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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别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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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被布巾塞住,只能呜呜闷哼。
只是很快,挣扎声被肚子咕咕地叫声打断,于是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沈焕在旁边默默看了她一会儿,轻声道:“有些话我不想听。”
我管你想不想听!沈容瞪着他腹诽,你越是不想听我越是要说,等我逮到机会一定把你绑起来在你耳边说上一千遍!不,一万遍,一万万遍!
然而此时她连一口老血都吐不出来,只能咽下这口气,用力地眨眼点头。
塞在嘴里的布巾被拔出来的时候,她牙床骨都酸疼酸疼的。转了转下巴,还没来得及开口骂他,却见他走到桌前就要熄灯,沈容连忙叫住他,“你干什么!”
“你该睡了。”
“我饿了你没听见吗?”以前哪顿饭少吃两口他都会做些零食点心备着怕她饿着,眼下肚子叫成这样,他居然置若罔闻!
“听见了,过晚不食,明日再吃。”灯应声而灭。屋内暗了下来,只有屋外灯笼的光亮从窗棂处隐隐透了一些出来。
她顿时被噎住。以前感情好的时候半夜起来给她做宵夜,如今翻脸不认人,跟她说什么过晚不食?还这么理直气壮?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然而眼看他要走了,她立刻叫了一声,“不许走!”
沈焕身形顿住,站在桌边不说话,微侧着脸看她。穿过窗牗的朦胧的光,映出他线条精致的侧颜。眉骨微挑,羽睫如扇,高挺的鼻梁投下一片阴影,长簪束发,衣冠楚楚。
她深吸了口气。
“你绑着我的手让我怎么睡?”她抬了抬手腕。
沈焕又沉默了会儿,然后回来弯身将她手腕上绑的布带解了,低声道,“好好休息,别折腾了。”
别折腾了,怎么可能?她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才做出一副凄惨模样,拉着沈焕的袖子委屈巴巴地哼唧,只是一颗眼泪也掉不下来。
沈焕却一口冷气提了起来,看着她倒垂的眉尾和眼角,还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下一刻,她已经飞快拔下他头上玉簪抵在他脖颈处,立刻换了一副嚣张面孔,抬着下巴竖起眉毛,恶狠狠的命令他,“快把我穴道解了,不然我就杀了你。”
那口气反倒松了下来,这才是她。
然而玉白簪尾抵在他皮肤上,触感分明冰冷,却有一股说不清的燥热气息透过那尖细的簪尾刺入他的身体。
他眼中波澜不惊,暗流在平静的面容下涌动。
沈容见他似乎无所谓的样子,扬手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啪地一声脆响,“听到没有,别以为我吓唬你,王八蛋,胆子越来越大。”
沈焕陡然抓住她打他的那只手腕,她愣了一下,挣了几次没挣脱开,眉心拧起,簪尾往他脖颈又送了一分,“你是不是不把我唔……”
话还没说完,被沈焕抓住后颈重重吻了过来。
那一下撞得她唇齿生疼,却被他用力摁住无处躲避。手中簪子紧握,迟疑着没往前送,威胁恐吓的话说不出口,反被他撬开牙关攻略进来。
一开始只是毫无章法的肆意掠夺,甚至带着惩罚意味的凶狠。接着又温柔起来,仿佛她的唇舌是这世间最鲜美甘甜的食物,狠狠吞下去,再含在唇齿间小心翼翼的品尝,不放过任何一处。
急促的喘息声,嘭嘭地心跳声以及唇舌纠缠的淫靡水声交织在一起。
沈容觉得两人这个时候不应该这样,可是她脸颊发烫,头也发烫。这个绵长的吻里充斥的情感过于浓烈,强势热烈却又温柔细腻,那种从身体到心理的满足感和愉悦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扫空了她这段时间心酸苦闷的情绪,一时间令她有些眩晕。
去他的!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傻子才呕气。
白玉簪子跌在柔软的床榻上,悄无声息。
她的手从他宽而薄的背落到了他的窄腰上,衣服被一层层扒开,手掌滑了进去,那柔韧而又紧致的腰线贴在她的掌心,手感好到令人叹息。
然而沈焕身体却突然僵了一瞬,紧接着那个浓烈醉人的吻也停了下来,她被毫不犹豫地推开。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眼里都有未退却的情欲和红潮。沈焕垂下眼睫,将她揉在他腰上的手拿了下来。
沈容脸都绿了,都特么这个时候了他什么意思!
她牙一咬,心一横,豁出去了。
第二日沈容醒来还有些迷迷糊糊,她抬起眼皮,入目的是沈焕俊美又冷淡的脸。
等她清醒的时侯,沈焕已经将她缠在他身上的手脚拿开,起身自顾穿起衣服来。
昨天晚上的事瞬间涌进她脑海,她脸唰地通红。撑着手臂便要起身,一动才觉全身酸疼难忍,又吐了口气,老老实实躺在那里。
这王八蛋,从前从不勉强她的,即便意犹未尽,也是温声细语地哄着,哪有像昨天那样完全不把她的话当回事。
且还摆出这样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昨天分明爽快的很吧!那一副良家妇男被人强迫的样子做给谁看。
虽说……唉!不提也罢,她扶额闭眼,不看不想。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沈焕穿好衣物叫她,“已经巳时末了,起床吃点东西。”
巳时末了?她有些惊讶。轩窗边的松青色窗幔软软垂了下去,遮住了外面大半光亮。沈焕走过去抬臂勾起窗幔,明亮灼人的光便从窗牗上柔软的绢纱照了进来,刺得她下意识抬手遮住了眼。
难怪她饿得厉害。不过绝不能这般轻易屈服。
“不吃。”她一开口,才发觉嗓子疼的厉害,仿佛一团火在喉咙里面烧着。她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疼得跟针扎一样。没一会儿,沈焕将热水端来扶她起身。
此刻也顾不得生气了,连忙咕嘟咕嘟将一杯热水全喝下去,才感觉喉咙稍微好了一些。
“还要吗?”沈焕放下茶盏,声音温和了些。
“不要了。”为什么这对话听起来那么耳熟。沈容脸皮一胀,顿时有些不自在,悄悄跟他分开了一些距离,又恢复了张牙舞爪的样子,清了清嗓子 “别以为昨天……哼!就是原谅你了,我只不过是……”
“闭嘴,我不想听。”沈焕打断她的话,脸色冷了下来。
“你什么态度?”沈容脸上挂不住了。
就算昨天是她主动的又怎么了!别说他不想,按倒他的时候他分明都……哼!再说了,这种事不是你情我愿的也强求不来。下了床就翻脸,他现在怎么能这样。
“你又是什么意思?”沈焕起身反问,只是目光对上的那一瞬变了几变又立刻移开,有些焦躁地走了几步,不等她回答快速开口,“你今天在房间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
“我要反省什么?要反省的分明是你!明明是你把我骗到这里啊——!”沈容掀开被子就追了下去,脚底一软,一张脸险些砸在地上,被沈焕眼明手快抓住胳膊拉了起来。
沈容坐在床上忍下身体不适,甩开他的手继续控诉,“还封了我的穴道不让我走,你简直是胆大妄为!”
“你还想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方才还躲闪的眼眸突然幽深起来。
“为什么不想?”她虽如此说着,然而触碰到沈焕眼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寒意,觉得自己似乎不够理直气壮了。
该死,都怪自己昨晚意志不够坚定。
当然也可能是坐着的缘故,显得气势上弱了一些。她吸了口气,颤颤巍巍地扶着床柱就要站起来。
“做梦。”沈焕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压抑的怒气,手指搭在她肩上,刚起的身子又被压了下去。
话一出口,室内倏然沉寂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看了看他压在自己肩上的手,然后抬着下巴看他。
他并不回答,视线锁在她脸上,周身被光芒笼罩,只是脸在逆光中看不真切。
沈容皱起眉,最讨厌他这样动不动就装聋作哑,“脚长在我身上,难不成你还能将我锁起来。”
“有何不可!”他想都不想冷冷回答,而后似乎像是要说服谁一样又低低重复了一遍,“是啊,有何不可。”说完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沈容瞠目结舌,忍着不适追了上去,谁知他竟真的将门从外面锁了起来
“你简直疯了!沈焕,有本事你一辈子锁着我。”她气得嘭嘭拍门。
“那就……如你所愿。”隔着一道门,他的声音清晰传入耳边。
裴霁一行人到达碧水镇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中午了。
沈焕和沈容的宅院依旧大门紧闭。
几人面面相觑。赵晟急得焦头烂额,拍着头原地打转,“我听见沈焕让她回去,不回家还能去哪儿呢?”他拍头的手突然定在那里,“该不会是杀人之后躲起来了吧!”
周明光皱眉,嫌弃地看着他,“别胡说八道,沈兄弟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几人又找到了江小虎家,小虎和小荳一早去镇上玩了,只有江家夫妇在。
江家夫妇见他们问起沈焕,于是提到去年年底发生的事,不免叹息,“沈师傅这么好的人,他夫人一定会没事的。”
几人这才知道沈容患病之事。婚礼前夕沈焕有给裴周去过书信,只说因事耽搁婚期延后,并未细说原因。
昨日赵晟找过去,他们还一直以为两人是感情出了问题,却不想竟是这般原因。
江家夫妇得知几人是沈焕朋友,异常热情,非要留人吃饭。
周家夫妇和裴霁盛情难却只能应下。赵晟虽不想留,不过人微言轻,只能悻悻作罢。在三人强大的压迫下,他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还得在那夫妇把沈焕夸得跟朵花时配合地讪笑。
江母恨不得把家里的鸡鸭鱼肉一股脑都做了,江父也翻出了珍藏的好酒,便要摆桌开席。
“小虎和小荳中午不回来吗?”裴霁忍不住问。
“没事,几位贵客先吃。这孩子向来没谱,忘记回来也不是一次两次,说不定在镇上下馆子了,咱们先吃。”江父怕怠慢了客人赶紧回话,其实心里倒也有些不安,早上小虎出去的时候明明说中午一定回来,还叫他娘多做些好吃的,却不知是因何耽误了。
“不好了不好了!”少女急切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风一样跑到院子里,“江阿伯江阿娘不好了,小虎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