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ZH-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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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不、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就答应了……呜……’
刻俄柏伤心得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可已经同意就没办法了，她只好委委屈屈地朝五条悟瘪嘴：“先说好，源石技艺的东西我不太懂，别人用我收集来的武器好像不会出现那些酷炫效果。”
“没关系没关系，小刻照自己想法做就好啦。”
二度把狗狗忽悠瘸了的五条悟良心丝毫不痛，他敷衍地搓了搓狗头，又拆了块喜久福塞进刻俄柏的嘴里，便扭头跟虎杖悠仁搭话：“悠仁想要什么武器？「屠座魔」那样的短刀怎么样？”
虎杖悠仁：“没有什么偏好......硬要说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用拳头。”
“拳头啊......”五条悟思考了几秒，随即消失在了原地。
80.
虎杖悠仁惊了。
“诶？诶？！老师消失了？1秒前还在这里的？”他目瞪口呆地指着空空如也的前方。
“是大哥术式的高阶应用，听说去什么地方都可以‘唰’一下。”刻俄柏一边咬着喜久福一边回答。
“好厉害啊，五条老师。”
“是的咯……”
地下室一时陷入了安静。
沉默几秒后，虎杖悠仁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走到刻俄柏面前：“小刻，谢谢了。”
“什么？”
“制作武器的事情。”他轻声说道，“虽然不太清楚，但小刻一开始是十分不情愿的吧。”
虎杖悠仁挺直脊背，然后深深弯下腰：“强迫你做了不情愿的事情真的非常抱歉。”
“我啊，答应了爷爷要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我也明白自己很弱啦，可能弱到选择死法的权利也没有。”
那对漂亮的琥珀色的瞳孔闪着光，像是黑暗中亮起的火，又像是扑向火坚定的蛾。
他看着自己掌心，做了一个把什么紧紧攥进拳头里的动作。
“已经，不想再输了。”
“我想抓住任何变强的机会，咒力也好，咒术也好，武器也好。”
“所以谢谢啊，小刻，帮了大忙了。”
粉发少年展露出仿佛小太阳般温暖的笑容，“以后小刻想吃什么跟我说吧，我请你。啊，或者找我做也行——别看我这样，牛肉丸、涮菜锅之类的料理我还是挺有自信的。”
闻言，刻俄柏眨眨眼睛，小小“哦”了一声。
虽然她看上去还是有点委屈的样子，尾巴却在身后小幅度地、轻快地摇了起来。
81.
五条悟不知道去哪儿兜了一圈，瞬移回来后，带回了一对长相粗犷的指虎。
说它粗犷，是因为这对指虎明显就是由某种大型动物、或者说咒灵的动物受□□的下颌骨一劈为二做成的，下颌骨上方的獠牙成了指虎攻击用的尖刺，下方骨头间的空隙则做成了握把。
五条悟：“忌库跟徒手格斗有关的只有这个，二级咒具，嗯——马马虎虎吧。”
他把指虎丢给刻俄柏，然后有些期待地拉开了眼罩，六眼一瞬不错地望向了对方。
他实在是好奇：在桥山公园，刻俄柏的「赋形」可以将一支普通捕虫网变成一把二级咒具。那当基础素材已经是二级咒具的情况下，刻俄柏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82.
正如五条悟预料的那样，那对指虎在被「赋形」的瞬间发生了异变。
不科学的一幕再度上演。
骨质的外壳融化成了液体，液体间的分子打碎后又重组成新的金属材质。而咒具中原本蕴含着的咒力则被霸道地剔除出来，在未知的能量中经历提纯、补充、规整，涌动的咒力量与咒力纯度不断拔高，最终凝固新的咒术回路，被细巧地编织进异化的金属中，与其融为一体。
指虎——它已经没有任何一丝原先的影子了——流体的银色金属材质延展开来，包裹成半指手套的样子，手套的关节处覆盖着锋利的撞刺。整个半指手套被笼罩一层蓝色半透明的能量中，像是团粼粼水波，水光里还带着冰雪的虚影，更为手套凭添了几分神秘。
刻俄柏把手套递给虎杖悠仁，液体金属温顺地缠上了粉发少年的指尖，呼吸间就变成了适合的手套大小。只是，那层蓝色的特效却不见了。
刻俄柏：“说了别人不能用嘛......”
“不是这个问题。”五条悟用六眼【看】了几秒，却得出了不同的结论。
他带好眼罩，朝虎杖悠仁伸出一只手。
“悠仁，用咒力往这里打。”
“昨天不是打过了……”
“快做啦。”
虎杖悠仁松动了一下肩膀，听话地挥拳。
五条悟看得分明，那副手套上燃起了悠仁的咒力，很微弱——毕竟才学一天嘛，然而这股微弱的咒力在接触到他「无下限」的同时，瞬间膨大了十几倍，堪称恐怖的咒力量裹挟起风压，将他身后的墙面开出两道深沟。
“呜哦！”这是小刻。
“欸？欸——————？？？”这是悠仁。
打出破坏力十足一击的虎杖悠仁本人也傻了。呆滞几秒后，他化为一张薄薄的惨白纸片人倒伏在地板上土下座。
“非常抱歉把老师的房子破坏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说起来是老师说要打的吧——”
“果然是这样啊。”五条悟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
见少年少女们都看了过来，他科普道：“蓝色特效是小刻的源石技艺，悠仁的确是用不了，刚刚打出冲击的，其实是咒具上面固定的咒力与术式。”
“原本指虎上附着的是名为‘击破’术式，效果是挥出的时候会卷起风刃，风刃的强度是恒定的，总之是个很一般的术式啦。不过经过小刻「赋形」后，‘击破’的效果似乎被也被扭曲了。”
“——它现在会根据攻击对象的咒力而增加风刃威力。”
“刚才破坏力那么大，不是因为悠仁的咒力很强，而是因为作为攻击对象的我的咒力很强。”
“也就是说，它现在是一把‘如果攻击的对象越强，造成的伤害也就越大’的——特级咒具哦。呀，悠仁真是拿到了不得的武器呢。”
“欸……”因为完全没有概念，虎杖悠仁平淡地附和道。
五条悟想了想，换了种说法：“价值好几亿日元吧。”
“欸？？？！！！！”虎杖悠仁瞬间疯了。
83．
“也不必这么郑重？”五条悟看着虎杖悠仁用自己的外套作为垫子，双手恭恭敬敬地端着那两只手套。
虎杖悠仁振声：“这可是好几亿日元啊！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五条悟：“其实还挺常见的……说起来你有给它取名吗？”
虎杖悠仁：？
“手套啦手套，一般一级以上的咒具都会有名字，比如之前的「屠座魔」就是。”五条悟比划了一下，“而且特级咒具的话，没有个拉风的名字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倒也是。名字啊……老师有什么建议吗？”
一听到这个，五条悟就来劲了，“叫炎拳怎么样？”
他摆出个眼熟的pose：“对他使用炎拳吧，虎杖！”
“这句话是一个超不妙的flag啊！”
“灭升龙拳？”
“《街头■王》这个梗也太老了吧！”
“老吗？那……绀青之拳？正好蓝的。”
“那不是宝石吗？”
“普通拳？连续普通拳？不行，琦■跟我人设重了。”
“老师，放过‘拳’吧——”
“手套的话，嗯，叫X手套怎么样？可以通过掌心放出咒力X-BURNER！”*
“会收到起诉书的啦！！”
“欸——悠——仁——好——严——苛————”
虎杖悠仁不理开始疯狂耍宝的悟三岁了，扭头问刻俄柏，“小刻觉得呢？”
刻俄柏歪歪头：“可是大家都说我起名水平很差欸，虽然我觉得还好啦。”
虎杖悠仁感觉有点不妙，问道：“小刻起的名字是什么样的？”
闻言，刻俄柏立刻从身边武器堆里掏了掏，抓起一把斧子：“这是‘很冰的斧’。”
抓起一把刀：“这是‘很热的刀’。”
抓起一把木仓：“这是‘很重的木仓’。”
她总结道，“所以你这个应该叫‘很强的手——’”
“等等等等等等！！”虎杖悠仁大声打断刻俄柏的取名：“是！好！谢谢！总之还是我自己来取吧！”
五条悟戏精上身地跟刻俄柏咬耳朵：“小刻，悠仁嫌弃我们了，老师好伤心啊。”
说罢还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刻俄柏一听惊得耳朵毛都竖起来了：“为什么？我们做错什么了吗？”
五条悟：“叛逆期到了吧，就是那种会跟家长作对，离家出走后堕落成不良抽烟打架喝酒意外怀孕的年纪。”
刻俄柏：“悠仁要意外怀孕了？！”
五条悟：？
五条悟：噗哈哈！！——对！
虎杖悠仁小小的脑袋上挂满了大大的问号。
“我不是我没有......”他虚弱地尔康手，“我真的自己已经想到了名字......”
五条悟和刻俄柏安静了，两对眼睛都巴巴地看了过来。
被猫猫狗狗盯上的虎杖悠仁头皮一紧，他认命地开始搜肠刮肚地想一些词汇，要帅一点的，要酷炫一点但也别太花哨的，要有力量感一点的，最好要.......
‘——要有意义一点的。’
他想要有意义。
突然一个想法击中了虎杖悠仁的内心，他清了清嗓子，有些嘶哑地开口道：
“它叫......我是说、我想叫它，‘诸苦’。”
84．
夜深了。
几个小时前的热闹与欢声退潮，缩回了地平线深处，静谧的夜幕像帐一样轻柔地落在每个人的头上。
刻俄柏正蜷缩在地下室的小床上，身影一起一伏的，睡得香甜。
‘而五条老师...五条老师这个点也应该睡了吧？’虎杖悠仁想。
在如帐的夜幕中，粉发的少年还醒着。
他睡不着。
在独自一人、不需要用无畏和笑容把自己填充起来，告诉每一个人“我很好我没事”的时候，他的灵魂仿佛就那么轻飘飘地飞出了躯壳，从另一个纬度冷漠地俯瞰着自己。
尽管身体已经诉诸疲惫，但那幅灵魂依旧古怪而又冷酷地亢奋着：有很多画面电光火石般在他眼前闪现，有面朝他说话的爷爷，有在病床前哭泣的佐佐木学姐，有拎着锤子的钉崎野蔷薇，有朝他大吼“住手”的伏黑惠，有狂笑着特级咒灵，有问出“那你干嘛救我”的自己。
大面积的色块滴在这些人影上，红的是血，紫的是诅咒，黑的是死亡。
画面和色块越闪越快，越闪越模糊，千万张脸，是哭的是笑的，是死的是活的，便再也分辨不清了。
最后一切的一切都融化在一起，凝固成了一根半卷着符纸的干枯手指。
——宿傩的手指。
虎杖悠仁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好像有什么在胸腔中炸开了，冰冷的无形之物随即充满了他整个身体，冷得他骨髓都在发疼。他忍不住细微抽搐起来。
好冷，也好疼。头在疼，手在疼，关节在疼，心脏更是要爆炸一样的疼。伴随着疼痛一起来的是呕吐感，有什么挤压着他的内脏，顶着他的喉咙口想要冒出来。
他张开嘴，想要呕吐，想要尖叫，想要大哭。
随便什么都好。他想要跳起来揪着不知道谁的领子质问一句：
‘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他妈的非得是我？
然而最终，粉发少年只是吐出了一个无声的口型。
‘诸苦。’他唤道。
特级咒具温顺地从他袖口里淌出来，包裹住他的双拳。冰冷的金属像加在沸锅里的一瓢凉水，让他慢慢平静下来，他使劲地攥住拳头，把脸贴在手套背面，又急又浅地喘息着。
‘有点不像话、有点...太软弱了。’虎杖悠仁想。
别人是戴手套来握抓物品的，现在倒好，他这个抓握物品的人却拼尽全力地在握紧手套，如同溺水之人之于浮木，受刑之人之于蛛丝。
为什么叫“诸苦”？戴着眼罩的老师在临走前这么问道。
当时他怎么回答的来着？以前打过的游戏里的装备名？
‘...啊，听上去好假，五条老师一定识破了他的话，毕竟没有游戏会起那么晦涩那么不酷的名字。’
硬要说的话，“诸苦”，其实只是虎杖悠仁这个个体微小的、痴人说梦般的愿望。
宿傩是苦。诅咒是苦。死亡是苦。
所以他想拯救他人，拯救更多的人。伤痕累累也没关系，最后被处以死刑也不介意，只要没有人因为宿傩的诅咒受苦就好，只要大家都可以得到正确的死亡就好。恶人受到恶报，好人长命百岁。
再贪婪一点，他还想做一些事情，成就一番功业，那样迎来终点时会有众多朋友为他送行。虽然死亡很悲伤，但在友人的簇拥下死去也不算太寂寞。
那，更贪婪一点呢？
不止救人，不止保护同伴，不止做力所能及的事，不止是“我不想输”。
他问自己，更贪婪一点要怎么样？
虎杖悠仁的身体依旧冷，他的血却开始烧。心脏在冰与火之间砰砰作响。
‘为什么是我？’
如果一定是他的话——
‘为什么他妈的非得是我？’
如果非得要是他的话——
‘如果这是所谓的我的宿命。’
如果诸行无常，宿命皆苦。
虎杖悠仁对着夜色伸出拳头，“诸苦”在他手上闪着微光。
他不想输——他想，赢。
他想【击破】这诸多苦楚。
他想对这被诅咒的、苦楚不堪的无常宿命，狠狠揍出一拳。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ZH-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