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死诛妖台》上乌藏

5、第 5 章

　　我夸他是出自真心，绝不是奉承之词。

　　凑近了看，他的脸没有一丝瑕疵，甚至因为肤色过于白皙，近距离能瞧见他颞颥下的血管，淡青色的，倒是给他添了些鲜活气。

　　他并未再接话，我摸不准他的心绪，正欲攀上他的肩去靠着他的耳廓说话，这时他眼眸一动，充满杀气地盯着我的后方。

　　我尚未反应过来，下一瞬就被一股力量攥住身上仅有的亵衣后领，整个人腾空而起，被那股力带着眨眼间退出了十几米。

　　我不由得暗骂道：“你坏我好事…”

　　“谁让你坐他身上了？”

　　若无影能显形，此刻定是居高临下的姿态质问我，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跟它争吵多数情况下我都是先败下阵的那一个。

　　此刻我被它拖到药池的边缘，再往后一步便是断崖，这个疯子，不让我碰司悯疾难不成是对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情感。

　　“周若，”它朝我又逼近了几分，攥住我后脑勺的头发，强迫我仰头：“司悯疾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知道…”

　　它话没说完，那边司悯疾已经起身，他没来得及穿衣服，眼神冷峻，一掌向我推来，准确的说，是向无影。

　　扑面而来的掌风裹挟着厚重的功力，甚至带动周围风向转变，北境的风割脸，加上他灌入的灵力，直冲我面门，我只觉得窒息，若是这一掌拍到我脸上，能把我拍死。

　　这时我看到司悯疾伸出的那只手手腕上有一串浅绿的佛珠。

　　“哼。”无影在我旁边冷哼一声，紧接着我就一个趔趄往前倒，这衰货，一脚将我当做盾牌踢向司悯疾。

　　那掌风见状擦着我的脸变了方向，此时司悯疾已经距离我很近，但即便他的掌风避开我，但我仍被那股侧力逼得向后退了几步，后面便是断崖，我本能的想抓住些什么，司悯疾的另一只手几乎就在我跟前，我往上捞，他的手却错开，我甚至没碰到他的指尖，整个人向后倒去。

　　倒下去的刹那，我还能看到药池里的场景，司悯疾错开的那只手挥起池中水向空中泼去，登时半空中出现了一个人形，水流中那东西轮廓高大，身量与司悯疾相当。我还想再多看几眼，头已经朝下，完全失去了视角。

　　旻浮山是千丈阁的次高峰，往下只能看见连绵起伏的山峰以及千丈阁大大小小的阁楼，高到连山脚在哪都看不见，从这摔下去我就是一滩烂泥。

　　上方药池里还传来司悯疾和无影打斗的声音，而我正急速下坠，眼前闪过一层层云雾，无影说过，它给我的这幅身子乃不死之身，就算被砍成肉酱它也有办法把我救回来，但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疼痛是免不了的，我这么想着。

　　蓦地，我感觉周围景象一顿，视线停在半空中，随后发现脚踝被人握在手里，方才下药池的时候我已经褪去了鞋袜，下面只有单薄的一条裤子，脚踝的皮肤完全暴露在外，我努力仰起头，看到抓着我的是司悯疾。

　　看着他是非常轻松地握住我，其实他的力气非常大，我的脚踝已经开始疼起来，加之我倒挂在半空，整张脸开始充血，相当难受，还不如让我摔下去。

　　我没再听到无影的动静，要么是无影不恋战，它来只是为了不让我坐在司悯疾身上，要么就是在我坠落的短短几息之间，司悯疾压制住了他，他不得不走。

　　这下我终于忍不住哼唧道：“上，阳尊……”
　　声音很难听，但好歹让他意识到了我现在的难受，于是一阵天旋地转，我被他抡棍子一样倒过来，转而抓住我的后衣领，向上飞回到了药池边。

　　“你的仇人？”
　　将将落地，司悯疾便问道。

　　我抓着他的胳膊稳住自己的身形，感觉眼前山还在转，云还在飘，胃里翻江倒海，胸膛狠狠起伏两下，来不及避开，全朝着司悯疾吐了出来。

　　“……”

　　我低着头，保持着呕吐的姿势不敢动，其实胃里没什么东西，这些天在千丈阁，全是素斋，我又中了毒，每天除了白粥就是清汤，当然清汤的味道还不错，所以我多喝了几碗——现下已经全吐出来。

　　但这不是最糟的，司悯疾是半神期的北境仙督，身上沾染了秽物回头使个决便能清理干净，问题是这秽物的位置…我盯着眼前的两条腿，他本就裸着上身，只着了一条亵裤，在池子里泡了那么久，早已是透湿，什么也遮不住。

　　那裤子就松松垮垮的挂在他腰间，要落不落的，更别提刚才打斗间有拉扯，有一边已经露出了胯骨。再往下，哪怕有层湿布裹着，也不难看出他的腿修长笔直又结实。

　　“你还打算看多久。”

　　我僵着脸抬头，正正对上司悯疾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