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里的歌声》墨等闲

6、第六章

　　虞陶：“…………”
　　他就知道！
　　虞陶听着蒋君董语气，像极了一对相互爱慕的年轻情侣中女方的父母。他抬手摁了摁额角，大脑快速思考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顶着蒋君董仿佛能把人烫出一个洞的目光，虞陶沉默了一下，然后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开口道。
　　“帝婿大人，我觉得……琴恃殿下挺好的……”
　　虞陶自认为这句话说的中规中矩，但不知为什么，蒋君董听到这句话时，脸上的笑容有些……欣慰？
　　这是把他当成琴恃的男朋友了吧！
　　虞陶觉得有些不妙，他连忙开口道：“等等……不是，帝婿大人，您不会误会了什么吧！”
　　“哦？我误会了什么？”
　　虞陶突然觉得说不出口，有些哑口无言，他断断续续道：“就……我和琴恃殿下……”
　　蒋君董温和的笑了笑：“没事，我都懂。”
　　不，你什么都不懂啊……
　　虞陶只得再次开口：“帝婿大人，我和琴恃殿下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不合适……”
　　这话刚出，蒋君董就不乐意了：“什么不合适！你们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是阿恃配不上你吗？”
　　虞陶：“…………”
　　尴尬的气氛弥漫开来，面对蒋君董灼人的眼神，虞陶第一次感受到心累。
　　好在这时，一个打扮的颇为精致宫女走了过来，对着蒋君董躬了躬身，说道：“帝婿大人，主子请您过去。”
　　“筝……女帝找我何事？”
　　“回帝婿大人，奴婢不知。”
　　“我知道了。”蒋君董叹了口气，“小方，我有事先走了。”
　　小什么？
　　小方？
　　虞陶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过他并未将这种情绪显露出来，他微微颔首：“帝婿大人慢走。”
　　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去。
　　“这位公子。”之前的那个宫女拦住虞陶，说道，“我家主子也请你一并过去。”
　　虞陶停住了脚步。
　　“你们女帝要见我？”
　　“是的。”宫女点点头，说道。
　　虞陶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好，带我去吧。”

　　水月殿。
　　琴筝懒懒的靠在桌案上，目光却是冷冰冰的。她的眼光飘在下方，琴恃和琴惟并跪着，抿着唇，低头不语。
　　“阿恃。”
　　琴筝轻轻的说出这两个字，语气中却充满着说不出来的怒气。
　　威严的声音回荡在殿里。
　　琴恃抿了抿嘴唇，头又低了点。
　　“儿臣在……”
　　“你让我很失望。”
　　“对不起，阿娘……”
　　“你是公主，未来是要做女帝，掌管整个鲛人族，可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担任。”
　　这话一出，琴恃和琴惟变了脸色，尤其是后者，脸色苍白，拳头紧握。
　　“你不用和我道歉，你应该和阿惟说，你明知她身体不好，你还要带她出去冒险。“
　　看着琴恃低头不语，琴筝叹了一口气，“阿恃，你记住，阿惟是你妹妹，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她，决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是……阿娘……”
　　“阿惟。”
　　琴筝满意的点点头，又把目光投向琴惟。
　　“儿臣在……”
　　琴筝望着她，放缓了声音。
　　“阿惟，你要记住，琴恃是你亲姐姐，鉴于小时候发生的种种，我认为你姐姐不会做什么不利于你的事，所以，你一定要听她的话，不要让外人离间了你们的姐妹情深。”
　　琴筝顿了顿，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说道，“将来阿恃登上帝位，你要好好辅佐她……”
　　“……什么？”
　　琴惟听着朦胧胧胧的这句话，有些疑惑，连琴恃也是不解的看着琴筝。
　　琴筝摁了摁额头，叹息道：“没什么……”
　　就在这时，那名宫女低头走了进来，对着三人行礼后，然后对琴筝说：“陛下，帝婿大人和方公子来了。”
　　琴筝懒洋洋的说：“让他们进来吧。”
　　“是。”

　　虞陶站在水月殿门口，打量着这座宫殿。
　　蒋君董站在他身侧絮絮叨叨道
　　“小方啊，一会儿见了女帝不要慌，女帝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应该？
　　似乎是听见了虞陶心底的疑惑，蒋君董又接着说。
　　“毕竟女帝的心思很难猜啊……”
　　这句话他说得有些低沉，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
　　虞陶心里闪过一丝诧异。
　　这时，殿门打开，那名宫女走出来。
　　“帝婿大人，方公子，请吧。”
　　蒋君董收敛了神色，朝着那名宫女点点头，然后迈开步子走进殿内。
　　虞陶站在原地，眼睫垂下，没有动作。
　　“方公子，请吧。”
　　那名宫女加重了语气，又重复一遍。
　　虞陶吐了一口气。
　　“有劳了。”

　　殿内的气氛有些凝固。
　　这时，一点细微的脚步声从殿门传来。
　　琴筝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的看着来人。
　　“见过女帝。”
　　蒋君董和虞陶出声道。
　　琴筝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
　　“帝婿请起。”
　　琴恃“唰”的一下抬起头来，不解的望向琴筝。
　　听见这话，虞陶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谢女帝。”
　　蒋君董缓缓起身，用同情的眼光看了一眼虞陶。
　　琴筝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她盯着虞陶，一言不发。
　　殿内一片沉寂。
　　“阿恃阿惟。”
　　琴筝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儿臣在……”
　　琴恃和琴惟连忙俯身。
　　“你们先退下吧。”
　　琴筝目光没有丝毫转移，淡然出声道。
　　“……是……”
　　琴恃和琴惟对视一眼。
　　“儿臣告退。”
　　琴恃走过虞陶身边，担忧的看了虞陶一眼。
　　琴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的眼底终于有了些波澜。目光更加冰冷地看着虞陶。
　　“女帝。”
　　蒋君董已经坐在下方的座椅上。有些忍不住了，开口道。
　　琴筝的目光终于从虞陶身上转移到蒋君董身上，面色不愉道。
　　“说。”
　　“……方……”
　　“哦对，帝婿若是累的话就先去后殿休息一下吧？”
　　琴筝冷冷的打断他的话。
　　蒋君董张了张嘴，看着琴筝的眼睛，又缓缓把嘴闭上。
　　好半晌，他吐出几个字。
　　“回女帝，臣不累……”
　　琴筝冷哼一声。
　　“起来吧。”
　　她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
　　蒋君董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谢女帝。”
　　虞陶已经徐徐起身了。
　　“方……仇？”
　　琴筝眯着眼，慢慢的说道。
　　“小民在。”
　　让虞陶出乎意料的是，琴筝对他点了点头，神情缓和了下了。
　　“听说，今天就是你出手救下我鲛人族的公主？
　　“有劳了。”
　　或许是虞陶那一瞬间的诧异没能藏好，琴筝又开口道。
　　“不必那么惊讶。我鲛人族虽然高傲，但也不是冷血一族，不会对恩人不管不顾。你既然救了我族的公主，那么整个鲛人族都欠你一个恩。”
　　随后，她抬了抬下巴。
　　“玥玥。”
　　一旁的宫女立刻给虞陶递上一张卷轴。
　　“这是……”
　　虞陶有些不解。
　　“照着这个。”琴筝懒洋洋的说着，“去领赏吧。”
　　虞陶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卷轴。然后抱拳。
　　“谢女帝。”
　　“好了，你退下吧。”
　　这么快？
　　“是，小民告辞。”
　　虞陶垂下眼，遮去了眼里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