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被迫”娃娃亲》甜酒薄荷

69、safe zone·绽放心跳

　　“哥，去放鞭炮吧。”
　　“哥，去河边摸鱼吧，涨水了，鱼都从下游游上来了。”
　　“哥，上次的烤全羊好好吃，还想吃吗？”
　　“哥，我这儿有一颗酸的，一颗甜的，你要哪一颗啊？”
　　“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说过的一切啊？”
　　“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离开你？”
　　…………
　　黎安筠无数次冲破禁锢的囚笼，无数次想闯入他的生活，又因为荆棘退却了。
　　时予无数次在池底挣扎，无数次想把他揽入怀里，又因为身瘫后悔了。
　　所有的人事物都在转念之间，只有他还有少年继续留恋，这世上，也只有这个镇子里的他能给他带来光和希望。
　　“哥，如果哪一天，你和我在人群里走散了，丢了，你要怎么找到我？”黎安筠趁着夜色朦胧，睡眼含着懵懂的温柔，一只手附上他的额角。
　　“那我穿过尘埃、灰烬，也要把你找到，在世界的尽头，相拥。”时予低头看着自己已经没办法给他拥抱的手，眼眸里的光暗淡了，“给不了拥抱，你抱我吧，安筠。”
　　黎安筠眨了眨眼睛，以为时予在撒娇，紧紧抱住他，呼吸声扫在耳畔。
　　“哥，我们去买烟花吧，过年的氛围感就是烟花啊。”黎安筠松开时予，把搭腿上的被子往身上扯了扯，“哥，你手好凉。”
　　时予哪感受的到冷热交替，只有心脏延续温度，炙热也好，冰冷也好，只有心跳感受得到。
　　巷口一排卖烟花的小摊，摆着各式各样，绽放出斑斓火光的烟花。
　　时予一直盯着那用红色胶带一束绑在一起卖的烟花棒，很细一根，点燃以后拿在手里晃。
　　小时候在院子里晃着、晃着，一晃能晃到转钟。
　　“安筠，买烟花棒吧。”
　　“哥，你还记得啊。”黎安筠买了四束，红色的棍子上火药用蓝色、粉色、黄色、紫色跟绿色的彩纸绑一根根红色的竹棍上。
　　“买这么多啊，送你们一盒，这种点燃之后直接飞到天上绽放，像开花似的。”摊主笑眯眯地用塑料袋把烟花棒装好，递给黎安筠。
　　“谢谢奶奶，新年快乐。”黎安筠拎着烟花，推着轮椅来到河滩边。
　　没有一个人，只看得到河面上的涟漪跟星火，还有两人的身影。
　　拆开红色胶带，黎安筠从口袋里拿出一截烧了一半的蜡烛，放地上用火柴点燃。
　　把烟花棒放在时予手心，捏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拿起蜡烛去碰前面短短的红纸包着的导火线。
　　“安筠…”时予的眼睛前面瞬间绽放了烟花，没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安静，被黎安筠捏着手在空气里晃出粉色的心形。
　　“哥，好看吗？”
　　“好看。”时予觉得眼睛里面有热热的东西往下淌，眼泪止不住往下掉，一滴一滴落在被子上。
　　“哥，你哭了？”烟花落幕，黎安筠回眸看着时予，伸手给他拭干净。
　　“没哭，烟熏的。”时予吸了吸鼻子，扯出一个微笑。
　　黎安筠半信半疑，没有戳破，又点了一根，捏着时予的手，这次写了他们的名字，挨在一起，因为先写的自己的名字，所以先消失了。
　　“哥，你看，安筠果然会比你先走啊。”
　　“别总说这样的话，你要是走了，我陪你去天堂。”松开他的手，又被捏住，同时又触碰到了一根烟花棒。
　　“这次，就写我爱你吧，安筠学会了好多字，都没有写倒笔。”黎安筠自顾自晃着手。
　　我爱你，这三个字写的多郑重。
　　“安筠，回去吧，你冷吗？”时予看着地上燃尽的烟花棒，散落一地的还有枯叶和星光。
　　“我不冷，哥，你说天空的尽头是什么？”黎安筠仰着头看着新年夜的长空，静谧的角落里突然又绽放一丝星火，“天空的尽头是人类的灵魂，漫无目的赖在空气里，等着喜欢的人来找。”
　　“天空的尽头就是你见到我的那一天，我也会记得你。”时予尽可能让自己好过一点，□□上还是精神上，反正能活一天就是一天。
　　“这句话好深奥，好像在影射什么东西，哥，明天去陈爷爷家拜年，然后去找上次那个爷爷。”黎安筠记得之前被时予救过的爷爷，后来就没有再碰见过了，或许是出了什么事，又或者是已经离开这个镇子了。
　　“房子还在，应该没离开，那次山体崩塌的意外名单里没有，明天去找找吧。”时予看出了黎安筠的小心思，远方烟火消失了，河滩边也没几个人了。
　　黎安筠点点头，眼角藏着小星星，一眨就要溢出来。
　　推着轮椅往医院走，这条路已经走了无数次，唯独这次，他越来越不肯定，像掖着什么似的，猜不透。
　　大概团年夜也过完了，意外的听到了钟声，黎安筠兴奋的抓着时予的肩膀，扬起嘴角指着钟声传来的方向。
　　“哥，还有人敲钟暧，是不是过了十二点了？”好像有哥哥在，路在黑也不怕，黑夜把少年的影子卷进混沌里，踩着一路碎石和沙。
　　“可能吧，后山上修了一座寺庙，说是求今年风调雨顺，可能是有人在上面敲吧，也好。” 时予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在僻静的地方，和着风声，更温柔了。
　　“寺庙？一起去吧，求平安喜乐，得偿所愿，之前爸给求的平安福，是不是时限到了？”黎安筠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突然下坠的感觉让他起了一身冷汗。
　　“安筠，怎么了？”时予听到了后面的动静，想偏过头看，抻到了筋，整个脖子都麻了，“嘶…”
　　“哥，别动，筋扭到了吧？”黎安筠轻轻地揉着他的后脖颈，笑了一下，时予也不是第一次扭到脖子。
　　“谢谢。”
　　“不用谢。”
　　…………
　　在医院楼下碰到了他们，时憬妍挽着时希的手臂，爷爷奶奶也牵着手，新年夜牵手也意味着今年也能平安顺遂。
　　黎安筠加快了脚步，轮椅很重，加上时予的体重，虽然不高，但也让他喘着气。
　　时希上前扶了一把，接过轮椅，替他推着。
　　“去放烟花了吗？”时憬妍看着袋子里装着的没放完的烟花棒，还剩几根了，留着去陈爷爷家玩儿的。
　　“嗯，还有几根，明天去陈爷爷家放，妈，刚刚踩到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把哥吓了一跳，还把脖子扭了。”黎安筠硬是把这件事说的报喜似的，一整个无语到。
　　“果然，予儿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会冲上前去保护安安。”时憬妍牵着黎安筠，晚风裹挟着空气里烟火的味道，新年的烟火气太重。
　　“明天去陈爷爷家吗？那就替我们给爷爷捎句新年快乐。”爷爷奶奶认识陈爷爷也很久了，偶尔一起打打牌下下棋，寒暄几句，反正都是儿女情长、家长里短。
　　“好，回家吧。”新年成了黎安筠这一年最美好的日子，又想想，还是和他待在一起的每一天才是。
　　总有那一天，世间万物都睡着，他才会相信一切的存在。
　　不管发生在谁身上，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心跳加快，慢慢的配合着呼吸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