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失语症》磕小仓

5、奶奶

　　考虑到老人行走不便，顾遇跑过来帮张祺源背奶奶上楼。
　　奶奶很慈祥，看着顾遇直笑道“小伙子，力气很大啊！”
　　“当然，毕竟是年轻人。”顾遇上了楼，放奶奶下来坐在轮椅上。
　　“老师，这位才是张祺源。”张祺源走进办公室，顾遇替张祺源给里面的人介绍。
　　“张祺源同学是吧？”校领导点点头，拿出手机播放了谢颂提供的视频“对于视频上的内容，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祺源看向斐敏，斐敏了然拿出手机递给张祺源。
　　“好像下手太轻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死性不改！”谢颂妈妈很激动，转身看向校领导“老师，你们都看到吧，这种学生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丝悔改，实在是无可救药了。”
　　“你这是承认这件事的真实性了吗？”校领导谨慎的问道。
　　张祺源点点头看向谢颂，看到张祺源这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谢颂倒是有些心慌。
　　“老师，你看到了吧？他自己也承认了！”
　　“既然这样……”
　　“但是视频内容有些不完整，我让我的证人来给在座各位播放完整版的视频吧。”
　　张祺源看向奶奶，奶奶点点头，拿出手机播放了谢颂一行人殴打张祺源的视频。
　　“这群熊孩子打的挺狠，我看着这孩子被一群人围住有些不对劲，所以就拍下来了。”奶奶解释道，视频还在播放，谢颂表情很凝重，谢颂妈妈脸色也不太好看。
　　“现在看你拿什么和我斗？”视频播放到这里奶奶情绪也逐渐激动起来，指着谢颂骂道:“你看看你干的什么事，给人打成这个样子！我那杯子要是没摔下去你们是不是得给人打死？”
　　“干什么，干什么？他就是个孩子，你和他计较什么？”谢颂妈妈将谢颂护在身后“老师，我认为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什么蹊跷，我家谢颂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打一个新转来的学生？一定是他做了什么事，才会让我儿子做出这种事来的。”
　　“这位阿姨，你对你生的种没有一点数吗？”顾遇冷笑道“你把你儿子当做宝，可我们不是，我就这样告诉你吧！我哥就是替你教育你儿子的。”
　　“你这个人会不会说话？我儿子什么样我心里清楚，还轮不到你一个小毛孩来评论！”谢颂妈妈撒起泼，用手指着顾遇大骂起来。
　　张祺源挡在顾遇面前，用手拍开了谢颂妈妈的手。之后还甩了甩手，一副很嫌弃的模样。
　　“张祺源，你干什么！”一直沉默的谢颂也爆发了。
　　“呵，还真是一家人啊！到底是谁先挑的事啊？”顾遇把手插进兜，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总算让谢颂妈妈想起来了在哪见过顾遇。
　　“我想起来了，上一次就是你欺负我们家谢颂是吧？”谢颂妈妈指着张祺源身后的顾遇“果然是一家人啊，都仗着我们家谢颂好欺负是吧？”
　　上一次？张祺源回头看向顾遇，大概是自己还在住院的时候。好像有一天斐敏和顾锦礼都没有来，临时请了一位护工来照看张祺源。但是顾遇为什么要打谢颂？
　　“喂喂喂，我说大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别忘了我和你们家宝贝儿子一起写了3500字检讨，你忘了吗？”顾遇冷眼看向谢颂妈妈，斐敏大概是挨着班主任的身份在校领导面前不方便骂人，否则骂起来一定比自己还狠。
　　“谢颂妈妈，据我所知谢颂会找张祺源麻烦的原因，是他上午想摘掉张祺源同学脸上的面具。”斐敏尽可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心平气和的说道“张祺源同学出于防御的目的，和谢颂同学发生冲突。当然我也给两个人都给予了相应的处分，这样看来谢颂同学私自在外殴打同学，严重违反我们学校的三大高压线。根据学校的规定，是要给予劝退的。”
　　“谢颂妈妈，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校领导也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准备解决这一出闹剧。
　　谢颂妈妈沉默不语，校领导点了点头站起身。“按照张祺源同学提供的视频，以及证人提供的证词。我们判定谢颂同学有存在校外欺凌同学的行为，给予劝退处分。”
　　随后，校领导又看向谢颂带来的证人，穿着自己学校的校服大概是想以此提高自己说话的真实性。
　　“你是七中的学生？”
　　谎言被拆穿，男生不敢说话只能点点头。
　　“这件事我们会和你们学校联系给予相应处分，你先回去吧。”男生不想在这多待一秒钟，听到这句话飞似的跑出了教务处。
　　“谢颂妈妈，你可以过来给谢颂办了退学手续了。”校领导手一挥，示意一行人可以走了。
　　“老师，再给我儿子一个机会吧！”谢颂妈妈跟唱戏似的，忽然换了一副面孔。
　　“规定就是规定，求情是没有用的。”校领导离开了教务处，任凭谢颂妈妈在里边哭喊。
　　“奶奶，这里太吵了我先推您出去吧？”斐敏推着奶奶，远离了这里的噪音。
　　张祺源戳了戳顾遇的肩膀，把编辑好的文字递给了他示意他充当一下翻译器。
　　顾遇走上前，对着谢颂妈妈说道“过度宠溺孩子，你这不是爱他，是害他。”
　　听到这话谢颂妈妈像是被触碰到了开关，哭的更大声了。
　　“谢颂”顾遇把谢颂推到他妈妈面前“没有人会永远包容你的一切，除了家人，好好珍惜吧。”
　　谢颂甩开顾遇的手“别以为我会感激你们的仁慈，这笔账我记下了！”
　　“你！”张祺源拍了拍顾遇肩膀，摇了摇头带他离开了教务处。
　　“做好我们自己就行。”张祺源打字感谢了顾遇，两人在楼下和斐敏汇合。
　　“奶奶，真的谢谢您了，帮了我们小祺这么多。”斐敏还在不停道谢，甚至还行请奶奶吃饭。
　　“不用不用，小祺这孩子可听话。看着这样老实的孩子被欺负，我可没办法坐视不管。要是真想感谢啊，就来我家吃个饭，我这把老骨头怪寂寞的。”
　　“你怎么知道奶奶拍视频了？”顾遇很疑惑。
　　“有人摔了杯子，我碰巧看见了她拿着手机对着我的方向像在拍东西，所以就去查看一下情况。”张祺源打字很快，这会快要放学了，刚好有教官路过准备去校门站岗。看着顾遇和张祺源拿着手机皱着眉头，正准备过来查看时，张祺源把手机还给了斐敏，教官也就没继续追问了。
　　张祺源对着奶奶在空中比划了一番，奶奶笑着道“行，有空常来玩啊！奶奶一个人在家怪无聊的。”张祺源点点头。
　　“小祺，你会哑语啊？”斐敏很震惊，本来打算让张祺源学习哑语的。但是考虑到学校里可能没人看的懂，这个想法也就落空了。
　　“我那老头啊，到后边不会说话了。我就随便学了点教他。刚好我看小祺这孩子也不会说话于是随便教了几句，没想到这孩子学起来挺快。”奶奶又笑了起来，热情的招待一行人去自己家吃饭。
　　“不不不，应该是我们请您才对。”斐敏摆摆手。
　　“这有什么请不请的，这样吧！你们来我家做菜，这就算请我了行不行？”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斐敏同意了。刚好赶上放学，让顾遇和张祺源陪着奶奶，自己去菜市场买菜。
　　“奶奶，我来背你吧。”奶奶住的楼房没有电梯，轮椅上不去，顾遇只能提议让张祺源拿着轮椅先上楼，自己在后面背着奶奶赶上来
　　张祺源对着奶奶在空中比划着，示意他来扶她。奶奶笑着望向顾遇“不用”，随后撑着轮椅的扶手站了起来。
　　原来她可以站起来……顾遇看着张祺源扶着奶奶爬楼梯，没想到奶奶的步伐还挺稳的，爬起楼梯丝毫不费劲。
　　“别看奶奶这幅样子，要不是医生不让奶奶长时间站立，奶奶还能跑马拉松呢！”奶奶打开了家门，让两人进来。
　　斐敏这会也买完了菜，按照奶奶给她的地址敲响了门。
　　“奶奶，厨房是在这吧？”斐敏把菜提了进去，张祺源后脚也跟了进去想要帮忙。
　　“不用不用，小祺你就和小遇陪着奶奶就行。”斐敏把张祺源推出了厨房，一个人忙活起来。
　　“来来来，小遇是吧？你和小祺坐这就行了。”奶奶拍着旁边的沙发笑着邀请两人坐下，还给两人顺手打开了电视。
　　“奶奶，你家就你一个人吗？”顾遇随便看了看，除了奶奶住的房间，剩余两间房都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是啊，我那老头不在。儿子除了过年也不常回来，我一个人住在这偶尔还能看一看你们上下学，挺好。”说话间，奶奶给两人剥了柚子，柚子的香气散发开来。
　　张祺源和顾遇也没客气，拿着几瓣柚子吃了起来。
　　恍惚间，顾遇又看向张祺源额头的绷带“这是奶奶绑的吗？”
　　“是啊，这群熊孩子下手也没个轻重，不尽快处理伤口感染了怎么办？”奶奶打量张祺源许久缓缓问道“小祺，你身上的味道很香啊！用的什么牌子是沐浴露啊？”
　　张祺源摇摇头，放下柚子。手摆在空中半天，发现自己好像不会用手语表述这句话。于是看向顾遇，顾遇心领神会的拿出手机递给他。
　　“不是沐浴露，天生的体香。”
　　体香？所以他没有喷香水，他身上的味道就是这样的。
　　顾遇出了神，这一天下来也没少人议论张祺源身上的味道，但大多数都是女生。所有人都觉得这股想起过于浓厚了但并不呛人，一定是某个香水的味道。仔细闻起来，张祺源身上的这股薰衣草味其实很淡，闻起来仿佛会上瘾……
　　“吃饭了！”斐敏端出鱼汤宣布开饭，幸亏奶奶去学校之前蒸了饭，简单的做一点家常菜要不了太长时间。
　　“来来来，你们两个先喝汤。”奶奶担心张祺源和顾遇时间太赶，想着让两人赶快吃完饭能够去学校。
　　“谢谢”顾遇端过碗来吹了吹，低头喝起了鱼汤，张祺源接过饭勺，给奶奶盛了饭。
　　“你看看人小祺多懂事，你就知道吃。”斐敏敲了敲顾遇的脑袋。
　　顾遇拿起筷子，给奶奶夹菜“奶奶，今天多谢您了。”
　　“欸，谢来谢去的不嫌烦啊？要是真的想谢啊，以后多来看看奶奶，奶奶就知足了。”
　　“一定。”
　　“行了，你们两个赶快吃饭。吃完了回去上自习，顾遇你下午又没听课是吧？”斐敏数落起顾遇来，顾遇匆匆扒拉了两口碗里的饭准备走人。
　　“你急什么，小祺还没吃完呢！”斐敏拦住顾遇，顾遇耐着性子催促张祺源赶紧吃。
　　张祺源不着急，把鱼刺一一挑出，放进奶奶碗里，一边听着斐敏教育顾遇。抬头看了一眼时间，5点43不算迟但也不早了。
　　张祺源咽下最后一口饭和奶奶告别“有空多来坐坐”
　　“一定”顾遇替张祺源回答了她，张祺源甚至还没来得及摆OK。
　　斐敏还要留着帮忙收拾，张祺源和顾遇先到了教室。下午没有休息，张祺源这会还真的困了趴在桌上休息一会。
　　只是一个下午没见，张祺源似乎又变成了班里八卦的对象。张祺源在梦中甚至能感受到，有人对着他的位置指指点点。
　　这种情况直到斐敏来了才停止“干什么，下周都要月考了还在这闲聊，没听到铃声吗？”
　　教室很快安静下来，张祺源也闻声醒来。顾遇回过头看了一眼张祺源，由于低头的缘故面具有些歪，张祺源把它扶正以后才发现顾遇才看着他。两个人对视了几秒之后，顾遇拿出英语书开始背起单词。
　　刚才张祺源的面具歪了，没有被面具遮挡的地方很白，白到就像没有任何伤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