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桃》远大志向

88、雀古城

　　雀古城下雪之后最是好看，圣诞节前一天又正好是周六，虽然是大雪，却丝毫不影响雀古城的热闹非凡。
　　雀古城原本是千年古道，临河而建，因养雀闻名，后因市政招资，围绕着街道建了一系列古色古香的吃喝玩乐一体的古城。
　　因占地面积庞大、花样多、景色好而闻名全国。
　　临近傍晚，天色渐暗，夕阳辉映在青色的水面上影影绰绰。
　　老人撑竿，船头清亮的二胡和婉转的琵琶声，两船相遇，还会有专门的号子打招呼。
　　河中段便是著名的水上市场。
　　大大小小的商品放在超大的芭蕉叶上。一份鲜切水果15元，送一支新鲜的山茶花，带着江南的韵味。
　　桃桃要了一份鲜切桃子，接过山茶花，她用牙签挑了一块儿粉粉的看着就很好吃的桃子果肉，递给秦树礼。
　　山茶花是正红色，鲜艳明亮却不俗气。
　　桃桃将花瓣拨开，在秦树礼耳朵上比划了一下:“别乱动，我给你插花。”
　　两个人并肩坐在小船上，摇摇晃晃，挨得很近，桃桃甚至可以闻到专属于秦树礼身上淡淡清冽的香水味道。
　　桃桃转身将下巴放在秦树理肩膀上，山茶花瓣颤颤巍巍，桃桃小心翼翼的别到秦树礼耳后，淡淡的花香，桃桃鼻子痒痒的。
　　“好看吗？”秦树礼笑着问，眼里暗波流动，荡荡漾漾，竟比湖水还温柔。

　　桃桃穿了一个黑色短款羽绒服，帽子上的大大白色毛领衬着桃桃粉粉嫩嫩的小脸，好像还没有巴掌大，她微微的嘟嘴，红色的围巾与秦树礼耳边的山插花遥遥相映。
　　岸边的路灯突然亮起。
　　河岸边放满了荷花形状的灯。
　　“前面要进桥洞了，小心头啊。”撑船老人背对着放下撑杆，盘腿来坐，欲接近桥洞，周围愈加黑暗。
　　“桃子甜不甜？”桃桃心里痒痒的。
　　船头进入桥洞，头顶昏沉，身处黑暗。
　　不知是什么心思，她快速的在秦树礼的唇上碰了一下，仿佛觊觎已久，短暂的接触让秦树礼手一抖，刚刚用牙签扎上的桃子又掉了回去。
　　“真甜。”桃桃笑着。
　　山茶花瓣顶在桃桃的脸颊处，终是掉了下来，顺着桃桃的脸颊滑落。
　　桥上卖唱的乐队正在唱灰姑娘。

　　“怎么会迷上你，
　　我在问自己……”

　　秦树礼呼吸突然加重，他迅速地揽过桃桃，狠狠地压了上去。
　　正好船尾出洞，桃桃的脸瞬间爆红，眼前放明的那一瞬间，她连忙推开秦树礼。
　　“坐好了。”撑船老人缓缓站起来，桃桃看了看四处，正所谓灯下黑，应该没人看到。
　　她低头用狐围巾掩着红红的嘴唇，耳边是秦树礼嚼着脆桃的声音，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桃桃脸上的绯红却怎么也退不下去。
　　“还要吃桃子吗？”秦树礼压着嗓子笑着问。
　　“……”
　　“你自己吃吧。”桃桃闷闷的回答。

　　船上岸便是古城南街，山茶花瓣掉的不成样，桃桃上岸之前捡起来一瓣一瓣给它放进了水里。
　　南街相比其他街道更加现代化，疾走十步便是一间酒吧。
　　与他处不同，这里不仅具有普通的酒吧，还有清居典雅的古代酒馆。
　　侠客仗剑走天涯，英雄救美的桥段被编写成典，穿着长衫和旗袍的歌手，唱着婉转缠绵的歌。
　　一身盔甲的小哥送来酒水，古法发酵的桃花米酒初入口甘冽，然后便是桃花的清甜和米酒的清香。
　　因为是平安夜，周围情侣居多。淡黄色小帘拼成纸扇形状遮挡在四周，提供了极好的隐蔽性。
　　桃桃小口抿着米酒，懒懒的半靠在秦树礼的肩膀上。

　　“路迢迢，
　　云程千里，
　　隔白茫茫，
　　总望不到旧家乡……”

　　琵琶与三弦相辅相成，虽没有慷慨激昂的曲调，但竟然让桃桃听得入迷，眼眶微红，如痴如醉。
　　秦树礼抬起酒壶晃了晃，这才发现桃桃不知不觉中早已饮了大半。
　　“不能再喝了。”
　　“这度数很低了。”
　　桃桃趁着秦树礼摇铃寻找服务员的片刻，一口喝完了杯里的米酒。
　　还不甘心的舔了舔嘴角。
　　身披盔甲的服务员走了过来。“麻烦给我一杯白开水。”秦树礼说。
　　白开水也是被装在酒壶里送过来的。秦树礼将桃桃手里的杯子换了过来。
　　“喝点水，待会儿我们去看烟花。”
　　桃桃的眼睛雾蒙蒙的，两颊绯红，软的不行。
　　曲调里的主人公，即是书生，又是侠客。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霜飞飞，雾蒙蒙。青山马蹄飞溅雪山魂……”桃桃不禁落泪，双手挽着秦树礼的胳膊，软糯糯的喊六郎。
　　六郎是曲调里主人公的名字，桃桃一边喊，一边小心翼翼的去拿剩下的那一点点米酒。
　　秦树礼无奈只好抓住桃桃的双手抱在怀里:“行了，喝点水，我们去看烟花。”
　　为了迎合平安夜氛围，八点会有烟花秀，桃桃虽然有些发疯，但总算能够听话，乖乖的让秦树礼穿上衣服，围上围巾。
　　“米酒也能喝醉。”秦树礼把帽子给她戴好，伸出手:“走吧。”
　　桃桃将手递过去，两个人漫步在石板路上，随着人流，桃桃很乖，紧紧抱着秦树礼的胳膊，走两步，便抬头看一眼秦树礼的侧脸。
　　夜晚冷的厉害，桃桃被秦树礼用红色围巾包裹起来，只剩醉酒后的大眼睛露在外面，显得无辜又可爱。
　　她迷迷糊糊的抬头，正好被秦树礼逮住:“干嘛总是看我？”秦树礼装作严肃的。
　　“我没有。”桃桃心虚的眨眨眼，样子就和小时候偷吃零食被发现的时候一模一样。
　　秦树礼的心早就软成了一片:“小骗子。”
　　他想要给桃桃整理一下乱掉的头发，无奈桃桃怎样都不放开他的胳膊，他只好侧过身身单手整理。
　　路上人流越来越多，大部分都是情侣或结伴而行的大学生。
　　秦树礼和桃桃站在一家店铺的橱窗前，桃桃突然伸手摸了摸秦书理的脸，那双带着稚气的大眼睛如一池晶盈的湖水，慢慢波动汹涌:“你真好看。”
　　“是说我吗？”秦秦树礼漫不经心的接话。
　　“嗯。”桃桃将自己埋在秦树礼的黑色长款羽绒服里。
　　“你真香。”桃桃使劲嗅了嗅，秦树礼忍不住笑出声。
　　“桃桃，你怎么喝完酒这么……”秦树礼无语:“以后在外面不能喝酒，听到没有。”
　　桃桃听到秦树礼叫自己的名字，猛地一抬头，秦树礼躲避不及差点咬到舌头。
　　“你真好看。”桃桃一只手捂住被撞疼的额头，一只手在秦树的脸上摸了一把。
　　说完又埋到秦树礼的衣服里：“你也很香。”
　　秦树礼这次不敢说话了，他怕桃桃再突然抬头，他微微侧过脸:“还要不要去看烟花？”
　　马上八点半了，大部分的人都往广场去了，剩下的也在往那边慢慢走着。
　　“你这样抱着我就没办法去看烟花了。”
　　秦树礼清楚，桃桃力气并不大，他大可以轻轻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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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里的桃桃突然动了动，就在秦树林以为她要松开的时候，桃桃却突然伸手往他腰间摸了一把:“你的剑呢？”怀里的人突然疑惑。
　　“什么东西？”
　　“风萧萧，踏破山河，雨不歇，泪不停，不停…”桃桃突然哼了起来，是刚刚听到的弹词。
　　“你脑袋瓜这么好使吗？”秦树礼笑着，顿了顿，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皱着眉头:“我好看吗？”轻轻的。
　　“好看呀。”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呀。”
　　“我是谁？”
　　桃桃不说话。
　　“我是谁呀？”
　　桃桃好像很不耐烦，猛地抬头，额头又撞在了秦树礼的下巴上。
　　桃桃眯着眼睛仔细辨别到底是谁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
　　秦树礼只觉下巴被撞，牙齿都被镇痛了，一股血腥味。
　　到底还是没躲过。
　　桃桃的手指在秦树礼的眉眼碰了碰，又轻轻的放在在他的下巴上，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你是六郎吧？”
　　秦树礼:“……”
　　“你是我的大英雄，六郎吧。”
　　桃桃又把脸埋在了秦树礼的衣服里:“六郎……”
　　秦树礼笑了:“别抱了，回去睡觉吧。”
　　秦树礼从自己的怀里把桃桃扯出来，骤然消失的温暖让桃桃很是委屈。
　　天上又飘起了雪花，雪花掉进松松的围巾里，桃桃缩了缩脖子，看了一眼秦树礼。
　　秦树礼给桃桃整理好围巾，看到那如小鹿般无辜的眼睛，气不打一处来，围巾一扯，蒙住了桃桃的眼睛。
　　“我看不到了。”桃桃动了动脑袋，笑着把眼睛从黑暗中释放了出来，小动作可爱的要死:“我又看到了”
　　秦树礼无奈的笑了，叹了一口气，半蹲下，把桃桃背起来。
　　大部分的人都是往广场去，只有他们两个人逆着人流前往出口。
　　八点整，广场的烟花秀升起，巨大的烟花照亮了整座古城。
　　桃桃在秦树礼背上，睡的安稳。
　　烟花到底没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