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三石二丰耳

5、同住

　　时间如白驹过隙，两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同学们很快就迎来了高三。教室前后的倒计时迫使每一位学生都争分夺秒地学习，无论路过哪一间教室，教室里都是鸦雀无声，只剩下奋笔疾书的“沙沙”写字声。
　　苏凉四人也全身心投入高考复习中，苏凉要报考首都的警官大学，势必各科都要出类拔萃。萧媛想成为一名作家，她想去首都的B大学，因为那里人才荟萃，国家文学协会里很多大作家都出身于此。宋梦家是做生意的，她从小耳濡目染，对商业一道颇有兴趣，所以她的目标瞄准了首都的金融学府。她们三人本就实力非凡，不出意外，均能顺利实现目标。向暖，她从小就想当一名教师，为人师表，所以她的目标是首都的师范大学。但她成绩稍弱一些，数学对她而言更是学得吃力。虽说有苏凉时刻的辅导，但要想拿高分也是不容易的。苏凉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教她，唯有让她进行题海战术，抓住每一个休息时刻做练习。
　　就在这样紧张而充实的日子里，时间一天天地过去，高考已经近在眼前，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们就要奔赴战场。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这重要关头，向暖家的噩耗传来，她的奶奶被上门要钱的哥哥气得旧病复发，还没来得及送进医院，就已经去世了。
　　当老师告诉向暖这个消息时，向暖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尽，人也是摇摇欲坠。幸而担忧她的苏凉跟着她，苏凉一把扶住向暖:“小暖，坚强点儿，我在呢！”
　　正处于意识混沌中的向暖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轻轻甩了甩头，稳住了心神，强忍着心中的难受与恐慌，在苏凉的搀扶下，跟着老师往家里赶。老师本想让苏凉回去继续学习，可他看着苏凉执拗的眼神，担忧的神情，又看到向暖对苏凉的依赖，只能作罢，默许了苏凉陪着向暖回家。
　　回到家中的向暖发现，奶奶的遗体被好心的邻居搬到了床上，房东虽然满脸晦气，但也没有说出太过绝情的话，只是让向暖抓紧时间处理后事，然后搬出去。
　　房东的抱怨向暖充耳未闻，她只是牢牢地握住奶奶略显僵硬的手，看着再无生息的奶奶，泪水如连珠串似的滚滚而下。她的无声哭泣让苏凉心理发酸，她上前抱住向暖，哽咽地安慰道:“小暖，奶奶已经去了，你要好好的，奶奶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过好。别哭了，我们先让奶奶入土为安。”
　　向暖被苏凉说动，擦干净眼泪，开始料理奶奶的身后事。在老师和好心人的帮助下，向暖终于安葬好了奶奶。在这期间，苏凉一直陪着她忙前忙后，神情憔悴不堪，坐在床边都在打瞌睡。向暖看着心理又酸又疼，她感激上天让陷入绝境的她还有苏凉的陪伴。她心疼苏凉的劳累，赶紧把苏凉叫醒，让她回宿舍。苏凉不愿意，她想先帮向暖把东西收拾好，因为刚才房东就已经来过，限向暖在今晚之前搬离。向暖拗不过她，只能和她一起收拾起来。
　　这时，院子里响起了萧媛的声音:“苏凉，向暖，我们来帮忙了。”话音刚落，萧媛和宋梦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屋里。萧媛放下手上的东西说:“你俩赶紧歇会儿！小凉子，你跟向暖先来吃点东西，我跟老三来收拾。”
　　宋梦也附和道:“是啊，你俩忙了两天了，都没怎么休息，来，先吃。我搬过家，有经验，我来收拾。”
　　苏凉也没客气，拉着不好意思的向暖坐到桌边吃了起来。两人都饿了，很快两碗蛋炒饭就见底了。吃饱喝足之后，四人一起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不用的东西都卖给了收废品的，有用的东西整理好，叫了个三轮车运到了宋梦家的仓库里。事先跟宋梦的父母说好了，把东西先放在这里，等向暖高考结束再说。
　　一切收拾妥当后，向暖也赶紧收拾好心情，忍着内心的悲伤，全身心投入到了考前复习当中，因为她知道，天上的奶奶一定希望她能实现理想，希望她能过好。
　　高考一天天逼近，高三学子们的压力都很大，经常会有同学莫名其妙地大哭，突如其来地跑出教室，又或者冒着雨在操场上跑步。这些行为，老师都没有批评，只是好声劝导，助他们调整心态。终于，教室里的倒计时为0了，明天同学们就要出发去市里参加高考。
　　这天晚上，整个宿舍都默契地早睡了，黑暗里，大家都没睡着，但谁也没说话。不知过了多久，大家终于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还没亮，同学们就陆陆续续地起床了，收拾好要带的考试证件，必要的衣物后，大家整装待发。
　　只听一声哨响，同学们排着队，依次上了车。车外学弟学妹们，家长们一齐大喊:“加油！得胜归来！”8时08分，鞭炮声准时响起，车子缓缓启动，载着心怀梦想的学子们奔赴了战场。
　　第二天正式开始考试，向暖和苏凉不在一个考场。进入考场后，向暖回想着苏凉昨晚的鼓励，静下心来，全神贯注地开始答题，她渴望大学也和苏凉在一个城市。
　　为期三天的考试时间很快过去，当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哨声响起，同学们如脱缰的野马，一边跑一边叫着从考场冲了出来。向暖在混乱的人群里找寻苏凉的身影，当她看到苏凉后，立即冲过去，两人面对面站着，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信。
　　这时，萧媛和宋梦也找了过来，四人勾肩搭背往回走，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无比的灿烂。
　　回到学校，参加了毕业典礼之后，同学们就要跟生活了三年的地方说再见了，在一片泪眼婆娑中，苏凉四人离开校园，一起到老板家吃了一顿，宋梦不停地感慨:“上了大学后，再想吃到老板这正宗的鸭血粉丝可就不容易咯！”老板嘿嘿笑:“没事儿，等你们放假回来，我的店还会在的。”因为紧绷的弦断了，当宋梦提议喝酒时，大家都没拒绝，四人喝了一箱啤酒，萧媛和宋梦喝得最多，她俩都醉了，勾着肩，搭着背，跌跌撞撞地往宋梦家走。苏凉和向暖喝得并不多，只是有些微醺，她们一齐往向暖新租的房子走去。
　　走到门口，却看到有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正对着一个人拳打脚踢。苏凉本想上前劝阻，可考虑到向暖的安全，就不打算惹事，于是她让向暖躲到一边，自己跑到旁边的电话亭里去打电话报警。
　　没想到等她回去时，却发现向暖已经被混混缠上了，原来被打的人就是向暖的哥哥，他打听到向暖搬到了这里，就追了过来，想跟向暖要钱，却被要债的堵上了。眼见自己还不了债要被打死了，他正好看到向暖回来，就把向暖给卖了，大喊着要用妹妹还债。那些混混看到初长成的向暖，哪能轻易放过，上来就纠缠她。
　　看到眼前这一幕，苏凉怒上心头，什么理智都抛到了脑后，冲上去就是一记老拳，打得其中一个混混捂着鼻子，连连倒退。混混们也不是吃素的，几人一起围攻苏凉，哪怕苏凉跟着警官养父练过擒拿，也是三拳难敌四手，身上挨了好几下，最终被领头的混混一脚揣在肚子上，摔倒在地。向暖满脸泪水，跑过去紧紧抱着苏凉，挡在她身前。就在这危急时刻，警车的声音响起，警察到了，混混们四散而逃，向暖的哥哥也早就没了身影。向暖扶起苏凉跟着警车去了医院，检查过后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两人又到警局做了简单的笔录，恰好苏凉的养父也闻讯赶来了。苏凉担心向暖再受哥哥纠缠，就趁机请求父亲让向暖和她一起回家，父亲同意了，带着两个小姑娘回了家。
　　向暖本想拒绝，可奈何不了苏凉的故意撒娇，只得随她回去。向暖心里越发觉得亏欠苏凉太多，不知该怎么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