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已完成片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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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向幸村精市，等他的评价。少年收回专注评判的视线，良久沉吟道，“你知道你端相机的样子，要比你拿画笔的时候认真很多吗？”你被刺痛，回避他的探究眼神，你听到他轻轻叹气，说，“我很抱歉。”
“其实天也没有那么蓝。”你嘟哝，“不知道离近一点看会不会更好一些。”
“那你想看吗？”夏油杰问。
“什么？”你吃惊地盯着他。
“想要试试飞起来吗？”夏油杰笑看你，“到天上去看一看颜色。”
你知道夏油杰说的是真话。墙角确实有东西。
你知道夏油杰在撒谎。那东西绝不是【一只长相凶恶的兔子】。
你想要给夏油杰一个惊喜，站到他的学校门口，告诉他来签收男朋友。可你没想到这个计划就这么夭折在半途——就因为这所寄宿学校校门前那该死的、长的要命的石梯。你力竭在不尴不尬的半途，四望无人见证你的狼狈。
你感觉到自己在被注视。那视线细致，密切。你转头寻找来源，才看到石梯上段走出的两道高大的人影。走在前面的那个向你挥了挥手。你下意识露出微笑。等他们走到近前，你却不由自主把视线放在后面的白毛身上。那美貌的陌生人用手抬着自己的墨镜，湛蓝的眼睛从镜片下方探究而困惑地投向你。你飞速垂下眼睛，复又抬眼微笑，轻快道，“杰，我来看你啦。”
你知道五条悟不喜欢你，但你没有告诉夏油杰——看在他那双得天独厚的漂亮蓝眼睛的份上，你一个字都没提。
“我一看到你就很烦躁，”五条悟说，“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你说，“因为你讨厌我。”
五条悟陷入沉思，他说，“不对。”
他定定望向你，你避开他的眼神，他笃定道，“你在撒谎。”他恍然大悟，“你说我讨厌你，但这是谎言，那么讨厌的反义词是……”
你屏住呼吸。
“我喜欢你！”他毫无顾忌地说出了这个你以为你们早就达成共识、双方都刻意回避的答案。他兴高采烈，笑得像三岁小孩在沙滩上捡到了贝壳，“原来如此啊！我喜欢你！哈哈！”他放肆的大笑起来，像一个疯子。……讨厌的疯子。
“你也喜欢我。”五条悟说。
“我没有。”你说。
“撒谎。”他饶有兴致地盯住你，像盯住一头瑟瑟发抖的猎物，眼神直白又热烈，纯洁又残忍。他像是真的迷恋上这几个字眼，肯定道，“你分明就喜欢我。而且喜欢的要命。”
你避过他的眼神。你觉得自己赤身裸.体站在湛蓝的冰天雪地里，通身都被这样专注滚烫的注视点燃，灼伤。你说，“我有男朋友了。”
“那就分手。”五条悟毫无停顿地接上你的话，理所当然，高高在上，轻快地像在陈述一个事实，“然后你就可以来和我谈恋爱了。”
“……”你的嘴唇颤抖。你说，“……不要。”
“为什么不要。”五条悟固执的要求答案，“你也喜欢我。”
“我喜欢夏油杰。”轮到你答的很快，迅速抢先说出答案。五条悟不高兴地看着你，眼神赌气，脸颊鼓鼓。但你长长舒了一口气，用力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落水浮木，“我很喜欢、很喜欢夏油杰。”你大声地肯定地重复一遍。
——然后夏油杰就从门口走进来了。
“说什么呢，你们。”他不闪不避地看着你，干咳一声。眼神闪烁，脸颊微红。
“……在说我和杰的事情。”你泰然自若的微笑。五条悟收回手臂，悻悻将手插回兜里。他歪着头看你向夏油杰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拉住对方手臂，哼笑一声。
你能把一件实物临摹的很像，但你知道这不能代表任何事，只能说明你握笔的控制力强——毕竟真正的绘画从来不是看你画得像不像。
“黑川秀野，那是谁啊，”瑠歌说，“我是喜欢过他的脸来着。但他变得油腻之后，我就不喜欢他了。”
她很遗憾，“我本来以为小杪是我和他的孩子，那应该长得比我两都漂亮吧，”她撇嘴，“结果完全是我欣赏不来的样子嘛。”
坪山瑠歌是自然摄影师，近来的审美主题是野性与奔放。但显然，不论是放弃摇滚的黑川秀野，还是弱气内敛的你，都不在她的缪斯名单上。
大概只有她对摄影事业的热爱才是她半生中唯一坚持且长久保留下来的东西。
“说真的，”五条悟托着脸看你，“杰跑掉以后，你有想念过他吗？”
他挂着恶作剧的笑脸，眼神依旧好奇，纯洁如孩童，在岸上围观溺死之人伸手去抓取呼吸。
“你真的好努力在营造深情的人设哦，”他说，“——但是不如来痴心我，至少那样你能假装的真心一点。”
五条悟就笨拙地撞上来。他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全靠直觉。当初的夏油杰也青涩，但他那样富有耐心，一切都可以慢慢地进行，你们可以温情地细节地探索彼此。五条悟不一样，他莽撞，激烈，急切而不知收敛。他咬地你很痛。你以为自己对于疼痛的耐受度很高，却头一次觉得亲吻是这样一件磨人的事情。你们好容易分开来，分开的时候唇.齿间发出让你羞.耻的水声。五条悟盯着你的嘴唇，眼睛亮的像夜间出击的猫。你别过脸，默不作声。五条悟扑过来抱着你，不知轻重地咬你的脸颊、你的耳朵、你的脖子。你轻轻地抽气，却始终没有推开他——你做不到。
你落笔，画一幅流光溢彩、大汗淋漓的湛蓝天空。白色的云朵茂密，根根分明。直到你画完方才惊觉——这是你头一次没有照着照片、全凭回忆与想象来作画。
你很抗拒和五条悟同居这件事——倒不是说你真的就像他人所猜测的那样忘不掉夏油杰。这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你知道你依然爱着夏油杰，但那绝不是爱情。或许是年少相伴现已变质的友情，又或许是念念不忘无法放下的亲情。如果后半生都要和夏油杰住在一个房间、睡同一张床，都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事情。即使你们拥抱，接吻，做.爱，都会发生的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可五条悟不一样。他让你的灵魂飞出身体，让你预见到火车脱轨，坠落悬崖的恐惧。你知道你千万不能答应五条悟的任何要求。你必须死死克制，才能不要越过那条幼年的你为自己设立的道德底线。
“答应和我们联谊的是警察学院的新生。”学姐诡秘地说，“我打探过了，这一届都是走职业组路线的。”
警察学院培养的学生，首要条件就是优秀，而且都是毕业生，就算谈不成感情，多一条人脉也是好的。
这帮玩在一起学艺术的人，都是家里不差钱的主，因此对方的家庭条件未来的薪水水平反倒是可以放在后面考虑的事情了。至少目前可以保证对面的人足够优秀。
“你背着杰来参加联谊！”愤怒的白毛这样指责你。
喝醉的学姐本来靠着你借力站稳，闻言大怒，“是你嘴里的杰一直没出现好不好！这都什么年代了，结婚了分居两年还能单方面离婚呢！”
“会哄老婆的男人有的是！”她醉醺醺地随手扯住靠得近的男生，说，“还找兄弟来看着人……什么傻逼啊这是……小杪，听学姐的，把他踹了换一个！”
你同被学姐抓住的萩原研二对视一眼，尴尬地笑一笑。
五条悟闻言撇嘴。他揽住你的肩膀，把你往前面的拐角带。失去支撑的学姐踉跄着要踢他，被萩原研二把住手臂，“你喝醉了……算了算了……”
五条悟的力气很大，你挣不开，只好回头向同学们赔笑。萩原研二似乎抬头看了你一眼，但你没注意到，因为五条悟已经用另一只手卡着你的下巴把你的脸转回来，正向前方。
走过拐角，他把你推到墙上，力度收的刚好。你叹气，抬眼同他对视，他的蓝眼睛因为怒气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正熠熠生光。
“如果你一定要找下家，”五条悟怒气勃勃地说，“老子不行吗？”
你惊愕，说，“什么？”
五条悟瘪瘪嘴，孩子气又委屈。他与你对视，三秒后不由分说吻下来。
那一瞬间你的灵魂似乎都震动。你以为自己丧失了至少五分之三的感知，听觉嗅觉触觉都离你而去，意识都被一把掌握在他的手里，挣脱不开。其实你的肢体一动不动，任由他生涩地撬开唇齿，连呼吸都忘记。
拐角的另一边传来零碎的脚步声，两个男生在说话，“如果真的打起来……要拉架……”
他们在拐角探出头又嗖的一下缩回去，“对不起打扰了！”那个叫阵平的男生指责萩原研二，“我就跟你说不要过来……”
萩原研二:啊，你们gay圈这么乱的吗？
你听到九十九由基在同家入硝子说话，“你的压力就是憋的太久了，找个男人.上.一.上就好了。”
家入硝子敬谢不敏，“不了吧。我觉得玩.咖的男人不怎么干净。”
“做好保护措施就无所谓，”九十九由基说，“你又不是要小孩。”
同为拥有珍稀术式的女性咒术师，她们一起低头看了看家入硝子的肚子，陷入沉默。
“那确实。”家入硝子自嘲道，“还是不要小孩的好。”
“不是大问题。”九十九由基点起烟，“你也可以向五条学学……想开点，不就变一下性向嘛。”
家入硝子闻言看向和你打闹的五条悟，嘴角一抽，“算了吧还是……你抽的什么牌子?也给我一支。”
咒术师的感情生活就有这么混乱。家系的咒术师三妻四妾，普通人出身的咒术师也没几个拥有完满的家庭。咒术界为什么人少?因为不是每一个咒术师都拥有自己的下一代。
五条悟看着他的睡颜出神。
他伸出手，轻轻附在望月杪的脸上。对方无知无觉，脸颊皮肤细腻，伴着他小口的呼吸起起伏伏，贴合着五条悟粗糙的手掌。后者咧开嘴，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清醒的那个人幻想着掐住熟睡者的脖子，让他窒息。他会愕然地从睡梦中醒来，然后呢？看清作案者后他会哭泣吗？会眼泪淌了满脸，呜呜地哀求吗？他要怎样挣扎呢？包裹在被子里的小腿会伸出来踢他吗？此刻平静置于身侧的双手会抓住五条悟的手臂，想要掰开他的手指。可他是知道五条悟的力量的。五条悟会纹丝不动，直到他彻底昏迷过去之前才出于怜悯地松开指缝，给他一丝丝自救的空隙，让他大口喘息，涎水从绷裂的口.角流下。他的面孔会病.态的涨红，他的眼睛会盈满动人的疼痛与敏感，他会用恐惧又茫然的眼神望过来，在五条悟愉悦的注视下崩溃……他不得不自我说服这只是一场噩梦，在五条悟冷酷的威胁下温顺.雌.伏……
——五条悟很想这么做。甚至愈想愈心动。可他不能。
小杪的胆子太小啦。这么玩他会吓坏的。哪怕一次都不行。
望月杪只喜欢正常人，他也只敢喜欢正常人。所以哪怕五条悟的施.虐.欲已经爆棚，阴暗的恶毒的思绪在脑海里兜兜转转无数圈，都忍耐住，没有冒头。这些主意哪怕告诉小杪一星半点，都会让他承受不住地远离。所以五条悟也只能忍耐，假装自己与其他咒术师不尽相同，没有那么疯，假装是个正常人，扭曲不露丝毫端倪。
他遗憾地叹息，抱住身旁对枕边人的犯罪念头无知无觉，依旧安然熟睡的爱人。
作者有话说第5章 已完成片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