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艺也

13、起飞

　　毕业前的最后一次寒假，拉拉提出换种聚会法，不想再去KTV。May提议去江边的水吧喝茶，她说很久都没好好欣赏这个城市的夜景了。小米欢呼，说这是她的心声。
　　水吧比KTV安静多了，很适合聊天。也许是因为今天不是周末的关系，水吧的人寥寥无几，空闲的休闲椅上，坐着零散的几个人。我想，工作结束的人正好利用晚上的空闲时间，处理繁杂的家事，不会有多少上班族会挑这个时间出来休闲，因为狂欢过后，又是第二天工作的遥遥无期，甜尽苦来，应该更令人痛苦吧。
　　反倒是放假后的学生，独吞了这份闲适。
　　我们都点了茉莉花茶，无一例外。因为雯子曾经说过，茉莉花可以驱除体内的负能量，让人容易开心。她的表情很笃定，我们都信以为真，慢慢便成了习惯。
　　“跟你们说件事，我决定毕业后出国，攻读医学硕士。目的地定在英国，现在我已经在办留学的相关手续了。”我敢肯定，雯子说这番话时，是面带微笑的。
　　“是你爸爸要求的，还是你自己的心意啊？”很明显，May还没有从三年前雯子被逼学医的事实中缓过劲来。
　　“这次是我自己决定的。经过商场那件事后，我才真正看到了学医的意义，感觉到了被人需要。这种满足感，我打通关那么多游戏都从没有过。你们知道吗，当救护车把老人接走后，那位医生对我说了句，好样的。那个时候是我心里最high的一次。”
　　“那你爸爸估计乐坏了，而且会不断炫耀，你的觉悟是他参与你抉择的成果。”拉拉调侃着。
　　“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初我爸为什么那么强硬要我选择医科，这真的给了我好富足的自我实现。”
　　“你也要感谢我吧，因为我的鼓励与你的顺然接受分不开啊。想想之前，你那么排斥学医，而现在你真的快成女白求恩了，哈哈。”的确，拉拉的劝导功不可没。
　　“哎，没想到我回来了，雯子却要离开，看来我们能聚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小米有些失落。
　　空气里突然弥漫了些许伤感，虽然彼此心里都清楚，时间推移，我们像小时候一般腻在一起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但是分别的开始，即是现在。
　　“你们别这样啦，开心一点啊，我们迟早是要因为前途而暂时分开的啊，现在交通这么发达，还怕没机会见面吗？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嘛，不是吗？”May的豁达，真的有了大将之风。
　　“我们是五根手指，不管走多远，都有掌心连着，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本是很羞于煽情的，可是这一次，脑海里只剩这一句了。
　　第一次，五人不约而同的微笑。大家都明白，有些分别是必须的，不需要牵强。
　　江的对面，散布着亮光，这一幅万家灯火，似乎很适合给现在的气氛，渲染上一种背景。
　　“你们知道吗，我现在实习的这家广告公司，准备在我毕业后正式聘用我。说实话，我也很喜欢这家公司的气氛，有很强的凝聚力。不出意外，我就要在那里，挥洒我的青春了。”小米并不精致的脸上，却是满脸幸福。
　　“我也去应聘了一家公司的人事部主管助理，面试官对我还算满意，说我以前社长的职务让我出彩不少。他们也就是这两天会给我答复，我想把握还是挺大的。”
　　“我也会参加主城一家医院的考核，这些天就在准备考试，成绩合格的话，我就会离开那家郊区医院，正式进城了。”拉拉的话仍风趣十足。其实我们知道她压力很大，不过她一发奋起来，那可是很吓人的。
　　而我，虽然学的管理，但是却报名参加了一家报社的记者招聘考试。雯子说这才是我当走的正确之路，我是应该活在文字里的人。雯子了解我，义无反顾地。
　　“来来来，我们以茶代酒，预祝我们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May的话很官方，却恰到好处。
　　碰在一起的茉莉花茶杯，肆意地向上散发着热气，好像要把所有的能量都释放干净，宛如一种寓意。好像所有的眼眶里都泛着亮光，但是依旧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