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探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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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香寒叩响了白正清的寝房门，里面走出一个女佣：“白小姐，稍作等待，白老板在吃早饭。”说完去向白正清禀告。
“白小姐来做什么，才扇了她一个耳光记恨我不成？这丫头……”白正清用勺子搅和着汤，里面是五个玲珑小巧的汤圆。
吃完饭，白正清走出寝房：“你来做什么？要报复你这个爹吗？”白正清语气明显不友好。
白香寒：“爹，我前些日子一股脑地离家，没考虑后果，在市中心无依无靠，差点在大雨里昏倒过去，是百卉楼的惜兰小姐收留了我片刻，给我吃穿用度。不论如何，她算我一个救命恩人，您从小就教育我知恩图报的，我不想有愧于心。”白香寒将这话说得振振有词，让白正清瞬间哑口无言。
旁边的女佣小声说：“白老板，这百卉楼是女支院啊，可不是什么善地。”很显然她是站在白正清这一伙的。
白香寒将她这句话收入耳中：“爹，我想报恩不应该讲究对方的身份条件如何，就如同她当时救我十有八九可以看出我的出身，但她却没有害怕招来什么乱子，照样救了我，我想这还是要掂清的。”
白正清一大早的就听自己女儿在耳边给自己讲了一大堆道理，这哪里成啊，辈分给颠倒了：“你去，你去吧，七天之后就给我回来，不然你永远也别想一个人出去！”他背着手，进了寝房，关上门。
这一举动换作别人显然是收到了侮辱，但白香寒却是不这么觉得，想着一会儿见到惜兰该穿什么衣服。
她左挑右看，选了一条白色的长裙、棕色上衣和一双女士皮鞋，她站在镜前转了转，少女没有成熟女人前凸后翘的身材，却有着细瘦的腰身，长且直的腿。拿个中国以前的老话儿说，就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从市东到市中心要有几公里的距离，就是坐洋车也要坐小一天。
下午北京时间15：00。
白香寒在距离百卉楼很远的距离就下了车，市中心固然好，但能在市中心女支院旁边札窝的也不是什么好鸟，传出去了不好交代。
白香寒稍作的伪装，其实不必躲躲藏藏，顶多戴了一副男士墨镜和一块怀表，看到的人会认为他是外来的男子，必然会躲开，也不知道这是谁立的规矩，感觉毫无道理可言，却引得人人信服。
她遣退了一直跟着她的男丁，吩咐他留在车上，这本就是白香寒和惜兰两个人的见面，白正清却放心不下，硬是放了个男丁在她旁边。当时她离家出走时，身边哪里有什么男丁？就是有五块大洋她也不可能让惜兰收留。
她走到百卉楼下就停下了脚步，看了看这几个月未见丝毫未变的阁子，唯独是楼门前那两根红柱子比来时更加鲜亮了。
虽然说正常的女支院是不招女客的，就算是进去也是不行，但她又不是没进去过，她还在里面住过呢，这样一想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进去的理由。
她跨入门槛的一瞬间芊芊就注意到她了，想了之前惜兰为了给谁写信叫自己去取笔墨纸砚，十有八九是写给面前这位的！
芊芊挺佩服她，这楼里的姑娘不识字就罢了，就是场外博览群书的公子哥也没几个能识得她写的那是什么鸟玩意。
芊芊对这些家财万贯的少爷小姐多半是无感，恨也不敢很，喜也没什么可喜。这从古数到今，为了那些富贵名门公子哥而付出的女子很多，女支女也不例外。百卉楼以前有几个，但多半把自己给害死了。
芊芊故作大声，像是不对面前人说的：“天哪，我们百卉楼是有福星呐！这门槛都要被官家的给踏破了，现在连女客都招上来啦！不得了不得了。”
惜兰没有被惊动，反倒是另一个年轻的卉下了楼看见白香寒，对芊芊说道：“胡说什么呢你，什么女客，这不是当家的朋友嘛，芊芊你是穷疯了看谁都是客人。”
那个卉拉着她往楼上走，还不忘白芊芊一眼，到了惜兰寝房门口对白香寒说：“才来啊，我们当家的等你好久了，今天鸡还没鸣呢，她就醒了。”
这话叫惜兰听见了，开开门，将白香寒拉进房：“别听她胡说八道的”本以为是那卉在夸大奇谈，结果惜兰却是没往她思路上走，“这上海滩的市中心繁华的，哪来的鸡？几年没回家想疯了吧。”
白香寒进了门就听这三姐妹的发言，尽量地忍住不笑，但是嘴似乎不是那么地争气，直接“噗呲”地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可真逗。”
惜兰见她笑了，却有些奇妙的感觉，上次见她是她离家出走淋雨时，那时的白香寒从内而外散发的悲凉，一种消极的心态也感染了她，这是她第一次见白香寒笑，那种不被传统封建所拘束的笑，大方的笑容。
惜兰盯了她有良久，忽觉得这么盯着人家姑娘不太好，转移了视线，也转移了话题：“白小姐好大方，居然牺牲宝贵的时间来陪我。白小姐，这么跟您说了吧，我呢掌管这栋楼有一两年了，也有一两年没照顾过别人了，很少有人来找我，偶尔我老人家也赏个脸给他们弹个小曲什么的，他们都没机会和我这么说话的，尤其是进到我寝房里来……这算是额外的服务了。白小姐，您可是赚大发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探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