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桃》远大志向

67、冲突①

　　一顿饭吃的很不是滋味，桃桃勉强喝了几口海鲜粥，吃了两个金丝饼。
　　快九点了，饭局散场，王老爷子腿脚不太好，喝了点酒，还硬撑着不让人扶。
　　桃桃跟王向南跟在两位老人身后，往门口走去，秦树礼走在最后面。
　　到了大门口，陈叔开着老爷子的专属座驾等在那里，旁边就是刚刚那辆迈巴赫，秦树礼先是取了桃桃的行李放进自家的车里，又转身回来送别王老爷子，正好碰到王老爷子半强制的拉着自己的孙子和桃桃交换联系方式，耐着性子等了等。

　　……“我们家孩子以后就拜托你了，老哥。”沈老爷子说。

　　“看来你是真的准备退居二线了，我可是听说了，这几天你到处帮你家这孩子牵线引路，”王老爷子拍了拍秦树礼的肩膀：“小伙子很不错，不要让你外公失望。”
　　秦树礼笑：“是，起风了，您也注意身体。”说完，亲手给王老爷子开车门，老爷子坐进车里，王向南走上前，伸手：“恐怕以后会经常见面，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车子走远，秦树礼松了松领带，叉腰叹了口气。

　　陈叔开车向来很稳，桃桃陪外公坐在后排，秦树礼放松的靠在副驾驶座，西装外套搭在大腿，满身疲惫的感觉。
　　这里和蓝山庄园属于南辕北辙两个相反的方向，即使不是晚高峰也需要行驶四十分钟。车里没人说话，广播里预报着未来一个星期都有小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沈老爷子听完广播感慨。
　　“降温了，秋天了。”陈叔搭话。
　　桃桃将车窗打开了一条缝，冷风吹到脸上，瞬间清爽了好多。
　　“群山那个项目进行的怎么样了？”这话是沈老爷子问秦树礼的。
　　秦树礼听到后睁开眼睛，立马坐好，看向后视镜：“群山的项目审批部分已经完成，交给部门去办了。”
　　沈老爷子点点头：“嗯，让人盯着点，别出什么差错。”
　　“是。”
　　“听老王的意思，巨丰这次是同意和我们合作了，周三会派人来和我们洽谈，具体的计划要尽快跟进，早点和他们交接。”
　　“是，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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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无言。
　　车子又驶了一阵儿，桃桃心口闷，从扶手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两口，习惯性放在扶手上，没放稳，矿泉水瓶咕噜噜滚向了沈老爷子脚下。
　　沈老爷子反射性用脚挡住，弯腰捡了起来递给桃桃。
　　“谢谢外公。”桃桃接过去。
　　沈老爷子好像是终于寻到了机会，开口：“不要不开心，今天这个饭局本不想让你来，是你王爷爷说多年没有见过你，想见见你。”
　　桃桃惊讶于沈老爷子看出自己的不开心，又惊讶他会开口向自己解释。
　　“你还小，就当认识个朋友，别有压力……向南这个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能力不错……”沈老爷子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今晚的话格外的多：“平时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外公也不希望你那么早去接触这些事……”
　　“我知道。”桃桃回答。
　　沈老爷子侧头深深看了一眼桃桃，桃桃低着头扣手指，好像心思并没有在这上面，沈老爷子深深叹了口气，也和秦树礼一样，眯上眼睛休息。
　　广播也被关掉了，车里的人陷入了沉默，一时变得无比安静。
　　桃桃眨了眨眼，好大一会儿，眼里的酸涩才渐渐褪去。
　　秦树礼个头大，窝在副驾驶座手脚伸展不开，很不舒服，特别烦躁，他调了调座椅靠背，微微躺下，这才好受些。
　　桃桃脑袋抵在玻璃上，玻璃微凉，轻轻合上眼睛。
　　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秦树礼挽起袖子的手臂，秦树礼双手随意的放在大腿上，食指不停的在腿上点来点去，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

　　……窗外的路灯照映着树影折射到车内，哗的一下闪过去，好像黑色的大网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罩住躁动的心，等发现时，早已经挣脱不得，摆脱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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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姨得知沈老爷子和秦树礼喝了酒，早早准备好了醒酒汤，放在客厅里晾着。
　　车子驶了进来，王姨打开房门迎接，正好看到桃桃拉着行李箱正要开门，王姨很是惊喜，又很惊讶：“桃桃？你怎么今天回来了？”
　　桃桃无奈：“因为今天周五啊，王姨。”
　　“今天是周五？不是周四吗？”
　　王姨睁大眼，跑到客厅拿起手机一看：“糊涂了糊涂了，我以为今天周四，还想着别忘了提醒让树礼去接你。”王姨拍了拍脑门：“那你怎么回来的桃桃，等久了吗？”
　　“我给……树礼打的电话，他去接我了。”桃桃拉着行李箱走到楼梯口，秦树礼从后面走开，接过桃桃的行李箱想要帮她拿到楼上，桃桃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松手。
　　秦树礼看着桃桃：“我帮你拿上去，你胳膊提不了重物。”
　　桃桃别过眼睛，将秦树礼的手给拨开：“不用了，我手已经好了。”说完，悄悄吸了一口气，一把提起行李箱，幸好行李箱里没有重物，可以让桃桃走的昂首挺胸。

　　秦树礼看着被拨开的手，心里空荡荡的。
　　王姨凑上来：“你们吵架了？”
　　“没有。”王姨显然不信，探究的看着秦树礼。
　　“我去喝点醒酒汤…”秦树礼招架不住，别扭的岔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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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气提着行李箱上楼，说手不酸是假的，甩了甩手臂，桃桃从行李箱里拿出常穿的睡衣，把小熊摆放到床头位置，手机充上电，拿着平板去了浴室。
　　好好的洗了一个澡，吹干头发，桃桃坐在床上，看着床头的小熊，一脸无辜的样子，桃桃突然一拳打在小熊的头上：“看什么看。”
　　无辜小熊：“……”

　　因为王姨记错了日子，桃桃的床上用品还没有晒，王姨找出了一套新洗的床单被罩给桃桃换上。
　　桃桃在一旁帮忙，被单换好已经十点了，桃桃撒娇明早想要吃王姨做的鲜肉烧卖，王姨笑着答应，嘱咐桃桃早点睡便关上门下楼回房间了。
　　桃桃放松的瘫在床上，新换的床单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味道，深深吸了一口气：“真香……”
　　肚子也发出了咕噜咕噜叫的声音。
　　桃桃是一个晚饭喝一杯豆浆吃一个双蛋煎饼，还能再喝一碗拉面的人，今晚的一小碗海鲜粥和两个小小的金丝饼，根本不能填饱肚子。
　　桃桃纠结是饿一晚上明早吃烧卖还是现在下楼找东西吃，想了想，懒得动，
　　可刚想关上灯上床睡觉，肚子再一次发起了抗议，无奈之下，只好悄悄打开门，走廊里只有脚灯亮着。
　　桃桃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轻轻下楼，先是跑到厨房倒了一杯冰橙汁，又跑到零食柜拿了一盒速食火锅，拆开加了水，桃桃就这样一只手端着杯子，一只手端着火锅，怕惊动王姨，手机放在速食火锅的盖子上打光，上楼很是狼狈。
　　正当她上了二楼沾沾自喜没被发现时，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接着是海绵宝宝主题曲的铃声，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显得非常突兀。
　　桃桃吓了一跳，反射性去拿自热火锅上的手机，杯子里的橙汁却因此倒掉了大半，慌忙之下，桃桃看都没看便接通了电话，橙汁又洒在了手机上。
　　铃声惊动了没睡的秦树礼，下一秒，秦树礼打开了房门，将桃桃抓了个正着，尴尬至极。
　　电话那边传来了清晰的男声，秦树礼听到，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看了一眼桃桃即将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王向南三个字明明白白的在正中间的黄金位置摆着。
　　秦树礼不动声色的移开眼，接过盛放橙汁的杯子，让桃桃腾出手来接电话。
　　电话那边“喂”了一声，没人应答，又喂了一声。
　　桃桃连忙拿起电话调小声音，秦树礼看在眼里，手机的杯子握了又握。

　　“你好。”
　　前后不到半分钟，无非是一些简单的问候。
　　桃桃挂了电话，从秦树礼手里接过橙汁，一言不发，扭头进了房间，只留下秦树礼一个人站在走廊里，眼神暗了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