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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   片刻后,在人间的漠北营帐,有仙法至。
      郁风带着祁肆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营帐外。
      祁肆见自己已到漠北,朝着郁风拱了拱手:“多谢冥王。”,接着祁肆斟酌了一番,语气十分诚恳:“清远一事,还请冥王多加考虑。当下正是那道士虚弱之际,此时实为诛杀之良机。”
      郁风早在之前就已经给漠北下了禁制,那清远不仅无力吸□□血,更是没办法离开漠北荒漠半步。只是这个禁制耗费了郁风许多修为,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
      他正打算解释,可此刻已在漠北。冥王修为有损还是少一人知晓的好。
      “清远的修为不低,乐浲还有几日回冥,届时便过来收服清远。”郁风道。
      “几日?”
      “嗯,人间的几日。”
      祁肆了然,思索了一下接着道:“三个条件已了,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郁风心里一紧,明白了连带她回人间也算做了一个条件,摆明了想要划分界限,他心里不是滋味,沉沉地叫她:“祁肆,第二个条件我应不了。”
      “怎么?”
      “沈俐若已死,想要救他得动往生册,有违天规的事,我不会做。”
      “凡人上天界,是顺应天规吗?”
      郁风被堵得说不出话,良久才道:“这是两码事。”
      “在我看来,二者之间,没什么不同。”
      “祁肆,这条件我不会应,你另想一个,想好了再......”
      “好”祁肆打断道:“我要冥王护覃沨沈俐二人,保他们性命无虞。”
      郁风直直地看着祁肆,什么都没说便立刻离开了。
      祁肆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以玉哨呼唤覃沨:“覃沨,沈俐如何了?”
      玉哨那头久久没有回应。祁肆又接连呼唤了几次,依旧毫无反应。
      祁肆心道等几日后,料理了清远一事,再去天道宫寻她。
      她转身进了营帐,又以宿鸢离开之前留的秘法,唤了对方回漠北。
      宿鸢回来得很快,剑生比离开时,面色更红润了些,想来宿鸢十分费心。
      祁肆将长清剑给他时,宿鸢眼里有些惊讶,提醒道:“剑灵一失,长清与寻常剑一般,便无法加固结界了。”
      “漠北的结界,我会设法加固。”以祁肆的修为,撑到郁风来是完全没有问题。“几日后,冥王会到此解决清远,你先想好出路。”
      她将冥王的消息告知,宿鸢要怎么做,全看他自己。
      宿鸢凝眉想了许久,接过了祁肆递过来的长清剑,看着祁肆道:“剑生怕是不会让我如此,先固结界吧。”
      祁肆有些意外,以宿鸢之前的作风,不像是会考虑这些的。
      “随你,”祁肆跟着便问,“关于除魔人,你还瞒了我什么。”
      从她一到冥界的种种迹象来看,除魔人在冥界绝对不是去轮回这么简单。而宿鸢似乎对此不愿多谈。他活了那么久,冥界不可能一无所知,为何会放任他在人间这么久的?
      宿鸢无奈笑了笑,倒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长清现世那日,我本打算去取的......”谁知道在擂台上,他看到了郁风。
      原本以他的修为,根本不可能认出冥界之主,更别说郁风当时掩盖了周身的灵力。暴露冥王身份的,是他身边的那只白色神兽,谛听。宿鸢对于自己能看到谛听十分的惊讶,天道宫藏书阁内的典籍他曾经翻了个遍,稍稍一推测,便知道这人是谁。
      他当即退出了论剑大会。
      “冥王现身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我取不了长清剑,救不了剑生。长清剑会跟着冥王去冥界,而我只要去了冥界,会立刻被冥差逮捕。”
      他看着祁肆道:“除魔人代代更替,原来的除魔人使命一旦结束,便应该去冥界,在人间的功过,往生册自会评判。原本我以为我也会如此。那日冥差来请我时,我逃了,也是那时,我才知道,冥差带不走还在人间的除魔人,除非除魔人自愿。”
      宿鸢还记得当日冥差的态度确实十分恭敬,即使面对他的离开,也并未表现出过多恼怒的情绪。宿鸢那时只是凭着自己一时脑热逃走,根本不去想后果。那冥差见他离开,也不追。后来又有几次出现在宿鸢面前,可宿鸢依旧不跟他走。
      即使如此,也并未有什么强制手段用在宿鸢身上。渐渐地,冥差也不来了。
      “冥界放任了你的行为?”祁肆问道。
      “不全是,刚开始那段时间,我的修为在慢慢消失。趁着修为还未消失殆尽,我去了雪域,”宿鸢牵了牵嘴角,带着一丝苦笑“一到雪域,我的修为便不再消逝。所以有段日子,我经常去雪域。后来寻了些法子避免了修为的消逝,便去得少了。”
      “我不知冥界如今对我持怎样的态度。顺其自然吧。”宿鸢姿态几近放任,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丝悔意。
      “除魔人去了冥界后,会经历什么?”祁肆问道。
      “不知道。”
      祁肆接着道:“你为何如此执着于留在人间?”
      宿鸢的目光看向了躺着的剑生,过了许久才慢慢开口,像是自嘲又像是无奈:“......谁知道呢?”
      他已经快忘了,这是剑生的第几个轮回了。真的过了太久太久了。宿鸢情绪收得很快:“传言咒失效后,封着你记忆的也一并解了。祁肆,”他看着曾经因为一个镯子便跟着自己的女孩,他心道她真的长大了,“我很抱歉。也十分感激你能帮我取长清剑。”
      祁肆心中一动,眼前的人与当年的那个在村外的影子渐渐重合,她敛了情绪:“我取长清不单是因为你。好自为之吧。”
      冥差或许会不管一个除魔人是否自愿前往冥界,但郁风若是察觉了宿鸢对长清剑的心思,又会作何反应呢?

      当晚,祁肆又唤了覃沨,这次不再是石沉大海,玉哨有了反应:“阿肆,是你吗?”
      “是我,覃沨你们现在在何处?沈俐怎么样?”
      覃沨的声音有些奇怪:“我们在天道宫,沈大哥还在昏迷。”
      “那天发生了什么?”
      “我醒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沈大哥的脉息微弱,我师父在救治。我带着父亲的魂魄回来了,魂魄离父亲本体太近了,当即有了反应.....师父便先去安置父亲。沈大哥这里只我一人......阿肆,我不知道沈俐还能不能醒过来......”
      祁肆总算知道为何覃沨声音奇怪,她在哭。
      “只要沈俐还有脉息,就一定会醒过来。”
      覃沨道:“但愿如此......你回人间了?”
      “嗯,我这里还有事未了,待结束后,我来找你。”祁肆像是又想到什么,接着道:“覃沨,不要再去冥界。沈俐会回来的,别忘了他对你说的话。”
      覃沨捏着那枚哨子,许久之后答了一句好。
      沈俐让她等。
      祁肆听到对方的这句话,明白自己是赌对了。当日沈俐定是叮嘱了覃沨什么。

      郁风在七日后,到了漠北营地。
      期间清远并没有来过,自祁肆离开去冥界再到回来,对方都没有踏入漠北营地半步,到底是对方找不到剑生,不愿白费力气,还是在酝酿什么阴谋。
      郁风不断地打量着祁肆身边那个戴着半张面具的人,不带一丝温度:“这位是?”
      祁肆看着戴上面具的宿鸢,第一次觉得宿鸢脑子不好使,冥王看一个人是不是除魔人,会是单看脸吗?她接着道:“将军的副手,剑生身体抱恙,还在卧床休息。”
      郁风点点头,没再看宿鸢,对着祁肆道:“此事危险,你我去便足够,旁人就待着吧。”
      明明是不带任何情绪的话,宿鸢愣是听出了些不快。
      祁肆道:“他会些术法,可以自保。况且他对漠北腹地十分熟悉。”
      郁风没有过多纠结,三人便到了漠北深处的那座宅子。郁风见祁肆一路欲言又止了几回,便道:“怎么了?有话要说?”
      祁肆斟酌道:“只你一人来吗?”
      “你还想有谁?”
      “也不是,只是清远修为不低,又十分狡猾,又有顾妄在旁,怕我们力有不足。”
      “不会。”
      既然郁风如此胸有成竹,祁肆不再多问,看了眼旁边的宿鸢,见对方面色苍白,便让他不要进那宅子了。
      宿鸢应了。他本就不打算进去,如今郁风已至清远老巢,必定全身心都在清远身上,又怎会分心查看漠北营地发生着什么呢?
      郁风和祁肆进了宅子,两个人动作很快,几个回合便将清远二人逼在了庭院里。
      顾妄道:“祁姑娘,这可真是许久不见啊。”
      祁肆并不想跟他寒暄,提着剑便攻了过去。
      郁风轻轻皱了眉,以秘法传声:“祁肆,这里有问题。”
      在动手期间,祁肆觉得有些奇怪,太顺利了。
      她之前与宿鸢来时,光进这个门便费了许多功夫,加上这宅子里面的阵法有些多,他们走得十分小心。这次虽说有冥王在,便会这么顺利吗?
      “嗯。如何破法?”祁肆道。
      “怕是调虎离山,既如此,我们便将计就计。”郁风食指与中指虚拢在额间,随后道:“过来我身边。”
      在祁肆到郁风身边之时,术法奏效,庭院中多了一个郁风和祁肆,正与清远二人争斗。
      那二人不曾察觉与之动手之人早已换了个壳子。
      郁风与祁肆出了宅子,带着宿鸢便往回赶。郁风以传送阵悄无声息得到了营地外围。营地未见一丝异常。
      护着营地的结界未破,可郁风却道:“有人来过。”
      宿鸢此刻即使带着面具,也掩盖不住,脸色的苍白。祁肆问道:“你怎么了?”
      未等宿鸢回答,郁风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长清剑,有异,剑生......”宿鸢难受得厉害,离开时施的阵法竟然在吞噬自己的修为。
      竟与那回灵阵有异曲同工之妙,宿鸢在动手取剑灵之前,翻看过许多古籍,没有一个提到过被吞噬修为的境况,剑生必定出事了。
      祁肆带着宿鸢朝着剑生的营帐快步走去。营地内安静极了,不见将士们的身影。
      剑生的营帐早已四分五裂,郁风正与清远二人打斗。一旁悬空的长清剑,正源源不断地往剑生身体离输送着什么。
      祁肆转头问宿鸢:“你趁这时候换剑灵,你不要命了?”
      宿鸢没说话,眼睛直直地看着因长清剑而悬空的剑生,不顾自身情况,执意将阵法修复。
      祁肆没再理宿鸢,正欲给他们落结界,便察觉到郁风给二人落了结界。她转身正欲加入打斗之中,便被一股力量拉开。
      “祁姑娘,去帮宿鸢。”
      来人是乐浲,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阿影。
      让祁肆意外的,是清辉。
      两位神君,一位妖界之主,而对方只有清远与顾妄,胜算明显增大,祁肆退到宿鸢身边,暗自加固了漠北的结界,避免波及百姓。
      “当真是无巧不成书啊,相关之人具在,索性来个痛快。”清远无比激切,脸上的笑容将那张脸拉扯得更加狰狞。
      清远说罢,动手施法,嘴里念念有词,顾妄在此时倾力拉起结界,将众人都纳入其中。
      郁风扫了一眼阿影,问乐浲:“怎么阿影也跟来了?”
      “收到你传信之时,我们正打算回来,”他看了眼祁肆,继续道“她执意要跟。”
      “情况不妙,他要强行起阵,护着阿影。”郁风道。
      郁风不再多言,祭出锡杖,想要破除其阵法。一时间黄沙四起,夹杂着金光飞舞。
      不知顾妄的结界用了何种秘法,几人既然无法攻破,清辉倒是不顾忌什么,眼看攻击清远不得,抬脚便往顾妄那边去。顾妄一人支撑结界,必定分身乏术,又怎敌得过妖力正盛的妖王呢?
      随着清远的施法,周遭隐隐有红光泛起。郁风凌空看着清远的阵法,眉头紧皱,又见清辉竟近不了顾妄一介凡人的身,顿时明了。有人在给清远护阵,且修为不低。
      他抬头看了一眼正打算破结界的乐浲。二人共事多年,早已有了默契,乐浲明白了郁风的意思,当即停下,转而将阿影仍在郁风的金光之中:“在这儿待着别动,不要踏出金光之外。”
      此时郁风、乐浲、清辉呈三角之态,将清远与顾妄包围其中,在压制清远的古老阵法的同时,郁风循着阵法中的修为,寻找在外的第三人。
      有人压制阵法,清远当即察觉,更是加大了力度。红光更甚,且有所选择的出现在了清辉、阿影的身旁。只是这红光在两人身旁萦绕,却无法接近。阿影与清辉如今都算是冥界的人,自然有护体清气,在加上阿影在郁风金光范围之内,更是不能接近。
      谁都没有发现,那带着阵法的几缕红光,悄无声息地蔓延至宿鸢与祁肆的身后。
      祁肆不擅长斗法,更不精于阵法,对于这种只拼修为的斗法,她只觉得冗长,不如直接开打来得干脆痛快。
      她见宿鸢有些不支,便给他渡了些修为,剑灵已完全没入剑生体内,宿鸢又将修为渡了些给剑生,如若顺利,剑生片刻便醒。
      宿鸢脸上的黑色面具未摘,更显得他脸色苍白。祁肆看着他身后淡淡的红色印记,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宿鸢应声回头,随即又看了祁肆身后,当即皱眉,急道:“去郁风身边。这红光我在清远的阵法中见过,应当不是什么好东西。”
      郁风的余光瞥到结界外的祁肆,见那二人身后的红光,有些惊讶,清远要做什么?若要复活魔尊,要祁肆的精血何用?
      况且清远如今又能做到什么呢?
      郁风加快施法速度,将近半成修为置于法阵之中,生生冲破了清远的结界。方才还狂风乱舞之地,瞬间归于平静。结界一破,乐浲快速看清阵法,便开始破阵。
      郁风封了清远修为,问他:“你方才用的是何种阵法,想复活谁?”
      清远法术落败,也不恼,嘴角溢着血,形容狼狈,那姿态模样却放的极高:“冥王不是什么都知晓吗?又何必明知故问?”
      被人取笑,郁风也不恼:“到了七十五司,希望你还能这么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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