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里的糖》咖啡味麻薯

4、杜娘怨

　　孙芸只记得自己闻到了一股花香，下一刻，她猛然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破旧的屋顶，这不是她家，这里是哪里？
　　还在呆愣中的孙芸发现自己坐了起来，怎么回事，我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身体仿佛与孙芸的思想完全分离开了，身体不顾孙芸的意愿，自己下了床，穿上鞋子，推门出去了。当她的眼睛聚焦在院子中央的那口井时，她浑身的血液都凉了，这是杜娘溺死的那口井，这里是杜娘的家！！！
　　那我这具身体是—她看到一双白但有些粗糙的手，一只手提起篮子，另一只手掀开篮子底下的布查看还剩下多少钱，接着就走出了门。这具身体脚步轻快，轻轻地哼唱着儿歌，不时抚摸着自己已然凸显的肚子，是的，她怀孕了，孩子已经有九个多月了，马上就要生产了。来到集市上，摊边的老妇人笑着和身体打招呼：“杜娘，孩子快生了吧，怎么还一个人出来买菜啊？”
　　身体笑着回答道：“我一个人也不碍事的。”摸摸肚子，继续说：“我们陈家的小宝贝就快要出生了”眼里满是幸福。孙芸却无比的绝望，现在她在杜娘的身体里，那就意味着日后杜娘所经历的一切都将同样的发生在这具有着她灵魂的身体上。她将会同杜娘一起经历这残忍的事，她无法接受这一切，她尖叫着，痛哭着，发了疯的想要控制住这具身体，可一切都是徒劳的，她瘫坐在地上，绝望地看着杜娘与老妇人交谈。突然她感觉到了一阵剧痛，伴随着老妇人的惊呼，杜娘的羊水破了，大家手忙脚乱的将杜娘送回家，急急忙忙地喊了产婆过来。一个时辰后，一声婴儿的啼哭从屋内传来，孙芸也生过孩子，但杜娘的疼痛切身的传达在她的灵魂上夹杂着孙芸对即将发生的悲剧的恐惧让孙芸痛苦不堪。
　　杜娘这个人都虚脱地躺在床上，她的婆婆与丈夫—陈子林一齐推门进来了。但他们进来的第一件事，不是看杜娘，而是问产婆孩子的性别。
　　产婆遗憾地看了他们一眼说：“是个女孩子”
　　婆婆的喜色顿时僵在了脸上，眼睛里满是失望和对杜娘的不满。她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发作，只冷冷地看了孩子一眼就推门出去了，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杜娘。
　　杜娘初为人母的喜悦并没有被婆婆的冷漠与不满冲散，无论是男是女，她都喜欢。但接下来的日子里，婆婆没有一个好脸色给她看，陈子林偶尔也会关心一下杜娘，但话里话外都是在暗示杜娘把这个女孩送出去。但杜娘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不可能把自己的亲生骨肉给丢弃掉。
　　突然有一天，婆婆和丈夫的态度一下子就转变了过来，婆婆开始对她嘘寒问暖，和她一起悉心地照料瑶儿，陈子林对她也格外的言听计从，有时会和她一起规划着瑶儿的未来。杜娘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她天真的以为婆婆和丈夫都接受了瑶儿的存在。
　　有一天婆婆让她和陈子林一起去给瑶儿祈福，给她求个平安袋挂在脖子上，杜娘高兴地答应了，婆婆告诉她她会照料好瑶儿，她便放心的与陈子林一起去寺庙祈福了。陈子林在祈福的过程中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对着杜娘欲言又止，但杜娘沉浸在喜悦中，并没有发现丈夫的异常。
　　等到她回到家，她闻到了一股肉香味，婆婆端着一碗肉汤招呼着杜娘过来吃，杜娘问婆婆怎么买肉了，婆婆笑着说：“你不是要给瑶儿喂奶吗？多吃点奶水才足啊。况且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一起吃点肉补补。”平日里陈家只有在过年时才能沾点荤腥，杜娘问婆婆瑶儿的状况，婆婆说瑶儿在房里睡着了。杜娘便放心地喝起了汤。这餐中饭杜娘吃的格外的开心，而陈子林与母亲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计谋得逞的快乐。
　　杜娘吃饱喝足后就去看瑶儿了，当她打开门看到空无一物的床时，浑身的血都冻住了，她颤抖着转过身看着婆婆，她不敢置信地问：“娘，瑶儿呢？”婆婆看着她说：“我把她卖了”
　　杜娘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你把她卖了？”
　　婆婆看着她说：“没错，我把她卖了。”
　　杜娘气的浑身发抖，她指着婆婆的鼻子逼问道：“你把她卖给谁了！”
　　婆婆不满地看着杜娘说：“卖都卖了，你还想怎么样”
　　杜娘咆哮着说：“她也是你们陈家的孩子，要是我找不到瑶儿，我要你好看！”
　　说着杜娘冲了出去，在镇上四处询问着有没有曾经看见一个老妇人抱着婴儿，所有人都摇摇头，说没有看见过。时间仿佛格外的漫长，她一次次的失望，最终瘫坐在街头，她太累了，控制不住的呕吐起来，中午吃的肉糜被她呕吐了出来，她盯着面前的肉泥，有一个令她绝望的想法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她强迫自己站起来，往家里走去，她需要验证自己的猜想，即使真相是血肉模糊的可能令她崩溃的，她也要知道自己的瑶儿去哪了，为此，她不择手段，这是一个母亲的执着与愤怒。

作者有话说

　　大家可以想象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了，杜娘的怨恨远远不止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