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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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木燃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她茫然的从低矮窄小的窗户望去，被窗上的污渍挡住了她的观察。她捂着阵痛的脑袋，失神着一言不发。
这不是她的房间，但要说她的过去，秋木燃又说不出来。
房间矮小，除了角落里的毛毯和一张低矮生锈的铁桌子外，什么都没有。当然了，它也容纳不下。
角落是发黑的脏水，墙皮掉得光秃秃的，空气中是发酵过的混合臭味，令人做呕。
秋木燃不安的观察完毕，转到对自己的观察。
及肩的黑发柔软细直，皮肤偏白，身体修长，布满伤疤和旧茧。秋木燃看不到自己的脸，但她抚摸过，应该不会丑。
她的身上也不干净，衣服大且脏乱，没有美感，甚至都不怎么保暖。
秋木燃用手擦了擦窗户玻璃。
没用。
外面的脏污不比里面少。
秋木燃一时觉得自己似乎上当了，她迟疑着起身，小心地打开门观察，像是在玩一款新型的虚拟游戏，只是更加真实刺激。
这门是从里面上锁的。
外面是个同风格，但脏乱臭加倍的客厅。
秋木燃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本来就是个内向阴郁的人，大多数时间用来发呆沉默，从来没有主动去做某件事。
这会儿也不例外。
她安静的坐在堆满衣服和垃圾的沙发上，完美的融入其中，变成一个大型真实的垃圾娃娃。
可爱又可怜。
“哐。”
猛烈的开关门声响起，在刺耳的尖叫声中，沙发上的秋木燃缓缓转头，无声望向玄关。
她转头的动作有点僵硬，这让她像极了人偶，带点恐怖氛围的那种。
开门的人也有点怕，但很快，他就压下那些莫名的恐惧。亨利仔仔细细的打量那张有点脏、带着擦伤的脸，满意极了。
“还行，她多大了？”
他旁边的男人迟疑起来，不确定道：“十七……或者十八？”
“棒极了，我可以给你五百美元，够你去挥霍了。”亨利笑起来。
男人不满意，他大叫，“不不不，亨利，五百美元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成！我把她养的这么好，你就用这点钱想把我打发了吗？”
秋木燃困惑的看着他，显得过于天真无邪。
亨利越看越满意，但他可不想和男人讲价了，所以他也不高兴的大叫道：“嘿，老兄，别忘了你还欠我们一大笔钱呢！我都已经给你免债了，你只需要付出一个趴在身上吸血的女儿，就可以免去一大笔钱，还能额外得到五百美元……哦，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竟然能这么善良。”
秋木燃觉得自己的脑袋成了浆糊，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对事情的发展感到了本能的恐惧。
想要逃离……
但又不能动，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压在原地，让她透不过气来。
秋木燃的眼中流出泪水。
但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感受。
他们用大嗓门讨价还价，发泄情感，生气极了就随便往地上吐口水，抱怨这里糟糕的环境。
“好吧，好吧……”男人装模作样的考虑了一会，“我同意。”
他高兴的接过现金和欠条，将后者撕得粉碎，把现金放到内衣口袋，珍惜的摸着。
“好啦！赶快把人带出来，我们可不想进这个猪窝！”亨利说着，冲旁边的人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他们都放肆大笑起来。
男人嘟哝几句，走到秋木燃旁边，看着那张可怜的脸，他忽然心软起来，但他又摸摸五百美元放的地方，“真抱歉，森夏恩，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根本没法养活你。听着，你只需要跟他们走，好好听话，就可以穿漂亮的小裙子，吃你很想吃的草莓冰激凌，知道了吗？”
秋木燃困惑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男人拖起她，心里已经坦然多了，“那可是你梦里都享受不到的，更何况珍妮在你三岁的时候就走了，我还多养了你十几年呢。”
“喂，她该不会是个傻子吧？！”亨利狐疑。
十七八的女孩子，面对这种事，怎么还面无表情的，一点都不闹？
“嘿，瞎说什么呢。森夏恩只是反应慢，有点笨。她可不傻。”没到傻子的那种傻。男人心虚，又喊起来，“这样不是更好控制吗。”
“也对。”亨利挑眉，看见了女孩脸上的泪水，没再怀疑。
每个人表达情感的方法都不一样。
无声的眼泪，还挺好看的，而且确实让人省心。就算是个傻子也没大关系。
他握着女孩纤细的脖颈，感觉到指尖的触感细腻光滑，让人上瘾，“嘿，小家伙，说说话呗？”
秋木燃看着他，胡乱抹去泪水，她怕亨利捏断她的脖子，声音发抖，“说，说什么呢？”
原来真的不是傻子啊。
亨利反而有点失望的想，“随便喽，你的爱好啊之类的，什么都可以。”
“爱好？”秋木燃努力回想，“我喜欢……阳光，微风，大自然的声音和颜色，音乐，还有草莓冰激凌！”
“森夏恩喜欢森夏恩吗？哈哈哈……”亨利同行的人重复一遍，大笑起来。
“这里可是哥谭！”他们压低嗓音，做出阴狠凶恶的表情。
森夏恩，就是Sunshine，阳光的意思。
但是。
这里可是哥谭。
秋木燃懵懵懂懂，缓缓眨眼。
我怎么觉得，我应该在纽约呢？
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她又愣住了，纽约又是什么？
“好了，森夏恩，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亨利饶有兴趣的说。
秋木燃想了想，握拳在面前晃了两下，“工作。会有好吃的。”
“哈哈……当然会有的。”亨利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秋木燃看着，没敢挣脱他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只是迟疑的“嗯”了一声。
关于她自己，秋木燃并不清楚，她到现在都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她觉得自己忘了很多东西，隐约感到这一切都不对劲，但她找不到理由，也没有方向。
她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