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桃》远大志向

80、第 80 章

　　桃桃一夜好梦。
　　早晨五点闹钟刚刚被按掉，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桃桃接通。
　　“起床了吗？”
　　“……起了”
　　秦树礼听着那边还在迷迷糊糊的桃桃，等了一会儿：“桃桃？”
　　没人应答。

　　门口传来有规律的敲门声，桃桃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周围很黑，大块的落地窗外远远的路灯若隐若现，桃桃彻底被吵醒。
　　打开门，秦树礼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黑色外套，却依旧保持着活力。
　　桃桃不太自在的扒拉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
　　说完匆匆从行李包里拿出换洗衣物去更衣室。
　　简单的运动套装，桃桃梳了高马尾，洗了把脸。
　　秦树礼放下手机，托着下巴坐在沙发上看着桃桃丢三落四忙来忙去，竟然别有一番乐趣。
　　桃桃挤上牙膏，通过透明玻璃看到秦树礼直勾勾望过来的眼神，耳朵微红，举起来挤好牙膏的电动牙刷：“你也要刷吗？”
　　秦树礼挑眉，笑着张嘴：“可以吗？”
　　桃桃瞪了一眼秦树礼，用力关上卫生间的门，玻璃瞬间雾化，什么也看不见，秦树礼笑的更开心了。

　　门口传来门铃声，秦树礼走过去打开玄关的可视屏，桃桃听到声响走了出来，含着牙膏：“谁啊？”
　　秦树礼打开门，张梦如穿了一件红色v领毛衣，浅色喇叭裤，头发被一条红色丝带绑在一起，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满脸笑容：“不好意思，我起晚了。”
　　张梦如走进房间，换下高跟鞋：“介意我一起吗？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爬山看日出是早就约定好四人一起的，只不过王向南昨晚匆匆离开。
　　经过昨晚的事情，秦树礼也没料到张梦如还会一大早出现在门口。
　　秦树礼轻轻关上房门，礼貌的回答：“怎么会。”
　　张梦如笑着：“那就好。”
　　桃桃还站在卫生间门口，她愣愣的看着玄关的两个人，总觉得气氛不太对。
　　张梦如点了点手腕上的手表，提醒还在怔愣中的桃桃：“快来不及了哦，你好像需要快点了。”
　　桃桃看了看客厅的挂钟，反应过来，点点头，含着牙刷急匆匆的转身，踩到门框绊了一跤，差点摔倒，这是她来到这里第二次被门框绊到。
　　真倒霉——桃桃心想。

　　“把牙刷从嘴里拿出来再走路。”秦树礼面色铁青，快步走过去。

　　空气中传来剃须水的味道，淡淡的，清冷的味道，张梦如轻轻嗅了嗅，她何曾见过这般情绪外露疾言厉色的秦树礼。
　　张梦如攥紧手里的手机，看着秦树礼在卫生间门口站定，皱着眉头训斥着漱口的女生，说是训斥，可那声音中的关心都要溢出来了。
　　女生漱口，洗完脸，带着满脸水珠，站在秦树礼面前，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水滴顺着桃桃的脸颊打湿了衣领。
　　张梦如明显看到刚刚还皱着眉头的秦树礼，瞬间缓和了情绪，只见他从身侧的收纳盒里拿出一次性毛巾，仔细的揉了揉，用温水打湿，拧干水分，递给女生：“擦脸。”
　　这般的温柔，这般的面面俱到。

　　桃桃一动不动，秦树礼轻轻叹了一口气，将一次性毛巾叠在一起弯腰，轻轻沾了沾桃桃脸上的水珠：“我不是怕你受伤吗？”
　　桃桃抿抿嘴，用两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可是这里有外人在，我会很没面子。”

　　……
　　张梦如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嘴边的微笑是她维持着自尊的方式，她控制不住的后退，坐到身侧的小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她不知道这是秦树礼真实的情绪外露还是演给自己看。
　　她突然想起昨晚，她鼓足勇气找到秦树礼，在她自以为是的认为——秦树礼看向自己的目光是温柔的。
　　她一鼓作气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却收到秦树礼一句：抱歉，我正在经历一份合适的感情。

　　他拒绝了自己，可那一刻，她心里想的确是，为什么他连拒绝自己的目光都这么温柔。
　　她不甘心，追着秦树礼的身影跟了上去，她想问个明白，是一份什么样的合适的感情，她想告诉秦树礼自己也可以作为一份合适的感情。
　　那一刻的冲动击毁了她的理智和三观，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怎样令人不齿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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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像一个小丑，一个觊觎着别人的宝贝的小丑，躲在阴暗处，看着男女主角站在巨大的舞台上，那里有独属于他们的绚烂的灯光，他们的拥抱和微笑。
　　原来这才是秦树礼的温柔啊——张梦如的心就像被锤头狠狠锤了一下，她不是不知道秦树礼和桃桃没有血缘关系，但那一刻嫉妒冲昏了头脑，她甚至恶毒的拨打了王姨的电话，嫉妒使她认为这段关系不齿，她要告诉所有人，在接通的那一瞬间，她却又狠狠地摁断。

　　脑海中那些和秦树礼为数不多的相处记忆，那双眼睛的追随之处，自己忽视的细节。
　　张梦如自嘲的笑了笑。
　　她坐在阳台，凌晨，望着天空，突然想通，幸好是沈忆桃，庆幸是沈忆桃，只要是沈忆桃，自己就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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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太早，酒店餐厅只有零零星星几桌客人。
　　三人都没有胃口，秦树礼剥了一个茶叶蛋递给桃桃，张梦如拿着一块黄油面包，黄油面包太过甜腻，张梦如咬了两口便放下了。
　　“梦如姐…”桃桃透过透明玻璃餐桌看了两眼张梦如的高跟鞋，好心提醒：“你要不要换双鞋，待会我们还要爬山”
　　张梦如愣了一下：“…我已经穿习惯高跟鞋了，没关系。”
　　桃桃笑了笑，就着白粥三两口解决完鸡蛋，起身去卫生间。

　　张梦如端着橙汁小口小口的抿，餐厅里有客人牵了一条巨型泰迪，叫的很是烦人，一位领班装扮的中年男士正在劝离，桃桃远远绕了一大圈。
　　张梦如盯着桃桃的身影，直至消失在拐弯处。

　　“原来这份所谓的合适的感情是和你的妹妹。”张梦如笑着，好像在和朋友调侃一下他的感情生活。

　　但妹妹两个字尤其刺耳。

　　秦树礼咀嚼着食物，斯文至极。
　　张梦如看不得他这种风轻云淡的样子：“你说我如果给沈爷爷说一下他的孙女孙子的感情生活会怎么样？”

　　大片的空白，张梦如紧张到手心发颤。

　　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连泰迪叫的声音都变得遥远。
　　秦树礼放下手里的杯子，看了一眼张梦如，他依旧在笑，餐厅里的灯光昏黄发暖，映照着秦树礼眼睛，像洒满了细碎火光：“那我就谢谢你成全我和桃桃了。”
　　说完站起来转身，那瞬间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