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ZH-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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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5:46 p.m.\\阵雨\\能见度 10km
拐到狗狗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几分钟。
刚走出店门，五条悟的手机便催命般响了起来，一接通，对面的辅助监督就开始哭：“五条先生——您又跑到哪里去了，现在可是出差途中啊——”
“高知大学附近新开了家 HARBS，呀~他们家的水果千层真的是百吃不厌呢，大和（yamato）君有空可以去试试~”
“是山本（yamamoto）啊山本！对了，五条先生有紧急事态......”
听着听着，五条悟的表情严肃了下来。
“救援任务吗？”
“是的，爱媛县新居滨市桥山公园附近昨晚出现的一级咒灵，推测持有特殊术式，目前已将前去完成任务和第一批前去支援的3名咒术师卷入，咒术师们生死情况不明。您在高知大学是吗？我现在立即开车前去——”
“不用，我自己过去，矢前（yamoto）君把具体定位发给我。”
“说了是山本啊！嘟——”
附着具体地址的短信在手机上亮起，五条悟看看手机，又看看身边一脸懵懂的狗狗，突然嘴角一勾，露出了大大的笑脸：“小刻想运动一下吗？当做饭后消食好啦。”
“嗯？要我做什么呢？”
“就跟之前你对那只咒灵做的一样，冻一冻，烤一烤——没关系，老师也会跟着去的~”
“粥、零？......是去打坏人吗？好呀，我都听你的！”
兽耳少女湿漉漉的棕色瞳孔正充满信赖地望向他，神情天真又可爱，那种无防备的姿态，让人不禁联想到把下巴枕在主人膝盖上的金毛或者萨摩耶。
‘这种毛色，应该是金毛？’他忍不住搓了搓狗头，在刻俄柏反应过来之前，把她拦腰一拎，展开了瞬移术式。
在术式发动的最后一刻，一个模糊的疑惑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被定位需要的庞大计算量挤到了一边——
‘怎么是山本，伊地知人呢？’
36.
6:01 p.m.\\大雨\\能见度 6km
‘伊地知在送你学生上死路呢。’
在另一方空间，一名抱着十字杖的女性若有所感似地向远方抬了一下眸，仿佛与什么完成了远距离的视线交流。
她身着黑裙与破碎的黑披风，披风上连着的兜帽将她面容笼罩在阴影中，只能看见细软卷曲的霜发从兜帽里流淌出来，她的头颅两侧长着两支同发色一样苍白、细长的螺旋纹羊角。
此刻，她正在一条暗红色的扭曲走廊上缓步行走，怀中的十字杖随着她的步伐，一下一下地，敲出冰冷又空洞的金属音。
那黑袍犄角、脚踏血路的诡谲模样，让女性活脱脱像是从传说里走出来的古老恶魔，多看一眼都会怕灵魂被带走落进地狱。
萨卡兹女性垂下了眼，明明是充斥着不祥的装扮，然而此刻，她神情更近似于圣人般的悲悯，她轻声感叹到：“权柄带来欲/望，欲/望滋养罪业，无论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
贵族与感染者。高层与咒术师。
掌权者只想坐稳自己宝座，为此，他们永远不会吝惜垫高椅脚的素材，就算这是感染者（咒术师）之骨，就算这是无辜者（普通人）之血。
只是，这骨血终有一天将化成薪柴，将这宝座与一切的一切燃烧殆尽的吧。
37.
【害，你说这阳间人怎么净整些阴间活儿。】精分操控医疗干员【闪灵】的博士跟系统吐槽到。
闪灵马甲是在博士拿回刻俄柏控制权后投放的，本来是想试用一下系统权限开放后新增的【马甲多开】功能，只是还没等博士试出个所以然来，刻俄柏这边就遇上了五条悟。
为了不在六眼前翻车，博士不得不打起二十万分精神，根本顾不上什么多开不多开了，只好先给闪灵设置了托管模式，放任她自由行动。
不曾想，等博士发觉时，两边马甲已经开启了剧情联动。
下午3点45分，西东京市英集少年院运动场上空出现特级咒胎。
闪灵其实是最早觉察咒胎孵化的人。她的投放地点在八王子市郊区，而八王子市离西东京市不算远，坐电车过去半小时的路程。
在闪灵的感知里，远处不知名的城市天空中突然聚集起了恶意的能量，那股不祥的气息从细小几缕逐渐发展到遮天蔽日，仿佛天灾一般，毫不掩饰地昭示显着自己的危险性。
‘必须要过去看看才行，放任下去会出问题的。’闪灵的意识判断到。
1小时后，咒术界的「窗」方面也做出了反应，派来了东京高专的三个一年级来搜救幸存者。
说着是搜救，实质是总监部针对虎杖悠仁的陷阱，院里的特级咒胎早已唆着「手指」成为了特级咒灵。三个一年级学生对上它，可以说是十死无生。
而刻俄柏身边的五条悟却对笼罩在自己学生身上的阴谋毫不知情。
五条悟本身已经被总监部故意支离了东京出差，现在在这攸关学生们性命的危急时刻，他更是极巧地接到了救援任务，去往了更远的、千里开外的四国岛。
两边都是嗷嗷待救的三名咒术师，就算五条悟拥有瞬移术式，就算有人中途向他通风报信，他也不得不救完一边再去救另一边，等他赶到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为时已晚。
【老橘子寿命不多，手段倒是挺多的。玩阴谋可以接地气，但不要接地府好吧。】博士仗着是脑内对话，跟系统好一顿嘴强王者的阴阳输出。
博士：【既然接了地府，人就自觉点快点下去，别留在阳间指手画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白天闹鬼了呢，“震惊！尸体在说话！”之类的】
系统：【......】
博士：【这个死刑那个死刑，嘴巴倒是死硬，怎么其他地方不见硬，你懂为什么吗？】
系统被戳烦了，干巴巴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因为他们硬不起来，嘿！】博士心满意足地闭麦了。
38.
虎杖悠仁很痛。
哪里都很痛。
切断的手腕很痛，烧掉的手指很痛，被击打的腹部很痛，头也很痛，在流血，嗡嗡的。
想吐。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这么弱？！’
“啊哈...哈哈......”奄奄一息的少年几乎要笑出来了，要笑出血泪来了。
他自我怀疑。
‘啊啊，是我太自己为是了。我以为自己强到能选择如何死亡。’
“但是我错了，我很弱。”*
他自我否定。
‘正确的死亡？别傻了。’
“可是我不想死啊！一点都不想死啊！！”*
他惨叫哭嚎。
‘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在最后能说出“我的死是正确的”。’*
“所以，我将我的——”
他咽下苦痛。
——后悔、恐怖、憎恶，统统拿出来！
他于崩溃之中站了起来。
他向「死」挥出了拳头。
39.
燃起咒力的拳头被轻易挡住了。
还没等虎杖悠仁产生“不妙”、“要死”之类的情绪，背后的通道里传出了“咔嗒”、“咔嗒”的清脆金属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就仿佛，正有人拄着铁制拐向这边靠近一样。
‘人......？为什么这里会、有人？’
比起思考这个问题，虎杖悠仁的身体先动了起来，他上前一脚飞踢踏在咒灵胸口，整个人凭借冲力向上窜起。
咒力再次在他手上汇聚，他用残指扣住右手腕，将此次拳击变成一记从空中落下的双手锤击，拳尖炸开的更重更猛的咒力直接把咒灵头打偏了过去。
落地后双拳变招，斜踏一步，上挑肘击！他顶着咒灵再次欺身向前！
刚才还告诉同伴“争取时间”的少年，现在突然像不要命似的，全身都挂到了咒灵门面上。
他两腿锁住咒灵，扬起双臂猛击对方的头部，同时拼命直起身体，朝传来声音的通道放声嘶吼：“不管是谁！离开这里！！快逃！！！快逃啊——————！！”
“咚！”
话音未落，下一个眨眼，碎石和鲜血一起飞溅了起来。
特级咒灵没事人一样地扭扭脖子，一只手抓住虎杖悠仁的头，将他整个人撕扯下来，一下又一下往地里惯。
地砖被砸出深坑，水泥的残垣上溅满了不祥的暗红色。
因为头部遭受重击，虎杖悠仁的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一时间他只好通过听觉来辨别方位。
破风声、殴打声、碎石声、血肉湿腻的粘连声……
然后突兀地，他在一片混沌中，听到了犬类的嚎叫声。
“嗷呜——嗷呜呜——————”
是伏黑的信号，但是、
‘还有人在，不能把宿傩——’
深嵌在石块里的虎杖悠仁努力伸出手，残缺的手指与手掌握住咒灵的脚踝。
‘可恶！别过去…！必须拦住......！’
手掌被踩住，随即被撵成一片血肉模糊。
耳边有人在嘻嘻哈哈狂笑。很吵。
‘至少，让那个人...逃走......’
双手都没有知觉了，他便支起上半身，用牙死死咬住对方小腿。
‘最后有…救到一个人的话……’
头被踢开，身体像被踩爆的水球一样喷出液体。
‘…算是正确的…死亡吗…？……’
意识开始模糊，他忍不住要合上眼。
只是，就在此刻——
大概是死前幻觉吧，虎杖悠仁一直血蒙蒙的眼前忽然落进了一片光。
是白色的、明亮的、仿佛有实体的光。
疼痛、死亡、恐惧、疲惫、不安，这些紧咬着他躯体不放的东西，这些他不想背负也不堪重负的东西，这些让他苦涩难过得要哭叫起来的东西，一瞬间就远离了。
远远地退开，消失不见了。
天地间唯有一道光温柔地裹挟着他，如同母胎的羊/水一般，将他的灵魂托起，将他的肉/体充盈。
已经不需要再战斗，不需要再忍耐，不需要再害怕，也不需要再去辨别什么正确还是不正确的死亡。
虎杖悠仁浸在漫天的辉光中沉沉睡去。
最后的最后，他听见有人这么宽慰到——
“谢谢，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接下来就交给我。”
“别担心——”
“——只是，一瞬间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ZH-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