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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缘起 ...

  •   一阵刺骨的寒意让闻人鸣模糊的意识一下子清醒了。他的身体被一个人狠狠地向水底按着,闻人鸣双手向前抓住那人的手,用力想要把她推开,却感觉自己的力气小了很多,根本无法摆脱眼前的困局。

      在不断的挣扎中,他的力气越来越小,意识逐渐开始模糊,脑海里面出现了很多想法,到底是谁要把我淹死?如果我活下来,一定要他不得好死。我是要死了吗?死后有地府吗?下辈子我能不能……

      闻人鸣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远处喧闹的声音,有人大声喊着:“少爷落水了,来人啊!”

      闻人鸣醒来时,睁开眼看见明显与皇宫住宅风格不同的屋顶,心里咯噔一声,扭头看向床边,只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正在担忧地看着他。

      见他醒了,小姑娘高兴地说,“弟弟醒了!连翘你快点去请大夫来,天冬去请太太来。”房中的两个青衣的丫鬟一前一后出了房间,剩下两个红衣的丫鬟守在房间里。

      闻人鸣趁此打量着周围。

      眼前的房间和他在皇宫内的住所不同,设计雅致,墙上挂着文人字画,和皇宫辉煌大气的建筑不同,看起来似江南地区的建筑。建筑风格虽然不同,气温却和皇宫中一样。他这是到了哪里了?久居江南的官商的宅邸?

      心中虽有疑惑,他的脸上却一分没有显露。闻人鸣想从床上坐起来,却看见自己的身体小了好多,心中的疑惑又多了几分。

      “姐姐,”闻人鸣做出伸手的动作,衣袖随着他的动作向后退了几分,露出白皙的手腕。他的眼睛在手腕上快速地扫了一眼,没有胎记,这不是他自己的身体。

      他正疑惑着,自己是不是已经投胎重生了,就感觉手被轻轻地握住。他的心颤了一颤,看见小姑娘握住他的手,安抚着说:“弟弟不怕,母亲马上就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急匆匆地走进房间,身边跟着三个丫鬟,其中一个就是刚才出去的天冬。妇人来到床前,问:“琰儿,身体还不舒服吗?琥珀去请大夫来。”其中一个丫鬟就要走,被小姑娘拦下来了,说:“琥珀姐姐别去,我已经让连翘去请大夫了。张大夫自弟弟落水后,就一直待在外堂,想来大概要到了。”

      妇人听了这话,说:“是我关心则乱了,我的女儿想得真周到。”

      闻人鸣见这局面,联想到自己,心中对身体的主人不由有几分羡慕,说:“母亲,我并没有觉得不适。只是落水时,感觉……”

      这话说到一半,之前去请大夫的连翘就回来了,说大夫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妇人听了这话,心中在意,只是大夫来了,只能退到屏风后面,把小姑娘留了下来,顺便吩咐:“劳烦张大夫了,玉儿自幼体弱,请大夫也帮忙看看。”

      张大夫测了测两人的脉,只说小公子落水体虚,已无大碍,暂时静养两日即可,小姐母胎里带着弱症,平日多注意饮食。

      等到张大夫离开,妇人稍微放心了些,从屏风后出来,问闻人鸣:“琰儿,你刚才想说什么?”

      闻人鸣说:“我落水之后,感觉有人一直按着孩儿的身体,意图谋害我。”

      妇人沉思片刻,说:“琰儿,你好好休养。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的。玉儿,我们走,不打扰弟弟休息了。”

      小姑娘拽着妇人的衣角撒娇说:“母亲,母亲,让我在弟弟这再待一会儿,一会儿我就走。”

      妇人点头同意了,然后就着急地离开了。

      小姑娘又重新坐到床边,对闻人鸣说:“弟弟,不要伤心,今天母亲在处理府里面的事,不是不在乎你。”

      闻人鸣不禁觉得好笑,他哪里是那种会在乎这种小事的人,况且他也不是她们的“琰儿”。只是面对小姑娘的担忧,他安抚着说:“姐姐,我知道母亲忙。”

      小姑娘又在这里坐了片刻,正好赶上丫鬟送药过来,便从丫鬟手中接过蜜饯,正准备哄着弟弟吃药,扭头看见闻人鸣已经一仰头喝完了。屋中的所有人都略带诧异的看着他。闻人鸣愣了几秒钟,意识到原身还只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哭丧着脸对小姑娘说:“姐姐,苦。”

      她立刻塞给闻人鸣一个蜜饯,这件事算是揭过去了。

      她又坐了一刻钟,才被妇人派来催的丫鬟连哄带骗地带走。临走时,还可怜兮兮地对他说:“弟弟,我明天就来找你。”

      闻人鸣在她走后,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找丫鬟套话了,不能掌握自己所在的局面实在是难以忍受。虽然他可以向小姑娘套话,但是他隐隐觉得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他料定两个丫鬟是新调来的,直接问:“你们是谁?原先的那两个丫鬟呢?”

      其中一个年级稍微大一些的低头说:“回少爷,我们原来在太太手下服侍,今日被调来照顾您。奴婢名叫紫苏,和奴婢一起的叫紫苑。原先的两个丫鬟因为失职已经被关进柴房了。”

      “其他人呢?”

      “老爷早就派小厮去请了,这会子应该快要到了。太太也派人去请张嬷嬷了,嬷嬷家离林府很远,今天算是赶不回来了。”紫苏干脆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了。

      “我经此一事,记忆有些模糊了。父亲他是干什么的?”

      “老爷姓林名海,是前科探花,现在是兰台寺大夫,”紫苑回答说。

      兰台寺大夫林海,闻人鸣半眯着眼,回想起自己的老师,老师应该认得林海。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猜想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最后药性发作,睡了过去。

      等闻人鸣醒过来时已经是黄昏了,紫苏告诉他,林海来了,看见他睡着就走了。

      接近晚饭时间,闻人鸣被两个丫鬟带着去吃饭。这一家人早已到了,只剩下闻人鸣了。他在位子上坐下,瞧瞧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林海看起来三十有余,长相俊美,儒雅随和。皇子在建府前,对朝堂□□势了解的不多。能够认识的是跟自己家族宗室有关的一些人和最有权势的几位官员。兰台寺大夫,这个官可大可小,完全看皇帝对于这个官员的重视程度。

      正想着,林海叫了他一声:“琰儿,身体还好吗?”

      闻人鸣说:“父亲,喝了药,睡了一下午。现在身体已经好了。”

      林海点点头,不知想到什么,长长地叹了口气,“琰儿,我一定会严惩罪魁祸首的。你放心。”

      闻人鸣察觉到他落水一事另有隐情,小声的“嗯”了一声。

      事情说完了,他们才开始吃饭。林海和妇人眉眼间都带着几分忧愁,只有小姑娘,年纪小不懂事,不懂得落水背后的事情。

      吃完饭,闻人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小姑娘的房间紧挨着他的房间,临别前,她担心的嘱咐了紫苏一句。

      第二天,闻人鸣打算把整个林府都逛一遍,正想出门,他就被人叫住了。“弟弟,前两日不是说好了,今天要给你继续讲字吗?你难道全忘了。”

      闻人鸣说:“落水之后,总觉得忘了些事,记忆力不大好了。”

      小姑娘走进房间,拉着闻人鸣来到书桌前,说:“弟弟,忘记了不要紧,以后想起来就好。你想先学什么字?”

      书桌是特制的矮桌子,椅子也是比较小的椅子,正好够两人坐上去。闻人鸣坐上椅子,心中有几分别扭。皇子六岁开始上学,他如今六岁,正是凭借上学一事出现在皇帝的面前的。虽然目前还没有真正的上过一堂课,但是他早已开蒙了,基础的汉字都会写。他能够叫小姑娘为“姐姐”,称林海为“父亲”,但只有在被小姑娘教写字时,才明显感到他被当成了一个小孩子。

      忍着心里的别扭,闻人鸣说:“姐姐,先教你的名字吧。”

      小姑娘轻轻拍了拍他,“前两天你都会写了,怎么今天还让我教。”说着,她在纸上写下了她的名字——林黛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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