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桃》远大志向

60、桃桃摔倒

　　桃桃打开宿舍门，屋里还是漆黑的一片，孔雪婷他们三个还没有回来。
　　“累死了，我要先去洗个澡。”马笑将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拿了了洗漱用品就往卫生间冲。

　　九点多，门被一下子撞开，桃桃和马笑正在一起啃着薯片看电影，吓了一跳，扭头看去，范画和王文架着一人一边架着孔雪婷，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三个人浑身上下湿透了，非常狼狈。
　　孔雪婷怀里还紧紧的抱着那束花。
　　桃桃看到花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连忙放下薯片去帮忙，马笑将孔雪婷的凳子从课桌底下拉出来，王文比较瘦弱，孔雪婷的重心全都压在了她身上，范画拉不住眼看着要倒了，桃桃连忙上前拉了一把孔雪婷，帮助王文从她身下解脱出来。
　　孔雪婷还有一点意识，并不是醉的一塌糊涂，感觉到有人拉自己，费劲的抬头看了一眼，仔细的辨认，待看清楚是谁，突然大喝一声：“起来。”
　　孔雪婷喝完酒突然变得力大无穷，使劲一甩胳膊。
　　桃桃没有防备的后退，被身后的板凳绊了一脚，身体后仰，倒了过去。
　　幸好倒的方向是打开的衣橱，桃桃的后脑勺磕到了厚厚的衣服上，没什么大碍，但右脸却被衣架刮了一条大概十厘米的红印，深的地方隐隐有血丝冒出，左手狠狠地摔在了柜门上，手背通红一片，一动就痛。
　　一切都是一瞬间发生的，众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谁也没反应过来。
　　孔雪婷酒吓醒了一半，呆呆的站在哪里看着摔倒的桃桃。
　　从小到大，桃桃几乎没有受过伤，打个针都害怕，手背上的火辣辣越来越明显，桃桃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还是马笑先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在衣柜前愣住的孔雪婷，大骂一声：“你有病啊。”
　　马笑抓住桃桃的右手，将她从衣柜里拉出来。红印从眼尾斜着往下几乎到了嘴角，最中间段有些渗血。
　　马笑不敢碰，桃桃最痛的地方是手背，没有察觉到脸上的伤，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滴，碰到了伤口，蛰了一下，右脸抽搐。
　　马笑拿起外套给桃桃裹上搂着她往外走。
　　孔雪婷好像一脸委屈的样子，捂着脸哭了起来，冲进卫生间使劲关上门，啪的一声。
　　“跟谁发脾气呢？”马笑冲着卫生间的门大喊。

　　宿舍楼已经关门了，要出去需要给代班打电话请假。
　　恰好生物系代班李伟是学校药学系在读博士生，和杜康分到了同一层教师公寓，今天晚上他邀请了同层所有人来聚会看球赛，球赛还没开始便接到了马笑的请假电话。“沈忆桃？”
　　杜康听到名字望了过去。
　　“严重吗？”
　　…“在宿舍门口等着我。”
　　李伟挂掉电话，匆忙回到卧室换掉家居服，拿了车钥匙：“班里的学生摔了一下，我去看一眼。”
　　“我和你一起去。”杜康早已经穿好了外套。
　　“不用了，比赛快开始了。”
　　“摔倒的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我还是去一趟吧。”
　　“你说沈忆桃？确定没听错？”李伟确认了一遍。
　　“快走吧。”杜康从李伟手里拿过钥匙跑去地下车库开车。

　　为了防止一些陌生人从教师公寓进入学校，学校专门在公寓和校园之间专门围了一圈矮栅栏。
　　杜康开着车，需要绕一圈到学校正门才能进去校园。
　　这个时间开车进学校，就算是老师也要登记，耽误了一会儿时间。
　　等到了女生宿舍已经是二十分钟过去了。

　　王文也跑出来给马笑送外套，看到李伟过来了打了个招呼便回去了。
　　桃桃和马笑上了车，杜康开车，桃桃总共没见过杜康几次，加上天黑心情低落也没认出来。
　　李伟打开车里的灯，看了看桃桃脸上和手上的伤：“你脸上这是摔的？”李伟纳闷。
　　“我摔进了衣柜里，被衣架划伤的。”
　　“奥～”，李伟明白了：“看着不是很严重，手还能动，骨头应该没事，可能是软组织挫伤。”
　　李伟是药学系毕业，对医学知识一知半解，他打量了一番瘦瘦小小的桃桃：“不是宿舍矛盾吧？”
　　桃桃对当时的情况有些不解，她不明白孔雪婷看到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满脸的讨厌，桃桃摇摇头：“舍友喝醉了，我扶了她一把，不小心绊倒了。”
　　“不是打架就好，以后小心点。”李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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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医院的值班医生是从一线岗位退休的老教授，以为没有学生这个时间点来拿药，睡下又起来了。
　　老教授先是扶着桃桃的手扭了扭，转了转：“骨头没断，我给你用冰袋敷一敷，上个夹板，这两天先别碰它，不是什么大事，脸上的伤……”
　　“会留疤吗。”桃桃迫不及待的问，眼见着眼泪又要下来了。
　　“现在是不会，小姑娘你再哭几次沾了眼泪，我就不确定了。”
　　马笑在一旁听完，立马用手捂住桃桃的眼睛：“憋回去。”
　　桃桃的眼睛在马笑的手掌心里眨啊眨。

　　手臂冰敷完抹了点消炎去肿的药，上了夹板，脸上的伤口包了纱布：“夹板后天取下来，不要碰水，脸上更不能碰水，尤其是最近下雨，避免感染，纱布明早取下来就不要包了，用点碘伏杀杀毒，放心吧，不会留疤的。”老医生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
　　“谢谢医生。”桃桃手受限制，脸颊也火辣辣的，在马笑的帮助下披上了外套。
　　车子还在校医院大门口停着，看到桃桃出来，杜康打开了车门，桃桃看了过去，觉得有些眼熟：“杜老师？”桃桃震惊到。
　　杜康笑着点点头：“上车吧，你哥哥来了。”
　　桃桃听到，四处望了望，这才想起这是在校园内，秦树礼的车进不来。
　　车子缓缓驶出校医院，往学校大门开去，临近校门口。
　　桃桃透过车窗户，远远的看到秦树礼的黑色吉普就停在大门口，开着车灯。
　　秦树礼站在车旁，手指间好像夹了一根烟，火光明明灭灭。
　　随着手指的动作起起落落，烟雾伴随着潮湿的空气笼罩在秦树礼周围，又消失不见，。
　　黑色的风衣在风中飘荡，里面是他平常在家穿的家居服，灰色长裤和白色短袖。

　　车子开进开出不方便，杜康带着桃桃从侧门走了出去，门卫看了一眼两人，认出来了杜康，闭上了眼睛继续听戏。
　　秦树礼掐掉烟，迎了上来。

　　桃桃的样子着实骇人，巴掌大的小脸被纱布包了一半，为了透气，纱布很薄，隐隐渗出来的红色药水，像血丝一样。
　　手被夹板夹住吊在脖子上，头发凌乱，身着睡衣，加上红肿的眼睛，很是狼狈。
　　秦树礼眉头高高隆起，眼里满是看不懂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桃桃突然冲进了他的怀里，秦树礼瞬间慌了心神，不知道桃桃还有哪里有伤，又担心自己的触碰会给桃桃带来二次伤害，手足无措：“怎么回事？”秦树礼问桃桃，也是问杜康。
　　“在宿舍摔了一跤，脸上划了一道，手腕软组织挫伤，不是很严重，别碰水就行。”杜康回答，将袋子里的药递给秦树礼。
　　秦树礼听罢，一手接过药品袋子，放下心来，怕压到桃桃的手臂，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好了好了。”
　　桃桃本来就满心委屈，看到秦树礼以后更是控制不住，哭的一抽一抽的，但还尚有理智，知道揪着秦树礼的外套捂住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沾到伤口。
　　外套掉到了地上，杜康上前捡起递给秦树礼。
　　“今天的事情谢谢了。”秦树礼说
　　“没什么。”杜康拍了拍秦树礼的肩膀：“他的代班在里面，请假的事你不用管了，这几天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秦树礼点点头：“行，有时间请你吃饭。”
　　杜康笑了笑：“那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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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树礼搂着桃桃转身，打开车门让桃桃上车，给她系上安全带，看着桃桃红肿的眼睛，用车里的矿泉水沾湿纸巾，擦了擦没伤到的半边脸。
　　“没什么事，”秦树礼离得近才看出来纱布里渗出来的是药水：“你要是不放心，回家让刘医生来看看。”
　　刘医生是桃桃的家庭医生。
　　桃桃点点头。
　　秦树礼将风衣脱下盖到桃桃身上，绕到驾驶座发动车子，“把左口袋里的手机递给我。”秦树礼说。
　　金秋市大路小路四通八达，还有各种立交桥高架桥绕来绕去，白天还好，晚上一不小心走错路便可能是另一个方向，绕是秦树礼这种老手也要依靠导航。
　　桃桃找到大衣的左口袋，把手机从口袋拿出来，带出来了秦树礼的烟盒，烟盒是空的，被主人攥成了一团放进口袋，随着手机掉出来滚到桃桃的脚下，桃桃习惯性弯腰去捡。
　　“别动。”可还是没来得及，桃桃还没碰到烟盒，便哎呦了一声。
　　秦树礼连忙将车停到一边：“碰哪了？”
　　桃桃直起身子，将手机递给他：“压了一下，不疼。”
　　秦树礼有些生气，但看到桃桃的可怜样子又说不出口：“好好坐着，待会到家我找刘医生来看看。”
　　车子重新启动，桃桃扭头看着窗外，大学城在金秋市相对偏僻的地方，这个时间点，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车子也很少，店铺关门，漆黑一片，车内的顶灯打开，车窗上秦树礼的倒影，隐隐绰绰。
　　头发凌乱的搭在额头上，盖住了英挺的剑眉，高挺的鼻梁，乌黑的眼眸，专注的盯着前方，嘴唇微微的抿着，两只手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青筋凸起，黑色短袖下蕴藏着的力量，桃桃想起刚刚的触感，脸庞忍不住微微泛红，抬手轻轻捂了一下脸颊。
　　“怎么了，脸疼？”
　　秦树礼时时刻刻注意些桃桃的小动作，红灯，停下车，轻轻的攥住桃桃的下巴，转过来，仔细的打量她脸上的伤口，被纱布包住什么也看不到：“我怎么觉得脸比刚刚红了，不会是肿了吧。”
　　秦树礼担心的说。
　　桃桃的注意力，本来全被近在眼前的深邃目光所吸引。
　　这一次，她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了包着纱布的自己，可听到秦树礼说的话以后，桃桃一把将他的手拍下去，扭过头不看他：“绿灯了。”
　　脸红上加红，脑袋里炸成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