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莲》苏秋御严

7、茶馆

　　陈终古瞧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莫名束手束脚，但也只得僵硬地伸出右手：“怀特先生。”
　　贾斯廷没有发现陈终古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只是眯起眼微微笑着搭上右手紧紧握住：“陈先生您好啊！”
　　陈终古只是回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心里暗想：这洋鬼子，脸上灿烂得跟朵花儿似的，好像和谁都是这般亲近，和那帮鲁莽强占人土地的东洋人倒是不同。
　　陈终古：“怀特先生，茶馆，详谈。”
　　贾斯廷戴上了其中一个基督教徒送上来的眼镜，镶着金边，搭条银链子。他伸出左手庄重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终古像英国皇室贵族一样被对待着，但心里却生出些许的厌恶之情。
　　两人到了茶馆，茶馆的伙计走上前来：“二位客官点些什么？”
　　陈终古没有看茶单子：“给面前这位老爷来一壶正儿八经的龙井茶！”说完拍了拍案子。
　　伙计：“好嘞，这就给您上来。”伙计下去找茶房要一壶龙井，毕恭毕敬地端上来，“您请慢用。”说完便下去了。
　　茶馆空间不大，干净整洁却没有几个客人，窗边墙角坐着一伙人，看样子不像什么普通百姓。
　　贾斯廷将目光朝他们望去，几伙人穿的是百姓衣服，说的是地地道道中国话，虽然作为英国人的他不懂日本人中文的发音，但这一伙人的中国话显然是比他好得多。
　　一伙人交谈间没有什么不自在的，就当是家常便饭的谈资。
　　陈终古给贾斯廷倒了一盏茶，故意地撒出一点，懂茶的人都懂，但贾斯廷毕竟不是中国人，他懂个屁！
　　贾斯廷看着茶水顿了一会儿，但还是一饮而尽。
　　喝完茶水，贾斯廷有些鄙夷的目光看着，深邃的眉眼再加上友好的笑容，却看不出他有什么恶意，贾斯廷调侃道：“陈先生是多久没喝茶了，连喝茶的规矩都忘了，我给你演示一遍吧。”说完，他开始给陈终古倒茶。
　　他站起身，伸出双手，左手摁着茶盖，右手托起壶柄，对准茶盏逆时针旋转，七分满的茶。
　　倒完便坐下，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他来了，他又开始了，那个让陈终古浑身不舒服的手势。
　　陈终古只是讪笑：“没想到，怀特先生一个外人，居然懂得中国的茶道，了不起。”
　　贾斯廷很自然地回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哪里哪里，以前去过日本，那里的老师教的。”
　　陈终古听到这里更是不自在，要非是贾斯廷有着国军的部分兵力，谁愿意跟这个洋人打交道？他拍案而起：“贾斯廷·怀特！我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茶道是属于中国人的！就连岛国里的服装文化也是属于中国人的！”
　　贾斯廷见他这么大的反应，心知自己肯定是说错了话，却无力挽回。
　　陈终古恢复清醒后，脾气不那么冲了：“怀特，我们是统一战线的，我不希望我们因为这种原因而撕破脸。”
　　贾斯廷见怀特心情不大好，也很识趣：“陈先生，我去准备画，关于喝茶的事情改天再说吧。再会。”
　　说完他二话不说转头就走出了茶馆。
　　陈终古瞬间觉得这人是脑子有病，他不会真以为他是带他来喝茶的吧？长了一张不是中国人的脸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抛下公务和他喝茶？开玩笑！
　　他转身追上，给了他一样东西：“怀特先生，您何时糊涂到丢三落四的地步了？”
　　贾斯廷低头看，瞧见陈终古手上除了他的金边眼镜，眼镜脚上还裹着一张纸条，贾斯廷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结果眼镜：“多谢陈先生了，最近糊涂了，连这种小错都范，劳烦了。”
　　计划出现差错，他们也不能长久地逗留，只好离开茶馆。

作者有话说

　　问：茶馆真的是单纯的茶馆吗？