。”陈迹瘫倒在沙发上,疑惑的望着林瑶。
“又不是第一次了。”林瑶回答道。
“啊?”陈迹一脸诧异,然后啧啧称奇,饶有兴趣的问道:“真不愧是富川市首富林昌一的女儿,连绑架都有第二次,你第一次绑架是被谁绑的?”
“我五岁那年被一个头目叫赵川南的三人给绑架了,关了三个月后来被一个大我三岁的男孩给偷偷救了,后来我家里人告诉我那伙人在一年后被抓捕了。”林瑶娓娓道来。
“后来呢?”陈迹掏出了烟点上。
“那伙人可比你们凶太多了,我记得我当时饭都吃不饱,还天天挨打,每天最期待的就是那个男孩带吃的给我,后来我有找过他,但没有找到。”林瑶一双杏花眸中蓦然闪过一抹羞涩和遗憾。
“你今年多大呀?”陈迹瞥了一眼手机电量,随口问道。
“我?20了,我知道你们只求财,放心,我爸会准时打钱给你们的。”
“最好。”
谈话间顾盏端了一份泡好的泡面和一瓶水走了进来,搁在椅子上,对着陈迹说道。
“这是最后一桶泡面了,赵叔最快还要三天才派人来接应,我和王权在警察那里已经露了脸,等下你去县里再买一点吃的,水不用买,还有很多。”
“嗯。”陈迹应允的点了头。
“充电宝是以备不时之需的,别把电用光了。”顾盏看了一眼陈迹正在充电的手机说完又出去了。
“你吃么?”陈迹指间夹着烟,吐出一口烟雾,看着泡面问林瑶。
“我不吃,他每天早上都去大便,而且都不洗手,你把水拿给我就好了。”林瑶露出一脸厌恶的神情。
陈迹愣了一下,心念道:“还是留给王权吃吧”
“等下你去买东西,可以帮忙带包卫生巾么,我这个月快来月经了。”林瑶语气变得恳求起来,脸也泛红起来。
“嗯,好。”随后陈迹拔下手机,戴上帽子就出了房间,打开隔壁的门,王权还在打鼾,陈迹蹲下身用手拍打着他。
“王权,醒醒,醒醒,我去县里买东西,隔壁泡好了一桶泡面,你去吃吧,顺便看着‘货’,我很快就回来。”
王权惊醒了,睡眼朦胧,回了句“好”,晃晃悠悠的爬起身,陈迹下了楼,翻墙出了工厂。
……
便利店里,陈迹大包小包的装了两大袋,收银员是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女孩,穿着一身工服,白皙的脸蛋微微透着淡红,看着很自然大方。她一边结账一边偷偷抬头偷瞄陈迹,恍惚间一桶泡面失手掉到了地上,陈迹立即弯腰捡起,摘下帽子,凑近她的脸嘴角上挑肃然道。
“你先看个够,再结账吧。”
收银员小脸一红,手忙脚乱的加快了速度,费力的将东西拎起嗫嚅道。
“先生您这些东西一共132元,这是小票,您拿好。”
“对了,你这哪有卫生巾卖?”陈迹刚接过小票,看了看身后还有人,小声的问了一句。
“啊?噢在最里边的货架,东西你就在这放着吧,后面还有人结账。”收银员表情明显失落了起来,嘟着嘴指着里面说道。
“谢谢哈。”
陈迹侧身从身后排队的人借过,小跑到最后一个货架处,琳琅满目的卫生巾使他目瞪口呆。他一个一个拿起端详着“日用的、夜用的、植物纤维材料的、纯棉材料的、无翼型、护翼型、立体护围、卫生护垫等,有些还有加长、加宽型……”索性闭了眼,随手拿了一个,跑到了收银台,结了钱,塞进袋子,戴上帽子就要走。
“我叫顾清,你呢?”收银员望着他的背影喊道,脸上泛起两个浅浅的梨涡。
“我叫张伟。”陈迹头也没回的随口报了一个名字,殊不知收银员心中默念了好几遍。
等再次赶到工厂,已经临近中午了,烈日当空,陈迹提着一大包东西,大汗淋漓的,想要打开门时,想起了门上还有一把弹簧锁,心中暗骂王权。
没办法,不得不又咬着袋子,翻墙跳了进去。等爬到六楼走到了王权房间门口,发现里面没人,隔壁房间门紧紧关着,里面一片寂静。
“王权,我买东西回来了,快开门。”陈迹敲着门喊到。
“吱”的一声,门开了,顾盏丧着一个脸,陈迹用手轴顶开门,看见王权拉着一个别人欠他800万的脸坐靠在沙发上,本来干净的地上现在满是烟蒂,林瑶蜷缩在床上红着眼眶小声抽涕着。
“怎么…”
“赵叔打电话来了,林昌一死了。”没等陈迹开口,顾盏抢先一口说了。
“草,本来到手的赎金现在又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王权嗔怒着,又点上一根烟塞到嘴里。
陈迹一颤,把袋子放到椅子上,坐倒在沙发上,无力的挠了挠头,从王权那里讨了根烟抽了起来,满目诧异的望着林瑶。
“他怎么死的,这么突然,老赵还怎么说?”陈迹望着靠在门口的顾盏狐疑道。
“说是出车祸死的,他儿子林宇继承了他的全部财产,目前赵叔还在跟他联系,叫我们看好’货’。”
“林宇不会救我的,他是我后妈的儿子,我爸肯定在凑钱救我,被他们母子设计杀死的。”半天没开口的林瑶,哽咽着断断续续说着,她知道有些事现在不说,以后他们知道,后果会怎样。
“妈的,我告诉你,老子要拿不到钱,把你卖去做鸡。”王权指着林瑶怒骂道。
“行了,别骂了,等老赵来信。”陈迹拉住王权的手。
“我出去透透气。”顾盏紧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我也出去透透气。”王权紧随其后。
狭小的房间内,只剩下默默叹息的陈迹和暗暗哭泣的林瑶。
“没吃饭吧,先吃点垫垫。”陈迹从袋子里掏出一包面包扔到林瑶面前。
林瑶看了一眼面包,拿起狠狠砸向陈迹,抬头红着眼眶怨恨的望着他神色黯然的说道。
“别假惺惺了,你要是死了爸爸,你会吃的下去嘛?要不是你们,我爸会被他们母子俩杀死么,啊!”
“我不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从小就是个孤儿,唯一的亲人就是收养我的婶婶,把我养到15岁患病没钱治病死了。”陈迹捡起面包,拿在手中揉捏着,低着头。
“吃点吧,你要的卫生巾在袋子里。”陈迹起身把面包放回袋子里,随后转身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顺着楼梯爬到了顶楼,此时正值正午,虽是秋分了,但寒潮还没有来临的迹象,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的照在陈迹身上,晃眼间王权正站在不远处发呆。
“和李怡发展到哪一步了?”陈迹上前搭着王权的肩说道。
“她妈非要30万彩礼,说最迟年底前给,不然就把她嫁给别人。”王权迷茫的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山脉顿了顿道。
“害,才30万,如果这次拿不到赎金,我们再一起想办法,王权富贵,你不是说你爸给你起这名字寓意你这辈子注定富贵么?”
“得了吧,他死多少年了,我现在就想挣钱娶了李怡,然后生个大儿子,给我妈乐乐,对了我结婚那天你得给我当伴郎,还有你得给我儿子当干爹哈。”王权望了陈迹一眼咧嘴笑了,两人少有的晒着太阳你一言我一语谈着闲话。
不知不觉间过了十几分钟,突然“咚咚咚”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奔上楼,顾盏喘着粗气大喊。
“林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