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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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舟同控制自己没有骂脏话，让实习编辑先出去，最后给路行危打去了电话。
“喂。”
电话接通，对面响起一道慵懒沙哑的声音，大概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
“路行危。”蒋舟同声音冷得掉冰碴，如果路行危现在能看他的脸色，一定能瞬间清醒。
即便如此，听到他的声音，路行危也清醒不少。
他打了个哈欠，问道：“早点怎么样？不好吃下次换一家。”
蒋舟同太阳穴使劲突突了两下，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声音：“路行危，有谁吃早点会吃人均八百块的东西？”
路行危有点郁闷，“贵吗？这是我吃过最便宜的一家，没点其他的就是怕你觉得贵。”
“八百块顶得上普通人一两天的工资了你知道吗？”
路行危更觉得纳闷，“你起早贪黑工资这么低？你干脆别干了，跟我回家……”
说到一半，路行危声音弱了下来，估计是想起家里已经破产，又怕蒋舟同生气，小声嘀咕道：“我家司机都比你的工资高。”
蒋舟同咬牙，没说话，可怜这少爷，在家里吃惯了山珍海味，到自己这里吃一顿八百的早餐还要挨骂。
路行危又道：“我知道了，以后尽量不点这么贵的，你先吃了吧，也不能退。”
蒋舟同不想跟他废话，这小少爷根本不可能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他想直接挂断电话，手指马上要摁下去，突然想起什么，重新问道：“你哪来的钱？”
他在家里只放了现金，路行危不是说自己身上没有钱吗？
路行危：“……”
靠！普通人的生活这么难吗？就八百块钱的早餐，都要被质问哪里来的钱？
他平时买一件衣服都是六位数，从来没人敢过问他！
路行危含糊道：“借的。”
蒋舟同步步紧逼：“问谁借的？”
“一个朋友。”
蒋舟同冷笑一声，帮他补充：“一个有钱的朋友。”
路行危：“……”
路行危真有点怕蒋舟同下一句回会说：“既然你有朋友，就没必要赖在我这里。”
他在心里思考着如果蒋舟同这么说，自己应该找个什么借口留下来，比如说“我认床”“我住习惯了”“朋友贪图我的美色”……
可是没等他想到一个完美的借口，蒋舟同已经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他抬头看向桌案上精美的包装盒，心里骂了两句，但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蒋舟同打开包装盒，里面是一个铁质的盒子，一共三层，每一层摆放着外型栩栩如生的糕点，蒋舟同从里面端了一盒水晶虾饺，又拿了一碗养生粥，就把其他东西给外面的编辑送了过去。
一群小姑娘开心不已，纷纷感谢蒋舟同的慷慨。
蒋舟同默了默，说：“一位朋友买的。”
“噢……”
“是不是上周五在大堂里的那个朋友？应该是他吧，不然谁买这么贵的早餐啊。”
蒋舟同一愣，“哪个？”
“就是穿得像电影明星一样，还长得特别帅，大厦前台的小姐姐说他从头到脚穿着超过了五百万。”
“我也听说了！主编，你跟他很熟吗？”
蒋舟同疑惑道：“你们消息这么灵通？”
“哎呦，主编，都跟你说了，你在咱们这座大厦特别有名气，前台小姐姐暗恋你快半年了，每次路过都想跟你打招呼，可是你老是冷着张脸，人家压根就不敢上来。”
“你不知道，我们偷偷还有个群，但凡你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不超过三分钟就会有人发在群里。”
“对了，那天下午跟你见面的是你女朋友吗？”
……
蒋舟同无奈，“不是。”
他不想听自己的八卦，叮嘱她们吃完东西早点工作，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蒋舟同没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高中和大学他都遇见过类似的事情，从来没有过多关注。
吃完早点，蒋舟同看完两篇稿子，写好反馈之后发给对应的编辑，随后打算去泡一杯咖啡。
咖啡机前站着两个人，蒋舟同驻足等待，在等待的过程中，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目光移动到通讯录，复制最上面的电话号码进入微信，搜索，添加。
“主编，我们做好了，你去吧。”
“好。”蒋舟同随口应了一声，收起手机。
泡完咖啡后，回到办公室。
他坐下打开手机，发现对面已经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请。
路行危的头像是一幅抽象画，昵称是“十月”，如果蒋舟同记得不错，去年他和路行危认识的时候正好是十月。
十月：“蒋舟同？”
“干嘛？”
蒋舟同转账八百过去，“把钱还了。”
路行危没客气，直接收了。
十月：“在休息？”
“你们网站叫什么名字？”
蒋舟同看了看时间，再过两分钟就是午休时间，他却回复：“在忙。”
路行危跟没看见似的，依旧在发消息。
十月：“我刚刚百度了，他们说我有病。”
蒋舟同：“？”
十月：“八百块的早餐。”
蒋舟同：“说得挺对。”
十月：“……”
十月：“那我改改，你别生气啊。”
蒋舟同没再回复，打算再处理一下合同的问题，就下楼吃饭。
路行危半天没得到回复，想着蒋舟同可能是在忙，重新把电脑拿过来，他点开问答网站，发现自己的帖子下面又多出了几十条回复。
答：“拉黑侠又是你。”
答：“诗词百科。”
答：“我翻了下你以前的帖子，你是怎么做到又愚蠢又真挚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清澈的愚蠢吗？”
答：“好奇，你和你前男友的事，你再讲讲呗。”
路行危选了几个看不惯的回答拉黑。
答：“靠！你又拉黑我！我被你拉黑四个号了老六。”
【已拉黑回答用户】
答：“哈哈哈哈哈”
答：“我要常驻在帖子里好好玩儿”
路行危往下翻，没得到有用的信息，就退出了帖子。
他一边吃着旁边八百块的早餐，一边嫌弃，“真难吃。”
要是放在以前，这种劣质东西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他的餐桌上。
在浏览网站帖子的同时，他突然看到右下方弹出一个广告“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路行危心念一动，看了看桌上味道粗糙的早点，他觉得这不是有手就行吗？他上他也行！
蒋舟同正在大厦对面的餐馆里吃午饭，他吃饭比较慢，喜欢在这种时候放空自己的大脑，得到休息，所以偶尔就会不小心吃到花椒这种调味品，麻得他头脑瞬间清醒。
他刚吐掉嘴里的花椒，喝了口水，桌上的手机就收到一条微信。
他垂眸一看，路行危发来的。
蒋舟同点进对话框，他发来了一条消息：
“我郑重地考虑了一下，我的确不能白吃你的白住你的。”
蒋舟同：“所以你打算搬出去？”
十月：“不是。”
“我打算用行动来证明自己，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你做，一定让你满意。”
蒋舟同皱了皱眉头，“你会？”
十月：“有手就行。”
蒋舟同：“？”
十月：“你随便点。”
看他这么自信，蒋舟同有点不想打击他的自信心，回复：“煮鸡蛋。”
十月：“没问题。”
片刻后，十月再次回复：“你看不起我？我查过，煮鸡蛋只需要放水和鸡蛋。”
蒋舟同：“你连煮鸡蛋都要去百度，我凭什么相信你？”
下一刻，对方发了一条十秒的语音过来。
蒋舟同犹豫了一下，点开语音，把手机放在耳边。
“蒋舟同，本少爷……我第一次下厨，你就不能捧捧场吗？以前谁都没这待遇，我连锅铲都没碰过呢。”
蒋舟同回复：“一个连锅铲都没碰过的人，我不觉得他能做出什么人吃的东西。”
大概是蒋舟同的回复打击到了他的自尊心，足足五分钟没有发消息过来。
蒋舟同不甚在意，觉得能让他认清现实也好，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不适合待在厨房。
五分钟之后，手机响了一声，路行危发来了干巴巴的一条消息：“我煮什么你吃什么。”
看得出来，心情并不怎么好。
蒋舟同放下筷子，喝了口水，起身结账，穿过阳光灼烤的街道，走进了大厦中。
蒋舟同：“如果可以吃的话。”
路行危看着对话框里蒋舟同发过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原本颇受打击和愤愤不平的心情，居然神奇般的好了起来。
他一定要做一点蒋舟同喜欢吃的东西，让他刮目相看！
可行动到了第一步，就出现了障碍。
“蒋舟同……喜欢吃什么？”
路行危搜刮自己的记忆，发现蒋舟同从来没向自己透露过，他也没有注意过，以前都是别人揣测他的喜好，他从来没有注意过别人的喜好。
犹豫片刻后，他给蒋舟同发去消息：“你喜欢吃什么？”
他等啊等，差不多半个小时，收到蒋舟同的回复：“泡面。”
“泡面？”路行危皱起眉头，好像曾经隐约听说过，但是他吃的面一般都是厨师手工制作的，泡面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餐桌上。
半分钟之后，他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泡面怎么做。
打开包装，放好佐料，接一碗开水，盖上盖子等待三分钟，开盖即食。
路行危：“……”
路行危气得将手机一扔，谁给蒋舟同做饭谁二逼。
自己在这儿高高兴兴准备给他做饭，他就这么看不起自己？如果要是被路行危爸妈知道他们儿子有这种想法，还不得站在旁边热泪盈眶地给他加油打气？
别说他父母，就是换个别的朋友也应该觉得荣幸之至，凭什么就蒋舟同不领情？
凭什么就你不领情？
就你不领情！
爱吃不吃本少爷不做了！
蒋舟同回到办公室，对话框里许久没有消息。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打击到某位小少爷的自尊心，想着是不是发个消息解释一下，不是看不起他、不相信他，只是做饭真的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就说这个泡面，水放多放少、泡的时间长短都是会影响口感的。
但是最终，蒋舟同还是没说什么，如果能让他放弃亲自下厨的念头也挺好的。
午休时间结束后，蒋舟同重新投身到工作当中。
下午三点钟，一直安静的手机突然一连收到了十几条消息。
蒋舟同一开始没打算管，他这篇稿子还没审完，可消息没完没了，一分钟就收到快三十条。
蒋舟同在心里骂了一句，把手机拿起来点开消息列表，全是路行危发过来的消息，他忍着头疼点进对话框，发现全是各种菜品的图片，看样子是在哪个菜市场，照片里的路人用看猴子的眼神看着拍摄照片的人。
蒋舟同都能想象到，路行危穿得干干净净像从画里走出来的男明星，站在乌泱泱的菜市场里，那一定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许久之后，蒋舟同回了个问号。
十月：“想吃什么。”
蒋舟同没想到他的自尊心居然没有被完全打击到。
同时想起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路行危，居然会独自前往菜市场采购物资？如果以前有人这么蒋舟同，他一定觉得对方不仅不了解路行危，脑子指定有病，路行危恐怕连自己喜欢吃的菜品的名字都不一定完全知道。
蒋舟同不由自主拧紧眉头，心想他是不是在家里太闲了？
蒋舟同：“你在哪里？”
十月：“一个很臭很吵的菜市场。”
十月：“快点，我发给你的照片把你不喜欢吃的挑出来，不然我全买了。”
蒋舟同眉头皱得更紧，他还真的打算给自己做饭？他敢做，蒋舟同不敢吃。
“快点，这里臭死了。”
蒋舟同估计让他现在空手而归不太可能，于是说：“你随便买一点，别买太多，等我回来。”
路行危只回了他一个ok的手势，就没了回音。
他听进去没有？
“咚——”一道敲门声打断了蒋舟同的思绪。
“请进。”蒋舟同放下手机，抬起头来。
“主编，七月份的全勤奖整理出来了。”小林拿着资料走进来，“你确认一下没问题，我就直接让财务打款了。”
蒋舟同点头，从她手里接过了资料：“你先出去吧，我下班之前给你。”
“好的。”
小林出去后，蒋舟同暂时将路行危的事抛在脑后，投身到工作当中。
四点半左右，他终于从密密麻麻金额数目的资料上将头抬起来，他取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有两条付女士发过来的新消息，问他和赵思媛相处得怎么样。
蒋舟同回复：“适合做朋友。”
随后就退了出来，路行危的对话框很安静，他犹豫了一下自己要不要问问对方，又觉得路行危应该不会自讨苦吃，而且马上就下班了，他早点回去就行了。
将资料交给小林之后，蒋舟同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发现时间接近四点五十，干脆回办公室整理好东西提前下班了。
“主编，你要走了吗？”
“嗯。”蒋舟同点了下头。
蒋舟同其实是没有固定上班时间的，只要他能处理完自己的工作，随时都可以上下班，公司对他没有别的要求，尽管如此，他一般不会迟到早退，偶尔早退一次，都会提前把工作处理好。
回去的路上，蒋舟同心里莫名有些不安，最终还是给路行危发了两条消息过去，问他在哪里。
对面始终没有回复，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他不由加快脚步，走到公寓大门口的时候，余光中看见墙上贴的广告多了一张，上面的图片隐隐约约还有点眼熟。
蒋舟同愣了一下，放慢脚步折返回去，看见墙上贴着一张寻人启事，标题用黑色大字写着“全市寻找活雷锋”，下面配着一张背影照片，好巧不巧，照片上的人蒋舟同认识，更巧的是，这个人可能现在就在他的家里。
蒋舟同把寻人启事撕了下来，径直走进公寓楼。
走到二楼的拐角处，发现向来紧闭房门的二楼住户将门大开着，疑惑地站在走廊上四处观望。
“谁家锅烧糊了？怎么味儿这么大？”
“我还以为着火了，寻思要不要先报警呢。”
蒋舟同皱了下眉头，仔细闻了闻空中飘来的气味，的确有一股烧糊的味道，而且还越来越浓郁了。
“好像是从三楼飘下来的。”
“不会是没有人在家吧？”
蒋舟同脚步更快，走上三楼的时候，几乎已经跑了起来。
他跑到自己公寓门外，果然闻到糊味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蒋舟同用力拍了两下门，“路行危！开门！”
“开门！”
里面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阵狂咳，门“哗”的一下被拉开，一个造型奇怪的人出现在门口。
路行危穿着居家服，乱七八糟拴着围裙，头发像鸡窝一样顶在脑袋上，用一件衣服捂着口鼻，露出来的皮肤满是脏污，哪里还有一点路氏集团继承人的形象？而在他的身后，一阵浓烟翻滚，几乎熏得看不见房间的轮廓。
“咳……你怎么回来了？”路行危闷咳一声，摆了摆手，挥走面前的烟雾，一双眼睛熏得通红，“你先等我一下，马上就好了。”
看到他和他背后的浓雾那一刻，一团火焰“噌”的在蒋舟同心中蔓延，他瞪了路行危一眼，喊道：“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做饭吗？”
蒋舟同语气有点重，路行危被他吼得懵了一下，表情立刻变得又委屈又愤怒。
“我还不是想给你做饭吃？你不领情就算了，你居然还吼我？”路行危怒不可遏，他都不计较蒋舟同看不起他的厨艺亲自去脏兮兮的菜市场采购、亲自下厨给他烧饭，怎么说也是自己第一次下厨，虽然看起来有点失败，他不鼓励两句就算了，一回来就劈头盖脸凶自己？
蒋舟同气得不想跟他说话，一把将他推开，走进房间里面。
路行危一把将他抓住，往门外推，冷着脸说：“你先别进去，里面烟雾太多了，我自己可以……”
“你可以什么？”蒋舟同用力推了他一下，大步走向厨房，厨房里烟雾缭绕，什么都看不清，他凭着记忆走到抽油烟机旁边，按下开关，推开封闭的窗户，等烟雾散去一些，才看清厨房里的一片狼藉。
“窗户也不开，你想熏死自己吗？”蒋舟同回头看向门边的路行危，后者绷着脸站在门边一动不动。
自己好心好意给他做饭吃，他什么态度？
就算结果不太好，可他不是出于一片好意吗？妈的，这就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蒋舟同把烧得黑漆漆的锅拿起来，里面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而且连锅底都要烧穿了，难怪这么大的烟雾。
蒋舟同拿近仔细一看，顿时怒极反笑，“你一滴油也不放？”
转念一想，幸好他没放油，不然整个屋子都能烧起来。
“要放油吗？”路行危神色疑惑。
蒋舟同在心里骂了句傻逼，把烧坏的锅放进水池里降温。
“去把所有窗户都打开。”
见蒋舟同把东西往水池里倒，路行危拧眉道：“别扔，马上就四十分钟了，四十分钟就熟了。”
蒋舟同太阳穴狠狠跳了两下，“你是不是有病？它已经烧成灰了！”
经过半个小时的通风处理，屋子里的烟雾终于散得差不多，蒋舟同热得满头大汗，把烧坏的锅处理好，回过头发现橱柜上摆放着几盘糊得看不清的东西，大概是路行危提前炒好的食物。
看那黑得跟煤炭似的外表，他真的怀疑路行危尝过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吗？
幸好厨房里只是烧坏了一个锅，没有出现更大问题。
厨房地上摆放着许多路行危采购回来的菜，案板上还放着切好的生姜蒜，看得出来，路行危的确认真做过功课。
蒋舟同一身狼狈地从厨房里出来，路行危被他说了两句就跑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是大少爷脾气受不了苛责，也可能是玩够了无聊的游戏，不愿在这里浪费时间，自己离开了。
蒋舟同低头看了看自身的狼狈，又看了看空荡的房间，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莫名其妙把他的生活扰乱，不给他一点缓冲的时间，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真是烦透了。
不过，走了也好，省得他……
蒋舟同正这么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愣了一瞬，诧异地回过头去，大少爷气冲冲地从门外走进来，身上脏兮兮的，像在煤炭里滚了一圈，手里拿着一口新锅，往蒋舟同面前一放。
“赔你一口新锅，不准再凶我。”
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凶神恶煞的。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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