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星1二次呼吸》轩颉

5、火灾

　　2021年6月6日星期日主笔：轩颉
　　“儿子，醒醒！快醒醒！”
　　韩凇惊醒于一阵猛烈的摇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是自己的母亲，披着被子，脸上写满焦急与惊恐。
　　一股烧焦的气味刺入韩凇的鼻腔，让他瞬间清醒，跳下床，见屋外浓烟滚滚，吓得脸都白了，林贞一刻也没犹豫，直接将儿子裹进被子里冲向弟弟妹妹的房间。
　　“妈妈打电话报警，你们趴在地上不要乱动！”
　　“我们为什么不逃出去？”韩凇问，见母亲没有理他，明白了，乖乖的搂着弟弟妹妹裹着湿被子卧倒在妹妹放间的木地板上。
　　“我这里是蓝江小区二栋一单元1802！我们家里着火了赶紧过来！”
　　“什么东西烧起来了？！”
　　“不知道！满屋子都是烟！你们快来！”
　　“好的好的你们从房间里出来，马上过来了！”
　　“我出不来！你们快点！”
　　“妈妈！”最小的弟弟韩靖瞳害怕地叫了出来，突然，一个穿消防服的矮个子人破门而入，冲上来捂住他的口鼻，另一个高个子消防员从林贞手中抢过手机，并挂掉，摔碎。
　　“不许说话！”捂着瞳瞳的矮消防员向孩子们吼叫，韩凇扑上去扒他的手，被一脚踹开。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林贞感觉来者不善，下意识后撤步。
　　“要你的命！”
　　高个子消防员压倒林贞，一只手扼住她的脖颈，另一只手制住她的双手，用腿别住她的腿，林贞奋力挣扎，奈何他力气太大，无法挣脱。
　　“不许动我妈妈！”韩凇见高个子消防员在压制林贞，脑中恐惧被愤怒冲到九霄云外，奈何人小力薄，一个闲置的女消防员像揪小鸡一样揪着他的衣领，冲着地面使劲一摔。
　　“啊……好疼……”韩凇感觉自己的屁股好像摔成八瓣，股骨更像是要散架，但他咬牙还想站起来，被那个女消防员一脚踩在小腹，一声惨叫，一摊酸水从口中吐出，从食道到喉咙，感觉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疼的他眼泪直流。
　　矮个子消防员见韩靖瞳一动不动了，便将其放下，暖暖尖叫着爬向弟弟，使劲晃着他的身体。
　　“瞳瞳！醒醒！快醒醒！”
　　“瞳瞳！”韩凇的眼神像是要杀人，将手伸进那个踩着他腹部的女消防员的裤腿，使劲扣她的肉，待她因疼痛只得松脚，韩凇一轱辘滚到一边，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配合双腿迅速爬到弟弟身边，抽出食指试了试鼻息。
　　“已经……没有呼吸了！”
　　“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林贞绝望地叫喊着，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高个子消防员勒在她脖子上的胳膊也渐渐加大力度，直到……
　　喊叫和挣扎停止了，林贞女士……带着牵挂，带着悔恨，离开了人世。
　　高个子消防员松了一口气，将林贞的尸体扔到床上。
　　“我们撤吧，留两个种给他。”
　　“妈妈！”望着弟弟和母亲的尸体，他的声音撕心裂肺，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与此同时，再一次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攥紧双拳，指甲好像都陷进肉里。
　　他好恨，他恨凶手，也很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家人。
　　再见他怒喝一声，拼尽全力扑向高个子消防员，那个杀害母亲的凶手，眼里全是恨。
　　他一跳老高，死死地扣住高个子消防员的面具和肩章，照着肩头狠狠地咬了下去。
　　那个消防员疼的啊啊直叫，他花了很大力气将韩凇从自己身上扯下来，随意一丢，不过，由于韩凇抓的太死，连带着消防面具与肩章被一同扯下。
　　“伯伯！”暖暖看清了面具下的人脸，不禁惊呼。
　　韩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同时不解，“为……为什么……？！”
　　“大哥……怎么办……？”女消防员不知所措的问。
　　“唉……”伯伯长叹一声，转过身去，几秒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吐出几个字。
　　“全部……弄死！”
　　“大哥……”矮个子消防员挠了挠头，“真的要这样做吗？”
　　“别啰嗦！”他突然转过半张脸，阴沉地吓人，“火越来越大了，趁消防队还没到，快点动手！”
　　“好！”矮个子消防员与女消防员控制住暖暖，女消防员将被子蒙在她头上，卡住脖颈。
　　“你们要做什么！”韩凇见状，哭喊着冲向两位消防员，身后突然袭来一双大手，直接扼住他的喉咙……
　　“对不起了，弟弟，对不起了，小侄子。”他默默地说，“我本不想做这么绝，但是，别无选择。”
　　“不要……求求你们……放开暖暖……你们……可以杀死我……但是……求你们放开她……”
　　韩凇扯着大伯的衣袖，另一只手冲着妹妹的方向伸过，奋力地在空气中抓着什么，雪白的小腿在昏暗的火光下四处乱踢……好像……喘不上气了……
　　大伯越发掐的紧了，韩凇眼睁睁地看着妹妹由不停挣扎到一动不动，也感到自己的视野越来越模糊，意识也……不太清晰了……
　　小腿不再乱踢，手也松了劲，无力地垂了下来。
　　“年年，我们的新家到了。”3岁时，他第一次来到这个新家，挣脱父母的手，欢天喜地地在大房子里跑来跳去，一家人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小学报道那天，爸爸、妈妈、暖暖一同陪他前去，他们为他迈上人生的第一级阶梯时对他的祝福与期望，他至今都记得。
　　瞳瞳出生时，爸爸和他焦急地在产房外等待，此时的他宛如一个小大人，医生将新生儿抱出产房的那一刻，他们的喜悦溢于言表。
　　他是爸爸妈妈的乖儿子，是弟弟妹妹的好大哥，是段旭宇的好兄弟，是学校里的三好学生……
　　“年年！”
　　“哥哥！”
　　“韩凇！”
　　“哥哥……幼儿园有人欺负我……”
　　“哥哥！瞳瞳抢我的公主玩具……”
　　“韩凇，浊心斯卡蒂出了！好漂亮！”
　　“年年，考试考的怎么样……”
　　这些过往的经历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眼前悉数呈现，那些亲切的声音，不停地在耳边回响。
　　韩凇耳坠上的天蓝色原石发出炽烈的蓝色光芒，大腿上显现出一道蓝色的铭文，只听咚！的一声巨响，从原石中发出猛烈的冲击，将三位消防员击晕，同时，屋内大火被熄灭……
　　抢救室外的长椅上，殷悦倚靠着林茂的肩膀，静静地等着……
　　皇甫行医生走出抢救室，二人起身询问情况。
　　“那三个穿着消防服的没受什么伤，另外的……只有那个最大的男孩救过来了……”
　　皇甫医生又问，“你们是家属吗？”
　　“不是，我和林贞是……呃……朋友。”殷悦不会编慌，编者编者，鼻子一酸，“他们可能……没有什么家属了……”
　　“那好吧……节哀。”
　　皇甫行离开后，林茂问殷悦，“我们有售后服务吗？”
　　殷悦愣了一下，随后明白了林茂的意思，轻轻的点了点头。
　　（完）2021年6月6日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