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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两世为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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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破了,敌军杀进来了。”
帝王立于高墙之上,俯视着这场屠杀,面无表情。四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江时雨一袭红衣红,昔日半束的头发扎成了高马尾,两人的距离不到七步。他笑了笑,温柔道:“陛下,您败了。”
“阿雨,你的心里可曾有过我的一席之地,你要江山给你,你能不能在心上腾出来一点点位置来装下我。”陆停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一脸祈求的看向江时雨。
江时雨手中的剑还在滴血,闻言挑了挑眉说道:“陛下,下辈子莫要在生于帝王家,我定与你白头偕老。”
下……下辈子吗?也好。
下辈子,我还能爱你吗?
陆停云张开双臂,仰头忍住眼中的湿意,“下辈子能不能在一起无所谓,只要能再见到你就好。”
鲜血淋漓,染红了天,冰凉的剑刺穿了陆停云的心脏。他的手抚上江时雨的脸颊,轻轻的擦掉溅到他脸上的血,珍惜、怜爱中更多的是小心翼翼。他宠溺的笑道:“你啊……总是照顾不好自己,我死后,你可不可以为……为我守孝三啊……。”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模糊不清。
曾经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要是说心里没有悸动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江时雨猛的拔出剑,帝王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落了下去。
“陛下被江时雨杀了,杀了江时雨给陛下报仇。”
“杀了那个乱臣贼子。”
……
辱骂参着惨声一片。江时雨手上青筋暴起,双目赤红,目光瞥了一眼陆停云方才站的地方,冷漠的转身离开。
春寒料峭,树木长出来春芽,皇宫笼罩在喜悦。
南萧开国余年,换了十二任帝王,如今这位是十二位帝王中年纪较小的。十四岁有了战神之名,十五继位,短短三年,创造了一个先祖百余年都末能做到的事,
便是让南萧成了十国中的第一强国。常有人说:要是让陆停云早生个几十年,怕不止于此。
陆停云靠坐窗前
,垂眸沉思。
昨日一觉醒来,他竟然回到和江时雨初识的前一日了。偏偏,偏偏又是帝王家,若是早个三年,他倒也可不管不顾的与他远走高飞。这个时走……他怎么走得了。
高德欲言又止的看着陆停云,早上一起来就跟丢了魂似的,就这么坐着。哎,越来越难猜了。他跟了陆停云十余年,知他藏不住心事,往常也能猜中个一、二。现如今除了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也不能帮他排忧解难。
高德弯腰道:“陛下,春寒未退,坐久了容易染上风寒。”
陆停云收回停留在院中梅树上的目光,笑了笑道:“朕没那么娇气,宫里闷得慌,陪朕出宫走走吧。”
高德连忙道:“奴才这就安排人准备马。”
“不用。”
高德:“……您以往不都是非马不骑的吗?”
肃京城人烟稠密,多富裕之人,自然也多嚣张跋扈之人。
江时雨一身青衣,青丝半束,桃花眼多柔和,倒是像个不染人间烟火的谪仙。脸上戴着狐狸面具,虽然看不到脸,从身形来看也定然是天人之姿。
行于红尘,倒也能教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同的地方。
这辈子我亦生于帝王家,你亦不会爱我半分。
但是能遇见你,足矣。
“卖糖葫芦了,卖糖葫芦了。”
江时雨闻言看去,走到卖糖葫芦的老汉身前,温柔道:“请给我拿两串糖葫芦。”
拿到后江时雨转身把糖葫芦递给了一直跟在身后的女童,“快回家吧,你的父母一定很着急。”
小女孩的眼睛盯着那两串糖葫芦,却迟迟不肯伸手拿。江时雨摘下面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何不拿着,不喜欢吗?”
“我……我没有名字,我也没有家人 。我不吃这糖葫芦,哥哥可不可以让我继续跟着你,有坏人要抓我。”
阴影投下,江时雨抬起头,他已经被四五个大汉围了起来。为首的刀疤脸看到他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是个娘们,没想到是个男的。一个男人长得跟女人似的,也嫌丢人。”
百姓纷纷围劝,不少豆蔻年华的少女望着江时雨红晕怒起,窃窃私语:这个人生的真好看,我们女子都要自愧不如了。
“咔”的一声,吓得高德一个激灵,
毕竟陆停云上次发火可是一口气斩杀敌军百余人,那还都是三年前的事了。顺着帝王的目光看去,便可看到一位绝世佳人楚楚可怜——当然,他不知道这个人曾凭一己之力灭了南萧,若是知道便也不会这么想了。
“滚。”
刀疤脸脸色一沉,粗声道:“本来只想抓这个死丫头,不过本大爷现在改决定连你也得跟我们走。”
“这可是天子脚下,尔等如此胆大妄为,就不怕触犯天威。”江时雨将小女孩护在身后,像看将死之人一样看过每一个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刀疤脸身上,他道:“不想死,滚。”
围观的百姓无一人有出手相助之意,这刀疤汉叫秦昊,可是谢南谢小侯爷的人。肃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今天子颇为宠爱谢小侯爷,谁没事这个时候得罪不该得罪的人,除非是疯了或者傻。
“哈哈哈哈哈……我可是谢小侯爷的人,就算是陛下知道了也会看在小侯爷的面子上放过我。来人,邦起来,给小侯爷送过去。”看了眼美入,秦昊提醒道:“别伤到这小美人的脸,不然小侯爷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说着便伸手去拎小女孩的衣领,还未碰到。面色一僵,他缓慢的低下头,寒澄澄的剑已经穿过了他的心脏。
“杀人了,快去报官。”
你推我让,惊叫连连。
江时雨微微仰颈,与面前的男人对视。
惊鸿一瞥,再难忘怀。
两世,他陆停云都败得彻彻底底。
江时雨,便是劫。
秦昊的死让下手愣了一下,在这肃京城还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和他们做对。其中一个人慌慌张张道:“等……等着,小侯爷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几人像过街老鼠一样连滚带爬的跑了。
手腕一紧,陆停云乖乖跟着这个人跑。不远处楼上的高德急得不行,急道:“还傻站着干嘛,快追啊!!!没看见公子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