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完结章 · 小甜饼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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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少尧心情不好的时候，开车就横冲直撞。
这要是在正常高速上也就罢了，可是在海拔三千多米年久失修的省道路面上，张城觉得快被颠出脑震荡来，“别不高兴了，这不是好不容易来雪山玩了么？”
时少尧哼了一声，“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干嘛还带着个拖油瓶啊？”
坐在后座上的胡立井竟然还能磕磕绊绊地吃零食，一边理直气壮地反击，“我得出来散散心！于倾雷竟然不跟我考同一所学校，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他控诉时少尧，“我都这么惨了，你还在嫌弃我！”
时少尧无情嘲讽他，“小学生。整天就会闹别扭。”
胡立井摔了手里的虾条，“我开学就上高一了！”
张城回头问，“于倾雷要回国了？”小少爷转学去英国已经好几年了。
胡立井郁闷道，“嗯，可是他非要上什么劳什子国际学校，说自己学习跟不上。”
胡立井冷笑一声，“跟不上就自己好好学习呗，逃避有什么用？我再也不想跟他讲话了！”
小胖子现在已经不胖了。以前于倾雷总爱捏他脸上肚子上的肉玩，他上了初中就下决心减肥，刚好遇上了青春期，减得卓有成效，现在一点儿婴儿肥都看不见了，个子也抽条了，远远一看竟勉强能算个帅哥。
张城看了看车里气哼哼的一大一小，无力地尝试劝解，“别气了，怕你们气出高原反应来。”
结果到了雪山脚下，另外两个都活蹦乱跳，只有张城自己高反得头晕眼花，窝在客栈里睡觉。
时少尧只好承担了带娃重任，领着胡立井去找饭吃。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家当地餐馆，要了两碗面，一壶茶，在靠窗的桌上坐下了。
小胖子吃不惯藏面，尝了两口就停了筷子，自己倒杯甜茶咕咚咕咚喝了，四周打量着。
店里零星散落着几桌来吃饭的当地人。柱子上的彩绘掉了漆，有种破败的美感。虽然桌椅简陋，灯光昏暗，但是窗户外面一抬眼就能看见起伏的雪山山峦。
胡立井来了灵感，拿出相机对着时少尧就是一顿拍，拍了一组雪山帅哥吃面图。
时少尧指着中间那座山峰跟他说，“我以前爬过那座山。一直爬到了山顶。”
胡立井瞪大了眼睛，“你以前来过这儿？我就说你怎么这么熟——什么时候来的？”
时少尧看着雪山入了神，“上辈子。也是今年，不过是我自己来的。”
高耸的银色山峰仿佛有迷惑人心的能力。看得久了，灵魂都开始变轻。
胡立井满心好奇地问他，“时哥，城哥真是为了你才回来的？”
时少尧转回脸来，喝了口茶，“是啊。以前我欠他的，跟我这儿讨债来了。”
两个人吃完面，在镇子里消磨了一个下午。小胖子要趁着日落去拍照，拍着胸口跟他保证，“我自己没事儿的！我都这么大人了！”
时少尧一个人买了份饭，回客栈看看张城。
张城已经醒了，靠在床上就着台灯看旅游攻略。还很有学霸风范地用荧光笔做标记。
时少尧走进屋，把带回来的饭放在桌上，“你还晕吗？”
张城放下攻略，懒洋洋地躺回床上抬眼看着他，“早不晕了。睡了一个下午，现在我精力特别充沛。”
房间的窗户半开着。外面暮色柔和，空气冷冽又清澈。巍峨的山脉从城镇的边缘开始蔓延，一眼望不到边际。
“对了，”精力充沛的张城蠢蠢欲动，“在风景这么优美的地方，咱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一看他两眼放光的样子，时少尧就知道这人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
时少尧推开他，“别找借口了，你平时在家也没少做点什么。”
张城不听，拖过来就是一顿亲，把人亲乖了。
时少尧躺着掀开窗帘一看，天都黑透了。
时少尧没精打采地控诉张城，“在这儿洗澡都不方便，你说怎么办吧。”
张城承担起模范男友的指责，老老实实去外面给他用脸盆端热水。
时少尧揉着腰坐起来，突然问，“对了，小胖子回来没？”
张城去隔壁敲了敲门，胡立井捧着一盒泡面吃得正香，很嫌弃地问张城，“你们才想起来我啊？”
张城辩解，“哪儿能啊，一直都想着你呢……”
叛逆少年看也不看他，“呵，爹不疼娘不爱，说的就是我了吧。”
张城，“……”
胡立井赶走了肮脏的大人，看了半天手机，于倾雷还是没给自己发短息，也没给自己点赞。他气得要命，早早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就睡了。
结果第二天清晨睡不着，心想既然醒了索性出门拍个日出，等那两个起床了再去爬山。
结果一出房间门，就撞见了轻手轻脚正在打热水的张城。
张城连忙顾左右而言他，“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胡立井，“……”他不想和一脸慌张还倒打一耙的大人说话。
走到走廊尽头，胡立井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
等等，张哥穿的不是时哥昨天的衣服吗？
胡立井悲伤地想，本来还想等他们起床，现在看来今天只能自己孤独地爬山了。
时少尧也确实没起来床。天光大亮，张城尽职尽责地买回来早饭，时少尧还是一样的姿势趴在床上，伸腿踹了张城一脚，“今天你背着我爬山。”
张城现在高反完全治愈，神清气爽，一口答应，“行！公主抱都行！”
然后又被无情地武力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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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把时老板伺候得满意了，三个人折腾到下午才开车去山上，在碧蓝色的盐水湖边停下了车。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圣湖吗？”胡立井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车。
夏季雨水多，今天是难得一见的晴天，高原的日光毫无遮拦地洒下来。
湖水耀眼 ，群山环绕。经幡随风飘扬，野狗三两成行。
胡立井已经玩疯了，满山乱走，还赶着上要做冤大头，骑着牦牛在浅水里拍照。张城和时少尧跟在他后面亲亲我我地散步，活像退休遛弯的老两口。
天色渐晚，三个人找了客栈住下。
胡立井玩饿了，之前还在抱怨这儿的面吃起来都像夹生似的，晚上一个人呼噜呼噜吃了两碗，捧着肚皮玩手机去了。
在这种荒郊野岭，客栈也实在是简陋了些。
“就这么一层，四舍五入就是野营了。”时少尧敲了敲墙板，又翻了翻褥子，“也挺薄的，幸好还配了个电褥子，热水也管够。”
夏天的晚上也冷飕飕的，张城裹着毯子蹲在床上用茶杯取暖，“……我想去上个厕所。”
时少尧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去呗。”
张城表情痛苦，“只有外面那个旱厕。”
时少尧笑出声来，“还要我陪着你？”
张城下了半天决心，“哎，我去去就回。”拿了手电筒一路小跑出去。
时少尧坐在屋里听隔壁胡立井跟于倾雷打电话的声音。隔板太薄了，听得一清二楚。
“别跟我道歉！你根本就不觉得自己错了！”
“你要送什么礼物？”
“哼，反正我也不会收的。限量版的也没用。”
“现在说都是空话，等我回去了你得当面跟我说。”
时少尧，“……”没想到小胖子还是个小傲娇。
张城回来了，身上一股凉气，“冻死我了，瞌睡都冻没了……昭昭，要不要看星星去？”
时少尧想了想，“要不要叫上小胖子？”
张城压低声音，“不管他！现在你不嫌他破坏气氛了？咱们老夫老夫也该有点独处时光吧。”
时少尧想起这两天昏天黑地的独处时光，不是很想理他。
两个人把跑到车里翻出羽绒服，裹严了慢慢往湖边走。
今天晚上看不见月亮，漫天的星星在开阔的夜幕中闪耀。巨大的天空穹顶以无法丈量的跨度和深度，笼罩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跟照片上的太不一样了。”张城试图用理科生贫瘠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震撼，“……要壮观一万倍。”
时少尧轻轻握着他的手。张城的双手是暖的。
“这片星空，我以前就看到过。”时少尧的声音有点缥缈。
“我记得自己摔下山，躺在半山腰，半个人都埋在了雪里。”时少尧轻声说，“天黑了，无数星星浮现在天空上，汇聚成跨越两座雪山的银河。”
“我看着星空，它们渐渐靠近我，而雪山在我身后渐渐远去。”
“就好像身体变得很轻，好像一生都离我而去。而我飘向天空，也会变成一颗星星。”
“我突然就很后悔。想回去。回到你身边。”
张城侧头看着他。时少尧的眼睛里映着漫天星光。
两个人牵着手站在夜色中，一时间耳边只有湖水拍打岸边的声音。时间仿佛已经静止，又好像早已沧海桑田。头顶的巨大星盘缓缓旋绕，以人力无法察觉的精密，在光年之外的远空遵循着轮回的轨迹运转着。
时少尧笑着看向他，“谢谢你接我回来，张城。”
张城听见他凑近自己耳朵，又悄声说了句什么。
张城珍重地看着面前那人温柔的眉眼和翘起的嘴角。
“嗯，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完结章 · 小甜饼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